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老夫自己都怕!

秦源鬆了口氣,小心翼翼地走過去。
只見一個大霧瀰漫的湖邊,坐著一位鶴髮銀絲的老者,老者手裡拿著一根竹竿,半截在霧中,半截在霧外,仿似在垂釣。
老者又沉默半天。
「快些扇吧,不要惹老夫這魔王不開心。老夫不開心起來,連自己都怕。」
「認識墨青秋么?」
兩人無語,一人垂釣,一人觀釣。
乖巧地點點頭,秦源站穩馬步,手腕輕靈、神色嚴肅地搖著扇子。
但很快,霧氣再次聚攏,霞光也隨即消失。
隔了差不多三丈遠,秦源沖老者作了個揖,然後說道,「前輩,小子修為低微,忌憚此地妖類頗凶,故而讓紙人查探一二,卻不知掃了前輩雅興,還望海涵。」
老頭的魚線還是沒有動過一下。
終於,秦源忍不住說道,「前輩啊,在下還有要事在身,你看要不……」
這蒲扇看樣子是寶物,因為不需要用什麼力,便能扇走一大片濃霧,正常的蒲扇怎麼可能有這種威力?
秦源嘆了口氣,很有氣節地說了一句。
「不認識。」
https://www•hetubook•com.com在這時,只聽那老者淡然道,「紙人還要否?」
老者又在垂釣什麼?
按照秦源的一貫思路,第一反應自然是老頭可能會害自己。
說罷,大袖一揮,只見百丈開外的山坡上,頓時平地風起,飛沙走石,一棵棵參天妖樹無不傾然而倒,連根拔起,有些甚至被卷至數十丈高空。
「前輩,小子若有得罪,還請前輩直說。用黃白之物羞辱,大可不必。」
秦源看了眼被墊在老頭屁股底下,被當做坐墊的阿大和阿三。
又半個時辰過去了……
額,搖扇子?
卻只聽老者風淡雲輕地吐出兩個字,「過來。」
秦源感覺快要瘋了。
那麼現在該怎麼辦?
夕陽已然落下山頭,眼看天就要黑了。
濃霧一聚一散,霞光一現一滅。
在每一個寂寞的夜裡,是誰在他泡澡的時候給他擦背,喂他吃葡萄,為他撫琴一曲?
啊這……竟是黃白之物?
遠處的太陽開始西下,已過去一個半時辰了。
秦源心想,他hetubook.com.com就不看看魚餌有沒有掉?
老頭略施手段之後,便收了氣息,笑呵呵地勸秦源。
當然,不打最好,跟他套個近乎說點好話,把阿大和阿三要回來就是了。
秦源瞳孔一縮,差點就要掏傢伙了。
重新做的紙人,是另外一個紙人,與之前的無關。
畫面傳來。
又特么一個時辰過去了。
老者還是一動不動地坐在湖邊,宛若一尊雕像。
挖坑愛好者阿大,放哨專家阿二,乖孩子阿三,每個紙人的脾氣他都清清楚楚。
隨後,沒有任何預兆,只見他突然抬起一隻手。
半個時辰過去了。
這種感情,又豈是說重新練一個能替代的?
話還沒說完,卻見從老者袖中飛來一耀眼之物,秦源趕忙接住。
這不是要不要重新練級的問題,而是已經投入的感情會不會失去的問題。
「噓!勿言。」老頭指了指水面,說道。
另外,他打沒打窩啊?
不過轉念一想,他既然有這般神通,那就算自己躲在這裏也會被他發現,到時候打起來,旁邊躺個蘇若依也頗和_圖_書是不便。
想起蘇若依還在山洞,而天馬上就黑了,也不知道天黑之後會不會有夜行的妖精出來?
只好無奈地接過扇子,啪嗒、啪嗒地搖了起來。
想起這片妖域連觀妖台都觀測出錯,再結合眼前這幅詭異景象,秦源不由越發驚異。
於是,留下阿二看著洞口,秦源壯了壯膽子,一陣輕縱之後,便來到了湖邊。
盯這麼久,他眼睛不幹嗎?
此地兇險,大妖出沒,這老頭卻穩若泰山,安然垂釣于湖邊,當是何等修為?
這要釣到什麼時候去?
但還是不動聲色地說道,「回前輩,正是。」
而且才一錢銀子?
另外,湖上大霧瀰漫,湖中霞光耀目,底下到底有什麼?
秦源的眉頭漸漸聚攏。
倒不如先過去,反正自己也有隱守傍身,大不了打不過就跑。
就是不知道,山背面的存在,到底是人是妖?
卻正在這時,老頭忽然眉頭一皺,神色微變。
「好的。」
這老頭到底要釣什麼啊?
沒倒下的妖樹,拚命邁著小碎步,蠕動……
老者將手中的蒲扇一遞,m.hetubook.com.com又道,「你幫老夫搖。」
秦源心裏微微一驚,心想這東西不是說已經失傳了么,怎麼這老頭卻能一眼認出,難不成他是墨家的人?
老者淡然自若,就這麼不緊不慢地搖著蒲扇,隨著蒲扇擺動,湖上的霧氣時聚時散,霞光時現時滅。
紙人如果戰死,便不能復生。
呸,老子堂堂秦大善人、後宮賭神,兼廝役太監、內廷衛密探檔頭、清正司甲等影探,蘇若依一萬五千兩嫁妝合法繼承人或受益人,缺你這一錢銀子?
卧槽,老神仙送禮了?
「魔王?」老者皺了皺眉,忽地輕笑一聲,「倒也貼切。」
老者目不斜視,繼續搖著扇子,視線仍盯在湖面之上。
哎,在宮中都習慣了,看到錢就這樣。
正在這時,忽然阿大的聯繫又恢復了。
「此扇?」秦源看了眼手中蒲扇,嘴角一咧,說道,「難不成是牛魔王?」
秦源面如土色,目瞪口呆。
老者的魚竿是一根看上去很普通的樹枝,而魚線則是一條同樣看著普通的細麻繩。
此時,不光秦源很擔心阿大和阿三,阿二也不安起來,和_圖_書頻頻發出信號要去找它們,但是被秦源阻止了。
老者頗覺意外地轉頭乜了眼秦源,長白眉毛微微一揚,問道,「見了此扇,你竟不知老夫何人?」
如果對方可以在自己毫無察覺的情況下,殺了阿大和阿三,那麼必然是個極其可怕的存在,阿二去了也是送死。
小蒲扇在他手裡,搖得很有節奏。
過了半晌,才淡淡吐出幾個字,「墨家的祖術傀儡?」
他的另一隻手,則拿著一把約兩個巴掌大的蒲扇。
是阿大,是阿三,還有後來的阿三。
「搖吧,不虧了你。」
秦源知道,老頭是想見見自己。
說著,又習慣性地手腕一抖,熟練地把錢納入袖中。
微風輕拂,老者白色的鬚髮隨風擺動,一派仙風道骨、怡然自得。
而他的魚竿和魚線一直就沒動過。
是誰給他看門放哨、殺人滅口、挖坑埋屍?
咕咚咽了下口水,正色道,「大師,在下倒並非貪生怕死之人,主要是……你看這力度可以嗎?」
蒲扇輕輕一搖,湖上霧氣便消散幾分,同時從湖中透出道道霞光,耀眼奪目。
老頭居然還有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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