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舊日時光
第二百六十一章 交談

因為假如他們如果不及時將這個邪靈驅散、放棄當一個保護神;也沒有告訴給官方部門讓他們來及時處理,那麼以邪靈在此之前鬧出來的動靜和行動邏輯,這個家裡的人遲早會遭遇襲擊。
徐向陽笑了笑,看得出對方是有所隱瞞。
「不客氣。」
徐向陽毫不猶豫地點頭。
「要報復嗎?這一次我不會再阻止了。」
徐向陽搖了搖頭,最終還是沒有正面回答,而是開玩笑般反擊道。
雖然他身邊已經有兩位友人陪伴,但都是異性,且三人間的關係漸漸變得理不清頭還亂,不再是單純的友情;至於學校里的男生們,徐向陽和他們間的關係都不算熟悉。
「其實是第二次。」他回答道:「前天我們才來過一回。」
「對。」
他和各位任課老師的關係可能都要比同班同學好。
女孩有意將聲音壓低。
「抱歉抱歉,是我冒昧了。你們現在還是高中生,學習成績最要緊,不用在意我們家的事情。」他的話頭一頓,又說道:「不過,等高考完了倒是可以來一趟,要是你們能考出好成績,我爸媽肯定會很高興的,那時候我也該畢業找工作了,到時候大家一起慶祝啊。」
徐向陽搖頭。
徐向陽轉過頭,看到竺清月正雙手環胸,肩膀倚靠著旁邊的門檻,饒有興趣地注視著好友的舉動。
「有問題嗎?」
徐向陽若有所思地打量著對方的臉,再一次確認道。
「後來呢?」
「高中的時候?」
「同校女生?」
他又忍不住望向自家女友,不出意料地發現她臉上的表情和自己一樣硬梆梆的,顯得有點冷淡。
「問題當然有。比方說邪靈畢竟是邪靈,你說允許它報復,誰知道它會不會把攻擊範圍擴散開去,傷及無辜?還有……」
徐向陽在旁邊默默旁觀,沒有開口。
之前他們樓下遇見孫老師的時候,看到她提著大袋小袋準備離開,想必是知道他兒子要回來了,所以才會和-圖-書趕著去菜場買菜。
這是因為他起初轉學的時候,為了把成績提上來,整天除了念書就是念書,連聯絡感情的功夫都沒有;後來又遇見了林星潔和竺清月,和她們走近以後,反而與班上的其他學生們有了隔閡。
和趙樂聊天的過程中,徐向陽的心情一直是比較放鬆的狀態。這對他來說也是一次難得的機會:能與年齡相仿的男性|交流談話,而且聊得還挺投機。
趙樂瞪大眼睛,過了好一會兒,他皺起眉頭反問道:
「另外,這個家裡說不定還有一位無辜者在。當然啦,目前還不能確定就是了。」
對方恍然大悟。
「大家都是朋友,關係本來就要好啊。」
「原來是你們中有人去那地方住過?」
也不知道她的話能不能讓邪靈聽懂……仔細想想,這一點應該不算重要。
然而,徐向陽的愉快心情並沒有持續太長時間。
「你從哪裡聽說過她的?」
「怎麼會。」徐向陽搖頭,「能隨便讓陌生人住自己家才奇怪,我想星潔她也不會答應的。一邊是女高中生,一邊是上了年紀的老人家,大家都有警惕心是好事。而且我都從星潔那兒聽說了,兩位老師一直很照顧她,還幫忙準備了乾淨的被褥,這要是還怪人那就太不講理了,本來他們就是出於好心才幫忙的。」
班長大人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他嘆了口氣。
趙樂忍不住笑了起來。
「有一件事,你說你在通靈回憶里『聽到』的是兩位老人想要和陳紅英學姐聊天。我剛才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而看到這位趙樂以後,突然有了個猜測……」
「別光顧著說我,樂哥你呢?大學里找女朋友了沒?以你現在的狀態,談戀愛應該不用瞞著自己爹媽了吧。」
「我們回來了!」
「我有點好奇,你們和我爸媽是怎麼認識的?」
趙樂的話說到一半,便停住了腳。他對著門口喊了一聲:
「樂哥和-圖-書畢業以後有什麼打算?」
……
「很好。」班長大人拍了拍手,「那我們乾脆直接問他吧。」
「對。和同校的一個女生。當時管得嚴嘛,我和她都是偷偷摸摸來的,不肯讓家長和老師知道。」
一邊對話,並肩行走的兩人很快來到了走廊盡頭,被一堆晾在門口隨風飄揚的衣服擋住了去路。其中還有女人的內衣內褲,看著有點尷尬。
「其實看到你們以後,我是很高興的。我一個人在外面念書,沒辦法照顧到父母。我爸媽是快四十歲的時候才有的我,所以現在兩人年紀都挺大了……」
「好。」
這時,他聽到了女孩的輕聲細語。
「還好,肯定沒你女朋友漂亮了。不過那時候也有幾個追她的男生……」
「後來……我們就分手了啊。」趙樂攤開雙手,看上去有點無奈,「所以在那之後,我就沒這方面的心情了。反正現在還早,我還沒到要考慮結婚的時候。」
漆黑的影子流出水管,沿著牆壁蔓延而下一直到角落,就像是垂落下來的蛛網。
林星潔很快留意到了徐向陽的眼神。她的目光迎上來,朝自己使了個眼色,抬起下巴示意門口的方向,然後自顧自地從座位上起身。
徐向陽沒辦法,只好又跟在她身後出門。
林星潔直起身子望向她。
「是嗎?」趙樂的表情舒緩下來,「……謝謝。」
「哈哈,這還真巧。」趙樂摸了摸腦袋,「……呃,希望你別怪他們當時沒讓你女友住進自己家。」
他很懷疑這個人在還是高中生的時候,每天過著的就是兩點一線的上學放學的生活,而節假日則是照樣的整天把自己關在房間里刻苦念書——這不是徐向陽想象力過剩,因為以前的他就是這副狀態,而現在的他則是從對方身上感受到了相似的氣質。
「我從剛才開始就一直覺得奇怪,既然是你們一對情侶出來玩,怎麼還帶了別的女生來?」
「……其實沒什麼https://www•hetubook•com.com。」趙樂的眼神閃爍了一下,「就是以前我也談過一次。」
和趙樂的聊天,讓他對這個目標變得確信無疑,也讓他對這個剛認識不久的青年有了一份好印象——
這回輪對方愣住了。
「回來啦?好,來來來,快點來吃水果。」
「和學校沒關係。樂哥,你知道這棟房子的天台上還有個房間嗎?」
「難道你找的女朋友是兩位老人不會認同的那種?外國人?年紀相差太大?還是——」追問了一會兒后,他才故作恍然地道歉,「不好意思,這是你的個人隱私,我就不問了。」
徐向陽沒有接過這個話茬,沉默片刻后,他才又問道。
趙樂說到這裏,像是突然反應過來,表情略顯尷尬。
他想,雖然如今的林星潔已經當沉浸在熱戀中的甜甜女孩很久了,但裝Cool Girl的功夫還是沒落下啊……
「我想我應該會回錦江市吧……」
一雙清亮的眼眸注視著詭異的邪靈,林星潔甚至沒有發動超能力;但在這位少女的注視下,那團簇擁的黑色邪靈還是主動將觸鬚收攏,蜷縮在一起。
林星潔抿了抿唇瓣,沒有回答。
「看來是有隱情哦。」
長發姑娘表情嚴肅地回答。
「是很顯眼的那種嗎?我說不定從老師和學長那邊聽說過,我和樂哥你應該差了沒幾屆吧。」
林星潔用雙手支撐著膝蓋,微微俯下身來,一臉認真地對在牆角搖曳、彷彿海水中的藻類般的黑影說著話。
「我看兩位老師的身體都還算健朗。」
「對,是我女朋友。」徐向陽回答:「有天下了大雨,她沒辦法回家,當時恰好遇見兩位老師,他們就幫了個忙,讓她暫時在那裡落腳。從那以後,她就記在心裏了。」
「怎麼?回答不出來?」
「我聽我爸說,你們不是第一次來探訪他們了?」
「我現在暫時還沒這方面的想法。」
徐向陽找了個借口,又把趙樂從裏面喊了出來m.hetubook.com.com
很遺憾,他想,問題壓根不在時間或者精力上面。
而一看見老太太的臉,徐向陽不禁又回想起來那個雨夜裡的場景……
徐向陽的身體微微緊繃,不過他並沒有感受到攻擊性的敵意,反而覺得對方散發出來的氛圍,有種「小心翼翼」的感覺。
徐向陽看了看班長大人。以對方的城府,他自然是沒辦法從外表上看出有任何異樣;
「樂哥,你認不認識一個叫陳紅英的女生?」
徐向陽能看得出來,對方同樣屬於不太愛玩的類型,所以難得回一趟老家卻不知道放假了該到哪裡去玩,更別說帶著學弟到處逛逛了。
「我會看著的。」
趙樂問道。
「就剛才和他的交流來看,我覺得很有可能。」
「向陽,你覺得這件事會不會和他有關?」
「身體健康是一方面,最重要的還是心態。他們住在這兒,樓裏面的都是外地來的租客,絕大部分住幾年就走了,我這一路過來連個熟面孔都沒瞧見。附近沒有能聊天的同齡人,我爸媽他們的心態應該還是有點寂寞的。幸好還有你們,還有以前的學生,偶爾會來探望探望他們。希望你……」
隱約能聽見從那內部傳來的「嘩啦啦」的聲響,那是激烈流動的水聲。
半晌后,趙樂才苦笑著搖了搖頭,回答道。
儘管那對於女孩來說不是太美好的經歷,但不得不承認,冷淡的性格氛圍其實挺適合她:長長的柔順黑髮,苗條而修長的身材,加上端正的五官,只要板下臉來,很容易就會給人一種「冷美人」的印象。
「我還以為他們退休以後就一直過著養老的生活,不和別人見面了,難道還去過學校?」
「你怎麼還發起呆了?」
「我們還是回去吧。」
這副態度對於和她朝夕相處的徐向陽來講,可以算是「久違了」。
此外,與趙樂的交流對他來說是另有收穫:比方說他很好奇的關於大學生活的狀態,以及感興趣的專業。
「——所以,這https://m•hetubook•com.com就是你的做法嗎?」
徐向陽一直說天海大學是他們的目標。那裡確實是國內最好的大學之一,不過以他和班長大人的成績,本來完全可以嘗試衝刺首都的頂尖大學,但後來還是將目標放在了那兒。
本來還一副笑呵呵模樣的他,突然發現眼前這三位高中生的表情都很嚴肅,特別是那兩位一長發一短髮的漂亮女生,那兩雙銳利的視線盯過來的時候,甚至讓他有種喘不過氣來的壓迫感。
……以及逸散開來的邪靈味道。
他實在是沒辦法當作什麼事情都沒發生。
因為對於徐向陽本人而言,他之所以會如此在意學習,最開始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替姐姐分擔憂慮,自然需要考慮到專業、以及畢業后的工作地區等等;而在和林星潔成為戀人以後,這方面的因素就變得更為重要。
趙樂答應得很爽快。
「是啊。」青年感慨道:「我媽就不說了,我爸他……別看他那個樣子,也是很有責任心的,畢竟是老黨員了嘛。」
徐向陽沒有再繞彎子,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道。
一回到趙樂家裡,他就見到老太太在廚房裡忙活,回到客廳后,還招呼兩人過來吃水果。
趙樂似乎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結下去,很快就換了個話題。
……
他才剛走出去,便忍不住抬起頭,視線望向頭頂的白色塑料水管。
門內傳來老太太熱情的招呼聲。
「所以才分不出更喜歡哪個?」
「啊。」
竺清月放下懷中的手臂,這回她將視線移到徐向陽身上。
如果是放在之前,關於偶爾來探望一下兩位老人的提議,無論是他還是星潔都會很樂意。但是現在……
「要下去嗎?你有沒有想去玩的地方?」
「你確定?我覺得還是讓自己輕鬆一點比較好好吧……」班長大人挑起眉頭,「眼睜睜看著邪靈攻擊人類而不出手,這種事情你真的能接受嗎?這和單純分辨出誰對誰錯可不一樣。」
直到對方再一次開口詢問,徐向陽這才回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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