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九章 關懷

你才興奮,你全家都興奮!磨練意志力?見鬼去吧!
華爾修不為所動。
他說完,便轉身離去,留下目瞪口呆的漢特。
頭一天,就碰到這樣的事。這裏的要求,對他來說實在太嚴格了,可是……明明已經很儘力了啊!
「恩,好了,還好沒傷到內臟器官,沒什麼大礙。」醫師凱瑟琳是個頗有姿色的女人,寬鬆的大白褂配上嘴角性感的美人痣,讓她看起來別有一番風韻。
慕羽怔怔看著他起身離開,許久才醒悟過來。
所有人都打了一個冷顫,別看李爍總是一副笑眯眯的可愛樣子,昨晚就是他這樣笑眯眯地說:「來,喝一杯吧~」,這樣友好的笑容讓你無法拒絕,可在你剛放下杯子的時候,這傢伙又笑眯眯地在你面前倒滿了五杯酒,人畜無害地笑看著你,什麼話都不說……
「……因為之前經常莫名的心口絞痛,昆特團長說,我不適合戰鬥,所以只負責偵查任務……」
「好了好了,兔崽子們,老子知道你們昨晚有點興奮,但是……在這種狀態下訓練,也是一種對意志力的磨練!」漢特理直氣壯地嚴肅吼道。
漢特一愣,臉上更怒:「你瘋了!」
漢特卻以為他在默認,氣惱地扔下一句:「現在給我滾出去!」
慕羽渾身一震。
果然,一陣沉默后,漢特煩躁的大手一揮:「關一個月禁閉!」
「你知道這樣的影響嗎?所有人都知道他有特例,誰他媽還會玩命訓練!」漢特咆哮道。
在一片默無聲息地腹誹中,黑隼小隊新成員開始了第一次正式訓練。重力訓練的內容很簡單,基地內配備了先進的設施,其中就包括了最大可調整到十倍https://m•hetubook•com•com重力的重力適應室。漢特倒是爽快,在眾新成員心驚的目光之下,乾淨利落地就調到了四倍重力。
「人是我帶來的,這種情況,我應該負責,也只有我有資格這麼做。」李爍笑呵呵地說,又露出了招牌眯眼笑容。
那傢伙是笨蛋啊!!明明已經告訴他自己不想呆在這裏了,還要去自作多情地去領軍棍……他腦子是進水了嗎!
「他從沒接受過正規訓練,對他來說確實太勉強了。」
「你以前在傭兵團沒接受過重力訓練?」
「嗯。」
「如果我硬要呢?」
「報告。」
然而第二天,當他看著李爍忍著痛彆扭地走到面前,笑眯眯地說:「從今天起,你由我單獨訓練。小心了,我很嚴格的哦!」,明明是一副欠揍的表情。
「沒有戰鬥過?」
「我靠,會死人的啊!」許亮哀叫一聲,卻被漢特一腳踢進了重力適應室。
「是!」華爾修啪的一聲敬禮,看了慕羽一眼,這才跑步離開。
「做為代價,我願接受處分。」
「李副,等等……!」
做為準精銳機師,許亮這般新成員是可以勉強承受四倍重力的,但不可能連續不斷地承受。新進的七人中,只有兩個人例外。華爾修因為本身達到B級機師的實力,並且經過系統的訓練,承受四倍重力不在話下。而慕羽,則是完全沒有承受過……
「少廢話!想要吃軍法是不是!」
華爾修一聲不吭,起跑,有一個帶頭,大家也只好咬著牙開始跑。慕羽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最後還是選擇了閉嘴,跟著大部隊跑了起來。只是與其說他是跑,和圖書其實連慢跑都算不上,甚至比走還慢了那麼幾分。
第二天慕羽被刺耳的集合聲吵醒,慌慌張張地洗漱完畢,打開門的時候,看見對面華爾修也揉著頭走了出來,他美若女子的臉上帶著幾分疲憊,看到慕羽,笑了一笑。
「主要是用利恩做偵察勘探的警戒任務。」
他知道他已經說服了漢特。
「呵呵,還真是個愛哭鬼呀~」一陣促狹的聲音忽然傳了過來。
「隊長,你直接殺了我吧!」許亮滿面驚恐的叫道。
「老子管他過去!既然是老子的兵,就得按老子的要求做!」
他終於是沒忍住,眼角落下淚。不單單是為了今天的事,過往……給了他太多壓抑的回憶,而這些灰暗在內心深處,無人可說,它們總是潛伏隱藏,在偶然的那麼一刻驟然跳出來,刺得人生疼。
慕羽很想堅持,但是四倍重力對他來說確實是艱難而不可能的存在,他連點頭或者開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我倒是覺得可以讓我單獨訓練慕羽,他的情況特殊,還不如先教會他軍中正規動作、意識,再來提高他的重力適應力。」
一進重力室,慕羽就感覺一陣排山倒海的壓迫感重重壓在身上,呼吸困難,肋骨生疼,眼前一陣眩暈。
他毫不猶豫,飛奔而去。一直到重力室走道外,他便聽到了漢特的怒吼。
身上彷彿有千鈞之重,一步也邁不起來。
「你讓老子給那小子特例嗎!」
漢特深深看了華爾修一眼,陰陰一笑,眼中閃過一絲欣賞:「是嗎?很有骨氣……我知道了,現在給我去跑步!你,多加5000米!」
慕羽勉強笑了笑:「謝謝……」
可是,慕羽不知和圖書道為什麼阻不住眼睛的濕潤。
「李副……」
……
李爍走了進來,隨意坐在慕羽床邊:「頭一天就哭鼻子,很會不吉利的……」
「一個月禁閉太耽誤事了。」李爍搖搖頭:「還是接受五十電棍吧。」
凱瑟琳離開之後,慕羽怔然看著天花板,又低下頭,眼中酸澀。
醫務室內,慕羽坐在病床上,神情落寞。
慕羽猛地抬起頭,看著懶洋洋靠在門楣的修長身軀,訝然道:「李副?」
「不可能!老子的兵,天王老子都是一樣的操!」
慕羽連忙躲在一邊,心情激蕩不已。
他眼中變幻不定,想了很久,忽然一咬牙,翻身下床。
漢特面容陰沉地走到華爾修面前,冷道:「你想違背軍令?」
他覺得這裏一點都不適合自己,無論是魔鬼的訓練還是部隊的優厚待遇。說到底,他根本不是什麼精英,也完全沒有這方面的覺悟。
「誰命令你們停下來了!」漢特牛眼一瞪,怒喝道,他威勢如山,眾人噤若寒蟬,不得不再度起跑,唯有華爾修站立不動。
大哥……我們沒精神還不是你昨晚整的……
「應該的。」凱瑟琳笑著道:「好好休息吧。」
他雖然同調率高達百分之七十一,但是這裏又沒有光腦,所有人都承受著貨真價實的四倍重力。
「都給我打起精神來!就這個狀態,你們不如回去當乞丐乞討!」最可氣的那個粗魯大漢,他們的隊長漢特還一本正經裝傻怒喝。
「那麼,都是做些什麼呢?」
慕羽低下頭,眼神黯淡,昆特其實還說了一句話,慕羽卻不忍說出口。
「怎麼樣?廢物!還能堅持嗎!」漢特這時看著慕羽,故意嘲諷道。
慕羽嚇www.hetubook.com.com得連忙躲進拐彎處,這時候李爍平靜的聲音也傳了過來。
慕羽聽到漢特發怒,一言不發,咬著牙,拼盡全身力氣開始跑,但是無奈身上實在太重,看起來只能是慢跑,華爾修已經套了慕羽一圈,當他經過慕羽身邊的時候,望了慕羽一眼,停下身軀。
噠、噠……
門外已經不見李爍的身影,慕羽卻有一種很強烈的感覺,似乎冥冥中指引告訴他李爍所在的地方。
李爍收起笑容,一句不說,平和看著慕羽。在他注視下,慕羽突然發不出憤恨了,他忽然不敢看李爍的眼睛,下意識的別過頭去。
「如果你死了,我妹妹不就守寡了?老子可不想讓那妮子怨恨吶!」
慕羽神智已經有些不清,卻清楚聽到了華爾修平靜而有力的話,連忙吃力的拉了拉華爾修,急道:「華爾修……」
昆特的妹妹,就是莉蘭。而莉蘭,已經不在了……
他心裏一邊罵著,一邊又開始原路往回走。本來找李爍是要和他表明自己不適合這裏,並堅決申請離開的。現在被那個自以為是的傢伙一弄……怎麼都說不出口……
「可是……我真的沒辦法達到做到啊!」慕羽忍不住叫道,顯得有些激動:「我沒有絲毫偷懶,盡心儘力地想要完成。可是,這種事,不是只要拚命就能達到的吧?」
「知道了。」短暫的沉默彷彿變得很長,李爍忽然笑出了聲:「對你來說,確實有些頭疼啊。」
李爍站起身,拍了拍慕羽的頭:「好好休息吧,下午睡一覺吧,明天還要訓練呢。」
「為什麼停下!」漢特低沉著聲音道。
昨晚他們被整慘了,雖然原黑隼小隊的成員也不過七人,但在有心算無心之下,www.hetubook.com.com這群年輕人被老兵們殺的人仰馬翻,沒一個自己走著回去的。
反正這裏也沒有人,也沒有人看到。
華爾修表情冷靜:「我認為慕上士不宜再訓練下去。」
他心中無限傷感,沉默了下來。
「報告隊長,我認為慕上士身體情況危急,應優先處理。」華爾修對視漢特,目中既無桀驁也無畏懼,只是如一潭凈水看著:「至於我的問題,我服從上級任何處理意見。」
漢特沉默下來,深深看著李爍,陰沉著臉:「你認真的?」
「少廢話,給老子進去。」
這樣的抱怨當然只能埋在心裏,新兵們打起精神站好隊列。李爍站在漢特旁邊,臉上呈現出招牌式眯眼笑容:「早上好啊,年輕人們!」
他轉身就走,留著慕羽沮喪的身影……
可以說,昨晚被灌翻的七個人中有一半是被李爍放倒了……
「全體都有!」漢特走了進來,大吼一聲,他隨意漫步而行,四倍重力對他毫無影響:「現在,繞場五千米!」
慕羽不禁笑了,這一刻他覺得華爾修的光芒似乎已經不在,那個耀眼的男子和他一樣也會疲憊、會因喝酒過多而萎靡不振。
明天……還要訓練?!
眾人停下來,這才看見慕羽在四倍重力的壓迫下,已經面容扭曲,鼻孔出血了。
一切看起來就是個笑話,就是個錯誤。
他說著又笑了,彷彿他的世界只有陽光,沒有陰雨。
「沒有……」
漢特眉頭一皺,咆哮道:「慕羽,你前世是烏龜嗎!給老子跑起來!」
自然而然地,兩人一起前往集合地,見到了一群昨晚剛入部隊的新兵們鬆軟懶散地站著,不止一個人在打著呵欠,頹廢之極。
「我,根本就不適合在這精英隊伍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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