他是真的愛上了這個女人了。
「再怎麼裝，我也一眼能看出來。」顧南潯不屑一顧。
……
「哎，別掛！別掛！我說顧大少爺，你打算什麼時候回蘇黎世？我成你保姆了？你那領養的兒子初曉說想你了！」對面的男人換成中文對他吼道。
林阡陌一把抱住他道：「哎，好了好了，我不吃了，你重要！」
這邊，顧南潯居高臨下地看著面前這隻新飼養的「小豬」，不免皺眉評價道：「簡直就是衝出豬圈的一頭豬。你們那個導遊剛才說了，中午安排了你們去吃參雞湯，那個對身體有好處，可以多吃點。一會兒看到的小吃少買少吃，占胃口。」
林阡陌在旁邊伸著一隻手，眼巴巴地等了半天，哈喇子都快流下來了，韓冬美卻視若無睹，掛了電話后，直接把電話扔給她，並且送給了她一個白眼道：「瞧你那點出息，告訴你，無論多好的男人，也給我保持好女孩子的自尊，別太主動了，太主動的女孩子男人不喜歡！」
顧南潯不自覺地唇角微微上揚，伸手掐了一下她的臉蛋，寵溺地問：「你看上哪個工藝品了，拿過來我過目一下。」
那旅客道：「別說，是不太好吃，太膩了，我剛買了個巧克力味的，把我甜死了。」
「嗯，我朋友給我訂好機票了，改天介紹你們認識。」
她當時沉浸在和顧南潯重逢后的喜悅，哪考慮得到誰能看誰不能看啊。
這智商都是讓他給說沒的！
柏非看著她沒說話，挺直腰板，雙手背後，有種領導視察的感覺。
對面靜默了一陣，忽然一陣狂吼：「顧南潯！你這禁慾狂魔居然談戀愛了！」
兩個人正鬧著呢，林阡陌就聽見有兩個女人正在小聲議論著什麼，是他們團里的。
「南潯，南潯？」
林阡陌索性往離他遠點的方向挪了兩步，抬腳剛要溜走，顧南潯一把給她拉了回來：「說，吃了幾個？」
她尷尬地抬頭，掃了一眼面無表情低頭看著她的柏非，深深吸了一口氣道：「那個，柏非，很抱歉，我跟他在一起的事情是真的，不是我故意拖著你，是這兩天才發生的事情，本來我就想等我回國之後再告訴你的。」
末了，顧南潯還來了這麼一句：「你不能因為你缺心眼，就把別人的智商水平想象得跟你自己一樣，懂嗎？」
林阡陌走在馬路里側，牽著顧南潯的手。顧南潯低著頭，看著垂落在她睫毛上的零星小雪，聲色低沉：「不高興了？」
顧南潯問：「好看嗎？」
林阡陌沉默了。
本來林阡陌還打算等下一次顧南潯正式求婚的時候，她拿著戶口本就去跟他重新登記，再告訴韓冬美，來個先斬後奏。
許多韓國人坐在裏面許願，不管靈不靈驗，都承載著許願人的一份美好心愿。林阡陌拉拉顧南潯的衣袖道：「我們也進去許個願吧？」
天，柏拉圖式的戀愛啊。
送走柏非后，林阡陌坐在沙發上發獃，韓冬美看著她木訥的表情，問道：「你為什麼拒絕他，你不是一直很喜歡他嗎？還有，你跟那個顧南潯到底怎麼回事兒？」
顧南潯搖搖頭：「沒事，這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現在我父母的感情很穩定。」
騙財？她不騙他的就不錯了。
顧南潯嫌棄她的品味，執意讓她挑個別的，她不幹，當下就要自掏腰包去買，顧南潯拿她沒辦法只好拿過來道：「算了，回去以後得好好提升一下你的品味。」
林阡陌：我希望我身邊的這個男人能幸福快樂一輩子。
林阡陌不自覺地掐了一下自己的臉蛋：「我全身上下都是原裝的……」
「所以，你不要再誤會他了，我相信我跟他在一起會幸福的。」林阡陌神色堅定地對韓冬美道。
顧南潯：廢話。
顧南潯直接用中文回道：「罵誰呢？能聊嗎？不能聊掛了。」
玩了一天，晚上又到了自由活動的時間。
她在他家的時候，不化妝還穿著睡衣滿處溜達，她不是那麼的惹眼，後來看慣了，反倒覺得自然可愛。
算了，反正這種日子打死她也不願過的。
當時他以為這個醫學系女孩是他喜歡的類型，所以自然而然開始進行下一步的追求，雖然算不上太主動，但是聰明的女孩一看就明白，而且他堅信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柏非皺起眉頭，迫切地解釋道：「怎麼會，我承認我父母有的時候做事確實很蠻橫專制，可是當時是因為他們一眼便看透蘇陶是什麼樣的女人，而我卻沒看透還跟他們擰著干，所以鬧到最後我父母才會對蘇陶那個態度。小陌不會這樣，我父母不會不喜歡她的。」
顧南潯看著她眼底溫暖的笑意，溫柔地應聲：「好。」
他沒有任何表情，嘴唇緊緊抿著，比原來更木訥了。
顧南潯：你有什麼好騙的？
「你爸媽代理的那批醫療設備出現了劣質品，現在他們正趕過去調解這事兒呢，鬧得挺厲害的。」江麟道。
後來接觸多了，自然沒再把她跟「幹練精明」二字聯繫在一起。
曾有過許多種愛情擺在他的眼前。
江麟見他是真急了，道：「我這不是怕你著急嗎。你放心，我在這邊一直幫你看著你兒子和你爺爺呢，顧叔叔說了讓我務必說服你去一趟德國，不然他饒不了我！」
逛完街出來，途經一個小教堂。
林阡陌知道她在諷刺她重色輕友，趕忙摟著她的胳膊賠笑道：「嘿嘿，別生氣，回國請你吃飯。對了，交給你個任務，你可保證給我完成啊……」
林阡陌汗如雨下，在旁邊急得小聲叫嚷：「媽，你要幹嗎啊？」
顧南潯：什麼情況？
林阡陌迅速伸出爪子想要夠到手機，卻還是被韓冬美搶先了。
掛了電話后，高助理立刻擔憂地詢問：「德國那邊出事了？」
林阡陌完全沒想到這兩人會碰到一塊，傻站在那裡說不出話來。
晚餐后，韓冬美又跟她嘮叨了半天，什麼「看男人秘籍」「女人應付男人十八招」各種資深講解，她是真心覺得韓冬美能寫一本男人與女人之間的心靈雞湯讀物了。
「哎，別掛！別掛！我跟你說正事兒，你兒子我先在蘇黎世這邊給你照顧著，不過德國展會那邊出事了。」江麟說到後面，語氣沉了下來。
林阡陌不想傷害他，從來都是，可是現在不說清楚，以後更無法面對了，她無力地點了點頭。
她睜大眼睛，耳聞周圍人的起鬨聲，慢慢閉上雙眼。
韓冬美在電話里的聲音不太熱切，甚至有點冷漠。
林阡陌握著手機，抬眼詭笑著看了眼在前面忙碌的呂盈盈，低頭回復：那你還記得我吧？
晚上，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索性給顧南潯發了一條微信：謝謝。
她傻愣愣地點了點頭，低下頭有點不好意思，紅著臉道：「哦……我，我媽帶我查過身體，說我一切良好，可以懷，可以懷……你不用擔心……」
等到顧南潯談完公事，回來找她的時候，她正仰著脖子淡定地欣賞著一幅畫呢，還不忘感慨幾句，顧南潯見她一副古怪的樣子也沒多心。
「蘇陶是個例外，她的那家美容院兩三年後有很不錯的產業價值，所以她做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只不過想當我女人是不可能的。」顧南潯道。
高助理跟著點了點頭。
她正拉著行李呢，眼前伸出來一隻白皙的手，指骨分明。
就在林阡陌猜測之際，顧南潯淡淡道：「她去整容了。她說，之前沒立刻答應我的追求，是因為對自己的外貌沒有信心。」
她跑過去，顧南潯皺著眉頭，將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肩上，伸出寬厚的手擦掉她www.hetubook.com.com腦門上的汗，瞪她：「你想感冒是不是？」
梁好有點不好意思地撓撓後腦勺：「那就拜託了啊，我算沾阡陌的光，嘿嘿，以後大家都是朋友，你喊我『梁好』就行了。」
顧南潯心不在焉，沖她笑了一下，然後就收到了江麟發過來的航班號。
林阡陌趕忙點點頭，鑽進去換衣服。
林阡陌對於他這個回答可以說是相當滿意！
林阡陌：就是我們團的導遊啊！
韓冬美一手扒拉開還在企圖奪走手機的林阡陌，然後繼續敲字，打了幾個字又覺得不妥，刪刪改改，乾脆直接發了語音過去。
林阡陌扯扯嘴角：「還能不能溫馨地聊下去啦！人家正跟你掏心窩子地聊天呢！」
顧南潯凝視她一會兒，不自覺地翹起唇角，林阡陌抬頭看他：「傻笑什麼啊？繼續說啊！」
騙色？第一次結婚的當晚，還有韓國那晚，這都是赤|裸裸的機會啊，人家根本就是放棄了啊！
顧南潯點點頭：「霏雨是個很好的女人，我當時沒答應她的理由不僅是因為不喜歡她，也是因為當時我心裏裝著那個醫學系的女孩。」
好朋友的一段段失敗的感情，他耳聞過。
「不是啊，我就好奇啊，問問啦！」她扒拉開他的大手，揉揉臉頰瞪了他一眼。
她匆匆抬頭，對上柏非那一雙寧靜如湖泊的眼睛。
「在我面前不需要堅強，如果你那麼堅強，我還有什麼存在的意義？」顧南潯凝視著她眼底的星光。
「啊？真的？」林阡陌笑起來。
她無法形容柏非走之前看她的那種神情，他看著她，目光里沒有任何色彩，面容甚至可以說是冷漠的，也許那種冷漠里蘊含著極致的落寞和失望，可是她又能怎樣呢？
顧南潯根本不吃她這一套，面容冰冷：「我和冰激凌你只能選一個。」
哎，看來以後不能老打他罵他了。
她本以為韓冬美只是看看，結果就見韓冬美手指飛快地打出幾個字，林阡陌嚇得一哆嗦，撲過去搶，韓冬美一躲，她一下子就撲到了韓冬美的膝蓋上。
門一開，顧南潯便立在門口，面無表情地看著她，道：「外面下雪了。」
呂盈盈明顯不信，解釋：「我就是問問，沒別的意思啊！」
顧南潯就守在她身邊，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的側臉看，看著看著就露出了一個輕淺的笑容，什麼時候眼底只剩下這個小姑娘的影子了，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林阡陌淡淡一笑：「你媽媽真好。」
後面有很長一段話，顧南潯沒有說出口。
忽略這世界所有的聲音，只專心用一顆心感受他帶著深情的唇。
他把她揉進懷裡，用大手輕撫她後背的曲線，貼著她的耳朵道：「等我回來，給你帶好吃的。」
原來她家男神的眼睛就是面照妖鏡啊，這簡直太厲害了！
對面靜默了兩秒，低沉著嗓音低聲問：「你跟霏雨成了？」
不用您老人家承認，早就看出來啦！
林阡陌撓撓腦袋：「哎，今天這麼一提，我才發現，好像真的是啊！」
剛到了目的地，就見到車窗外一片熱鬧的景象，林阡陌早就聽人提到過仁寺洞的黑糖餅很好吃，她第一個下車，剛想問呂盈盈哪有賣的，顧南潯皺著眉頭喊住她：「林阡陌，你給我過來。」
林阡陌：你……對於我媽剛才問你的那個問題……怎麼看？
韓冬美一個人想了半天，嘆了口氣什麼都沒說，乾脆起身道：「行了，總之，你的婚姻大事這次我不能再由著你自己的性子來了，戶口本我給你收走了，如果我覺得這個人你可以嫁，我自然會還給你。你剛下飛機也累了，洗個澡休息會兒，我給你做點吃的去。」
林阡陌咽了口水：「不可能，要是沒我在，他來韓國幹嗎？呂盈盈就不會認識他了啊！」
「她沒你漂亮，也不會打扮，但是就是那份清純吸引了我。」
林阡陌再環顧一下，家裡沒有任何禮品盒，這……這怎麼看都不像是來提親的啊？
說得還挺有道理的……
這雙手沒經過她的同意，便拉起她的行李箱，幫她拉進了客廳里。
在候機室的時候，顧南潯終於給她發了一條微信過來，激動得她差點沒拿住手機，她趕忙打開看。
韓冬美微微蹙起眉頭，開口道：「我和柏非都知道你今天回國，所以在你家碰上了，他說他今天是要跟你提親的。」
這得有多枯燥啊！
「那她豈不是很可憐，因為你的一段錯愛，就不能在你的心裏留下位置？」
「那我爺爺呢？他們上次不是答應我了，會好好照看好在療養院的爺爺？現在兩個人說去德國就去了，就因為個破展會？」顧南潯心中的怒火幾乎一下子就被點燃了。
氣氛沉了，顧南潯看了她一眼，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顧南潯帶著她在化妝品商鋪面前試用，林阡陌塗在手上聞了聞香味，開心地問他：「這個好香，是不是塗上去，會讓我年輕十歲？」
林阡陌糾結了半天，終於厚臉皮地找到那個嘴唇的表情，給他發了過去。
林阡陌在底下揪他的衣服，示意他剛剛的事情她已經不在意了，不要把責任推在梁好身上。
林阡陌轉過頭靜靜看他，笑了：「柏非，跟你結婚我就能幸福了嗎，進了柏家我就能幸福了？蘇陶那種城府極深、頗有手腕的女人都沒能進得了柏家大門，我又怎麼進得去？」
沒多久顧南潯回復：開門。
林阡陌就怕韓冬美管她管得太多，抱著個抱枕，蜷縮在沙發上，耷拉著眼皮無精打采地道：「剛開始交往，沒什麼程度啊。」
廖霏雨道：「一會兒。」
聽到這話，顧南潯的面容卻是一僵，唇角揚起一絲譏諷的笑容，微妙得不易被人察覺。
林阡陌答道：「應該的啊！對了，你到底要不要喊我『陌陌』啊？」
林阡陌一臉焦急：「不行啊，我都計劃好了！特別是那個馬卡龍冰激凌啊！很有名的啊！」
顧南潯挑眉：「這兩者有什麼關係？再說了，當時我們並沒有真正在一起，只是每天一起學習、吃飯。」
目送走顧南潯離開的背影，她還有點捨不得，也不知道下次再見到他是什麼時候，心裏不免有點失落。
顧南潯大手一使勁兒，攥在他掌心的玩偶沒有被她拿走。
林阡陌一愣：「啊？你家不是在瑞士嗎，咋又要去德國？」
「哦，是他啊，那不是顧衛銘的兒子嗎？這小林看著挺老實一姑娘，沒想到不簡單啊，夠有手腕。」
柏非沉默了幾秒后，唇輕啟：「你第二次是跟他結的婚？」
韓冬美問：「這個人是顧南潯？可是他……」
見她目瞪口呆，顧南潯又道：「現在知道嚴重性了？」
對面是一個男人帶著怒氣的聲音，一句標準的德語發音：「Arschloch（混蛋）！」
年少的時候，總覺得談戀愛是件特別簡單的事情，不過就是，你喜歡我，我也喜歡你，拉拉手，就能一直走到世界的盡頭。
林阡陌此刻特別後悔把她租房的鑰匙給韓冬美配了一把，總搞突然襲擊，實在受不了。
無語。
顧南潯抬眼看了一眼，見她訕訕的，連忙道：「不好意思，嚇到你了？」
「再過幾天，我女朋友手受傷了，她拆了夾板我就回去。」顧南潯解釋道。
「可是，後來我再見到她的時候，她竟然換了一張臉，還打扮得像個妖精，然後她走過來對我說：『我們在一起吧。』」顧南潯低著頭看著林阡陌的眼睛，認真地回憶。
難不成還是通過上次讓他買衛生巾的時候推測出來的啊？這測得有點太准了吧？
她趕忙搖手：「不去不去，https://www.hetubook.com.com被旅遊團的人看到又說我傍大款。」
顧南潯忽然自嘲地笑了一聲：「你能信嗎？一個醫學系的女學生跑去整容，明知道很可能會因為手術失敗影響到以後的生活，還要去。在我看來她的價值觀跟我的價值觀根本不同，我可以接受一個女孩子有過過去，但是絕對不能接受整容。」
「好。」
林阡陌愣了一下抬頭看他，只見他目光陰冷，眼神掃過那兩個還在低頭嚼舌根的女人，重新看向她道：「不要管別人對你的看法，在我心裏，你是最好的就夠了，在這等我，我去結賬。」
林阡陌想了想，也對，顧南潯這麼冷淡的性格，再配上廖霏雨那樣更冷的，兩人結了婚在家的場景無非是如此：
顧南潯皺眉看她：「都跟你說了，不要管別人說你什麼，那種人只有在幻想別人得到的東西是居心叵測，或用不光明的手段獲得的，才能在心理上彌補自己沒有的遺憾。」
這……這……這按照往年的慣例不是媽和媳婦落水選一個嗎，怎麼改成男友和冰激凌了？
他單手摟過她的肩膀，俯身吻上她。
林阡陌：早不疼了，估計過兩天就能拆了，對了，我感覺呂盈盈喜歡你啊！
他剛要敲響房門，林阡陌正好從裏面開門出來，一見到他，整張臉瞬間就紅了，腦海里想的都是昨天晚上他發過來的烈焰紅唇……
顧南潯微笑起來：「沒，第一次聽你這麼喊我。」
「小顧？」
「嗯。」她在他懷裡點頭。
末了那人還補上一句：「哦，你吃過了啊。」
因為對所謂的愛情感到麻木，所以他從來不想去觸碰，只是到了他這個年紀，哪怕心裏再排斥還是逃不過這種與生俱來的情愫。
「啊？」
顧南潯鄙視地看著她：「我對未成年少女沒興趣。」
柏非又是一陣沉默，強硬地把一個東西塞進她的手掌心裏道：「這個是我奶奶傳下來的玉戒指，她在世的時候說要把它留給我的妻子。你再考慮一段時間，如果你還是拒絕，再還給我。」
顧南潯問：「睡？」
梁好趕忙搖頭：「沒！真man！」
外面還只是星星細雪，漫漫地點綴著漆黑如墨的夜空，男男女女相互挽著手踩過地面上的薄雪，留下了一串串腳印。馬路上還播放著聖誕歌曲，一片熱鬧肆意的場景。
廖霏雨道：「還好。」
她曾經小心翼翼守護著只屬於他的那份溫情，卻因命運的碰撞終究在歲月里永失。
說到這裏，顧南潯忽然打斷她，一邊眉毛挑得高高的，不滿地看著她：「林阡陌，你拿我當白痴嗎？」
她將頭埋進膝蓋里，忽然頓悟了那句耳熟能詳的話：愛讓一個人變得堅強也讓一個人變得脆弱。
顧南潯忍著一絲笑意，板起臉來，繼續拉著她，漫步在已經漸漸銀裝素裹的世界。
「柏非，現在問題已經不是你父母了，你懂嗎？」林阡陌低著頭小聲道，覺得有點疲憊。
梁好沒辦法，只能跟高助理一起行動了。
林阡陌美滋滋地一笑，繼續給他發微信：對了，今天我們去拍合影的時候，我忽然想到了一個不錯的營銷方案，等你回國我跟你細談。
他當時就知道，自己完蛋了。
「伯母，之前因為我們顧家的私事讓阡陌跟我結婚，確實是我考慮不周，這次我會好好對她的。」顧南潯在電話那邊的聲音依舊是穩如泰山，安然沉著。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問道：「所以，你當時沒答應她，你們還沒正式交往就分開了嗎？」
林阡陌繼續道：「所以，我其實挺介意別人說我『傍大款』這事兒的，我也不希望你道聽途說地覺得我是因為……」
果然還是個小姑娘，一聽說下雪了，立刻答應出去了，顧南潯站在門口，看著她的背影，無聲地笑了笑。
一句話，不算長，不算短，可是在她的心裏已經形成了一個深深的烙印，燙在心房上，她的眼角開始酸澀起來。
他繼續道：「然後我們就沒在一起，我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女朋友應該是你。」
林阡陌正忙著，頭也沒抬，隨口道：「茫茫人海，碰上的。」
顧南潯面容和煦地點點頭：「你能理解就好，如果以後你們兩個想出去玩，我會幫你們安排好。」
「你還幫他們說話！」
「我跟你說過，我爸爸年輕的時候在外面亂來。因為我爸爸有在瑞士永駐的簽證，很多女人為了留在瑞士，想跟我爸爸假結婚，她們以為結了婚就能拿到在瑞士的永駐權，享有瑞士公民的權利。」
這說得好好的，外面小雪紛飛，聖誕歌，手拉手……氣氛挺好的，怎麼就忽然急了啊？
她話音剛落，顧南潯伸手就掐住了她的臉：「你怎麼就這麼希望我倆好？那不要你了，現在回國找她？」
「我家影樓一直在虧損，柏非當時就說要給我一筆投資，幫我緩解經濟狀況。」
林阡陌點點頭表示理解，然後就聽顧南潯對她說：「既然你這麼坦誠地對待我，我也把自己以前的感情經歷告訴你。」
她從包里翻出白天顧南潯給她買的那個玩偶，本來是一件帶著甜蜜回憶的紀念品，此刻再看卻讓她憂心忡忡。
集體合影留念的時候，呂盈盈單獨找到林阡陌，小聲問她：「你和你男朋友是怎麼認識的？」
本來計劃今天還是九點出發去其他景點的，呂盈盈八點十五分的時候見林阡陌還沒下來吃早飯，就知道這女人又要耽誤大家的行程了。
林阡陌趕忙回復：沒事，到了就好，事情解決了嗎？
「你跟她不一樣，我會保護好你。」柏非道。
顧南潯放下手裡的餐具，表情凝重起來，他追問道：「怎麼了？」
這下計劃完全泡湯了。
柏非移開視線，忽然沉默了。
「我跟你說過了，從我懂事到現在，耍手段玩心計想進顧家大門的女人，數都數不過來，如果你真是那樣的女人，我們根本不會有第二次交流的機會。」顧南潯嚴肅地對她道。
這種偷吃的快|感，反而讓她覺得冰激凌更好吃了。
「當時我還不認識你，跟柏非也還沒離婚。」
站在旁邊許久沒有說話的柏非忽然輕輕開口道：「小陌，有些話我不得不跟你說清楚，進了顧家的門你未必幸福。」
說著，她手邊的手機屏幕突然一亮，韓冬美眼尖，一眼就瞟到屏幕上顯示著：顧南潯。
梁好立刻領命點頭：「沒問題，那你跟她打聲招呼再走吧？她醒來看不見你，准找我要人。」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為了一己私慾，可以隨便和男人睡覺，甚至結婚的女人。」顧南潯說到這裏的時候，目光閃過一絲陰冷。
那顯然是一雙男人的手，而且還是她曾經最熟悉的樣子。
「好，那你忙吧，不打擾你了。」
顧南潯皺皺眉：「我父母的生意在中國、瑞士、德國都有，德國那邊出了點情況，我得過去一趟。」
林阡陌抬起頭，室內的壁燈剛好照在他英挺的鼻尖上，那裡就形成了一個璀璨的光點，她伸出手拉住他的手，低聲道：「有你在我身邊，真好。」
一反常態的，他竟然沒覺得厭惡，反而覺得這女人今天終於有點女人味了，還覺得她很美。
顧南潯雖然給人一種距離感，不過倒還算好說話。梁好這個八卦女，問什麼他都一一回答，也沒有表現出厭煩。
就在這個時候，顧南潯的手機響了，他翻出來看了一眼，眉頭一皺接聽起來：「喂？」
「換身衣服，我帶你出去逛街。」
在教堂裏面，她和他分坐在兩個位置上，閉上眼睛，雙手抱在一起撐在面前的桌子上默默許下了彼此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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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林阡陌傻了，不滿地低吼道，「你騙我啊！你上次還跟我說你是處男呢！」
林阡陌腦洞開了，還沒想到更好玩的段子呢，顧南潯敲了她的頭一下，用眼神示意她，對面有家名品店，裏面有韓國很有名的化妝品套裝專賣店，問她要不要去逛逛。
「你不用袒護他，你這傻孩子一直是這樣，覺得誰好就一點理智都沒了，人家說什麼你都信，人家幹什麼你都覺得對。」
顧南潯沉了一會兒開口道：「我承認，她追過我。」
呂盈盈自知這對話也沒法再繼續下去了，去一邊跟其他人吃早飯去了。
「你說得太對了！你不知道我和高飛一路聽了多少閑言雜語！竟然說我們家阡陌傍大款，要不是這是在韓國有損國人形象，我早就跟他們打起來了！」
中午呂盈盈帶著他們吃參雞湯的時候，顧南潯和林阡陌、梁好，還有高助理正好四人坐在一起，邊吃邊聊。
從美術館出來后，呂盈盈又帶著一群人去了旁邊的幾家工藝品店。
而後是近乎可怕的沉默。
「……算了，那我當豬。」
梁好已經完全被顧南潯的氣場震懾住，不敢說話了。
德國黑啤你要不要？
顧南潯眼皮都沒抬，與坐在旁邊的梁好和高助理一邊吃飯一邊道：「她睡著呢，一會兒我過去叫她，不會耽誤你們的安排。」
行了，這回倒好了。
從教堂出來后，林阡陌依偎在他的肩膀上，調皮地問：「你許了什麼願啊？」
送走顧南潯之後，她也沒心思旅遊了，一直渾渾噩噩的，直到在首爾度過的最後一天。
顧南潯面無表情地冷冷一哼：「我一個朋友的前女友，就是因為經常在經期的時候吃涼的東西，導致宮寒，到現在一直懷不上孩子，林阡陌，我可沒嚇唬你玩。」
林阡陌點點頭繼續聽他說下去。
「你怎麼保護我？跟以前一樣？家裡人只要不同意你和一個女孩的交往，你便要鬧跟家裡斷絕關係？然後事情過去后，你父母依舊待你像以前，卻更加不喜歡你女朋友？」林阡陌抬頭盯著他眼底的光。
他繼續道：「所以，在這種背景下長大的我，對女人提不起興緻，因為我不相信任何女人，尤其是那些主動湊上來的女人。」
「媽！」林阡陌臉一紅，喊出聲。
那時候他不知道自己會遇到一個女孩，然後再慢慢確信，他可以和這個女孩度過一生……
顧南潯直接拉著她進了名品店購物，好多牌子她壓根就不認識，顧南潯還以為能買來討她歡心，誰知道這死丫頭根本不知道這牌子有多貴，簡直要給他氣炸了。
她捏捏他寬厚的手掌道：「你知道嗎，其實，這輩子我差點就跟你錯過了，如果不是我當時的一個決定，我們很可能根本不會遇上。」
暈，他是怎麼知道的啊？
顧南潯那邊也切換成了語音，韓冬美點開后，她能清晰地聽見他鎮靜沉穩的聲音：「伯母，您好。」
「可不是啊，現在的小姑娘看著傻，其實老精了，這不就是傍大款嘛！」
林阡陌嚇得臉都白了，她總是仗著自己不怎麼痛經，經期的時候冰激凌照吃不誤。
林阡陌大多數都沒見過，按捺不住好奇心，湊在幾個攤位前，捨不得離開，這個看看，那個摸摸，興緻盎然。
顧南潯躺在床上，單手枕在頭下，另一隻手拿著手機，看著微信回復過來的消息，不自覺地笑了起來，回復道：我也是。
她怕事迹敗露，趕忙把冰激凌塞回梁好的手裡，讓她迅速吃完，並且不能留下任何痕迹。
顧南潯很快回復：呂盈盈是誰？
她正好逮到個和顧南潯說話的機會，連忙湊過去問他：「那個，顧先生，你女朋友不會是又要耽誤行程吧？」
顧南潯忍不住笑了，一把將她摟進懷裡，低頭輕吻她的額頭：「我知道，這你有什麼好解釋的？」
梁好怎麼叫都叫不醒她，索性先去餐廳吃飯，讓她多睡會兒。
一頓飯吃得還算融洽。
「當然了，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我說過，我不喜歡有什麼事瞞著你……我現在提起他，你別不高興啊……」
「我掛了。」
就這麼一句話就把自己給賣了……
她竟然這麼脆弱，不過一句流言蜚語就把她打敗了。
「別貧，你可得教我如何防禦那些企圖霸佔顧南潯的女人。」林阡陌正色道。
林阡陌被回復聲驚了一下，立刻開心地打開看，然後回復：給了我一段美好的聖誕節回憶，二十二年以來，今年的聖誕節我最開心啦！
林阡陌點了點頭：「當時我和他結婚是出於同情，也是為了解決公司的經濟困境，彼此達到目的后就很快離婚了，不過，後來……」
這裡有很多稀奇古怪的面具玩偶，還有一些仿古的小飾品。
顧南潯冷淡地應了一聲，抓起桌子邊的一杯冷水生猛地灌入喉嚨。
呂盈盈撇撇嘴離開了。
「所以，你們現在發展到什麼程度了？」韓冬美一臉嚴肅地坐在林阡陌的身旁問她。
梁好笑了，那笑容被染上了絲絲悲涼：「這話說的，我都防不住對陸競驍虎視眈眈的那些女人，怎麼教你？」
「不就是經常出去約的軟體嘛，這很正常啊，身為一個二十九歲的熱血青年何必如此敏感嘛！」末了，林阡陌還大大咧咧地拍了兩下顧南潯的肩膀。
「我死要面子活受罪，自己跟自己較勁了半天，最後才讓公司的布曉歐幫我找幾個投資商試試，然後……他就找上你了，咱們就認識了，嘿嘿！」
她想起了顧南潯的大學同學廖霏雨，糾結了一下，還是煞風景地問了這麼一句：「那廖霏雨呢？我相信女人的直覺，你跟她有故事！」
又聊了一會兒之後，呂盈盈走過來提醒她要登機了，還伸頭去看她的手機屏幕，她趕忙收起手機來，提起行李箱往前走。
顧南潯那邊半天沒回信，林阡陌心裏七上八下的。
他想說，第一次見林阡陌只覺得這個女人長相還可以，幹練精明。
微信已經發出去了：小顧，我是阡陌的媽媽，什麼時候見個面？
她鼻孔里發出「哼」的一聲，嫌棄他不解風情，這種時候就該說「你本來就年輕」！
林阡陌湊上去單手環上他健碩的腰身，仰著頭可憐巴巴地對他道：「你就讓我吃一口吧……」
世界就在這一刻靜止了。
林阡陌垂下眼帘沒說話，思索了一會兒。
林阡陌看著他頭像上自己的照片，絲絲喜悅從心裏湧出來，但卻回了一句：不要了吧，今天逛那麼多地方了，有點累了，先睡了。
顧南潯單手捏了捏眉心，有點不耐煩地道：「你放心，你江麟喜歡的女人我是不會碰的，是別人，改天介紹你們認識。」
為此，梁好對於這位「國民老公」的好感度直線上升。
「申訴駁回。」
「可是……我真的很想嘗一口傳說中的馬卡龍冰激凌啊……」她可憐巴巴的。
父親年輕的時候因為第三者插足的事情和母親吵鬧，他憤怒過。
那邊顧南潯輕輕笑了一聲道：「沒事。」
「總之，你就是豬，頂多公共場合，喊你『阡陌』。」顧南潯下令道。
顧南潯：還在和主辦方洽談，問題不大，不用擔心，你手怎麼樣了？
「大冬天的吃什麼冰激凌？」顧南潯挑眉，「而且……你好像日子快到了，不許吃涼的。」
她只知道這麼做對女孩身體不太好，卻也沒想過會這麼嚴重。
從小到大被無數的女人用各種心機追求過，他覺得厭惡和疲憊過。
「好。」
「那我走了。」說著，顧南潯掉頭就往大巴車上走。
原來是這樣……
她害羞地扔了手機，抓起枕頭摟在懷裡，在床和圖書上烙了兩個小時的燒餅，才漸漸睡去……
「媽！媽！那避孕套都啥時候的事情了該翻篇了啊！再說了……」林阡陌急忙解釋。
只不過後來的結果並不像他想象的那樣美好。
誰知道韓冬美忽然開口道：「你那朋友圈都快炸了，裝什麼傻呢！當我們都瞎是不是！」
看她一副看客的模樣，他挖苦道：「聽得倒是盡興，要給你買包瓜子在這嗑一會兒嗎？」
她也沒有聯繫顧南潯，只是傻愣愣地坐在床上發獃。
「我知道了，我說林阡陌她男朋友怎麼看著面熟呢，去年上過《都市經濟周刊》那個投資巨頭，年輕有為的小公子哥。」
她掏出鑰匙開門，一邊拽著厚重的行李箱往裡拖，一邊開口問：「媽，你怎麼來了啊，給我做飯來的吧？」
林阡陌捧著手機，感覺全身的溫度在急速上升：萬一你是騙我呢！
她喜歡柏非的時候也從來沒有考慮過任何現實的問題，可為什麼到了現在，她和顧南潯在一起，外人的一句譏諷就能將她擊退到脆弱的角落裡，再也不得翻身？
畢竟這女人的裝扮是他最厭惡的那款，他都喜愛有加。
「你懂什麼！這叫藝術好嗎！你看這小老頭多逗啊，腦袋上還有一坨大便，笑死我了哈哈！」林阡陌越看那小老頭越覺得搞笑。
「不能說，說出來就不靈驗了。」
……
林阡陌瞬間被他噎住。
說著他轉身便要離開，林阡陌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看著她曾經深愛的俊朗男人的側臉，一時間一種莫名的情緒強烈地衝擊著她的心房，她小心翼翼地把那枚玉戒指重新放回他的掌心，低著頭沒再說話。
林阡陌扭過身去，視死如歸地道：「領導，我坦白從寬吧！我讓梁好去買的，怕你不高興，就舔了一口……」
「訂了！一會兒航班號發你，不用還錢了，回來請我吃飯就行！還有找你外公說說，趕緊把我博士論文過了，我在學校留級留兩年了，差不多得了！」
送走韓冬美以後，她才得空和顧南潯發微信。
顧南潯：哦，知道了，我又不喜歡她，臉都沒記住。
顧南潯：好，等我。
林阡陌提醒：「抹茶的好吃！」
就在這時，顧南潯的電話直接打了過來，韓冬美立刻按了接聽鍵，林阡陌趕忙湊過去聽。
林阡陌淡然道：「哦，不去了，不太想吃。」
顧南潯深深吸了一口氣，將怒火儘力往下壓，然後對江麟道：「行了，我知道了，你機票給我訂了嗎？」
那段感情可以說是無疾而終。
梁好偷偷摸摸地幫她買了一個馬卡龍冰激凌，避開顧南潯繞路過來給林阡陌嘗了一口。
林阡陌愣在那裡，轉頭再一看，韓冬美正雙手抱胸，蹺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地盯著她。
看他一副緊張的模樣，她不敢再多問，只好點點頭：「好好，那你現在就走嗎？」
基於柏非在這，她不好意思把事情全坦白，總不能在他清醒的時候跟他說她上次買了三盒避孕套是為了與他共度良宵，結果轉天被搞突然襲擊的韓冬美髮現，她為了掩飾自己邪惡的靈魂把這鍋甩給顧南潯了吧？
話還沒說完，林阡陌就把以前那檔子事兒徹底給韓冬美解釋了一遍，韓冬美聽后唉聲嘆氣地直拍她的腿：「你這倒霉孩子！你，你這是要氣死我啊！虧了我上次還跟人家在那教育了半天，讓人家出門在外檢點點，你這不是讓我丟人丟大了嗎！」
林阡陌本以為逃過一劫，沒想到旁邊一個旅客湊過來對她道：「哎？阡陌，好幾個女孩都去對面那家買馬卡龍冰激凌了，你不去嗎？」
等了一會兒，她收到了顧南潯的回復，也是一個嘴唇的表情。
江麟也急得不行，趕忙勸慰道：「哎，這，這在杜塞爾多夫的展會畢竟不是鬧著玩的，也許是你爸媽太著急了，一時間沒法……」
問題不是現在她袒護了他，而是當時他袒護了她啊！要知道這後續能發展成這樣，當初她乾脆認了那東西就是她的，不讓顧南潯替她背這黑鍋算了。
林阡陌聽了，心裏美滋滋的。
「那你同意了嗎？」
林阡陌趕忙繼續點頭：「行行，你快走吧，那個……雖然我也不懂，不過慢慢來，別著急，會好的啊！」
「當時我跟他雖然結了婚，但是彼此的心並不怎麼明確，我又不希望他覺得我是為了他的錢才跟他結婚的，所以那筆投資款我就沒要，我希望他能明白，我是因為喜歡他這個人才想和他一起的。」
「廢話。」顧南潯又鄙視般地瞟了她一眼。
顧南潯點點頭：「看到改頭換面的她，我忽然明白了一件事，我對於她可能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喜歡。如果是我真正喜歡的女孩子去整容了，我想我的反應應該是憤怒，而不是漠然。所以，那一刻我才知道真正喜歡人，是不會在乎她的外表、她的著裝、她的打扮的，喜歡就是喜歡，無論她是什麼樣子。」
此時兩人站在旁邊，看著顧南潯和林阡陌濃情蜜意的，不免低聲嘖嘖：「這對單身狗簡直造成一萬點傷害，穿防彈衣都擋不住啊……」
兩個字讓她嚇得趕緊從床上跳下來，穿好拖鞋過去開門。
林阡陌立刻緊緊閉上嘴，她都不敢扭頭看顧南潯的表情。
林阡陌聽到他敘說自己的過往，有點心疼，小聲道：「你要是不開心，咱們不提了，聊點開心的。」
她愣了一下趕忙小跑回去，她是餓了才把男神給忘了，情有可原，情有可原……
「我主動約她去圖書館學習看書，下了課一起吃飯，她明白我的意思，我也能從她的眼睛里看出她喜歡我，可是……」
梁好怕待在房間又影響林阡陌和顧南潯兩人親熱，拉著高助理出門逛街去了。
那旅客真的不是故意來坑她的嗎！
韓冬美狐疑地掃了一眼在旁邊急得面色發紅的林阡陌，又對著手機發語音：「小顧，你也別怪伯母性子直，你老實告訴我，你跟我女兒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倆這次是認真的？」
顧南潯忽然抿唇一笑：「這麼說，你總罵的那個布曉歐還是我們的媒人？」
顧南潯：我希望我能給身邊的這個女人一輩子的幸福。
柏非的聲音響在她的頭頂上：「你的意思是，你只是單純的不想跟我在一起？」
韓冬美唇角勾勒出一個弧度，道：「你什麼時候回來，你說你畢竟都跟我女兒結過一次婚了，怎麼著也得跟我吃頓飯吧？」
梁好自從顧南潯一來到韓國，跟林阡陌算是徹底隔離在兩個世界了。
「可有的女人會裝啊！」她表示不服。
「媽，我曾經以為我能喜歡柏非一輩子，就算他不喜歡我也沒關係，只要每天能讓我看到他的臉，我就能一直幸福下去。可是後來，我發現我錯了，單向的喜歡是真的會讓一個人疲憊不堪的。如果一個人的出現能讓我把這份感情拋棄得如此乾脆，那麼我想重新出現的這個人，才是最應該讓我珍惜的。」林阡陌平靜地道。
「所以那陣子我爸還跟我媽鬧過一次離婚，不過我媽是個聰明人，搜到了一些那些女人想拿到瑞士永駐權的材料證明，再不經意地讓我爸自己看到，我爸也漸漸明白了，那些女人接近他、討好他，是為了什麼。錢、權、名譽都有，可是只有我媽媽是在他什麼都不是的時候嫁給他的。」
她怕梁好想起陸競驍，趕緊拉著她進機艙，轉移她的注意力。
說著，顧南潯便匆匆上了樓。
「你自己寫得不好，還讓我幫你走關係？你的事情回來再說，我掛了。」
反正她不識貨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算了……
「可是我覺得廖霏雨不像是你討厭的那種女人啊，她漂亮hetubook.com.com、大方，還經濟獨立不是嗎？」她道。
這對於顧南潯來說算是一次懵懂的初戀。
林阡陌趕緊把剛剛看中的幾個小玩偶拿給他看，顧南潯掃了一眼眉頭就皺了起來：「能再丑點嗎？不給買。」
林阡陌有點尷尬，其實她智商沒那麼低的，只是跟顧南潯在一起以後，明顯下降了。
「那我申訴！」
他的初戀來得有點晚。大學的時候，他遇見過一個在瑞的中國留學生，只不過他是經濟學系的，女孩是醫學系的。
林阡陌明白他的意思，心底生出一陣暖意。
林阡陌才敢繼續說下去。
一定臭臭的！
除了惋惜和同情以外，她再也給不了他任何其他的感情了。
再後來，他在蘇陶公司的慶功會上，見到她身穿晚禮服，腳上一雙高跟鞋，濃妝艷抹地走過來。
她愣了一下，才抬頭笑笑看他：「沒啊，好好的聖誕，還有男神在，幹嗎不高興。」
「霏雨跟我不合適，我希望以後跟我在一起的女人是更能溫暖我的，她因為父母離異的關係，獨立慣了，對外人也無法信任，性格比較冷淡。而且，她是我朋友喜歡的女人，我更不可能對她有什麼想法。」顧南潯解釋道。
顧南潯從沉思中清醒過來，重新看向前方，才發現心中堅實的堡壘被林阡陌這一聲輕喚給衝散了。他微微怔了一下看著她，林阡陌眨眨眼：「你怎麼啦？」
「也是啊，你促成了人家的偶遇啊，可喜可賀。」
「後來我在瑞士上大學，遇到了一個醫學系的女孩。」
回國后。
「那蘇陶一開始接近你，你就知道她不是喜歡你，而是為了讓你投資？」林阡陌問。
「沒別的意思，你問個什麼勁兒啊？」林阡陌抬頭，不滿道。
林阡陌瞪眼：「不行，我要抗議！」
「喂喂？小顧？」
顧南潯拉過她的左手道：「豬，我臨時有點急事要飛一趟德國，你照顧好自己。」
一句話驚醒了她。
「哎呀，那影響多不好，成熟|女性從不嗑瓜子兒，你快說啦！」
「她……」
很難想象顧南潯這種富二代、公子哥去跟人家談一場柏拉圖式的戀愛。在她的印象里，這些人不每天溺死在女人的懷抱里，都不正常。
隔天，只有她一個人起晚了。
林阡陌趕忙起身湊過去看屏幕，顧南潯很快回復道：伯母，您好，我現在在德國出差，回國后看您的時間，我會安排。
顧南潯對梁好道：「梁小姐，以後這種便宜的旅行團不要再報了，你們這個團里的人，素質一般。」
「好，那我們都保密，等到你的願望實現了，你告訴我，我的願望實現了，我也把我的告訴你好不好？」林阡陌抬頭看他，眼睛亮亮的。
林阡陌聽得下巴都要掉了下來：「這都是些什麼人啊，要不要臉啊？」
林阡陌抿了下唇，抬頭凝視他焦慮的眉眼，她已感覺不到任何冰冷了，因為她的一顆心房早已被這熱戀的溫度熏得滾燙。
韓冬美嘆了口氣：「小柏啊，其實伯母挺喜歡你的，你看你長得乾淨斯文，踏實穩重，素養良好，也不像其他富二代那樣隨便在外面亂來，就是你父母的思想和做法我不能認同，這以後我要是把女兒嫁給你，她可不得在你們柏家受欺負了？」
逛到一處美術館的時候，顧南潯收到了一封電子郵件，他查看過後便和高助理去角落洽談業務的事情。
林阡陌臉上的笑意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她尷尬地低著頭，抿了一下唇，從顧南潯手裡拿過那個玩偶低聲道：「我自己買就行，沒事。」
顧南潯：難得。好，我儘快回去。
顧南潯：我對你是不是認真的，你自己沒感覺？
不過柏非看到了也好，有些話，她很難開口解釋更難開口推脫。
林阡陌的手也完全好了，她拉著行李箱剛要進家門手機就響了起來，是韓冬美大人。
顧南潯看著她一臉跟著提心弔膽的焦慮表情，心底的暖流橫流。
「回來了？正好，快回家吧，我在了。」
林阡陌：早知道不把跟你的合照發朋友圈了，後患無窮。
林阡陌眨眨眼：「可是什麼？」
說到這裏，顧南潯的面容竟然露出了一點點不知所措和尷尬，他沉著嗓音道：「我不是為了自己才不讓你吃的，你既然選擇了跟我在一起，我就有義務和責任把你照顧好。」
手機傳來一聲響，她懶洋洋地伸出一隻手，打開手機來看，是顧南潯給她發了一條微信：不出去過聖誕？
以前的他還自問自答過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歡她，直到那一刻，他才確定下來。
完了，這下子興奮得徹底睡不著了……
顧南潯：反正遲早也是要見面的，等我回去吧。
他不敢再耽誤，起身對梁好道：「我有點急事要飛一趟德國，我不在的時候，阡陌麻煩你照顧一下。」
「我不挑，能見著你人就行，還有上次那個……哎，就是我家閨女讓你背黑鍋的事，伯母數落了你一通，你別往心裏去啊！」
林阡陌一個人躲在房間里，一點也不想出去過聖誕。
女孩長得不算很漂亮，卻面容純凈，從不化妝，衣著也總是乾淨清新，笑起來的時候有兩個非常可愛的梨渦。
顧南潯挑了挑眉：「什麼決定？」
想到這裏，她美滋滋地一個人在那傻笑：好啦，知道你是認真的，那，等你回來我給你做好吃的，好不好？
提親……這詞彙用得挺古代的，林阡陌趕忙搖搖腦袋，往後退了一步，不可思議地看著柏非：「啊？」
顧南潯剛剛露出一絲笑容，又被一張撲克臉代替，冷語道：「不要，我對於這款社交軟體非常反感，以後你就是豬。」
「抗議無效。」
就這麼一小會兒的停頓，顧南潯怒了，他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她：「我沒看錯吧？林阡陌，你竟然給我猶豫？」
「不行！」韓冬美插話，「我跟你說了多少遍了，別招惹那些富二代、紈絝子弟，你看他平時人模狗樣的，私底下的私生活不知道多亂！明知道以後自己會受委屈，為什麼還要跳進去！」
誰知，梁好這個缺心眼的，不僅沒生氣，還支持。
顧南潯的外公曾經在瑞士留學，畢業后直接留校當了教授，沒想到臨退休的時候還能收到外孫的發小當學生。不過他老人家死板得很，絲毫沒有因為江麟和顧南潯的關係就給他放水，把江麟的博士論文接連三四次地打了回去，江麟也是百般無奈才決定找顧南潯幫忙。
看來她的擔心似乎多餘了。
之後和梁好分析到這件事情的時候，梁好道：「還用你猜測呂盈盈喜歡顧南潯啊？瞎子都能看出來啊。要不是礙於你這個正牌女友在，估計顧南潯來韓國的第一天晚上，就被呂盈盈想方設法地給『就床正法』了。」
顧南潯淺淺笑了一下，伸出手揉了揉她的頭：「知道就好。」
他們的目的地是韓國著名的文化藝術街仁寺洞。
說完，林阡陌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了一眼顧南潯的臉色。
說完，韓冬美就把電話掛了。
兩個人在酒店附近的街上閑逛。
顧南潯這才扭過身來，拉著她凍紅的小手，跟緊團，往前走。
比如客廳坐在一起看電影。
顧南潯竟然心情很好，勾了勾唇角，聲色柔和地應了一聲：「嗯。」
顧南潯：我到德國了，剛閑下時間來給你回信。
梁好可算找到機會，湊到林阡陌跟前道：「呦！這不我好閨密嘛！好久不見啊！」
「我儘快處理好這邊的工作趕回去，您有沒有什麼喜歡吃的？」
顧南潯斜眼看她：「我剛說完，你是我第一個女朋友，如果當時同意了，現在還有你什麼事兒？」
顧南潯也還沒睡著，立刻回復過去：謝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