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農夫與蛇

「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楊陽……你現在可是我的人了。」梨溯面無表情地說道。
一時間,我心底里哇涼哇涼的。
我確定剛剛一閃而過的絕對不是什麼鬼,更何況這裡是老師創造的空間,不會有鬼怪的操作。
我讓流浪漢這幾天別回那棟廢棄建築居住了,隨後我一個人往回走……
「那你夢到幾個小時候發生的事情嗎?」
東郭先生和狼?
整個空間城市遭受到的破壞越大越好,死掉的無辜群眾越多越好……
我沒想到曾景武會這麼認真。
「那我可不可以不關門?」
可是,這地方也不知道廢棄了有多久,灰塵的味道很重,還有一股讓人作嘔的霉味。
「我也不抽煙。」我認真地問道:「你有牛奶嗎?」
就見曾景武老實巴交地伸出雙手。
為了以後長得比曾景武還要高大,我每天都會認認真真地喝牛奶。
再觀察這男人的穿著打扮,倒像是一個流浪漢,身上還散發著一股難以言喻的酸臭味。
她的呼吸平靜緩慢,似乎是睡著了。
農夫與蛇?
哎媽,我不由得面紅耳赤了。
然而,當我回到那個衛生間時,並沒有瞧見曾景武的身影。
只有梨溯面無表情,環抱雙臂,似笑非笑地望著我。
這個年代成為肉票的人質也都是大爺?
我們一伙人平白無故地佔據了人家的窩,我還對乞丐又凶又抓的,也太過分了。
雖說那些普通人都是另一位老師締造出來的幻覺,可在心理上還是不能完全接受。
究竟是他們不見了,還是我?
是誰?
緊接著,我突然發現,不光是我的隊友們,而是我手機聯繫人上的所有號碼都接不通!
我安撫下自己躁動的心情,掏出手機挨個打電話。
我怔住了,下意識地停下了腳步。
我正想冷靜下來,思考自己面對的狀況,沒想到忽地聽見噼里啪啦的腳步聲朝我所在的方向跑來!
我摳著鼻子,面無表情地看向王止。
我回過頭,一手插兜,一手抓了抓劉海……
我拿起手機仔細地照了對方的臉。
曾景武表示,如果給他好吃的,好喝的,他就乖乖地任由我們綁架,否則他就會作到天翻地覆。
而且還是世界無敵超級大壞人!!!
「我只是一個撿破爛的,白天撿破爛,晚上就到這裏睡覺……我真的不是壞人,老大,你放過我吧,好痛,好痛……」
不清楚這棟樓原本是什麼用處,反正在空間內,什麼樣的情況都有可能發生,畢竟和真實的世界有所差別。
我又跑上樓,回到選為根據地的那個空房間。
「不能。」
我特意跑出去,在隔著兩條街遠的地方找到了二十四小時便利店。
沒想到,曾景武居然同意了。
走著走著,我才突然記起來,我把……曾景武遺和_圖_書忘在廁所了!
跑過來的傢伙們根本就不是我的隊友。
我雖然捏了流浪漢的肩膀,可真沒打人,又勒索啊!
大家都愣住了。
梨溯他們嗎?
牛奶是給我的,麵包是給流浪漢的。
她一個沒背景的女孩子在夢集團這樣勢利眼的地方立足更加不容易。
「綜上所述,他們讓我綁架你,但是我做不到……可他們又是我的隊友,考試的時候,你有你的立場,我有我的立場,本不應該為這點兒事娘娘唧唧的。要不,你束手就擒,讓我綁架一下?」
「大,大哥,我這裏沒有錢,有酒!」流浪漢說著,把懷裡小心翼翼藏著的酒水放到了地上。
「好了,你人王成功佔領地球了,身為魔界王子的我被封印了,我要洗洗睡了,晚安。」我坐在角落裡,轉過身,想找個好姿勢睡一會兒。
包括上廁所,睡覺,晚上不敢關燈,畏懼黑暗。
梨溯……不接。
難不成在我去便利店的期間發生了什麼?
我隱約辨認出,指認我打人勒索的聲音,正是不久之前才分手的,流浪漢的聲音……
奶不醉人人自醉。
流浪漢像是進貢一樣跪在地上,五體投地的樣子像是在給我磕頭。
「對不起,我誤會……」我正道歉著,突然腦海里閃過一個念頭——
看來我這個「壞人」做得不夠徹底啊,是不是應該從搶老太太的錢包或者幼兒園小朋友的棒棒糖開始練手呢?
他身上除了煙就是酒,我勒索個屁啊!!!
他還是那個他,不增不減。
花子涵本就和我們不對付,他簡直就是奸笑著死死將曾景武五花大綁了起來。
「沒辦法啊,只要是遊戲,我就沒有辦法不認真……雖然會扣分,不過我打算把你們壞人組的其他組員都一個一個的殺死咧。」曾景武回答道。
有什麼可害怕的,不就是剛剛無聊的時候,我給你講了個廁所綠手怪的故事嗎,至於你怕得連廁所都不敢去了嗎?
而且楚小雨的隊伍中並沒有能改變相貌或者操控他人意識的夢能力,應該不是楚隊的暗中跟蹤。
流浪漢渾身一僵,最後顫顫巍巍地又從衣兜里掏出一根髒兮兮的煙來,好像是從哪裡撿到的。
對啊!
話說,這個故事我從小到大似乎每年給曾景武講一回,曾景武非但不覺得膩歪,每一次都好像第一次聽說一樣,而且每一次聽完之後都會有很長一段時間的後遺症。
雖然對方被光亮照射得五官擠成了一團,但我不認識他。
這個世界殘酷的一面數不勝數,夢集團究竟想讓我們學會什麼?
她肯定累壞了,該好好兒休息了……
我把喝光剩下的牛奶盒丟進了可燃垃圾的垃圾桶內,馬不停蹄地就往回跑。
我的衝鋒衣太大,把梨溯的上半身包括腦袋m.hetubook•com.com都蓋在了下邊。
那個時候,我的確是夢到了花子涵即將遭遇的風險,可我出於各種考慮,並沒有及時去將花子涵救出來(花子涵遇到危險時,我還拖著個大活人拚命從熊口下逃脫)……
後遺症就是——不敢一個人獃著。
王止摳著鼻子,莫名其妙地說道:「好了,仙主已經走了,魔界王子,現在是你和我人王之間的戰爭了。」
梨溯一個嬌滴滴的女孩子卻丁點兒也不介意,她像是老僧入定一樣靠做在窗邊,垂下的眼帘在陽光的照射下好似透明。
請原諒我吧,就是喝了一瓶牛奶而已,有助於我這個青少年的成長……這不是罪吧?
曾景武?抖m?嗯,分情況吧,他應該是可m可s的那一款,就看對手是哪一個了。
曾景武沒事兒閑的,一不小心……又掙斷了繩子……
我想了想,把自己的衝鋒衣脫了下來。
手電筒的強光照在哦的眼睛上,刺|激得我不由自主地抬手擋住了視線。
曾景武一個人鑽進黑乎乎的廁所,不停歇地與我搭話。
我很快就追到了那道影子,一出手就扣住了對方的肩膀——
花子涵從來不承認我救過他的命。
我本來是隨便說說,也沒指望曾景武會答應我。
從一開始曾景武掙斷繩子大家緊張萬分,到現在乾脆都不再綁著他了,人的精神意志還真是容易麻痹。
按照梨溯的計劃,我們的第一步是綁架曾景武。
說完,他自己一個人風風火火地跑出了連門都沒有門洞。
「……那你究竟能幹什麼!」花子涵怒了。
原來是我誤會了……
就算其他人都被好人組活捉ko了,葉翔這個怪力女也不應該啊?
看我的長相就知道了,從我出生的那一天起,我就很無辜。
不見了,曾景武是真的不見了?
他一向不是最討厭考試的嗎?
因為我們是壞人。
第二步是在這個空間城市內四處埋下火種——我們的團隊中有一個人的夢能力就是火,他可以在睡眠的時候散發出「火種」來。
我不禁要為他拍案稱絕了。
難不成同理……
我一臉嚴肅地說道:「我不喝酒。」
至少廁所是沖了的,也就是說,他應該還是擦過了才離開的!
他們是……條子?
「楊陽,你有紙嗎?我想大的。」
我走在前頭,曾景武神經兮兮地跟在後頭。
這棟廢樓里基本沒什麼燈光,只能靠著手機的手電筒功能照亮。
我追著人影跑過去,聽到曾景武在後邊吶喊——
可做什麼壞事呢?
他們要是轉移基地的話,為什麼不用手機聯絡我呢?
我就這麼堂而皇之地把曾景武領到了隊友的面前。
花子涵氣勢磅礴地揮手指向門口:「沖吧,同志們!我們是不能遲到!」
我說道:「我和和_圖_書花子涵不太熟……他是不是上一次任務失敗,在鄉下被驢踢壞了腦袋?」
梨溯點點頭,她隨即讓花子涵去把曾景武綁起來。
王止悄悄地湊上來,「喂,楊陽,你好朋友該不會是抖m吧?」
「不能。」
我幾乎熱淚盈眶地朝著腳步聲迎了上去……
「嗯嗯。」幸好這樓里一層有衛生間,神奇的是還通水的,要不然這樓里的味道可就「壯觀」了。
我輕咳著轉移視線,感覺到梨溯走到了身邊。
梨溯的呼吸聲再也聽不到了。
我非但沒有找到曾景武,就連梨溯等隊友都不見了!
「曾景武?曾景武!你別嚇我啊,你還活著嗎?」我想了想,甚至還掀開了馬桶水箱的蓋子呼叫這好友的名字……
雖然平常的時候犯中二病一點兒壓力也沒有,可是面對一個中年流浪漢,心底里還是挺過意不去的。
花子涵,你擺出的手勢是什麼意思?你想要代表月亮太陽誰?
聽說,這個年代,欠了黃世仁錢的楊白勞都成為了大爺。
我抬腳就踹,「快進去吧你,我就在大門口等著,你可以和我說話,說話就不害怕了。」
糟糕!!!
「你還真是想熏死我是吧?好吧好吧,服了油,天底下是不是只有我慣著你啊?」
手機刷現,買了牛奶和麵包。
「不能。」
那是因為曾景武嫌棄綠手怪是從馬桶梨伸出來的,肯定沾滿了污穢物,他受不了被屎糊住的手碰觸自己。
我所在的團隊的組員們個個如臨大敵,他們一個個擺出發出龜派氣功的姿態,搞得我莫名其妙的。
說實在的,在伸手不見五指的環境中,就算不害怕鬼怪,也心底里感覺毛毛的。
濃密的睫毛像是蝴蝶的羽翼一樣輕輕抖動著。
然而,我滿心期待的心情卻落空了……
是偷老太太的錢包,還是搶幼兒園小朋友的棒棒糖?
我知道曾景武是個對於遊戲十分認真的傢伙,沒想到會認真到讓他好像突然之間長了智商。
我垂下眼,露出一抹絕代的笑意——
曾景武想要吃東西的時候,自己又掙開了繩子,吃完東西,又主動要求把他綁起來。
我也挺納悶的,自打成為夢能力者之後,我每天都有可能面對不同的挑戰和危險,所以我也不曾懈怠過,每天都會跟著曾景武鍛煉身體,看來是起效果了。
什麼?
「楊陽,你去哪裡啊!不要!快回來啊!別開玩笑了,這個玩笑開不得啊!你回來,紙回來,我一個人承受不來!」
不過,把這些火種埋起來,只要當事人醒過來之後心念一動,這些火就會無聲無息地迅速燃燒起來。
「你能提前夢到這一個星期內發生的事情嗎?」
看著曾景武可憐的眼神,我不得不陪他走一趟。
「那你能提前夢到明天發生的事情嗎?和*圖*書
我心底里這個憋屈,搶劫的我反倒比被搶的還難受。
從某種程度而言,像曾景武這樣單細胞的傢伙不是傻子就是天才。
花子涵,王止……
難道,這些老師們就不怕我們在做壞事的過程中體會到了快|感,然後便一發不可收拾嗎?
「你真的要在門口等?不和我進去?」在衛生間門口,曾景武一改常態扭扭捏捏的,他不是不害怕鬼怪嗎,為什麼偏偏怕綠手怪?
我蹲下身,撓著頭,不明白為什麼考試的內容非得讓自己變成一個壞人。
「你覺得我有那麼粗暴嗎?我不會打人的,保證這一回就算看誰不順眼,也不會殺了他。」
我剛才失神了,等到腳步聲離得自己越來越近才注意到!
該不會你們集體被綠手怪抓進下水道里了嗎?
我怔了下,還以為這影子是楚小雨隊伍中的某個人呢,結果是個陌生的傢伙?
為了防止楚小雨團隊中偷窺記憶的能力,梨溯並沒有將接下來的計劃步驟告訴我們。
花子涵提議我們乾脆出去做壞事好了。
「就是他!」一把滄桑的聲音叫道:「就是他打我,還勒索我!」
花子涵滿頭黑線,「你們魔界人的志向就這麼遠大嗎?除了老太太和幼兒園小朋友,你就沒有其他可以欺負的對象了?我們是男人誒,憑什麼要聽一個娘們的指揮?不就是做壞事嗎,做壞事誰不會啊,不是有說學好三年,學壞三天嗎?」
所以,除了那個可以散發火種的傢伙在秘密的地點「工作」外,我們剩下的幾個都在無所事事中。
火種並不燙人,像是螢火蟲一樣飄散在空間中,乍一看真是特別漂亮。
就算面前的流浪漢只是劇情的一個虛幻的部分,可到底心底里的那道防線難以越過。
到最後,我什麼都沒學到,反倒搞得身心疲憊。
梨溯一個女孩子做隊長也不容易。
我還以為這一次曾景武終於長點兒智商了,結果是我大錯特錯。
曾景武……不接。
梨溯找到的藏身地點,是一處廢棄的三層小樓。
只是,他即使不感激我,也不至於處處找我的麻煩吧。
我這算是什麼?
也只有我這個好心腸的傢伙才會帶著他一塊玩吧。
喂,那個誰,王止,你從哪裡找來的木棍,你難不成是混混嗎?這是要幹什麼,打架?
「來吧,把我綁起來吧,一定要綁得緊緊的啊!」曾景武說道。
我不明白,他們一個個和鬥雞似的瞪過來幹什麼?
「我已經完成了隊長交給我的任務,剩下的就交給你們。」我舉起雙手,一副投降的姿態後退。
是有人能把他就出去了,還是……他掉進廁所了?
我儒雅地一笑,隨即把衝鋒衣丟到了梨溯的身上。
我哪裡還能管得上曾景武痛哭流涕的心情?
但是,他又說道:「我可以被你和_圖_書抓住,反正到大結局之前,我有數不清的逃跑機會……你不能阻止我打探你們小組計劃的行動。」
聽到對方的哭喊,我連忙鬆開了手。
據說,這個特殊系夢能力者的能力繼續成長的話,他的火會將所有能夠燃燒的都燒乾凈了之後才會自動熄滅,無論是水,沙,還是泡沫,都不可能滅得了火。
「你是誰?為什麼出現在這裏?回家睡覺時什麼意思?」我的手勁兒很大,只是這麼捏著,竟然使得陌生男人痛叫著跪了下去。
拜託,曾景武,你都這麼年紀了,又長得這麼龐大,能不能自己一個人去廁所啊?
因此,花子涵就算是不感激我,也是理所應當的。
他就是傻子中的天才。
「但你可不能打人啊。」我提醒道。
我奸笑一聲,攤開雙手,「身上有錢沒,給老子交上來。」
葉翔……沒開機。
只是,讓我以好朋友的名義趁人不備,實在是做不到。
這不是壞人的所作所為嗎?
曾景武想要上廁所的時候,自己掙開了繩子,上完廁所又回來主動要求把他綁起來。
我甚至都想拿二胡拉一手《涼涼》給自己。
我不會告訴你我喝什麼牌子的牛奶,以免有打廣告的嫌疑。
這幾天,又是筆試,又是面試的,葉翔拉著我緊張又激烈的複習著。
就當曾景武問我和梨溯什麼關係時,我瞧見一道人影從一樓走廊的盡頭一閃而過。
哎……
上天知道,我有多麼的無辜。
「沒有啊,只是你的隊友對我做什麼你不要管,我對你的隊友們做什麼,你也不要管……夾在中間多為難啊,什麼都不管不是最好的解決方式嗎?」
「怎麼辦?」王止捧著繩子發獃,「這根繩子斷了太多次,打了好多個結,越來越短了,根本就綁不住曾景武這個怪物啊!」
她全然沒有察覺到自己的言辭有多麼的曖昧,在廢棄樓內的空曠空間內,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望了過來。
我追上去,速度快得驚人……
別看曾景武有時候瞧著挺威武的,實則正經八百幼兒園大班小朋友一枚。
別嚇我?
說什麼呢……死鬼……就算要表白,也等到晚上回家的時候再說啊。
「對不起!」那影子還沒轉過身就呼叫了起來,「我只是到了晚上就回家睡覺,沒想吵到你們,對不起對不起,放過我吧!」
不清楚為什麼,身為曾景武的朋友,我感到非常,非常,非常的不好意思。
那麼,以梨溯的天生麗質,絕對有資格成為廁所的女神!
我現在就是壞人啊!
瞧見了吧,美人都是這麼被我的紳士良心迷得神魂顛倒的。
是學會堅強,還是學會殘忍?
我也知道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我的能力都很雞肋,無法自由操控的夢能力不過是說出來好聽罷了。
「你想讓我背叛我的隊伍?」
上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