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時間不對。
像是一隻鬼鬼祟祟的老鼠。
陸離沒說什麼，手掌離開腰間。
陸離在這個時候觀察森格。
大概在不再缺錢之後。
她飄在書桌后的陸離身旁，揮了揮手臂，用愈發熟練的力量打開房門。
內心掙扎中他看到雕塑腳下的衣服，想起此時此刻偵探社裡的兩隻幽靈，下定決心咬牙道：「你會保護我的對吧？」
都是一個我要替代另一個我。
安娜的感知中，森格開始照向鏡子的幾秒后，一抹陰冷氣息從他的體內瀰漫出來。
陸離平靜的話語彷彿能安慰人心。森格沒敢理地上的那攤大衣，拘謹的坐到陸離對面，仍有些不放心地問道：「它們真的不傷人……？」
最終，森格還是脫下了他的大衣，猶豫著掛到斷臂雕塑身上。
陸離平靜道：「你確定要見她？」
掛好大衣，森格慢慢吞吞走向書桌，腳步剛剛邁出，身後傳出重物落地的聲音。
安娜說道。
而且似乎是巧ｈeｔｕｂoｏk.com.coｍ合，他的遭遇隱隱與安娜有些類似。
森格本就蒼白的臉頰向慘白轉變：「我可以走嗎……」
離天黑還有些時間，陸離沒讓森格傍晚再來，而是留在偵探社，平復情緒和習慣與幽靈相處。
……
森格遲疑，慢慢吞吞的拿下早已被淋濕的毛氈帽與圍巾。
如果換做最初來到這個世界的陸離，他會讓打來電話求助的男人去看心理醫生，至於現在……
森格一個激靈，隨後陷入兩難。
「他身上沾染上了幽靈的氣息……」
是幽靈的氣息。
「沒、沒問題……只要能夠把鏡子里的那隻惡魔解決……」儘管害怕，但森格還是非常配合陸離。「不過不用鏡子不行嗎……」
陸離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接收委託了。
「我？」
他的大衣落在地上。
「是。」
陸離摸向腰間，在將要觸碰到通靈槍時被安娜攔下。
戰戰兢兢的森格擠出難看的笑臉：「她
https://m.hetubook.com.com是不是不喜歡我放衣服……」
森格發出一道近似破音的沙啞叫嚷，停下動作驚慌環視周圍。
陸離指向書桌對面的椅子。
一個驅魔人和一個幽靈，如果還無法對付鏡子里的存在……委託人死亡就不需要保護了。
擔憂的聲音耳邊響起：「不要再用了，你現在的理智值已經很低了……我感覺得到纏繞在他身上的氣息並不強，或許比我弱。」
「你現在有三種選擇，在這裏照鏡子讓我們確定是否有幽靈、出門選擇看心理醫生以及找其他驅魔人。」
「誰在說話！？」
森格遲疑了十幾秒，狠狠一咬牙閉起眼睛端起鏡子——
她沒浮現身形，除了陸離，她不想被別人看到。
氣息在逐漸變強，安娜嚴陣以待，卻發現氣息在達到一定程度后就不在增加，鏡子里的存在也沒有出現。
他縮著背脊，身形佝僂，不是因為駝背。沒了圍巾遮擋，那張被折hｔtｐs://m•ｈeｔｕｂooｋ.cｏm.cｏｍ磨得寫滿疲倦的面龐顯露出來。即便在偵探社，即便在脫衣服，他也保持四處張望，似乎尋找什麼的模樣。
安娜愣住，白皙手指指著自己。
一個冷靜的人比一個慌張失措的人更容易指揮和控制。
「不是，不過你說的也沒錯，另外一位不喜歡。」
走廊上敞開房門的鄰居喧囂聲隨房門打開變得清晰，又隨房門關閉而隱去。臨近下午三點，大部分家庭已經開始準備晚飯了。
陸離回道：「我的助手。」
「照。」陸離對照著天花板的森格說。
森格的嘴巴漸漸長開，眼神流露驚恐：「她不會是……」
砸門聲響起，木門顫動。
「我沒感覺到有其他幽靈。」飄在陸離身旁的安娜輕聲說道。
「怎麼可能！它就躲在鏡子里想要取代我我怎麼可能帶著鏡子！」森格激動喊道。
「是的。」
一道帶著毛氈帽裹著圍巾踏著大衣，將面孔與身形遮掩得嚴嚴實實的男人跌入偵探社。
「因為https://www.hetubook.com.com我們沒從你身上發現氣息。」陸離將實情告訴森格：「這說明你身上沒有幽靈，或者對方不是幽靈，或者你沒照鏡子，它沒出現我們感知不到。」
「這是為你準備的。」陸離說道。
「還有一隻！？」
「這裏很安全，坐下前先脫掉你滴水的外衣。」
森格六神無主地喃喃道：「那我現在該怎麼辦……」
他暫時說服了自己。這位驅魔人用幽靈當助手，說明他真的有能力驅魔……
森格感覺自己腦袋裡有什麼正在崩斷。自己不是要驅除纏在身上的魔鬼嗎……為什麼幽靈反而更多了……
陸離將遞給森格，後者喉結蠕動，動作緩慢的拿起鏡子。
安靜聽完，陸離問道：「你帶鏡子了么。」
接下來的幾分鐘，森格結結巴巴講述了一遍內容，比電話里多了一些細節。
等天黑后，鏡子里的存在就會出現了。
「作為驅魔人，身邊有兩隻幽靈是很正常的事。」
被捂得溫熱的圍巾離開皮膚，濕潤的皮膚接觸空氣，和-圖-書迅速變涼。脫掉大衣的動作更加痛苦，身體與冰涼的衣服觸感接觸，讓人不想繼續下去。
砰砰砰——
「是的。」
某種程度來講，森格比大多數人的內心堅強。他此時的不堪是在鏡子里的存在騷擾下積累而成的。別忘了……在聯繫陸離之前，他撐了足足一個禮拜。
「她不喜歡猶豫的人。」
「委託人來了。」
「她們不是野獸。」陸離雙手交錯置於唇邊：「所以說說你的委託內容吧。」
安娜帶回鏡子，在森格眼中，一枚巴掌大的鏡子詭異的在空中漂浮，落到陸離掌心。
放下話筒，露出安娜帶著擔憂的臉頰：「錢不是暫時夠用了嗎？我們還要接委託嗎……明明你要抓緊時間解決門和觸手……」
他喘息著，渾身濕透，雨水滴落到腳下，急切朝陸離喊道：「你是驅魔人嗎！」
「去拿鏡子。」陸離偏頭對安娜說，看向森格：「那麼這個鏡子要單獨收費。」
「她在那裡！？」
安娜望了眼房門，不需要說，已經隱藏氣息，身形變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