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恩、你還記得我救過你么？」
巨大無比，與整個房屋練成了一體。
他們何曾見過如此卑微，差點卑微到塵埃之中的老尼爾。
「還有老尼爾房屋內的情緒，那應該是愛、懷著內疚而又極致的愛！」
天花板、圓桌、鋼琴、椅子、地毯之上，也儘是噁心的、粘稠的、血色的，布滿了漆黑扭動毛髮的液體。
「克萊恩，我告訴過你！」
密密麻麻。
在中產階級之中，都是比較高的。
給人一種充滿生機，卻又夾雜著死氣的紋路。
「我真的沒有太大的問題！」
緊靠著大門的門廳、以及客廳內、起居室內，盡皆是一片暗紅。
「我們是你的同伴，是你的隊友，可以把後背交給對方的親人、家人，我們只是來看望你的。」
老尼爾微微一頓，聲音似乎有著些許茫然。
克萊恩、鄧恩、洛耀三人聞言，嘴唇微微顫動。
總是以各種理由，向值夜者報銷著各種費用。
如同一攤攤沒有了骨骼支撐，流動著的液體一般的身體。
在他的心目中，老尼爾是不足夠富裕，但生活的還是足夠優雅。
「而愛……似乎更加複雜，它不是單純的一眾情緒。」
因為被隱秘、詭秘守護，失控的老尼爾，在房間之中時，根本沒有發現第四個人存在。
時不時還有『咕咚咕咚』的聲響，仿若液體穿過某種怪異的管道一般的聲音。
宛若一根根頭髮絲般的細線，如煙如霧，從三人頭頂散發，向著老尼爾所在的房屋，漂浮過去。
洛耀也記得，自己家人身患重病，需要許多的金錢去治療，但依舊生機渺茫。
白|嫩的脖頸內部，似乎有異物一般，微微響動，臉色更是異常的難看。
最終，老尼https://m.hetubook.com.com爾原本的雙眼、連帶著額頭、臉頰上的兩對眼睛，齊齊看向東方。
「嘔……唔……」
「那好吧……我真的沒什麼問題。」
「洛耀，你還記得我曾幫你挽回過家人的性命么？」
也在此時，老尼爾那略顯蒼老，盡量帶著輕鬆的聲音，緩緩響起。
「是不是很棒的想法？」
這一刻，東方心中種種明悟誕生，眸子里光芒閃動，不斷觀望、感受著那些情緒的波動。
更是詭異的、違反常識的漂浮在半空，如同人類的四肢、身軀一般，來回蠕動。
「你知道的，我當初在舉行儀式魔法時，犯了一個錯誤，沒能治好她的病，沒能拯救她。」
一根根漆黑的毛髮，如同蠕動的蟲子一般，密密麻麻的生長在那粘稠的液體之上。
「你打算怎麼復活莎莉絲特？」
感受著鄧恩、洛耀、克萊恩三人身上爆發的情緒，東方微微一頓，天人感應的力量，瞬間匯聚到雙眼。
東方身體微微一顫，看著房間內的一切，臉色瞬間大變。
「鄧恩，你還不願放過我么？」
東方整個身軀都有些發軟，雙腿微微一顫，踉蹌著，險些站不穩。
「回去吧……你們回去吧！」
那仿如細線一般的漆黑毛髮，就是一個個怪異至極的蟲子。
「果然，有些東西還是需要親身看到、感受到，才能完全透徹啊！」
額頭和臉頰上，分別長出了一對，沒有睫毛，冰冷淡漠的眼睛。
「若是以生死來分……那人類的情緒，似乎除了愛、便是恨！」
從另一個角度，去親自觀望。
「有生便有死，相對絕對，卻又相互依存！」
鄧恩嘴唇顫動，強行上翹，努力讓https://m.hetubook.com.com自己的聲音，帶著濃濃的欣賞：「是的，非常棒的想法，老尼爾，開門吧，我們或許能夠幫助你！」
「窺秘人的格言是『為所欲為，但勿傷害』，我始終堅持著這句話。」
「哎！」
「你們回去吧，等明天、明天我就恢復正常了，我發誓、向女神發誓，絕對不會去傷害任何人的。」
「我只是很擔心你，開門吧，必須讓我看你一眼，我才能放心的離去。」
最長的鄧恩，與老尼爾相處的時間，足足有十五至二十年。
「我？」
太噁心了。
漆黑的蠕蟲，不斷扭曲跳動。
東方眸子精光閃閃，沒有接觸過老尼爾，甚至都不曾去融入這個世界。
又像是長了許多粘稠液體般的觸手，如同八爪魚一般，所有觸手都連接著牆壁、地面。
讓人無法直視。
眸子越發憂傷，不忍的齊齊閉上了眼睛。
隨後語氣又變的激動，帶著一絲憧憬的道：「我正在嘗試復活莎莉絲特，我已經找到了正確的辦法，我走在正確的道路上。」
聽著那乞求的聲音，鄧恩雙手抖了抖，微微低頭，盡量以平靜、輕鬆的語氣，像是往常聊天一樣的語氣，道：「老尼爾，你誤會了！」
「我寧願等待、忍耐、也絕不會去做傷害別人的事情！」
「而現在，十多年的學習與實驗，我有了足夠的知識與經驗，去完成那一切。」
自己也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並沒有多問，反而竭盡所能的幫助。
卻就在這時，鄧恩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絲讓克萊恩、洛耀都差點流淚的起伏波動。
但老尼爾的表現，十數年如一日的依舊如此，甚至還曾不斷的欠下外債。
其雙手下意識的和-圖-書捂住口鼻，咽喉之中，更是爆發出一聲輕微的響動。
也從未試著去投入過太多的感情，他雖然有些理解三人此刻的情緒，但完全代入不了。
鄧恩心底長長一嘆，緩緩睜開微微泛紅的瞳孔，語氣非常柔和的道：「老尼爾，你究竟在做什麼？一直在嘗試什麼？」
「回去吧，回去吧，明天我就能恢復正常了，真的，我發誓……絕不會去傷害任何人。」
「你們回去吧……我求你們了！」
他所有的知識、所有的儀式魔法，盡皆來自於老尼爾。
在那絲絲細線之中，有著一道道奇特的紋路。
讓人頭皮發麻。
聽著老尼爾用著那稍顯沉重，而又軟弱的語氣。
可以養活好幾口人，並生活的極好。
後來是老尼爾伸出援手幫助了她，用儀式魔法，治愈了她家人的性命。
眼前的老尼爾，已然變成了一頭讓人恐怖、噁心的怪物。
「克萊恩、洛耀，你們也這樣認為的，對吧？」
「嗯……你是誰？」
很顯然，老尼爾這些年，一直在嘗試著什麼，並且，極其消耗金錢。
鄧恩、克萊恩、洛耀，連帶著東方的目光，盡皆看向房屋。
可是老尼爾……雖然沒有表現出太多的貧窮。
老尼爾聞言，情緒一下子變得激動起來，帶著一絲讓人無法理解的興奮，道：「我會用生命煉成儀式，為她準備一具不會衰老的身體。」
鄧恩身體微微一顫，垂在腿側的手指，都止不住的抖動。
「而是包含著激|情與狂熱，更有著歡喜與滿足，同樣也有著不安和恐懼……等等眾多情緒。」
渾身上下都彷彿有無數的蟲子，在往衣領、衣襟之中鑽進鑽出一般。
聽到鄧恩的言語，老尼爾微微猶豫。
「如果說正面的情緒蘊wwｗ.hｅｔｕbooｋ.ｃom•com
含生機，那麼負面情緒，便是死亡！」
地面上布滿了粘稠的、不斷流動的液體。
「我們搭檔有十五年了吧？一起不知道處理過多少事件。」
老尼爾看起來有五十歲左右，有時甚至精力不濟，但在儀式魔法之上，卻一點一滴、認真至極的教導自己。
這十多年來，老尼爾一直未曾娶妻。
他們似乎想到了過去，想到了那些烙印在心底、無法忘懷的記憶。
還有那帶著一股怪異的腥臭、異味、粘稠、噁心至極的液體。
似乎是有點輕微感冒的癥狀一般，鼻音極重。
鄧恩記得，因為自己的一次失誤，險些導致自己、以及隊友喪命于怪物手中。
最終是老尼爾毫不猶豫的挺身而出，拼著受傷，利用符咒，救了他、以及隊友一命。
哪怕曾經沐浴著血色、廝殺過無數生命，這一刻竟然依舊無法忍受這種畸變。
「還記得我給你手磨的咖啡么？還記得我們一起並肩作戰，對抗過失控者么？」
可聽到這聲音，老尼爾的聲音一下子變得低沉起來，並帶上了濃濃的乞求。
在克萊恩心中，老尼爾就是一位最親切的朋友、老師。
對於鄧恩來說，老尼爾那就是一位可以託付一切、不離不棄的戰友。
「鄧恩……你看，我是不是很好？」
隨著聲音，房屋大門『嘎吱』打開。
那個時候，鄧恩還不是廷根市值夜小隊隊長，便與老尼爾一起搭檔了。
「然後從冥界召回她的靈魂，向神靈祈禱，藉助神靈的力量，讓她們靈肉合一，最終復活歸來。」
最短的克萊恩，與其都有兩個月的交情。
克萊恩同樣記得，從踏入非凡之後，從成為占卜家的序列九之後。
「但愛、恨並不單純，而是所有情緒的聚合體，正m.hetubook.com.com
面情緒多，便是愛、是生機，負面情緒多，便是恨、是死亡！」
其身旁的洛耀，睜開那通紅的眸子，微微低下了頭。
「極致的同情與悲傷？」
那顫抖的乞求聲，哪怕是個尋常的陌生人，都會動起惻隱之心。
「法則痕迹！」
更何況還是他們，一起工作、一起執行任務、一起戰鬥的夥伴。
作為獨身的男人，每周可以領到12鎊的薪水，對於尋常家庭來說，已經算是極高的收入。
「克萊恩，你還記得我每天教你儀式魔法么？」
雖然早有心裏準備，可這一刻，東方也直接破防了，只覺得自己雙腿都好似不是自己的一般。
顯露出貧窮，缺錢的一面。
只能感受到一股深沉的憂傷、擔心、同情。
鋼琴按鍵自動彈跳著，悠揚悅耳的聲音，清晰的在幾人耳邊響起。
老尼爾的頭顱，漂浮在空中，與那如同人體一般的粘稠液體相連。
「瘋狂的愛，同樣蘊含著生機，但也有著無法隔絕的死氣！」
那一絲絲的情緒散發，這一刻在東方眼中，清晰至極。
對於東方的衝擊，簡直前所未有。
「所以……人類誕生的情緒，其實同樣有關生死！」
但在值夜者小隊十多年之中，老尼爾並不富裕，甚至被蘇珊稱之為摳門。
帶著一絲懇求，以及略顯顫抖的聲音，述說著過去的種種。
說著說著，老尼爾似乎想到了什麼，竟然帶上了一絲哭腔：「不！我不能再放棄了，我必須要去做，必須要去拯救莎莉絲特。」
就連克萊恩，此刻心臟都帶著一抽一抽的疼痛。
尤其是五感超凡的存在，讓他清晰地看到房間內的每一絲每一毫。
如今聽到老尼爾那卑微的聲音，心中又如何不痛。
「你們回去吧！回去吧！我求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