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如花似玉

我再也不難過了,自言自語地呵呵笑道:「救不下就救救不下吧。」
我冷了一下,隨即彎下腰眯起了眼睛……
我坐起來,一手推開了她的臉。
只是瞬間的功夫,原地再無屍體,唯有一直徑約有兩米左右的巨大岩石。
當然,這一點為難不了我,只是葉翔在學校老師們面前好歹也表現得像是正人君子,逃課這種事葉翔沒做過,對於她自信滿滿地聲稱跳牆高手的言論我保留意見。
這個時間,院門還是上鎖的,註定我們必須得跳牆。
說著,黑斗篷一揚手,從周公鼎內竟是竄出來一團火焰直撲女孩兒屍體。
可能是因為那女孩子的面孔以曾景武的臉孔幻化出來的,故而,我心底里湧起一股強烈的怨恨。
可惜,不出多久,這火再次熄滅。
火龍漸漸消失,周遭的一切又回到濃郁的黑暗當中。
我點點頭,笑得意味深長——
那張臉竟然是曾景武的臉!
曾景武的夢能力者限制條件,是需要親吻對方才會夢到對方的過去。
黑斗篷靜靜地將周公鼎收了回去,他喃喃地說道:「還是不夠啊……」
「嚇死寶寶了,我還以為你們都要死了。」葉翔絮絮叨叨地說道:「我知道,這個世界上的英雄大多如此,身邊的好朋友一一死去,才能成就我堅定不移的勇敢心性……不過,你也不必為了和圖書成全我特意去死啊。」
我沒什麼表情,極其自然地丟開她的手,沒什麼可留戀的,畢竟不是真女孩兒的小手。
這一眼看得我心頭大駭——
我們墊著腳穿越走廊,邁下樓梯。
看著手背上小狗牙一樣淺紅的印子,我哭笑不得。
村民們焦急地詢問:「大師,你找到小花了嗎?」
葉翔跪坐在我身邊,她一臉的焦色,手覆在我的額頭上。
黑斗篷擋住了一干村民的視線,又簡直低矮草叢的遮擋,當真就把小花的屍體藏了個嚴嚴實實。
葉翔又湊過來,她看了一會兒,茫然地問道:「不對啊,你暈倒前,只有腦門上有個大腳印,怎麼現在又多了個巴掌印?我保證,不是我打的。」
黑斗篷一下子就怔住了,他似乎惱羞成怒了,食指中指一挑,又見一團火焰從周公鼎躍然而出瞬間包裹了女孩兒的屍體。
葉翔微怔,繼而回答道:「要是放在二三十年前,我覺得這名字還算是普遍了,尤其是二十一世紀后出生的孩子,叫這個名字無非不是在證明爸媽的奧特程度。」
這些人離我們越來越近,越來越近,還差一點,就能發現小花倒在地上的屍體了。
我扯了葉翔一把,下意識地將他互在身後。
唰啦一聲響,黑斗篷輕輕哼笑,卻沒料到的是,那火勢僅是堅持了不過和圖書幾秒鐘就倏地滅掉了。
梨溯說的不錯,就算是身體沒有病痛,長時間睡著不醒不死也會變成植物人。
那木質的樓梯極容易踩出嘎吱的動靜,我很小心,很小心……
我點了點頭,抓起梨溯的手舉至前胸。
我被踢到了地上,摔得屁股幾乎碎成了八瓣。
我翻起身坐在床邊推了推曾景武,他依然睡得很熟,沒有醒來的跡象。
「可是,大師,小花是我們老村長個唯一的孫女,這人就算是死了也得有個屍體讓我們回去也有個交代啊。」
葉翔定定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皺著眉頭瞅了我一眼。
順著梨溯的手指,我瞧見一條火龍彎彎曲曲地走了過來。
我舒了一口氣,低頭一看,方才意識到自己正握著葉翔的手。
頭頂的星光漸漸退去,周遭之景又恢復成了一片雪白。
梨溯甩了甩,見我就像是狗皮膏藥一樣粘著,她一怒之下就咬上了我的手。
原來那是一群人舉著火把。
我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發燙的臉,當然知道這是誰打的。
黑斗篷似乎是想丟棄這具屍體,轉身時刻又思量片刻,便又在周公鼎上兩指一招。
她側過來的面孔正對向了我。
我感覺到眼角酸澀,心底里擔憂自己的能力不足,若是及時救不下曾景武……
隨即,就將層層的土塊將女孩兒的屍體包裹了起來。和-圖-書
還能聽得黑斗篷自言自語地說道:「嗯,如此一來,就算是其他仙者查探也不會發現痕迹,妙哉妙哉……」
然而,那些村民已經無奈地遠走了。
自稱「老衲」的黑斗篷冷笑一聲,旋即慢慢轉過身。
她不耐煩地說道:「我們又不是做賊,更不欠他們房費,幹嘛要猥瑣地藏起來?」
當然,這不是我懷疑地主要理由。
說著,梨溯揚起手無緣無故就給了我一巴掌。
曾景武白天被阿花「非禮」,結果晚上在他的夢裡,就出現了兩百多年前發生的慘案。
不過,女版葉翔的一身蠻力又著實能幫得上忙,她若是非要跟著,我是不會阻攔的。
我之所以懷疑阿花,也是因為夢裡那個死去的小女孩兒就叫做「小花」。
在夢中挨打,在現實當中居然還能顯現出來,個中神奇當真令人無從解釋清楚。
我探頭往樓梯上方望去,倒也不見人影。
還不等我委屈地抱怨,現實之中,我一下子就睜開了眼睛。
梨溯搖搖頭,「你太高看我了,我只能幫你至此,接下來就靠你自己了。」
「不怪老衲,要怪,就怪你為什麼擁有了仙力。老衲知道你死不瞑目,怨氣極深,可你就算是變了鬼,也傷不到老衲半分,還是速速投胎去吧!」
黑斗篷森冷的聲音響起,「老衲早就說了,此地黃大仙作祟和*圖*書,致使時年大旱,顆粒無收……這都是因為小花施主的家人得罪過黃大仙的緣故……如今小花施主被黃大仙帶走,諸位施主也算是因禍得福,想必這旱情很快就會過去……」
我也是這麼認為的啊。
梨溯連忙拉住了我,「你冷靜一下,那個不是曾景武……曾景武之所以遲遲不醒,是因為他把自己夢成了受難的女孩兒,這場夢,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他被困住了,出不來……你聽……」
念頭還沒落,曾景武一翻身又是一腳丫踹上了我的臉。
在夢境之中看戲的我樂了,「活該,讓你殺人,讓你毀屍,才多大的女孩子,你就能下得了殺手,還是什麼大師呢,我呸!」
我不願驚動農家樂老闆一家人,於是便和葉翔商量著悄悄出發。
就在這時,黑斗篷旋身一轉迎上了人潮。
她像是在用靈魂嘶喊:「我在這裏啊……快來救救我啊……救救我……」
當最後一點亮斑消失在周公鼎內后,鼎身上的那一雙眼睛慢慢地閉合。
眼瞅著就要抵達樓梯下,偏偏後頭的葉翔落腳不小心踩出嘎吱一聲。
難過的情緒瞬間攫取了我的理智,我作勢就要衝上去。
他們口中喊著「小花」,其中還傳來女人的哭泣聲。
雖然這裡是山村,可又不是與世隔絕的,十幾歲的少女叫「阿花」這樣的名字未免也太難聽了吧和_圖_書
她的能力漸漸被周公鼎吸了個乾乾淨淨。
「施主若是強求太多,怕是這旱災不退,生靈塗炭啊……」
女孩兒很快就叫不出聲來了。
在我耳內,他們的對話越來越飄忽,反而是屬於小女孩兒的呼喊越來越強烈。
聽得黑斗篷哈哈大笑,我氣得提起了拳頭,只是周遭的景色倏地又發生了變化。
點火,滅火……如此三四次之後,黑斗篷沉默了。
我揶揄地笑道:「你這還是捨不得分開?」
趁著天未亮,我想趁機溜去仙石那邊觀察情況。
黎明破曉,連空氣都是晦暗的,寂靜得連呼吸都如同噪音。
「你有辦法讓曾景武醒過來?」我問道。
還有一個更為重要的原因——
我們的房間在二樓,需得經過兩個房門,從樓梯下去后,再走兩三米出了堂屋的門,還得穿過院落才能出大門。
梨溯回答:「沒有然後了,這一段夢境,曾景武會不斷地重複。我相信,如果他就這樣沉睡不醒,早晚也是必死無疑。」
小女孩兒撲倒在地,她的外表不見任何傷口,卻偏偏沒了聲息。
我頓了頓,方才開口問道:「你覺得如今這個時代,名字叫做『阿花』的能有幾個?」
我坐起身,發現外頭的天色儼然蒙蒙亮了。
「然後呢?」我迫不及待地問道。
小女孩兒的屍體仍舊倒在草叢中,像是一個破口袋,無人問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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