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治愈期
第七十四章 完成執念

這是陸離想到的,維持夢境的方法。
安娜的執念已經完成,陸離隨時可能離開夢境。
門外警員第二次詢問與敲門,然後他們發現,門縫下延伸出的燈光不見了。
莊園正門被鐵鏈鎖著,陸離準備敲響鐵欄呼喚守門人時,安娜攔住他。
「這是你以前的家。」
「不是這種家人。」
「希姆法斯特郊外。」
鑽過密道,安娜重新站在曾經的莊園里。儘管灌木花圃已經枯黃廢棄,但她仍能認出這裏一切。
散發朦朧微光的幼樹枝杈從其身後舒展。
提在手上的油燈照亮幽暗偵探社,他們看到沙發上的腳印,還有打開的窗戶與微風掀起的窗帘。
拉著馬車的是匹老馬,能夠在只有油燈微弱光亮下沿著踏出的土路前進。
躲避又一名路人,安娜浮現陸離身旁,油燈光芒穿過她虛幻身軀,那雙眼眸澄澈如初。
「劫匪先生,我們到哪了?」
「更要緊的事?」
她看到一株枯死的幼樹,下意識接近,怔怔注視著。和_圖_書
沒有得到回答,安娜又問:「不想說嗎?那為什麼你會去畫廊買……走我?也可能是搶走我……」
帶著鑰匙趕來的房東沒能阻止警員們,老舊木門也不能阻隔撞擊,「嘭」地悶響,門板撞開,兩名警員衝進客廳。
受夠無聊枯燥的畫廊生活的安娜感覺沉寂的心開始跳動,飄過陸離,轉身朝著他好奇問。
安娜臉頰悄悄穿過車廂,像是木板生長著虛幻人臉,可愛而可怖。
「跟我來。」
安娜因羞澀縮回車廂,不過很快,安娜講述起她的故事。
今夜無月光,晦暗籠罩大地。
這個時刻,陸離忽然聽見漫出樹皮,屬於安妮的虛弱的親近。
……
也是安娜曾經執念所在,被她嚮往,又被她恐懼。
老馬不安地打著響鼻,偏離車道,想要繞開那團凝實黑暗。
陸離讓門外走廊能聽到平靜聲音,提著油燈走到窗邊,悄然無聲地推開窗戶。
偶爾能看見歸家晚的居民舉著油燈和圖書,急匆匆經過。
安娜安靜望向那座藝術之都,期待而退縮,甚至忽略詢問為什麼陸離知道這些。
「為什麼來這裏……?」
「安妮……」
對於初次與陸離見面的安娜,她無法理解這個詞彙背後的意義。
陸離拿起畫框,踩著沙發邁出窗框,來到微涼安靜的街道,向新奇望來的安娜說。
「曾經的莊園現在是學院,瑪麗阿姨現在是學院院長。」陸離說。
「誰在外面。」
很快,急匆匆追趕的警員路邊跑過,他們沒注意、也沒認出驅車的陸離。
某個時刻,陸離看到比晦暗更凝實的涌動黑暗,霧靄般荒野中遊盪。
「這隻是意外。」陸離沿著街道邊緣前進:「我有更要緊的事要做。」
「可、可我們還不認識……」
陸離沒有阻止,並且調暗油燈。
安娜期待的想象畫面有多真實此刻激動冷卻就有多迅速,她仍不死心:「唔……那個人是壞人?那個人和你有仇……?」
「你也是貝西家族的成員和-圖-書!?」安娜訝異呼喊,然後激動取代短暫莫名的失落:「你是我的哥哥還是妹妹,可為什麼你是黑色頭髮,還有眼睛。」
「偵探先生,我們想要委託調查一件事。」門外刻意壓低的聲音恢復正常。
來到水手街區盡頭的馬車行,陸離用僅剩幾枚硬幣與先前租賃馬車的押金租賃一輛馬車,噠噠踏著馬蹄鐵驚擾安靜的夜晚。
英俊而神秘,理智而冷靜,看上去就充滿故事!那麼是一位落魄的年輕貴族的復讎還是……
但此時的野外已經不再安全。臨近深夜,最後一抹微光與遠方消失,孤寂與黑暗包裹馬車周圍——
然後被昏黃的油燈,沉悶的馬蹄與車輪轉動,還有車廂響起的講述聲驅散。
「往西邊去。」
「你不害怕我嗎?」
期間,馬車翻越蘇加德山,來到山的背面,穿過夜晚仍然繁華的商道,守望鎮,繼續前進。
「偵探先生?」
這個回答安娜能勉強接受。以貌取人必不可免,英俊的和醜陋的做同hetubook.com•com樣一件事會受到不同待遇。
情緒觸動陸離心靈,猶如撥動的琴弦,引發更深層的力量,猶如風暴將夢境如鏡片般絞碎——
「是戀人。」
「我沒錢買東西所以綁起老闆,拿走東西。」陸離如實回答。
這裡是年幼時她跑去外面玩的「密道」。
陸離於夢境蘇醒。
安娜落後陸離一些,盯著他的後腦心想要不要打暈他——自己是在幫助這位劫匪!安娜如此想到,然後氣餒。自己這麼做了更多可能是讓自己也被抓住,然後驅魔消滅……
搖搖繞開遊盪的黑暗,陸離觀察身後,直到其已經不可見,重新回到道路上。
想到哈德斯將300先令的通靈槍賣出2000先令欺騙初來乍到的自己,陸離輕輕頷首:「算是。」
「為什麼你會帶上我?」
陸離不讓安娜知道目的地從而影響自身情緒。
「我們走。」
「你應該去警察署承認罪行。」
短暫寂靜后,安娜支支吾吾地磕絆話語響起:「你是說……你喜歡我?」
神情複雜和-圖-書的安娜帶領陸離來到莊園側面,拔出一條鬆動護欄。
「不怕。」
不過他們並不孤獨,偶爾能見如星辰般遙遠的連綿微光在前方與身後亮起。
臨近清晨,安娜的聲音響起。
「嗯。」
尤其對於還只是少女的安娜。
馬車緩緩駛入希姆法斯特,沿著昏暗清晨正在蘇醒的街道,來到曾經的貝西家族的莊園。
她沒有自知地問:「劫匪先生,我們要去哪?」
「等等警官先生們——」
街邊窗戶透出的溫暖氤氳讓夜幕籠罩的長街雖然陰冷寂靜,但並不孤獨。
隨後路程馬車沒再遭遇怪異。
陸離跟在安娜身邊,站在早已枯萎的樹下。
「因為你是我的家人。」
陸離不厭其煩地第三次安靜聆聽著,偶爾回應。
安娜鑽出車廂,黎明前的黑暗已經過去,朦朧微光中,她看到遠方燈火通明的城市。
駛過幾條街區,馬車來到連接蘇加德山山頂與羅德斯特港的大道上,沿著斜坡行駛。
他沒說是通靈槍,那會嚇到安娜。
「油燈被熄了,撞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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