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瑾儀本來不想與他說話,但不知道為何,終是忍不住說了句,「凡事小心!」
關陽炎一語不發,但悄悄給了二長老陳笙一個眼神。
嚴漁激動道,「秦左使,何出此言?難不成當真……」
汪在直大受鼓舞,又說道,「秦左使,你要知道,此次行動集結了我會一半以上的高手,連總舵主都親自出馬,若是中了計,後果不堪設想!」
關陽炎很討厭施英之這種質問的語氣,但還是忍著性子,說道,「或真有要事,請他們進來吧。」
這一下,讓眾人都為之一怔。
秦源清了清嗓子,說道,「元大哥,你可以去通知清正司和劍廟了,就說咱鍾家通過精心布局、縝密推理,又歷經艱險,終於得到了大統領出現在南城的具體時間和地點,就是明晚子時于城南百花樓東側!所以大家不用那麼麻煩了,直接去那埋伏便可。」
論原生家庭對一個職場女性的傷害!
而就在這時,只聽屋外傳來一個聲音。
鍾瑾元一聽覺得言之有理,不過還是冷臉對鍾瑾儀說道,「什麼小秦子小秦子的,那是你未來的夫君!說話注點意,別一天到晚高高在上的!」
「行啦行啦!」鍾載成大手一揮,打斷道,「賢侄是聰明人,又有修為傍身,你就別操這個心了。」
秦源自來這個世界,還是第一次聽到長輩,與自己說這般溫心的話,不由心底暖意融融。
鍾瑾儀那個氣啊,心想現在自己在家,已經這麼卑微了嗎?
這,這可是十足的奇功一件啊!
「怎會、怎會?」
聽聽,三父子,這還沒上門入贅呢,就已經當他是親兒子了!
嗡地一聲,房間里頓時想起一片竊竊私語聲。
但還是不動聲色地問道,「大長老的人,也在查大統領?他等於是不相信我們京城朱雀殿,故意繞過我們了?」
大長老的臉色已是陰沉如霜,他微微向前一步,雙眼微紅地瞪著秦源,如同發怒的雄獅般,從喉嚨里發出低沉的聲音。
鍾載成:「賢侄說的對,此事我們三父子出馬便可,沒你們的事!」
此時,鍾瑾儀頗有些不滿地對鍾瑾元說道,「小秦子的消息什麼時候錯過?既然他敢這麼說,自是可靠的。大哥,快去通知清正司吧,他們信不信是他們的事,我鍾家總歸是為朝廷盡心儘力了。」
「我鍾家」,現在可包括了秦源。
可一看,發現鍾載成甚至老娘楚南紅也都對鍾瑾元的話,頗是認同地點www•hetubook.com.com了點頭,就瞬間不想說話了。
秦源嘆了口氣口,頹然地倒退了一步,口中喃喃著。
於是改了主意,又馬不停蹄地直奔聖學會京城執法堂的那間糖果鋪。
憤怒、震驚、痛心疾首的表情,剎那間便凝聚到了他的臉上。
剎那間,整個屋子又陷入了一片死寂。
鍾瑾元不敢耽擱,立即去往清正司通知此事了。
余言行平日里儒雅非凡,從不會這般急切地插話,看得出他是真的急了。
卻就在這時,余言行的傳音來了。
「諸位,我想請問,殺一個區區大妖人,何須如此興師動眾?」
秦源又對鍾載成和楚南紅說道,「伯父,伯母,我也還有些事,就先告辭了。」
這話說的,大統領能有什麼問題,人家一個清清白白的大妖人,一心想解封妖聖、志在做妖奴的人形老狗,能有什麼問題?
然後,才咬牙切齒地說道,「余壇主、汪壇主,幸好你們告訴我,要不然我會將遭遇一場浩劫!大長老,他這是發了失心瘋,要毀了我會數百年基業啊!」
施英之聞言,先是意外地一愣,隨即便暴怒。
但,關陽炎就是關陽炎,終究是沒有流露出更多的情緒。
趁這機會絆丫一腳,就算摔不死他,也起碼得磕掉他幾顆牙!
可,剛想到這呢,卻聽秦源又一臉嚴肅地說道,「儀兒,這事兒我與伯父、元大哥參与即可,無需你冒險。快帶著伯母回屋,安心在家獃著。」
秦源這話一出,當時就得到了鍾載成和鍾瑾元欣喜的肯定!
可以說,聖學會榮辱興衰,就在此一役!
秦源又雙眼一睜,眼神堅定起來。
三百五十年前,聖學會至關重要的聖物「勸君書」失竊,導致聖地被鎖無法重開,現在種種跡象表明,那「勸君書」很可能就在大統領身上!
秦源沖鍾載成笑著點了點頭,然後揮手與他們告別。
如果朝廷對聖學會了如指掌,那麼聖學會中,定然出了叛徒!
「大胆秦源,你敢公然咆哮老夫?簡直無法無天,執法堂何在,還不將他帶下,治他忤逆、犯上之罪?」
你可,千萬要有憑有據啊!
頓了頓,又拍了拍秦源的肩,說道,「但是有一點沒錯,賢侄你切莫逞強,遇到強手打不過就跑,大不了我和你元大哥再幫你去打回來,不算丟門面!」
門開,秦源、汪在直和余言行進屋。
鍾瑾元:「賢弟說的極是,打打殺殺是和-圖-書咱男人的事,若要你們出馬,豈非折了門面?」
秦源點點頭,便隨他進了糖果鋪後堂,來到一間很隱蔽的小房子。
有問題的,那確定一定以及肯定是大長老啊!
誰讓他特么的跟老子過不去?
「我和儀兒,就在家等你們回來,你們……」
這話一出,余言行、汪在直和嚴漁,無不臉色一白,雙目圓睜!
離開鍾家,秦源本來想回家找老道他們,再商量下明晚行動的細節。
「我想不到,我真的想不到,我甚至不敢想……大長老他……不對,他定然不是那種人,不會是那種人!」
而現在呢?有了確定的時間地點,大家就可提早布下天羅地網,這成功率豈可相提並論?
「知道!」秦源微笑地對她點了點頭。
而大長老施英之則老眼微微一眯,隨後轉頭,看向關陽炎,淡淡道,「此子,不是被關起來了么?」
只聽他一臉焦急地說道,「所以,我們懷疑這件事,要麼是大統領有問題,要麼就是……就是大長老有問題!」
話音一落,所有人臉色頓時微微泛白。
這次大統領重現京城,全城高手雲集,若要重新奪回聖物,唯有依照大長老的意見,提前動手!
大長老當即冷笑道,「明晚……朝廷若沒有排除六七十大宗師,當如何?按你的說法,你可知如此之多的大宗師,要抽光清正司和劍廟的大部?」
秦源聽到這裏,頓時就精神了。
「秦源,此事你若能說出緣由,我便饒你不死。你若說不出來,就憑你污衊老夫,老夫就能當場將你碎屍萬段!」
你要提門面的事兒,那其他的事就可以先放一放——來自鍾家的認知。
楚南紅上來,整理了下秦源跑亂的衣領子,頗是心疼地說道,「賢侄,伯母知道你多方經營,方有這些消息。不過,你切要記得,凡事儘力而為便可,莫要犯險強求。眼下多事之秋,務必以平安為要。伯父伯母不需要你多出人頭地,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就比什麼都好。」
秦源的其實才說了一半,但另一半已經無需再言,因為誰都聽得出言外之音!
本來就是嘛,哪有當男人的,動不動就被媳婦兒訓呢,夫妻之間最重要的是什麼?平等啊!
鍾瑾儀怎麼聽怎麼彆扭。
這三人現在已經三位一體了是嗎?連話都跟一張嘴裏說出來似的?
……
施英之看到秦源,冷聲道,「你的案子還沒查清,不好好待在執法堂,來這兒和_圖_書作甚?」
這是很簡單的邏輯,因為大家才剛剛定下此事,朝廷就已經做好了部署,豈不是鼓動之人提早已將計劃告訴了朝廷?
余言行面沉如水,眉眼中一片無奈,又道,「這就是問題所在!我始終覺得,這件事沒那麼簡單……大長老的人雖不乏精英,但都是初來乍到,于京城人生地不熟,繞開你們朱雀殿之後又不可能有人脈網,如何這麼快就能探得大統領的行蹤?」
「知道了,伯母。」
「小秦子,你眼下何在?我有要事找你相商,若見傳音,速來糖果鋪。」
而是淡淡地問秦源,「秦左使,你說這些,可有憑據?」
鍾載成、鍾瑾元、鍾瑾儀以及楚南紅,立刻都一臉期待地看著秦源。
沒等秦源說話,余言行又接話道,「所以,我們想問問你,你們京城朱雀殿,對於大統領有無更詳細的情報?你們又如何判斷大統領眼下的動作?若是你們也覺得可疑,就當與我二人一道,再去勸勸總舵主!」
鍾瑾元亦隨之問道,「對啊賢弟,你究竟是如何得知的,又為何如此確信?他娘的,清正司那麼多人調查這麼久,都沒你那麼詳細啊!」
只是,他們那頭自己已經刷夠業績了,沒必要再去刷,這不想著大老婆,給咱鍾家也刷點兒么?
這麼一來,漁翁得利的是大統領啊!
恨不得自己給自己一個臉部特寫!
小秦子說的對,這個家是待不下去了,遲早要搬出去!
秦源沖他哈哈一笑,隨後轉頭對關陽炎道,「總舵主,屬下斗膽請問,你們是否正打算提前截殺大統領?」
重要的是,關陽炎終於找到了一個機會,來徹底剷除大長老的勢力了!
轉身時,視線又從鍾瑾儀的臉上劃過,對她微微揚了揚眉毛。
嗯,秦源這就蹬鼻子上臉,開始要振一振「夫綱」了。
也是,聖學會中就這些高手,如果在京城葬送一半,那可能十年都未必能緩得過勁兒來!
鍾瑾儀看著秦源遠去的背影,不知道他又要去哪,心裏略有些忐忑,卻再也沒有打他的心思了。
秦源點了點頭,隨後沖所有人說道,「在下剛剛探得,朝廷正大規模從清正司、劍廟、鍾家、陳家以及宮內抽調大宗師,據說數量或達六七十!種種跡象顯示,朝廷打算今晚起就在城南百花樓一帶設伏!」
終於,關陽炎一錘定音地說道,「既然這是唯一的辦法,那麼就照此做吧!即刻傳令下去,從此刻起所有高手https://m.hetubook.com.com全部集結于南城!見到大統領,以紅色煙花為號,即刻誅殺之!」
你想啊,原本大家都兩兩一組分散行動,大統領若是發現自己行蹤泄露,是不是仍有很大可能掏出聖寶,即刻擊殺跟蹤之人,然後逃之夭夭?
三人哪敢有半刻耽擱,趕緊帶著秦源,直奔小院!
陳笙心領神會,走到秦源身旁,將他與大長老隔開之後,問道,「秦左使,你且說來。」
畢竟,方才一直是大長老和他的嫡系,是最力主提前截殺大統領的。
但鍾載成還是有些不敢確信地問道,「賢侄,此消息可靠?你要知道,若是錯了,可會誤大事的!」
此言一出,鍾家人無不瞠目結舌,又驚喜交加。
「大胆,此等機密豈是你能過問的?」施英之身邊,一位強壯的漢子,指著秦源吼道。
「這、這是什麼說法?」
余言行一見秦源,便說道,「小秦子,大長老的人剛剛發現拜妖會大統領于城東做了陣腳。現在他們又推測大統領接下去會在城南做陣腳,為了趕在其他各路高手之前截殺大統領,會中剛剛決定,所有高手集結于南城,只要大統領一露面就殺之!」
余言行還算說得比較委婉,接話的汪在直就沒那麼客氣了。
特么的,聖學會也打算提前動手?
秦源也冷冷地看了施英之一眼,隨後一聲炸喝,「大長老,你要將我會數百年基業,毀於今朝嗎?」
甚至此刻,秦源能隱約從他那看似平靜的臉上,看到一絲興奮!
秦源聽余言行的語氣很是焦急,心想莫非聖學會出事了?
於是他登時臉色一變,隨後緊緊地握住了拳頭,拳頭咯咯作響之際,整個人也在微微顫動!
但秦源認為,這不重要。
小院之中氣氛凝重,關陽炎、大長老、二長老以及另外幾個會中大佬,正在屋中商量著什麼。
嗯,好歹她也是指揮使啊,往細了說,那還是家裡唯一一個在上班的人,卻被遊手好閒的哥哥責罵,又被沒有固定工作的父親嫌棄……
秦源還了他一個篤定的眼神,然後說道,「屬下在京城經營已久,與清正司、鍾家及內廷衛無不交好,自然能得知此異動。至於真與不真,我們且看明晚便知!」
秦源環視眾人,一字一句地說道,「因此,我有理由相信,朝廷已經知道了我們的存在,甚至知道我們會提前去南城截殺大統領,因而才布下這張天羅地網!」
於是當即眉頭一皺,給了汪在直一個「可達鴨發現m.hetubook.com.com
事情並不簡單」的表情。
若是順利拿下大統領,憑此大功,皇上不親自下旨嘉獎,劍廟不鄭重派使來謝才怪!
急得余言行都忍不住追問道,「小秦子,你能不能趕緊說,到底怎麼了?」
關陽炎不動聲色地掃視了一遍在場眾人,此刻心中已沒有方才爭論時的彷徨,只有一往無前的堅定!
它的意義可不光是讓大家少折騰,更在於它能減少傷亡,同時大幅提升擒殺大統領的可能!
秦源又是沖他一笑,笑容中帶著一絲嘲諷。
到底多久沒打他了?
「啟稟總舵主,朱雀殿左使秦源,京城分壇汪壇主及余先生,說有要事求見!」
到那,剛好碰到嚴漁出來。
當然,也有些人質疑,以如今大長老在會中的勢力,又何必出賣本會呢?
叛徒是誰?毫無疑問就是不遺餘力地鼓動大家,去截殺大統領的那位!
「秦左使,您……回來了?」嚴漁神色緊張地說道,「余壇主、汪壇主等你多時了,快快請進!」
關陽炎劍眉微微一簇。
他眨眼、呼吸、吃飯、睡覺、拉屎都有問題!
眾人立即站起來身來,齊齊喊了聲,「喏!」
聖地重開,是多少代聖學會人的夢想?
秦源一聽,登時就懵了一下。
而且,更過分的是,以前小混蛋只是跟著父親和大哥說話,現在他都會主動挑頭了?
此時,不光是關陽炎,在場所有的聖學會高手,無不是同樣的想法!
……
尤其是在如今,若是聖地真的能重開,那聖學會離推翻劍修,以百家聖學治天下的理想,就更近一步了!
就這門面,都掙得閃閃發光,能照亮半個京城了啊!
這不是又添亂又找死嗎?到時候朝廷的人馬,還不跟他們幹起來?
秦源還以一聲嘲笑,隨後說道,「若是沒有,我自是耽誤我會大事,要殺要剮聽憑處置!可若是有,又當如何?」
又道,「先不細說了,快帶我去找總舵主,我們路上說!」
坑大長老的機會來了啊!
……
此時,有人已經有意無意地將目光投向了大長老!
秦源高興地在心裏直打滾,恨不得給余言行和汪在直送一點星光,聊表心意。
秦源呵呵一笑,心想清正司那些消息也是我提供的好嗎?
連一個稱呼也要被訓?
「若當真如此,那屬下可以告訴諸位,那大統領將於明晚子時出現在城南百花樓東側!可與此同時,若是依大長老之計,我們前往伏擊,很可能全軍覆沒!」
秦贅婿居然連這等消息都打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