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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懸在空中的力量實在太大，加上老程只抓到小偷手指，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雙方手上沾滿了汗珠，只聽嘎吱一聲，小偷掉了下去。
但如果右手失去知覺，連槍都握不穩，那什麼都是空談。
一開始老程也沒在意，以為是自己良心不安，所以才會夜長夢多。
世間愛恨，本在一線之間，有情人，大多不能終成眷屬。
「可不是嘛，那丫頭，很是了得。」老程彷彿陷入了回憶，感慨道：「當年要不是她，我這警察生涯，怕就要走到頭了。」
「仇怨已報，去也！」
那是一天晚上，老程去街上巡邏，走過環城街道口的時候，看到有一個長得賊眉鼠眼的人，鬼鬼祟祟地進了居民樓。
班主頓時面如死灰，咬著牙道：「鳳霞，你當真要如此絕情？你不要忘了，當年你落魄街頭，要不是我好心收養你，把你帶到戲班，你能有之後的成就？」
「爸……」馬小帥大哭。
「不，我不要死！我不要死！」馬小帥崩潰地哭喊道，轉身就要逃跑。
一直來到七樓，右邊有一個破舊的鐵門，他先是裝模作樣敲了敲門，見裏面沒人，頓時喜出望外，從兜里掏出一堆工具，一陣擺弄后，把門給打開了。
我讓楊薇給他們上茶，然後問道：「我這隻是一個小小的推拿店，實在搞不懂……有什麼能幫到你們的？」
「那你能不能給我個面子？放小馬一條生路。」班主苦苦哀求。
要說老程的反應真心快，他一個箭步往和_圖_書前，就抓住了那小偷的手。
那程大奇哼了一聲，說你最好不要做違法亂紀的事，否則……
他一聲怒吼：「幹什麼呢！」
這時候，徐鳳霞幽幽地嘆了口氣：「馬大元，我終究欠你人情……你兒子，我就不親自動手了。」
沒想到的是，馬小帥衝到鬼群中時……那些鬼群，居然給他讓了一條路，就這麼讓他平安無事的過去了。
出門一看……嚯，還真是熟人。
那小偷剛進屋，聽到這聲呵斥嚇得屁滾尿流，本能就要把門關上，老程眼疾手快，將門抵住，然後用力推開。
他進了推拿店后，直接質問琳姐，問她這是不是騙人的東西？如果敢騙她，他就讓她這個店開不下去！
那顧客一聽嚇到了，問我是不是犯了什麼事，怎麼有警察過來了？
……
徐鳳霞的鬼魂走後，小明恢復了健康，明母也出院了，他們一家對我感恩戴德，又是請我吃飯，又要給我紅包。
小偷沒辦法，只能到處跑，最後跑到卧室的陽台上，想往外鑽。
這一拳打得相當狠，直接打掉了馬小帥一顆門牙。
我忙問他怎麼回事。
眾人都撇過了臉，不敢看，畢竟這殺人手法，實在殘忍。
我沒想到，居然是那老程，和他兒子程大奇來了。
幽婉，凄涼的戲曲終了，只聽一聲長嘆，小明身上冒出一股黑氣，衝過雲霄，化為黃昏殘陽。
那小偷哭著說：「你……你別鬆手啊，千萬別鬆手。」
他話還沒說完，老程就hetubook.com.com給了他一耳刮子，罵道：「兔崽子，盡狗嘴吐不出象牙，我們今天是來求人的，不是來抓人，你他媽態度給我放好點！」
我心裏也納悶，就安慰他說沒事的，警察是我熟人。
我問她怎麼了。
「不行！」徐鳳霞怒氣沖沖地說道：「誰都可以饒恕，唯獨馬小帥不行！他是個畜生，他必須死！」
老程愣了愣，疑惑地回過頭，往後一看，差點沒把他嚇尿褲子……
老程就跟在他後面，看到這一幕哪還不明白——這傢伙是個扒手！
徐鳳霞聲音柔和了些：「不錯，沒有你，我就成不了頭牌……但相對的，沒有你，我也不會落得現在這個下場！」
小偷嚇得哇哇大叫，大聲叫喊著，身體甩在半空中。
「人成各今非昨，冰魂長似千秋索。角聲寒，夜闌珊。怕人尋間，咽淚裝歡，瞞瞞瞞。」
「你這可不是小小的推拿店啊……」老程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看了看四周，說道：「這地兒，我5年前的時候來過。當時招待我的，是一個很漂亮的老闆娘，就是她給我做的推拿，不知道她現在在不在？」
吳大寶死了，接下來，就輪到馬小帥了。
程大奇捂著臉，很不高興，說這還在外面呢，就不能給他點面子？
那時的老程性格火爆，蠻橫無理，就跟他兒子程大奇一樣。
「你放心，我不會鬆手的！」老程安慰他，然後一咬牙，就把小偷往上提。
而他當時拉扯小偷的手……就是右手。
只見他https://m.hetubook.com.com身後，站著一個年輕人。
他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去醫院檢查，醫生也找不到原因。老程又去了小偷家，把自己所有的積蓄，都給了小偷的父母，跟他們賠禮道歉。
沒想到這一威脅，把那小偷嚇破了膽，一個沒站穩，加上這家防盜網不結實，只聽咔嚓一聲，踩碎了欄杆，掉了下去。
啪！
幾天後，我剛給一個60多歲的中老年顧客做完推拿，楊薇就心急火燎地跑了進來，說：「曾哥，不好了！」
作為一個人民警察，老程不太相信這些鬼鬼神神，但他實在走投無路，就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態度去試試。
我心想壞了，這附近都是陰魂，他這跑出去，不是死路一條嗎？
到了後面，他發現自己的右邊手掌，慢慢地失去了知覺。
當然，也有可能……徐鳳霞只是單純的喜歡唱那首《陸遊和唐婉》罷了……
我有些驚訝，說你以前在這做過推拿？而且還是琳姐親自給你推拿的？
他走到馬小帥面前，一拳打在他臉上。
事情告一段落，但我每次想到徐鳳霞那首《陸遊和唐婉》，心中不免唏噓。
這時候，楊薇把茶端了上來。
我表面跟張大爺笑嘻嘻，心裏卻在想：「得了吧，就那個拜金女？白送我都不要。」
徐鳳霞輕輕說道，然後挽起袖口，步伐盈動，慢慢唱起了那出《陸遊和唐婉》。
老程讓他別緊張，身體不要亂動，找個地方把腳猜實了。
但小偷的父母並不買賬，認為如果不是老程和_圖_書掏槍，小偷也不會嚇得墜樓身亡……把他的錢，都扔了出去，讓他滾。
而四周那些黑霧，也齊齊退散，鬼氣衝天的戲場，又恢復了寧靜。
「世博人情惡，雨送黃昏花易落。曉風乾，淚痕殘，欲筏心事，獨語斜欄，難難難。」
老程說：「他至今都忘不了，那小偷下墜時絕望，痛苦，以及……怨恨的表情。」
班主見此焦急萬分，擋在馬小帥面前，對徐鳳霞道：「鳳霞，你生前，我待你如何？」
吳大寶的人頭，就像個皮球似的，咕嚕咕嚕，落在了地上，瞳孔還大大地睜開，顯露著他死前的驚駭。
陳媽家並不富裕，所以飯我吃了，紅包卻是謝絕了。
老程說了聲謝謝，輕輕地抿了一口，然後跟我講述起了5年前的往事。
那人滿身鮮血，竟是摔死的小偷……
現在想來，徐鳳霞最恨的，或許不是姦殺她的馬小帥，而是那薄情薄義的吳大寶。
酒足飯飽，我起身告辭，看著和母親爺爺奶奶歡聲笑語的小明，不知是不是酒喝多了，心裏升起一股暖流。
班主無話可說，一個勁的嘆氣。
「外面來個警察。」楊薇說。
之後，我聽說馬小帥被抓了，判了死刑。
我沒想到，徐鳳霞竟然不給吳大寶任何機會，直接說殺就殺。
那人每走一樓，就要左右看看，見都是防盜門，不禁露出失望之色。
酒席上，張大爺陪我喝了幾杯酒，有了幾分醉意，一直對我說，要把他孫女介紹給我，還說他孫女怎麼怎麼漂亮，我怎麼怎麼年少有為，若https://m.ｈｅtubｏｏk.com.ｃom是能結成一段緣，真是再好不過。
……
我暗暗好笑，說沒關係，小孩子不懂事，我不計較。來來來，兩位請上座。
「別動！敢動老子打死你！」老程也是暴脾氣，直接掏出了槍，威脅道。
老程那時候還年輕，一直希望辦幾件大案子，然後出人頭地。
而警方，也在那口水井下，找到了徐鳳霞腐爛多年的屍體。
老程感覺這人很可疑，就悄悄跟了上去。
「還不錯。」徐鳳霞面無表情地說道。
看來，真的是愛得有多深，恨得就有多深。
老程擺了擺手，說坐就不坐了，他這次來，是真的有事求我。
琳姐也不生氣，笑著說道：「看你身後。」
不過他抓得並不牢，只抓住了小偷三個手指。
「別叫我爸，我沒有你這兒子！」班主恨鐵不成鋼地罵道：「當年你做出這種畜生事，我就想過把你送到警察局，還鳳霞一個公道。可是……因為我一己之私，不想讓馬家絕了后，所以才……唉，罷了罷了，如今鳳霞找上門來，還帶了這麼一幫鬼兄弟，那就說明天要收你……小帥，你做好心理準備吧，下一世好好做人。」
他通過關係打聽到，細水鎮有一個陰陽推拿店，那的老闆娘很厲害，有一手「陰陽推拿術」，專門給人推掉身上的髒東西。
那晚之後，老程每晚都要做噩夢……夢到自己沒拉住小偷，小偷掉下去摔死，又從地上爬起來，憤怒地責問他，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鬆手？
「兩位無事不登三寶殿，該不是來抓我的吧？」我笑吟吟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