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哪門子的證據

——我的預知夢能力必須是自己視角所見到的未來。
這讓曾景武的父母情何以堪?
迷茫間,我叫出了梨溯。
而受害人的老母親卻倚老賣老躺倒在地上,還說什麼,「只要你們全家沒死光就得管我們全家一輩子!」
我眼睜睜地瞪著曾母覆面趴在地上,她的血都飛濺到了我的眼皮上!
我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好了。
「胡說!我都不記得你叫什麼名字,我……」
血滴帶給我沉重的粘滯感,我幾乎尖叫起來!!!
我覺著自己真的要死過去了,可就是不肯放開警察。
我不就是有點兒少白頭嗎?
連牛立和警察的表情都木了。
我難過得不得了,幾乎忘記這是我的預知夢。
我剛剛抵達曾家的樓下,就見一個黑乎乎的影子砰然砸在離我不足兩三米遠的地方。
我一語未了,後邊的牛立就誇張地奸笑起來。
我這個人可以窩窩囊囊,但是我能站著就一定不會倒下!
非我視角的環節,我無法預估和參与。
恍惚間,我毫不猶豫地掐了自己手術的刀口一把!
我鬆開護士小姐姐的手,一邊道謝,一邊讓她走開了。
hetubook•com•com接著,畫面一轉,是我陪伴在曾景武的身旁站在醫院里的場景。
「我才不要念書,念書有什麼用?大學畢業不也得給小學畢業文憑的大老闆打工?楊陽,你早就不是圈子裡的,最好別摻和我們的事!」夢裡的曾景武不止一次重複了這句話。
夢裡的我手足無措又無能為力,我給救護車打電話,我給警察打電話,我給曾景武打電話,我聽到自己的聲音一遍又一遍的單調重複著,卻一次比一次驚恐。
我們什麼都做不了,哪怕曾景武願意打工賺錢還錢,也沒有一個合適的地方接受尚未成年的他……
最令我吃驚的是,曾母最終居然因為賠不起受害人家屬索討的補償而跳樓自殺。
話音未落,我明明還大睜著眼睛,卻頹然地向前一撲……
曾父擋在我們面前,他憤怒的質問車禍受害人的親屬為什麼要逼死曾母。
我咬緊牙根疾行幾步,還沒等到衝著警察開口,斜後方的牛立就一把扣住我的肩膀猛然一扯……
哪怕我竭盡全力證明受害人的家屬都是能折磨死人吸血鬼……
當然,不是https://m•hetubook•com•com性趣方面,而是該警察端詳我的眼神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好歹警察還在跟前呢,牛立哪裡敢亂來?
「我沒什麼私事和你講的,我也沒有誤解你什麼。」我似笑非笑地說道:「牛先生,別忘了,我可是被你打進醫院的!」
我聽到牛立蹭蹭後退的聲音,他一個勁兒地聲稱:「我可沒碰他!」
我幾乎疼死過去!
我更未曾想到的是,在我的「做夢營救計劃」當中,其中最大的阻礙正是曾景武本人。
「是啊,你都不記得我的名字,還把我打進醫院,呵呵,牛先生,你裝什麼好鳥!」
好像警察不說相信我,我就準備和他纏纏綿綿到天涯了……
牛立倏地站起身來攔住了警察的去路。
這一下,教我又獲得了短暫的清醒,然而也疼得生不如死!
我哪裡搭理他,縱使腰上的傷口疼得我齜牙咧嘴,我還是一把甩開了牛立。
這一次的預知夢幽長又遲重,像是電視劇的劇集,雖然邏輯上並非那般條理清晰,我還是夢到了將近一個月時間內發生的諸多事件。
偏偏曾景武就是不聽。
我拽著警https://www.hetubook•com.com察暈倒的時候,潛意識中體會到了某種奇異的感覺。
曾景武說他要是不答應牛立會被搞死他的。
說著,我用盡全身力氣推開了牛立。
他嘲笑我,說我這個爸媽的乖寶寶還是老老實實地去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吧。
眼見警察站起身朝我的方向走來,牛立不免急迫了。
我深深呼吸了一口,按照不同選擇得到不同未來的原則,我從頭做了數次嘗試。
我夢到事件發酵之後的連鎖反應,曾景武的忍辱吞聲,牛立的得寸進尺……
這種時候,我們仍舊是摒除在外的「小孩子」。
幾乎是在進入昏睡的那一瞬間,我便進入了自己的夢境當中。
「他是和曾景武一起混的壞學生,成天就偷雞摸狗,胡說八道的。」牛立討好的臉孔擠成了一朵花——狗尾巴花——他說道:「您稍等,他對我有些誤解,我有點兒事想要和他私底下聊聊……」
夢中的一段鏡頭中,我正去找曾景武的路上。
至於硬生生給我長了一輩分嗎?
「你這是哪門子的證據?小朋友,別搞笑了,乖乖回家洗洗睡吧!現場的所有人都看到曾景武坐在駕駛https://m.hetubook.com.com位上,他暈過去的時候還攥著方向盤呢!」牛立洋洋得意的聲音真特么令人反感!
我本處於做完闌尾切除術第二天的虛弱狀態,哪裡經受得起牛立粗暴的拉拽!
牛立也被嚇了一跳。
我竭盡全力地訴說道:「我和曾景武是朋友,我知道曾景武暈車很嚴重,他最討厭的就是坐車,更別提開車了……」
一切還有轉機。
我腦子開始不清楚了,疼痛過頭的感覺讓我變得昏昏沉沉。
路過的護士連忙就要來扶我,偏偏我還堅持自個兒撐著塑料椅站起來。
我連忙捂住眼,隨著心念轉動,待我再放下手的時候,就發現周圍場景中的所有人都定格了。
等我再回過眼,牛立儼然扣住了我的手腕。
他的步伐快而亂,目光沉沉得駭人,使得我旁邊的護士小姐姐都感覺到了。
登時,我腳下一滑,腰上劇痛,身形不受控制地砰地倒在地上!
莫名的,我就覺得他對我很感興趣……
曾母從五樓掉下來卻沒有立時死亡,她像是被什麼噎到了,又好像是吐泡泡的青蛙,就那麼一哽一哽地噦出大灘大灘的猩紅來……
既然是預知的未來,那麼也就意味著現實當中和-圖-書還沒有發生。
這不是我第一次體會到身為未成年人的悲哀。
說來巧合,眼前的警察居然是之前陳馥郁出事時,錄過我口供的那個。
哪怕我告訴曾景武,牛立只是陽奉陰違事後不會賠款的;
我扭頭一看,登時就嚇在了原地!
話音未落,牛立就急匆匆地扭過身向我這邊走來。
這樣的無賴,警察怎麼可以隨隨便便就相信他的供詞!
曾景武還挺天真的,認為自己只要替牛立頂缸,至少以後能混得更好。
磚地又冷又硬,好像棺材的質地……
我艱難地行進了一步,面色肯定鐵青的駭人,可我還是握住了警察的手臂。
然而,許多時候,我受到了自我夢能力條件的限制。
他低聲咒罵著,打算拉我離開這兒。
我不清楚這個警察在懷疑我什麼,我不曾作姦犯科,自然不怕鬼敲門。
我懷疑傷口裂開了,血都流出來了!
每一次我想幫他或者勸他揭穿牛立才是肇事者真相的時候,曾景武就表現出強烈反對的情緒。
我幾乎是聲嘶力竭地喊道:「警察大哥,曾景武真的沒有開車,他昏迷的時候是被牛立推到駕駛位上的!請你務必調查清楚,還曾景武一個清白,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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