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巍巍護國
第一百二十一章 全線退卻

若我們撤退到內江,不但可以固守待援,而且楊興這個公路的作用就銳減,最多騎自行車的,相當於騎兵而已。
但誰料這一路撤退,竟然只剩下數百人,在護國軍亡命攻擊時,在那「不要為袁世凱拚命,繳槍不殺」聲中,整個連整個連被包餃子,整個連整個連當即投降,真是兵敗如山倒。看到這些苦心拉起的隊伍竟然如此不堪,朱登五心中那份痛,真是難以名狀。
巡防營撤退的消息,很快被第7、8團獲知,也傳到指揮部,楊興下令完成休整后的第2旅、第3旅圍堵,第7團,第8團追趕。
撤退不到一日,全線接戰,第一師的士兵看到一路西逃,都被護國軍所阻擊,意志薄弱的整排整排的投降。
2月下旬,壞著忐忑不安的心情,退回內江后,北平的袁世凱雖然對自己大加申斥,但居然沒有撤自己職,要求自己對第一師進行整編,等待援軍,固守待援。
而在周駿還沒有到達永川城下的時候,護國軍早已經兵臨城下,幸好自己在永川留下了一個團的兵力,幸好護國軍一路只顧追擊,沒有攜帶攻城重武器,到現在永川城還未被攻破。
想到這裏,心中不安才稍稍減去,看著下麵糰長、營長一個個期待的眼神,當即下令投降。
就在得知王陵基旅向師部潰逃的時候,周駿得知,白市驛站正被護國軍猛烈攻擊,聽聞護國軍集中了一個營的兵力,猛攻白市驛站,按照這種趨勢,要不了多久,護國軍就可能截斷自己的後路,如此自己就可能被包圍,自己所率領的6個團被全殲。
在瀘州,包括自己第1師熊祥生等部,擊敗了進攻瀘州的蔡鍔,如此也算為自己立下一功。
前兩天還可以扯上袁世凱的命https://m•hetubook•com.com令,現在兵敗如山倒,巡防營全線被圍,在這個時候,又有誰還想為袁世凱賣命了。
現在,來到西山寺的大殿中,拄著指揮刀,顯得非常悲涼。
一些人聲言,雖然袁世凱曾經對軍官有恩,但是下面士兵根本不領情,大家不知道為誰而戰,有的士兵甚至當著長官說,楊興等人舉動還是蠻正義的,為我們爭人格,讓大家將來見到什麼老爺長官,不再像過去那樣下跪,頗有支持之意。
身邊的參謀在這時也知道周駿逃跑了,也知道周駿讓大家死守待援了,一個個牛氣衝天,一個個叫罵道:統領,完了,王陵基旅完了,我們巡防營也好不到哪裡去了。統領,撤退吧。再不撤,我們就會被護國軍包餃子了。
聽到各部彙報,周駿頗為惱火,看到這幾天護國軍士兵連綿不斷的趕到恰恰前線,聽聞他們可是用卡車運送彈藥的。
衝破數道,巡防營在付出巨大傷亡的代價雖然擊破了兩道阻擊線,但在最後還是被護國軍團團圍住在西山寺。
痛苦的看著王家坎這個不足60米高的小山坡,朱登五閉上眼睛,兩行淚水留下,良久說道:撤退吧,全速向西撤退。
因此,周駿率領第1師殘部在逃竄不到2日,就已出現全線崩潰之勢,看到前方被護國軍將士所阻,有的不是從小路逃竄,就是待在道路兩旁,等待護國軍俘虜或者收編。
看到有的幾個青年軍官,剛才還手摸著槍栓,看來若是自己再執迷不悟,很可能對自己下黑手的。
另外,周駿發報給在成都的李長泰,請求火速派兵增援,開赴內江,支援自己。
這可是一支滿編的旅啊,在從永川出發的時候,也https://www.hetubook•com•com有4000餘人,經過數日苦戰,雖然傷亡頗大,但還有近3千餘人。
聽到這個消息,朱登五再次迎來自己第3輪總共失敗的消息,被護國軍炮團一陣猛轟之下,預備進攻的1個團,被打得七零八落,被迫撤回來。
你看那幫速成學堂、陸軍小學,陸軍中學畢業的,還有各部軍官,聽說都是官升一級啊,有的因為打了勝仗,升兩級的也不在少數。反觀老子們,由於沒有留洋,不是士官生畢業,到現在還是低級軍官呢。
要知道滇軍入川,只是發了兩個月軍餉,如今所部不論彈藥還是糧食,都非常緊缺了。
在得到馮玉祥獲勝的消息后,瀘州城內的伍祥楨、孫兆鸞、熊祥生等人趁勢發起反擊,護國軍不敵,死傷慘重,蔡鍔將部隊撤到江南,伺機再戰。
看到護國軍越聚越多,朱登五沒有辦法,只有將部隊帶上西山寺,已作最後困獸猶鬥。
不久,消息傳來,王陵基率領兩百多人,逃出護國軍圍捕后,周駿方才大喜,給了朱登五一個假消息,讓其固守待援后,自己則率領第1師殘部繞過白市驛站,向永川方向逃竄。
就在這時,楊瓚襄勸道,將軍,楊興所倚仗的,不過是公路之利,只要撤過永川,不再是重慶地盤,如此護國軍卡車自行車不再是威脅,若是將軍還呆在永川,護國軍依靠公路、卡車、自行車之利,數日內就可集結大軍于城下,到那時再撤退,恐不那麼方便了。
但無奈伍祥楨、熊祥生、孫兆鸞等人據險頑抗抵抗,雙方交戰十日,雖然攻到瀘州城下。
兩條腿怎麼能跑得過兩個輪子,如此護國軍多次趕到1師前面,不是就地建立阻擊陣地,以阻擊1師逃竄,就和-圖-書是向前面推進。
通過簡單詢問,朱登五知道,這是逃跑過程中的周駿給自己的一個命令。
蔡鍔想先佔領瀘州,以解決均需,當即奔赴前線積極部署后,由參謀長羅佩金指揮對瀘州進行猛烈攻擊。
雖然明知道一切都是徒勞,在剛剛撤退過程中,巡防營士氣那可是跌落到谷底上,慢慢的一路,有準備投降的,更有準備往鄉里跑,以躲過追擊的。
聽到這裏,原來還萎靡不振的周駿彷彿找回精神頭,一躍而起,不是痛罵王陵基,就是下去布置撤退事宜。
而此時,各方戰報早已擺在楊興眼前,看到巡防營戰死兩百多人,被俘上千人後,朱登五正率領數百人困守西山寺,等待援軍的時候,楊興決定寫一封信,督促其投降。
現在聽自己同意投降,大家如釋重負,而那摸著手槍的手,則以下鬆了下來。
一派認為,與王陵基旅畢竟為第1師老兄弟,不論如何要帶上殘兵敗將,一起逃,主張派出一支部隊前往接應王陵基。
在14號一早,楊興知道周駿全線撤退後,當即下令全線追蹤。
連續躲過多次阻擊,在2月16號,方逃回永川。
讓人沒有想到的,聽到投降這兩個字后,手下將官竟然長舒一口氣,有的竟然大聲叫好。
周駿心想,只要守住內江幾天,到時將各縣團練編入,或拉一些地痞流氓,再加上在瀘州之熊祥生旅,如此也達到1萬3千餘人。
聽到這裏,朱登五陷入一片沉思,自己雖然參加過北洋,但自己畢竟是四川武備系畢業,並不算北洋骨幹人物。
但此時馮玉祥率領一個混成旅進攻舒州,劉雲峰梯團抵擋不住,即於2月28日放棄敘州。
在四川,其他可能缺,但是人一點不缺,在這個時候,四川https://m.hetubook•com•com人口可超過7千萬,比整個德國人口都多,拉過上萬人,那不是很簡單的事情嘛。
但是在遂寧、成都的李長泰則不這麼認為,認為若是自己前往內江的話,遂寧的劉存很有可能將大家包餃子,現在還是先解決劉存厚。
回到城內,召來守城團長一問,在兩天激戰中,守城部隊傷亡慘重。
聽到白市驛站被攻擊后,師部參謀分為三派,議論的都是如何逃法。
聽到楊興送來勸降信后,各團各營營長紛紛趕到,向朱登五報告護國軍已經連續攻破兩個山坡,大軍正源源不絕的向寺廟湧來時,再如此,全旅可能報銷在這裏。
甚至有的直言,為今之計,就只有投降一條道,雖然自己是巡防營,但大家都是川軍吧。
另外一些官迷罵罵咧咧說道:你看不是嗎?護國軍興,第3混成旅那幫人發了,由過去的一個混成旅,現在擴大到4旅,聽聞第5旅馬上就要組建了。
更為重要的,由於永川屬於重慶轄地,當地鄉親受到楊興這兩年新政影響,對護國軍頗有感情,除了個別鐵心保皇黨人,其他的竟然紛紛躲開周駿所部,周部士兵向鄉親討一口水喝的時候,竟然被拒絕,有的竟然明目張胆的要求周部士兵投降護國軍。
一問才知道,馮玉祥攻佔舒州,威脅著護國軍側翼。
原來護國軍第一軍總司令蔡鍔,在擊敗孫兆鸞部后,以為瀘州空虛,揮師進攻,以圖與楊興會師與瀘州城下。
再退出永川時,周駿向北平的袁世凱報告,大軍深入敵境,殲敵數千,但無奈賊勢甚大,竟然集中數萬軍隊圍攻我師,雖然我師將士們用命,但後援不到,孤軍深入,友軍沒有按照預期形成夾擊之勢,終被楊興所趁,大敗第一師,不得不退出重慶境內,回到https://www•hetubook•com•com內江固守待援。
剛剛收到周駿電文,竟然要求自己全力固守,聲言李長泰援軍馬上就趕到了,騙鬼吧?在昨天,得到消息是李長泰還駐紮在成都,保衛成都安全,防止劉存厚進攻,怎麼今天到達成都了?
楊興不是在勸降書上聲言,袁世凱稱帝后,難與袁世凱相交數十年的徐世昌就與袁世凱漸行漸遠嗎?袁世凱手下大將段祺瑞、馮國璋就頗有微詞嗎?
而護國軍第4軍那幫人,都是速成學堂、陸軍小學、陸軍中學畢業的,按照道理來說,都應該是自己學弟。
一派認為,如今後路被截斷,只有全力向後逃跑,竟然主張拋棄同為第一師得王陵基旅,向後撤,撤退到白市驛站,若此時王陵基旅還能保全,大家一起逃回永川,若是不能,自己逃命要緊。
周駿不敢說自己所部被殲滅得只有6千餘人(永川下來,收拾殘部後有3千餘人,熊祥生在瀘州也還有3千餘人),如果這樣報告的話,極有可能被袁世凱解除兵權或者查辦的。
最後一派,大家意見是一致的,就是讓朱登五在後面頂住護國軍,不同的是不是需要告訴朱登五一聲,兄弟提前開溜了。
想到一路下來,有幾次自己就差點被騎自行車的護國軍士兵所包圍,想到撤退時,自己還有3千軍隊,跟自己回到永川的,僅僅剩下千餘人,那份痛心,可想而知。
而在永川到內江,則只是土路而已,在這天氣,卡車根本來不了,只有自行車能夠趕到而已。
何況大家都是川軍一脈,王瓚緒、楊森、潘文華等人,還曾經與自己有師生之誼。
在大戰開始的時候,楊興早就讓楊庶堪徵集幾百輛自行車,以補充後方軍需。現在看到周駿要逃跑時,令楊大牛率領教導團戰士,分乘上百輛自行車,節節推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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