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了點頭,說:「那屋裡只有一個人,現在他有了武器,我們不能大意!如果一下打不暈他還真麻煩!」
麥爾皺了皺眉頭,道:「有什麼不對勁?」
從這邊仍在反覆回放著那個男助理拎行李進屋的鏡頭中,我可以肯定地想起,那個周姓男助理手中拎著的行李和我在大廳中拎過的那幾箱行李相比,已經少了一部分。
我心中猛地一怔,道:「殺人?」
麥克冷聲道:「讓他根本連哼的機會都沒有!」
林若亦她們就住在二號樓的三層客房內,管夫子替她們安排了一個大大的豪華雙人套間供她和那個女助理住宿,旁邊一間則是一個相對較小的單間,自然是那個姓周的男助理獨自居住。
我心下亦是一寒,倒不為真的證實了有人要在今天動手,而是為蒙軍那銳利的目光,只是淡淡一眼,就真的看出了這個助理有問題。難怪麥克對他崇敬有加。我呢?我能在這麼狠毒的眼光下撐到幾時?
雪亮的刀光映上我的臉,我的心猛緊地一收,我根本沒想過,蒙軍的意思,竟然是叫我們殺了對方。而看麥克的意思,竟然是叫我去動手。
天翱山莊的規模非常之大,不僅佔地面積廣闊,而且各類設施也是一流的,除了主樓以外,旁邊幾幢附屬建築也各有特色,幾幢樓之間是互通的。賓客一般都安排在側樓的客房之內。內部裝修也是超豪華的,絲毫不遜於市中心那些五星級酒店。
這草地上的一男一女是一對情侶,男的是非常有名的一個IT公司的CEO,也是蒙嘉穎的美國大學同學。海歸后才幾年時間就創下了好大一家IT公司,非常有為的年輕才俊。我剛才在腦海中猛然想起的這一幕就是蒙嘉穎在迎接他們的時候說的幾句笑話,我那時候正站在旁邊,所以聽在了耳里。
我和麥克對望一和*圖*書眼,邁克寒了一口氣道:「這傢伙原來只是個替人送武器的,難怪不像個殺手。我就說老爺絕對不會有錯的,他只需要隨便看人一眼,就能看穿對方。」
我點了點頭,在耳朵內塞起微型的無線耳機,又在衣服內領上夾好了微型麥克風,調試了一下頻道后,和麥克兩人迅速從監控室向林若亦她們所在的那幢樓走去。蒙軍的財力實在很雄厚,不僅監控措施到位,而且所有保鏢都裝備齊全,跟我在嘉怡時的保安配置完全是天壤之別。就在蒙軍他們外出的這段日子,我在他的命令下,很仔細地研究了這些設備,以我曾經的基礎,掌握起來並不困難,畢竟我也做過差不多兩年的保安,對於這類器材接觸得還是挺多,只是器材的質量和精度上有很大的區別而已。
麥克臉上也是神色一凜,道:「那件小的行李不見了!」
麥克道:「無論如何,先收拾這傢伙再說!」
監控室內,我和麥克兩人冷冷地看著那個男助理很費力地把行李箱拎進了屋。出於保護隱私的關係,屋內並沒有安裝攝像頭。所以我們的監控也只能到此為止,蒙軍並不想在這方面被人詬病,況且這些客房本來就很少有人住的。
這說來複雜,其實在我腦海中只是電光火石的一個連鎖響應。麥克那會猜想得到。但見我反應這麼大,又聽我表情這麼誇張,也知道有不對,趕緊在控制台上反覆操做,調取十五分鐘前的大廳內影像存檔。
只見另一台監視器上,樓下的草坪上,一個身著米色西服的英俊青年男子正手舉著一杯酒,很悠閑地坐在草地上,和旁邊一個漂亮的女孩聊著天。這個非常平常的舉動,卻讓我有些莫名的覺得異樣感覺。
那時候蒙嘉穎笑著對這個男地說道:「你呀,叫你來我這住兩天,你和_圖_書倒好,還真存心吃我來了,居然兩手空空的就來,連換洗衣服也不戴兩件。」那男的則笑道:「你這什麼沒有,我需要拿這麼多東西來嗎?」
麥克輕道:「這人應該不是個高手,我們要治服他完全沒問題,而且也不會驚動樓下的警察和他隔壁的兩個女的,就怕呆會那兩個女的找他一起下去,這就比較麻煩。」我表示同意,道:「你說得對,蒙總的意思,就是不要驚動任何人,包括帶他進來的這個女明星!這就有點麻煩,她很可能隨便找這人的。我們恐怕得等這兩個女的先下樓以後才能動手查證。」
我搖了搖頭,手指在操作台上有節奏地輕輕地敲動著,似乎自己也被施少強給影響了,一思考就想敲手指。「這人確實有點可疑,但我看他這麼費力拎行李的樣子,似乎不像是經常鍛煉的。」
麥克在電腦中敲了幾下,把剛才林若亦那男助理走進樓道的那一段錄影給回放了一下,操縱桿一拉,鏡頭放大了數倍,只見那周姓男助理拎著沉重的行李,臉上已經汗如雨下。腿腳都有些顫抖。這種極度疲累的感覺,絕對不是偽裝出來的,任誰在這種無人注意的時候,都不可能還能裝得這麼像。天翱山莊的監控設施是絕對一流的,視頻清晰無比。
麥克以一種很奇怪的神色望了我一眼,才是第一次才認識我似的,嘿地一笑,悠悠道:「你沒殺過人嗎?」
我的面色,一下僵住了!
我和麥克對裏面有什麼人再清楚不過,那一排房間內,住的都是前天剛從外地請來燃放煙花和布置彩燈的隊伍,曾經為了安全起見,我們在他們入庄前所帶的每樣物品都仔細過。然而沒想到的真正的殺手亦躲藏在其中,而且竟然早已經在我們的檢查下大搖大擺地先期入住了下來,只等待另外的人找機會和*圖*書把武器運送來就行動。
至於吳曉軍和另一個叫趙長陽的美國華人保鏢,則和其他蒙軍的所有手下一起留在外面大廳及外場的人群中四處巡查。麥克這人其實並不難相處,在他的眼裡,絲毫看不出那種曾經我們作對過就必須有排斥的眼神。以他的話來說,進了一道門,就是兄弟。所以我對他的印象還不錯,又或者,是因為我們兩次交手的過程中那種油然而生的男人間的惺惺相惜吧。
麥克自然明白我的意思,微微點了點頭,贊同道:「我看也不像,不過老爺既然說可疑,就一定有問題,我從沒見他判斷有錯過。」只聽麥克不可置疑的口吻,就知道他對蒙軍的信心是非凡的。我有些納悶,抬頭道:「你也沒跟蒙總很久吧,怎麼這麼肯定?」按蒙嘉穎的說法,他們也是不久前才從美國挑選來的。按理說應該不會比我早很久才對。
想到這,我心裏不由稍稍有點涼,以蒙軍這種用人觀念上的小心謹慎,我不知道何時才有機會達到成為他的心腹這一目標。
麥克拿起電話,馬上把剛才我們獲知的情況向在外面陪客人寒暄著的蒙軍作了通報,在得到指示后,一臉冷色地對我道:「老爺說你做得好,叫我們馬上採取行動,確保在晚上酒會開始前收拾掉這人,連那個送貨的都不要放過。」
我差點沒倒抽了一口冷氣,以麥克的意思,他們差不多是真的被蒙軍給養兵千日了,要不是馮妤靜出事,只怕現在還根本沒有機會跟著蒙軍工作。以這樣判斷,蒙軍這人其實是相當注意人才的儲備,絕對不是施少強先前給我的情報上說的那樣,說蒙軍用人只重視血親而拒絕外人。準確來說,蒙軍不是不願意用外來的強人,而是一定要用自己考查過無數次,絕對忠心的強人。
麥克輕輕一笑,點頭道:「和圖書
對方是個殺手,絕對不會比你弱小,要叫對方一點聲音都不再發出,只有一個辦法。」寒光一閃,邁克手中已經多了一把鋒利無比的匕首,就如同少年時看《第一滴血》史泰龍用過的那把,一邊是鋒刃,一邊是鋸齒,讓人望之膽寒。
麥克微微一笑,道:「嘿,原來是你們的女明星,難怪這麼漂亮!」我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麥克畢竟是來自美國,對這邊的明星還是缺乏了解,所以以林若亦如此紅的發紫也根本不知道。這三個傢伙的國語都太標準和地道了,老讓我忘記了他們是來自美國。
天翱山莊這套監控系統最大的優點不僅在於影像清晰方面,更在於可以定點時段即時保存,反覆調取。麥克只是幾個操作,已經把剛才大廳內的影像存檔給調取了出來。
熟料麥克嘿地冷笑一聲,道:「老爺三年前來美國選秀,看中了我們三個,又專門送我們去全美精英保鏢公會訓練了整整三年,直到前幾月才委託大小姐帶我們回來,你說這算久還是不久?」
這本是非常正常的兩句話,卻因為我忽然又看見這個男的在監視屏幕上出現而再度想起。我一直是一個很喜歡思維跳躍的人,這腦海上浮現出的這一句本沒什麼聯繫的話,卻讓我忽然想起行李這個概念,隨即想到這個姓周的可疑男助理手中的行李上來。我一直隱隱然覺得有什麼不對,現在終於一下串想了起來,知道了是什麼地方被我們給遺漏了。
我冷笑了一下,指著兩台顯示器對比道:「看見了吧?這個明星們進來的時候,兩個助理手中都拎著行李,小件的兩件由女助理拎,而這個男的共拎著一個大箱和一個小箱。」我手一指另一台顯示器,又道:「而在他進房間的時候,女助理的沒有變動過,但男的……」
麥克再度輕輕搖頭,似乎也有點懷疑和圖書
自己對蒙軍判斷對方有問題的信心,輕聲道:「這人應該不像個殺手才對,你看他的手,完全沒力道的。」我點頭道:「對,不過蒙總既然交待我們要特別留心這人,就一定要盯死的。」
「你怎麼看?」麥克問我道。蒙軍雖然交待我處理這件事,但今天是非常時期,一點疏漏都不許發生,所以考慮了一下以後,又特地交待麥克一起來配合我。我知道蒙軍的意思,第一對我還是有點兒不放心,另外因為麥克也是生面孔,對方應該也不熟悉才對。
正當我和邁克一邊裝備,一邊考慮如何等待時機動手又或者設法支開林若亦和那個女助理時,我的視線忽然無心地瞟了一眼其他屏幕。腦海中閃過一絲鏡頭,不由唷了一聲,指著屏幕道:「糟糕,我們犯錯了!」
我腦海中迅速搜索些剛才在大廳中的每個記憶細節,一下閃過一幕,猛然道:「我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快,快查找十五分鐘前,主樓大廳內的所有角度的攝像資料!」就在這一瞬間,我知道我為什麼會看見這個草地上聊天的青年會讓我忽然感到不對勁了。倒不是因為這兩個人有什麼不妥,而是因為看見他,忽然讓我聯想起有些東西剛才我們遺漏掉了。
麥克果然是一流保鏢,反應比我還快,馬上道:「我們查查他這段時間去了哪裡。」這段時間,正是蒙軍覺得這人可疑,叫我去屋內交待談話的時間。
其實根本不用細查,只切換了幾個不同角度攝像頭所拍攝到的內容,我們已經馬上從屏幕上看見,這個男助理在隨著林若亦她們轉到側樓一樓一道客房門口的瞬間,已經放下手中小件行李在門口,然後故作停留地掏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然後又拎起大件行李繼續前行,就在他剛離開后秒,他所站著打電話的那道門已經開了,有人一把就把行李給拽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