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了以後才知道，原來她一直都有在嘗試。
竺清月思忖片刻，繼續趴在她身上問道。
「你這肥婆！」
……不得不承認，這女人在這方面的確挺厲害的。
「沒有區別。」林星潔說，「跳的時候完全解除能力，然後等到地面迅速迫近的時候再發動，類似的行為我不止嘗試過一次，很熟練。」
在這場戰鬥爆發以前，她就沒想過全力以赴的戰鬥會讓兩人陷入危險嗎？
剩下的話她沒有說，要是只有一個人，或是兩個人沒有選擇聯手的話，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還真有可能讓他得手。
林星潔好不容易克制住那句「浪費我感情」的抱怨。
……所以，現在這到底算咋回事？
她輕咳一聲，將拳頭放在嘴邊。
徐向陽對她來說是不可或缺的，兩人不該分離。
可哪有兩個女孩子一起跳的……
「然後呢，我第一件嘗試的事情就是飛行，以及在城市的各種高樓大廈上飛奔跳躍。以前的我喜歡在街區里奔跑，現在則是在街區上空。」
她輕啐了一口，自然不打算就這樣認輸。
不過，她倒是不意外，對方會有這種反應在情理之中。
不，竺清月不但想過，還想得很具體、很詳細，包括在耗盡全力下出現意外，或是在戰鬥中重傷乃至死亡，種種情況都很糟糕。
她的話頭頓了頓，語氣變得嚴肅起來。
「你沒有這個資格。」
好像回到了最開始，戰鬥即將打響的那一刻。
林星潔總覺得以前兩人的差距還沒有那麼大，現在卻肉眼可見地有了分別。
林星潔聽見趴在自己肩膀上的班長大人呼吸聲漸漸變得平穩下來，等待片刻后，也覺得是時候了，於是她再次伸出手放在對方的腦袋上，想要將身上那個人推下去。
「我有那麼香嗎？」
「你……剛才哭了？」
說到出汗，自己剛才劇烈運動完后出的一身汗還沒徹底干呢，身上不會有什麼奇怪的味道吧……
「你是說……」
在這個過程中間，林星潔的體力漸漸恢復，開始能使用超能力了。想來對方亦是如此。
竺清www.hetubook.com.com月拍拍膝蓋上的草葉站起來，抬起頭望向敵人。
無論是從哪個方面來講。
「你說什麼？」
她們倆的吵架內容基本上都沒啥營養，比小學生還要幼稚，比肥皂劇里的女人撕逼還要無聊。
「所以，你到底想說什麼？」
「沒有。我倒是覺得有股汗味。」
「不好意思，剛才流口水了。」
當然，誰都沒有忘記要防備第三者在中途插上一腳。
竺清月挺起胸口。經過剛才的戰鬥后渾身是汗的當然不止星潔一個，班長大人身上的白色衣料都被浸透了，撐起的飽滿輪廓中，內衣花紋隱約可見。
「你果然是個危險的人。不止是對別人，還有對自己。像你這種人……不盯著看不行。」
但她最終還是選擇將一切拋諸腦後。
林星潔有好一段時間都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躺在草甸上，感受著身上傳來柔軟而有彈性的身體觸感。
林星潔不準備搭理她了。長發姑娘站起身，再度浮上天空。
「你呢？公平起見，既然是賭約，就應該雙方都有獎勵和懲罰，你可以從我身上拿走什麼東西，或是強迫我去做些什麼……」
「你覺得自己穩操勝券了？」
……主要是太熱了，她想。
「——你是白痴嗎？」
林星潔懶洋洋地沒說話，她揚起眉毛，看上去有點得意。
「哈？！」
「但剛才沒有。」
被推倒在旁邊，本來還沉浸在剛才的對話里想要繼續勸說的班長大人，聽見這句話后一下子原地坐起，蹙起眉頭瞪著躺在地上的長發姑娘。
……
別以為她不知道這女人打的什麼主意！
我們這是在演泰坦尼克號？
只是這一回，她的動作還是下意識地變得輕柔起來。
這難道也是「戀愛能改變一個人」的證據？
「放心吧，我不會。」林星潔說，「直到把你走到跪地求饒前，我是不會住手的。」
這話聽起來怎麼跟鬧彆扭冷戰的小情侶一樣……
所謂的「超能力」，就像是一件所有人都夢寐以求的大玩具。
儘管她對自己有信ｈｔｔps://ｍ.ｈeｔubｏｏｋ.ｃｏm.com心，但這種事總不好在幾個關心自己的人面前說出口，不然肯定會挨罵。
「能自主控制能力的開啟與否」和「耗盡全力時不得不關閉能力」完全是兩種狀態，但要是對方不說實話，就以結果而言確實沒有差距。
「我曾經無數次試過從高樓跳下來，有時候會離地面非常近的時候才會展開『降落傘』，所以剛才的行動只是看上去危險，實際上還在我的能力範圍內。」
「哈哈，這是打架前的放狠話環節嗎！很有意思……我覺得很有意思，剛才都漏掉了。」
「不過，對我們倆來說可能沒用。因為彼此知根知底，不可能受這種話的影響。」
「說真的，你該減肥了。」
但見到班長大人暫時沒有繼續的意思，她決定再等待一會兒。
從高樓之間墜落的那個女孩，頭髮與衣袂一起搖曳，狂風中看不清她的臉，只能看見她朝著自己的方向努力伸出手的樣子。
她沒有抬起頭，聲音還是悶悶的，還略顯沙啞，說出來的話卻十分不客氣：
這回是真的動手，竺清月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滾落下來。
「當然，他們身上肯定得掛著繩子。」
但這個夜晚，終將要落下帷幕——
You Jump，I Jump?
「所以你才會變胖！」
當竺清月準備跟上林星潔的身影向天空飛去的時候，無意間卻望見了自家門口的景象。
班長大人問道。
沒辦法，在對付她……她們倆上，這人實在是佔盡優勢。
女孩凝神望向竺清月的臉，忍不住問道。
「我也有。」
大家一起跳樓殉情嗎？
輪到長發姑娘咬牙切齒了。只見班長大人一臉平靜地說：
「那——」
「……」
怎麼，和我分手的不是徐向陽而是你嗎？
竺清月的臉上又掛起了她那副標誌性的溫柔微笑，說出來的話卻一點兒都不溫柔，反而更像是個戰鬥狂。
「怎麼看都是差點要摔死了！」
班長大人伸出一根手指，微笑著晃了晃。
「你想說什麼？」
暑假以前，班長大人曾經說和_圖_書過她有小肚子……
……
「好熱……而且好重。」
長發姑娘微微頷首。
「對，就是指『跳樓』這件事。」
竺清月故意擺出一副誇張的口吻，聲音婉轉柔媚，能聽得出她現在心情很好。
竺清月朝對方眨了眨眼，嘴角微微上揚。
沒錯，她可是非常記仇的。
而且，不論如何——
一上來就是這句啊？
「他想要阻止我們，而且還是同時兩個。」
「你給我說清楚！」
「所謂的戰鬥，當然該有對勝者的獎勵。假如我贏了，我不會要求你原諒我，心態這種事情是沒辦法刻意扭轉的，外來強迫只會適得其反；也不會要求你繼續當我朋友，正所謂『強扭的瓜不甜』嘛。不過呢……」
竺清月笑得更開心了，她又問道：
「是。」竺清月誠懇地說，「但有人有。」
「……你說完了？說完可以繼續打了吧？」
「哇哦，還真兇呢~」
以前她和徐向陽確實有過好奇的疑問，因為在關於飛行的問題上，林星潔總是表現得很熟練，從那天跑到學校里救人的時候就能看出來。
「你聽說過蹦極嗎？」
班長大人的眼睛亮了起來。
「不會覺得不公平？立下賭約后，你再想後悔就晚了。」
那時候的她還是沉浸在初戀中難以自拔，對此的反應不過是些嬌憨撒嬌，但那是在心上人面前……
熱到她渾身出汗。
對方看上去同樣精疲力竭了，那她剛剛又是懷著什麼樣的心態，奮不顧身地跳下來的呢？
「所以說，『有數』就是指這個啊，你完全誤會了。」
結果，她發現自己只能說出這種乾巴巴的話。
「徐向陽現在就在這裏吧？」
「那就是你答應了的意思啰。」
「所以，我們倆剛剛是不是配合得還不錯？」
竺清月沒有回答。
還說了不止一次！
不不不，我關心這個幹啥，明明是這傢伙主動撲上來的。
林星潔拿手放在嘴邊扇了扇，吐了吐粉色的小舌頭。
她不滿地抱怨道。
要是徐向陽在這裏的話，肯定會連同前一種行為一起批判，但……竺清月卻說不出這種話。
要
和*圖*書是徐向陽還想繼續動手，這回肯定不會像上次那般容易。
本以為已經超過了兩人的極限，但靈媒的戰鬥能力確實和人的心靈息息相關，活躍的心態給予了兩人空前的良好狀態，竟然還都有一戰之力。
但幾乎就在同一時刻，將臉埋在長發姑娘肩膀上的竺清月突然開口了。
「我以前就和你們說過，我在覺醒能力后，一直有想辦法如何合理地運用它、鍛煉它……這是冠冕堂皇的說法，一開始我想到最多的還是要怎麼玩，畢竟是超能力嘛，很新奇。」
「你以後不準不搭理我，不準當我不存在，你可以冷淡點，但別用無所謂的態度，我搭話的時候，不要故意當作沒看見。這就是我的條件。」
「……嗯。」
「嗯？」
「……我心中有數的。」
「我不需要。」她回答：「在這場戰鬥中取勝，就是最好的褒獎。」
感覺就像是晚上睡覺的時候抱著一個大號的洋娃娃。只是，那隔著衣料源源不斷傳遞而來、讓她的身體都開始跟著一起微微發熱的體溫，卻又如此真實。
「所以，這種事我早就習慣了。」
竺清月再一次陷入沉默。
「別誤會，不是準備和談，架還是要繼續打的。」
「……還是很危險。」
林星潔正打算再譏諷幾句后，突然發現肩膀上有一陣濕意。
要是換成徐向陽在這裏，反應大概也差不多……頂多會在認真斥責和痛罵以前先認真關心一下她的身體狀況。
竺清月臉上掛著笑容，但那情不自禁地磨了磨雪白牙齒的動作顯然稱不上友好。
過了一會兒，她突然一把將身上的人推開。
「我們來打個賭吧。」
林星潔能聽懂她話中的意思，卻沒有回應。
「我那時候都會挑選在晚上沒人看見的時候進行，踩在屋檐上，路過的行人或是房子里的住戶，聽見了一般會當作是有鳥飛過；就算真的不小心被人瞧見，他們也只會覺得是自己看錯了。」
「你那樣算心中有數？」清月大小姐的聲音變得高昂起來，看來這句解釋不但沒有讓她釋然，反倒是又添了把火。
她揮一m.hetubook.com.com揮手，一頭怪獸自虛空洞穴中游出，高高地縱越過月亮，朦朧的光暈清晰地籠罩著它周身嶙峋凸起的輪廓，就像一條魚冒出水面，隨後又往下墜落，在女孩身邊徘徊；
林星潔回答得乾脆利落。
飛行是人類最古老的夢想，初入門道的星潔會沉浸其中並不稀奇。
「我哪裡有胖，明明是體重都到該發育的地方去了。」
她可不在意自己在對方心目中的形象。
她又一次愣住。
少女的腦袋裡轉悠著各種奇奇怪怪不明所以的念頭，兩隻手越過班長大人的肩頭，微張著半舉在半空中，放也不是推也不是，一時間陷入了僵局。
「只不過，平常這個點，我都會在學習之餘給自己來上一根巧克力或是一盒餅乾。大概是生物鍾吧。」
超能力就是她們的依仗。
「國外流行的一種運動，這兩年也傳入國內了。就是指人從高處跳下，有時候是高樓，有時候是懸崖，有時候是大橋……」
班長大人想了想，擦了擦嘴巴。
林星潔嘆了口氣，耐心地解釋起來。
她們以為這場戰鬥還會繼續下去。
林星潔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每次還都是當著徐向陽的面。
因為她是有機會從源頭阻止這一切的，只要她在開始時選擇罷手，壓根就打不起來。
林星潔的表情本來還有點不耐煩，這會兒卻變得古怪起來。
「沒事兒，只要能看到你求饒或是乾脆被我打壞，我就很開心。」
林星潔胡思亂想了一會兒后，覺得這樣下去總歸是不行的。
「當然是打完這場架以後的事情。」
林星潔忍不住挑起眉頭。
「現在就算你想停手，我也不會同意的，哪怕再打下去，我們中真的有人可能會死在這裏。」
「結局有可能是你把我按在地上揍一頓嘛，或者我直接倒霉地中途掛掉了……我又不打算否認這種可能性。只是，這場戰鬥遲早會結束，不管是哪一方感到不甘心。」
當她看到熟悉的身影出現在門前的時候，頓時張大了嘴巴。
倆姑娘一個坐著，一個站著，互相嗆嘴和放嘲諷。
林星潔的腦海中再度浮現出剛才見到的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