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問余言行，「此人出賣會中兄弟，又栽贓嫁禍給總舵主，當如何處置？」
余言行道，「他與總舵主都不在，不過據說可能會親臨督軍，至於具體何時到，尚不清楚。」
不出意外的話，下一場戰鬥，將有聖學會的精兵登場，朝廷方面的壓力會非常大，畢竟聖學會的精兵，全部都是入品的，極為強悍。
不過這些都不是眼下該考慮的，眼下最大的問題，是聖學會幫了隴西之後，事情會往更不可控的方向去。
「吃飯啦！我和小妖姐姐都吃過了，這是給你準備的。」
秦源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於是輕輕地捏住了文三賦的脖子。
這很可能只是百里暮雲、魏無名和妖將演的一齣戲。
事情好像弄清楚了。
靠尚牙嗎？
他記得很清楚，但凡知道他騙人的，都已經死了。
關上門，蘇若依帶著一絲哭腔問秦源，「小秦子，你真打算幫聖學會？那我，那我要不要把你抓起來啊？」
余言行自然無疑有他，立即點頭笑道，「汪壇主昨兒還提你呢！行，那咱們明晚仍在此地相見。」
「我與汪壇主不過聽命行事，各自管好老下屬罷了，做主的都是青龍堂的人。」
蘇若依鬆了口氣，連連點頭道，「嗯嗯，其實騙壞人也沒事，別騙自己人就好了。」
這話一出，全場頓時又是一怔。
他不想再看到發生這種事了。
因為不管聖山是不是皇帝派人掘的，隴西肯定在勾結妖族，這點已經無需論證。
如果這齣戲上演時尚牙在場，那就不一樣了。
最大的原因，是現在聖學會內大多數人認為，隴西沒有助妖，反而是用了一種很高明的策略。
文三賦臉色慘白，他知道自己大限已至了。
余言行道，「有精兵兩萬五。領軍主帥是青龍殿的錢懷民，因為打仗一直都是青龍殿的人負責的。我和京城分壇的汪壇主是副將，畢竟兩萬精兵之中，各有五千是江南分壇和京城分壇的。」
其一，妖將之強大他是親眼目睹過的，它白天沒出現在戰hetubook.com.com場，是否真的被百里暮雲、魏無名和聖學會聯手所殺，還有很大的問號。
「嗯，快嘗嘗！」
這點，包括余言行也沒有反對。
原因很簡單。
他的話音一落，在座之人的臉色無不微微一變。
「是呢是呢，壞人又不是人。」
但是一大早，差不多卯時，值守的小兵就來喊他了。
與余言行約好之後，秦源便帶著蘇若依、小妖返回了城內小院。
原因不光是雙方有著唇亡齒寒的關係。
余言行認為總舵主肯定不會下令殺秦源，同時也相信秦源不是朝廷姦細，但是這些日子聖學會經歷了太多內訌，大長老被殺，三長老出走，很多昔日手足或被軟禁，或被牽連而死……
又淡淡道，「總舵主要當皇帝么？野心不小。」
「沒什麼……」
其二，皇帝為什麼要掘聖山？這是不是隴西為了爭取聖學會支持設的局？
儘管這些人都是頂尖的高手，但是聽到聖學會「萬余弟子」后，依然表現出了凝重的情緒。
說白了，關陽炎手中根本沒有過硬的證據。
汪鎮甚至在他進來后，離座親迎。
余言行道，「總舵主從未說過，是文三賦痴心妄想罷了。」
當然，也沒那個興趣。
算了算了，先不想這個了。
畢竟聖學會弟子的戰鬥力，他們都清楚得很。
景王、慶王、汪州牧、鍾載成、鍾瑾元、陳載道、程中原、許鳳齡等人都在。
……
當一個自由自在、驕奢淫逸的富家翁不好么，天天困在皇宮裡，能有什麼意思？
「……」
「世道亂了，誰都想跳出來當大神。」秦源心中暗嘆。
秦源嘗了一口，感覺味道確實不錯。
而就在這時，卻聽秦源說道，「諸位，據我所知，聖學會此次來的，不只是一萬余，而是有兩三萬！」
眾所周知，在清晨時分，「一會兒」的涵義可以非常寬泛，短至十分鐘，長至一上午，反正都是眼一閉再一睜的事兒。
秦源算是明白了，自己在蘇若依眼裡的形象，可和*圖*書能沒有自己想的那麼高大上……
想到這裏，他忽然有了主意。
「那現在軍中，做主的就是青龍堂錢懷民，以及你與汪直汪壇主了？」
待秦源落座之後，汪鎮的神色便凝重了起來。
在座的，除了陳載道，其他人紛紛沖他和善的一笑。
可是，蘇若依純凈清澈的眼裡，依然盈盈秋水，泛著歡喜的光。
除非劍奴親自出馬，且把劍廟搬空，迅速支援這裏。
另外，細細思量之後，秦源認為妖將大概率沒死！
當然，要真有誰讓她把夫君綁起來送朝廷，那她就得問問忠義究竟是個什麼玩意了。
秦源窩在床上嘆了口氣。
「秦先生，你終於來了。坐，請坐！」
秦源看了眼，發現是一碗粥，看上去做得還挺精緻，聞著味道也挺香。
秦源很良心地打算拖半個時辰再去。
秦源又倒吸了一口涼氣。
可這幾乎不可能。
忽然大吼道，「姓秦的，總舵主總有一日會為我報仇的！我死後，總舵主會做皇帝，我會進太廟，而你會永遠跪在我的墓前！哈哈哈，後人會唾棄你萬世！」
余言行見秦源神色凝重，不由問道，「小秦子，你怎麼了？」
大概在她眼裡，連會騙人，也是他的優點吧。
你要說朝廷還要別的牌？那最多也就剩下一個老甲！
可終究，她都不希望小秦子與朝廷敵對。
秦源笑了笑，「沒問題！不過，明晚你與汪壇主能否再來此地？一來，我信不過別人，只想與你們商議大事。二來，許久沒見汪壇主了，想念的緊。」
但秦源還有兩個疑問。
反正，願意相信他的人，比如余言行和陳笙，會繼續選擇相信他，不願意相信他的人，他說什麼都沒用。
秦源無語地搖搖頭，隨即手上一用力，便扭斷了他的脖子。
所以，聖學會內部才不再在隴西「助妖」問題上糾結，同意與他們合作。
當然，關於關陽炎是如何確定自己是朝廷姦細的問題，也是一個問號，但秦源反倒認為那是其次。
現在聖學會內無真正意義上m.hetubook.com.com的高手，他們只有一群很強的兵，所以看不出來妖將是真死還是假死也很正常。
就這套陣容，隨便拉出一個來，在大成都是普通人不敢直視的人物。
聖學會這是下了血本了啊，總共就七八萬弟子，訓練過戰陣的估計也就五萬，這次竟一下子拉出一半。
一方面劍奴還受著傷，另一方面京畿之地現在很空虛，沒有劍奴坐鎮，萬一有變，不堪設想。
這就能讓他們的戰力迅速恢復！
「好，」秦源點點頭，「那明晚，軍中可有行動？」
沒有妖將的幫助，隴西如何殺劍奴？
說道，「今早請大活兒過來，便是商議我軍下一步行動的。如今固西城之圍已解，按照之前部署，我們當向南推進。然而，劍廟剛剛傳來消息，說聖學會或有萬余弟子秘密潛伏于南原州，或隨時加入隴西軍。」
「啊？」蘇若依一臉茫然，「那是？」
「秦先生，汪州牧是請你過去商議大事，其他人都到了，就等你呢！」
首先聖學會相信，妖是朝廷放出來的，與隴西無關。
不過總覺得有點不對勁。
其次，隴西先殺妖將，讓這群妖總體可控，然後又利用妖來打擊官軍，讓朝廷自食其果，看上去不可謂不高明。
朝廷這邊呢？今天損失了八千，沒得補充，戰力反而下降了。
隴西今天損失的兩三萬人馬，很快就可以從南原州補齊——別忘了南原州還有三萬州兵，且州兵中依然有大把一品、二品大妖。
而恢復之後，他們又多出兩萬五的聖學會精兵，這能讓他們的總體實力，在今天的基礎上至少翻兩倍！
秦源想來想去，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讓聖學會那兩萬五精兵，在原地不動！
「眼下我會與朝廷大戰在即，正是需要你出策出力的時候，你切要保重。」
如果有一萬多聖學會弟子要加入隴西軍，那麼按照官軍現有的戰力，或許主動出擊並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要知道自己也不過是想睡皇帝的妃子罷了，都不敢做皇帝夢。
秦源翻了ｈeｔuｂoｏk•ｃｏｍ.ｃoｍ個身，含糊地應了一聲，「好，我一會兒就去。」
因為劍奴還沒有出場，即便隴西要殺妖將，也肯定會等聯合妖將殺了劍奴后，才會動手。
這樣以後蘇秦秦的存在感豈不是很低？
不，太早了，現在太早了！
反正他小秦子是擋不住的！
搞什麼，自己一個編外人員，大老遠跑這趟，沒有工資不說，連個出差補貼都沒有，還大清早加班？
但即便如此，聖學會在與隴西合作的問題上，所有人的意見還是比較統一的，那就是與隴西合兵共抗朝廷。
照慣例，頭一天睡得晚，第二天他是一定要睡到日上三竿的。
「我再重申一遍，我從來不騙人！」
余言行道，「以他的地位，按規矩當帶回總舵處理。不過，就怕他到時候又胡說八道，引會中弟兄互相猜忌。」
百里暮雲、魏無名或許自負地認為，他們用完妖將就能殺了它！
以他如今在會裡的地位，就算殺了關陽炎，也決然做不到統領聖學會。
秦源從文三賦身上拿到了朱雀殿主的大印和名冊。
秦源黑臉看了眼小妖，「什麼叫騙？我秦源行走江湖向來本著一顆赤誠之心，你去問問認識我的，誰不知道我君子坦蕩蕩？」
為什麼？
可現在，所有人都在等他。
秦源苦笑一聲，心想朝廷要我出策出力平反賊，反賊又要我出策出力打朝廷……
關鍵是，到底該怎麼做？
「秦先生，汪州牧派人來，請你去城防衙門一趟。」
呼嚕呼嚕喝了幾口粥，秦源就急急地出了門。
「倒未曾聽說。只不過，我們可能很快就要集結，從南邊入隴西了。」余言行說道，「我們希望這次能讓官軍主動進攻，伺機打一場伏擊。所以，會裡希望你能提供官軍的計劃，這很重要。」
不，尚牙上來就痛斥百里暮雲，顯然百里暮雲那一套，騙不過尚牙。
劍奴不死，大成不滅！
而一旦聖學會幫隴西，最終得利的很可能是妖族、是妖將。
蘇若依要是做賢妻良母了，那以後蘇秦秦做什麼啊？
要她跟著夫君和圖書造反，她覺得這有違忠義。
可小兵急了。
想到這裏，秦源又忍不住問余言行道，「余先生，這次我會究竟派了多少人過來，又何人領軍？」
利用完隴西，擋住朝廷這波圍剿之後，妖將就能帶眾妖集中精力去掘聖山，到時候妖王妖域一開，誰特么還能擋得住？
皇帝的快樂，完全體會不到啊！
來到城防衙門，他果然看到議事廳里，已經坐滿了大佬。
立即問道，「余先生，陳笙長老可在軍中？」
小妖和蘇若依回屋睡覺了，秦源淡素素地睡了一晚上。
秦源心想，要不是關陽炎給文三賦畫過這個大餅，文三賦又怎麼會說這些？
她發現自己好像上了賊船。
這仗怎麼打？
「聖學會要倒霉了唄，不定又被他騙去什麼呢。」小妖又笑。
……
而現在有可能做到這件事的，就只有他小秦子了。
顯然，聖學會內部在如何對待秦源的問題上有分歧，至少陳笙和余言行是力主保秦源的，否則就不會有餘言行暗遭毒手之事。
文三賦怕對付不了秦源，於是又去勾結百里暮雲，設下此局誘秦源前來。
沒錯，必須阻止聖學會幫隴西！
只可惜尚牙身困聖山，即便分身也無法出隴西，也就沒辦法影響聖學會決策了。
隨便抹了把臉，正要出門，卻驚見蘇若依端來了早餐。
關陽炎到底有什麼底牌，敢說這種話？
秦源沖眾人拱拱手，略帶歉意地說道，「抱歉，讓諸位久等了。」
一邊腹誹，一邊只好掙扎著起了床。
小妖咯咯笑道，「小寶滿嘴鬼話，聖學會的人不了解他會信，蘇妹妹你怎生也信？」
問，「你做的？」
關陽炎明面上要實授朱雀殿主之位，暗地裡卻吩咐文三賦，殺了秦源。
一邊是對她恩重如山的清正司，一邊是對她情深義重的夫君。
然而妖將又何嘗不是那麼想？
還有大批聖學會的精英大宗師！
等下？
可別忘了，隴西很可能還有妖將！
殺關陽炎奪權嗎？
從今日戰局來看，如果聖學會的兩萬五精兵到位，那麼幾乎鐵定能扭轉戰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