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陰陽道
第三十五章 守株待兔

曾劍臉色頓時陰晴不定,緊握雙拳,壓抑著心頭的怒火說道:「這所謂樹葬正經,當真陰毒之極,居然將活人塞入樹內,活活憋死……若是讓我知道何人所為,一定要把他碎屍萬段!」
「前輩此話當真?」曾劍聞言大喜。
這些藥材,對於活了N個世紀的天蛇真君來說,找到實在易如反掌,僅憑元神的感應,不到片刻就輕鬆找到了數株奇珍異草。
曾劍一咬牙,手中凝聚起一股紫色光球,對著菩提樹扔了出去。
就在此時,余婉月忽然捂著額頭,面露痛苦地慘叫起來。
「到底怎麼了?」曾劍問道。
來者是一位三十來歲的青年,身上穿著上清派首席弟子服裝,樣子看起來有些陌生,不過從上面飛劍的標誌來看,居然是來自萬劍閣……
天蛇真君的聲音驀然出現在曾劍耳中。
「肯定的,否則怎麼解釋這『樹葬真經』?」天蛇真君說道。
這種突如其來的情況,又是怎麼回事?
行了半個小時左右,前方道路變成狹窄的老參道,彎彎曲曲,陰森可怖。月亮被湧來的黑雲遮蓋,只從厚厚的雲層後面透出一層含混的暗色光暈來。風在樹頂搖晃,發出一陣陣龐然緩慢的沙沙聲,風中可以明顯地感覺到陰寒的侵襲,碰到皮膚的時候,會激起一陣小小的雞皮疙瘩。樹林里陰暗而寂靜。端莊的白楊一動不動高高聳立;白樺樹下垂的枝條在閉目養神;巨大的橡樹則像戰士一樣守護著菩提樹。
曾劍看向藏在指甲里的小蛇,笑著說道。
曾劍頭皮發麻,顫聲道:「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這棵樹里,會藏著這麼多死人?」
「什麼?」曾劍臉色劇變,「你說……魔龍窟?」
可是,余婉月的元神不是已經被幹掉了嗎?
剛行了幾步,便見到一個小瀑布,原本平緩的水流在這裏變得湍急,發出嘩嘩得聲音。曾劍攀著亂石凳上這個小瀑布,再向四周望去,眼前一片明艷,在小溪兩旁開放著無數的和圖書花,紅的、粉的、黃的、紫的……香味撲鼻,令人心曠神怡。
曾劍不再多言,轉身重新邁入茂密森林,開始搜索起來。
猛地抽了出來!
曾劍嘆了口氣,緩緩道:「對不起了,余婉月。」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余婉月雙目通紅,叫聲愈發凄慘,兩邊太陽穴猶如被針扎一般,刺痛不已。
「怎麼了?你在猶豫什麼?來呀,殺了我啊,來呀!」余婉月猙獰地大笑,元神奪舍后,短期內無法再進行奪舍,此時噬魂九知道自己逃無可逃,加上這具身體的法力實在低微,索性變得肆無忌憚的起來。
「不是樹妖。」天蛇真君沉聲道:「你把手伸進去,看看能摸出什麼東西來。」
「別廢話,按我說的做!」天蛇真君語氣急促。
「來了!」曾劍頓時打起十二分精神,躲在一處茂密的灌木叢中,觀察著一切。
這時候,一個身影,化作激光,自遠處遁光而來。
「肉身主人的元神已經被你吞併了吧。」曾劍面色如霜地說道:「既然元神不在,僅剩肉體,她也沒辦法復活,索性我幫她報仇雪恨,在九泉之下,她或許還會感激我呢。」
他是真的……很難受?
數不清的死人頭顱,軀幹,以及一些殘破的衣物……
曾劍的手定格在了空中,又緩緩地放下。
曾劍緊隨其後,卻發現這小型森林自己還是第一次來,林里很少有灌木叢,全是高聳入雲的千年古樹。樹木的枝梢交錯著,伸展開來的繁盛的枝葉如碧綠的雲,把藍天遮了個嚴嚴實實。一株巨大的香樟樹突現在眼前,它的樹皮是墨綠色的,粗壯的奇形怪狀的樹枝像龍一樣在樹上盤繞著。微風過去,枝葉發出簌簌的響聲,恰如龍的嘆息聲。遙遠的天空上月光一片皎潔,從沒有絲毫雲朵遮蓋的天空向下望去,一片靜謐的原始森林中間,一條如同雄渾山脈般巨大的黑色蜈蚣,正緩慢地爬過,所到之處,樹木交錯斷裂,像和-圖-書是一條巨蟒爬過草地后留下的痕迹一樣……泥土碎石沿著它路過的地方四處迸射,成千上萬條巨大的腹足|交錯起伏地砸向地面,大地的裂縫交錯蔓延,像是冰面的裂痕一樣四處崩壞……
曾劍自語道,沿著這林間小路行了一段時間,眼前的景色全然一變,兩旁原本雜亂品種的樹木全都變成了粗壯、高聳的松樹,這些高高挺立的松樹如同一把利劍,直插天空,穿過雲霄。
大部分修道者的做法很簡單,直接元神帶肉身一起毀滅,但他做不到,畢竟這是余婉月的肉體,雖然他們並沒有多少交情,但他並不想這樣亂殺無辜。
「這是魔龍窟的邪派功法。」
「啊——」
「道友,這地方可是塊寶地啊。」
「你……你要殺我?」余婉月大驚,「你莫忘了,這具肉身的主人……」
「不必了,我現在元神很不穩定,出來只會白白消耗精元。」天蛇真君回答道。
「此地靈氣稀薄,但卻陰氣衝天,瘴氣漫布,必定藏著一些極陰草藥或果實,待會你殺了這噬魂九之後,可在周圍尋訪一番,說不定就能找到對你身體有益的材料。」天蛇真君笑著說道。
曾劍把一些能直接食用的藥材,直接吞入腹內,用功力化解,不穩定的殭屍之力倒是隱隱恢復了一些,之前虧損的真元也在逐漸補充。
之後幾天,曾劍一直留在此處附近,一邊修鍊,一邊暗中觀察是否有人到菩提樹旁。
余婉月倒在了地上,不斷地翻滾,全身大汗淋漓,嘶吼道:「不!這不可能!這絕不可能!」
曾劍略一猶豫,就把手伸了進去,他並不擔心這是天蛇真君的詭異,即便真是樹妖,也不可能奈何得了他殭屍之軀。
菩提樹直接被砸出一個大洞。
「難道是樹妖?」曾劍驚嘆道。
不過時間刻不容緩,不容他多想,略一沉吟后,曾劍展翅飛去,朝著噬魂九元神之處追了出去。
這一等,便是半個月過去。
白森森的骷hetubook•com•com髏架子,顯然已死去多久。
「不錯,這功法叫做『樹葬真經』,是魔君親手創建的邪功……將活人掩埋到樹中,死後,抽取體內的怨氣,因為被菩提樹包裹,怨氣受到控制,凝聚到一團,可在短時間內,時間突飛猛進。」天蛇真君回答道。
說完這話,曾劍猛地上前一步,手成爪,朝著余婉月的額頭上扣了過去。
「你往前走,把這顆橡樹劈開,然後打穿菩提樹,看看裏面藏了什麼。」天蛇真君的聲音有些陰森。
「嘿嘿,難道本座還會騙你不成?我們現在可是同一條繩子上的螞蟻,你早日恢復化神期,也就是你們世界的天玄,也好幫我重塑肉身!」天蛇真君說道。
手伸進菩提樹裏面后,摸到了一個圓潤,冰涼,堅硬的物件。
午後,陽光正透過樹葉間的林蔭照射下來,有些刺眼,卻十分晶瑩美麗,透著不可捉摸的靜謐。照射下來的光影,若隱若現的左右悠揚地晃著,那躲在灌木后野兔,用膽怯的眼神張望著四周,不知是要出來覓食還是來附近欣賞著唯一一片嫩綠色的風景。
菩提樹流血了?
「好傢夥,居然把噬魂九的元神給逼出來了!」曾劍瞪著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昏迷中的余婉月,心中驚疑不定,開始暗暗猜測,此女子到底是什麼身份?
曾劍愣了愣,說道:「的確有。」
沿著遮天蔽日的林間小道環繞箬寮峴一周,是數千畝的原始森林,枝葉濃密的猴頭杜鵑,環山茂密生長,形成狹長純林帶,樹榦苔蘚地衣密布,絲蘿懸挂似美飄逸,充滿原始林神秘妙趣。
曾劍點頭笑道,按捺主心頭的喜悅,把殭屍之力瞬間提升到十層,整個人猶如颶風一般,呼呼穿過,身形幾乎化作光影,只是個呼吸的時間,就追上了噬魂九。
「蛇君,要不要出來呼吸下空氣?」
曾劍微微一愣,說道:「真君這是何意?」
「不要裝了,怎麼裝你都休想逃走!」曾劍哼了一聲m.hetubook•com•com,說道。
曾劍皺了皺眉,他隱隱覺得,噬魂九似乎並不是在裝。
「啊——!」
「呼!」
噬魂九的元神發出一道凄厲慘叫,在不甘中化成了灰燼。
曾劍瞪大了眼睛。
曾劍苦笑一聲,身形飛到橡樹面前,單手爪子一掀,直接把巨大的橡樹硬生生地拔地而起,同時舉起拳頭,狠狠地砸在了裏面菩提樹的茂密樹身上。
轟——
「這……這是?」曾劍倒吸了一口涼氣,驚呼道:「樹立,怎麼會藏有頭顱?」
手中,赫然握著一顆白森森的骷髏頭顱。
「差不多了,就先這樣吧,以後隨時都可以來。」曾劍將採集到的材料,用法力壓縮成球狀大小,放進衣服里包裹著。
就這樣,時間悄悄流逝,不知不覺已是白晝,遠處雞鳴聲響起。
越往深處走,曾劍越覺得毛孔長開,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但這種感覺卻讓他體內的殭屍之力蠢蠢欲動,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深處召喚他一般。
不急,反正時間多得是,即便他是在演戲,最終的結果也就是死。
「離天亮還有數個小時,接下來我可以在這裏好好的逛逛了。」
曾劍對余婉月的話仿若未聞,他現在只考慮一件事——怎麼把噬魂老祖的元神弄出來,然後滅掉。
曾劍沉聲道:「你的意思是……上清派藏著魔龍窟的人?」
「怎麼?」曾劍心頭一動,「是不是又找到什麼好東西了?」
天蛇真君冷笑出聲。
咔嚓——
「好,只要這裏真有我需要的東西,給你重塑肉身之日,我也會加快進行!」
「嘿嘿,想知道是誰還不容易?這『樹葬真經』每日必修,咱們在這守株待兔,還怕那人不來?」天蛇真君說道。
「你把這顆菩提樹全部炸開吧!」天蛇真君冷聲道。
見天蛇真君沒有說話,曾劍撇了撇嘴,準備離去。
要說噬魂九這元神當真意志力頑強,幾次快被曾劍抓到,一咬牙,又飛出了幾米開外,愣是憑著一股求生的慾望,在上清派各大山脈穿梭和圖書
他看到,菩提樹裂開的口子里,居然有紅色液體流出。
噬魂九大驚,急忙朝著一處拐彎,曾劍早就料到,堵住了他的去路,爪中泛起紫光,單指一點,只聽噼啪聲作響,一串電流如銀蛇般流傳而出,狠狠地擊在了噬魂九的遠射身上。
於是,這兩人又開始一追一跑。
曾劍鬆了口氣,心想總算是把這個磨人的老妖精搞定了,抬起手,看向指尖還在閃爍不斷的電光,臉上露出一抹微笑:「沒想到我現在居然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使出紫電神雷……雖然威力遠沒有蓄力之後強大,但用來應急對敵,也算是很不錯了。」
曾劍點了點頭,開始在天蛇真君的指點下,尋找藥材。
片刻后,余婉月眼皮一翻,暈倒過去。
「就是這裏了!」天蛇真君的聲音出現,「這裏陰氣極其旺盛,必定藏有適合恢復你法力的草藥……因為你與一般修道者不同,你是殭屍之軀,越陰的材料對你恢復越快,現在你且根據我的提示好好找找,一定可以有不少收穫。」
天蛇真君忽然開口。
前方,出現一個小型森林,噬魂九幾乎沒有任何猶豫,進鑽進了小型森林中。
「你的前面,是不是有一顆被橡樹環繞的菩提樹?」天蛇真君說道。
「等等!」
曾劍走過崎嶇的草路,便來到了小溪邊,小溪的水清澈見底,不由地捧起一手,喝了下去,只覺得進入口中有一種甘甜和涼爽直沁肺腑,全身有種說不出的暢快,暑氣消失了不少,溪邊不時有清風吹來,風中還夾帶著絲絲香氣,由於兩塊石頭之間的距離很寬,而且石頭不穩定,下面就是懸崖,雖然摔下去不會死,但曾劍依舊小心翼翼地扶著一步一步地走。
曾劍點點頭,目光堅定道:「好,就在這守著,不信他不出來!」
曾劍正不知所措,卻看到一個黑色光芒,從余婉月的額頭處激射而出,朝著窗外飛去。
菩提樹應聲而倒,紙條寸寸斷裂,飛灑而出,裏面的場景讓曾劍終生難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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