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浮在這裏面的散逸源質濃度高的驚人。
他重新套上兜帽,端起保安的警棍和手電筒,走過去敲了敲窗戶,正準備重操福音秧歌的舊業,就看到爐子上的鍋中,那一顆在鹵煮里緩緩起伏的人頭,還有幾隻燉到香酥肉爛的胳膊腿……
或者說,終於看到一個好像是門房一樣的地方了。
有些事情,果然還是粗暴一點比較好吧。
當然,他絕對不會承認這裏太陰森太黑他有點怕……
在看不見盡頭的對視中,對面的人再次問道:「怎麼稱呼?」
而且體質和自己差不多,都是經過二次發育的升華者,否則就可能是國內什麼賽事的急行跳遠冠軍,可能還要帶室內攀爬的獎項才行。
原本你死我活的殺機消失不見,取而代之地是難以言喻地濃厚尷尬。
小馬寶莉揮了揮手,走向了向下的路,卻沒想到槐詩跟在自己的身後,亦步亦趨,頓時愕然:「你不是說人往高處走么?」
剛死不久,血還在往外流。
必定會有源頭。
莫名其妙的……等槐詩反應過來發現,自己好像多了一個隊友?
槐詩蹲下身,疑惑地凝視著面前的屍體,隨手從垃圾堆里抽出跟棍子來撥弄了兩下:胳膊斷了,背後有刀創,捅破了肺部,致命傷在喉嚨上。
很快,槐詩放下了手裡的棍子和門板,重新將那一具屍體蓋好,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換氣窗,向前走了幾步之後轉身,估摸了距離差不多了,奮力向前狂hetubook.com.com奔,一躍而起,踩著牆壁向上挪了三十公分。
「你確定?」小馬寶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收回視線,「算了,別礙事兒就行,拿到的東西我先挑。」
可就在他的手槍頂在那個人的後腦勺上的時候,那個人卻好像朽木一樣向著正前方倒下,摔在了地上。
祭祀刀和來自身後黑暗裡的匕首碰撞在一處,發出尖銳的聲音,有人趁著槐詩被吸引注意力,藏身在黑暗中試圖背刺,卻沒有料到槐詩身上還有死亡預感這種BUG技能。
槐詩伸手,拔出了祭祀刀,小心翼翼地看著四周,經過半天和空氣鬥智斗勇之後,他不得不遺憾地承認,自己快要凍成傻逼了。
槐詩嘆息,「我來我來……」
乾脆利落,幾乎一劈兩半。
小馬寶莉環顧著四周,最後視線落在槐詩身上。
有人進去過。
「幸會,幸會。」對面自我介紹,「滬太路小寶莉。」
那就是向上咯?
「嗯……」
還不如找個人來一起,反正大家都是賊,槐詩自己什麼贓物都不要,還能幫忙搭把手,只要個情報共享很合理吧?
「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小馬寶莉拔出了刀,然後又被小豬佩奇按了回去。
槐詩揮手,對贓物和歸凈之民的家底兒沒有絲毫興趣,他只是來找人的,倘若能夠查清這群傢伙為什麼會藏在以前自己家的倉庫里的話就是意外之喜了。
他深受感受了一和圖書下,確實是陰冷的風沒錯,這破玩意兒是個冷庫。
「那咱們走著?」
跨過地上的屍體,一路向前,就能看到一道向下延伸而出的樓梯,一直延伸到看不見的黑暗裡。
就在槐詩經過反覆測算和實驗之後,終於找到了它的來處。
一瞬間,死寂到來。
氣氛再度陷入尷尬之中。
然後,發現對面都不傻逼,也太好糊弄。
槐詩昂然答道:「叫我『淮海路小佩奇』就行了,你呢?」
只能齊頭並進。
時刻散發著痛苦和絕望,幾乎讓整個倉庫內都變成了鬼屋一樣陰暗的氛圍。一般人到了這裏可能待不了幾分鐘就受不了了,也就只有槐詩這種沙雕為了收集劫灰還專門到處找塑料袋。
槐詩撓了撓頭,想了半天,說:「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
「……」
又是兩句沒有營養地對話,或許是清楚了對方的來路和自己差不多,或許是不想再浪費時間,小寶莉率先提議:
只不過當他低頭看去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腳印和另一個印在那裡的暗淡腳印重疊在一起。抬頭撐起身體向上時,就看到了印在窗戶邊上灰塵中的指印。
以及,兇手可能早走了。
槐詩悄然落地,看向四周,只看到一堆又一堆的箱子,還有地上的電線,電線延伸到了前面,沒入到牆壁里。槐詩只看到了一扇巨大的鐵門,鐵門后正源源不斷地吹出陰冷的風。
不論怎麼說,那麼大一條死人胳膊卡在滑軌上,和*圖*書地上的冷櫃再推也推不過去吧?
前面有人。
「上?下?」
「全給你。」
反正那些已經破碎的源質就是從這裏散逸出去的。
最後,嘆息一聲。
雖然看似驚險,但歸根結底,則是宛如抽鬼牌一樣殘忍地推理遊戲。
但究竟是上還是下呢?
「恩。」槐詩點頭,「真巧。」
「恩,走著。」
所謂的盲斗也是有所技巧的,不,應該說黑暗中的冷兵器格鬥更為恰當一些。人的關節、手持武器的方式乃至招數都是有所限制的,倘若對此熟稔的話,在兵刃碰撞的瞬間,對方的位置、所持武器的姿勢乃至架勢甚至都能夠猜得出來。
「散步吶?」
沒有一點多餘的聲音。
「所以說,有些時候,不妨做一杯肥宅快樂水吧。」
他走出冷庫,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噴嚏聲在倉庫里回蕩了許久,竟然沒有引來什麼人的注意。
在短暫的樓梯上,兩人不咸不淡地扯著一些沒有養分的客套話,然後費盡心思地想要打聽是從哪兒跳出來一個抄襲自己人設的傢伙。
在窗戶之後,能夠看到一個小小的房間,爐子上燒著鹵煮,電視機上正放著歌舞。看守在這裏的中年男人坐在椅子上,背對著窗戶,正專心致志地看電視吃零食。甚至沒有去看角落裡的監控屏幕。
這麼大一個入口放在眼睛前面,他愣是靠著劫灰的濃度找了半天才發現,槐詩再一次對自己的調查能力有了新的認知……
於是,氣和*圖*書氛又雙叒叕尷尬了起來。
虹膜+指紋的驗證沒有任何效果。
「吃了。」小寶莉點頭。
看樣子除了屍體之外就是一座普通的廠房而已,可此刻,他手裡的劫灰卻在飛速湧現,短短的幾分鐘機已經攢了差不多大半口袋了。
兩人緩緩地將刀收起來,分開距離,背靠著牆壁,保持著最大的戒備,同時伸手示意對方先請,把後背要害露出來當然更好。
兩人很有默契地,都沒有選擇了開槍,而是試圖盡量無聲地將對手解決。短短几秒鐘的爭鬥,兵器已經數次碰撞,直到最後,雙方同時從黑暗中找到了對方的所在,轉身踏步,奮力劈出了一刀。
槐詩誠懇地回答,說出了什麼好像很有哲理的話。
兩條岔路,一條向上,好像通向其他地方,一條向下,通往地下的更深層。
就在前進之中,兩人的腳步戛然而止。
直到最後,兩個人的腳步停在了樓梯的盡頭。
如墨的漆黑里,不斷地有火花毫無規律地從空中飛迸而出。
在寂靜之中,他無聲地向前摸出,隱約看到了一個背對著自己的影子,頓時緊張地拔出了手槍,小心翼翼地湊近了。
門后是一片昏暗的空間。
實際上根本不用刻意測算,牆上那麼大一條縫誰都看得清楚,原本隱藏在牆壁後面的隱秘空間如今卻沒有封死。
「別這麼粗暴好吧。」
拔出了祭祀刀。
門房內的保安回過頭來,可槐詩數次張口卻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和圖書
雖然沒聽過什麼滬太路小寶莉,怎麼這股子騷味兒好像在哪裡見過呢?
崩!
傷口的痕迹和外面那個保安一摸一樣,同樣狠辣地一擊致命。
完全打不下去了。
再鼓起勇氣之後,他鑽進去轉了一圈,結果只看到了堆積如山的豬肉,如果說唯一有什麼發現的話,恐怕只有兩具還沒凍硬的屍體了。
瞬間的碰撞,槐詩轉身,猛然蹬地前沖,在近乎無光的黑暗裡,頂向了那個人所在的地方。
開玩笑,自己的調查能力那麼弱雞,找個被開的隱藏門都要十來分鐘,要是單獨走的話,說不定重要物品從自己眼前飄過去他都不知道。
一縷火花自鐵的摩擦中迸射而出,照亮了近在咫尺的二人,還有他們臉上的面具。
一片黑暗中,兩人相撞在一處,同時抬肘格開了對方持槍的另一隻手,緊接著匕首和祭祀刀再次碰撞在了一處。
意思不言而喻,既然彼此之間難以信任的話,不如就此分頭行動。
槐詩後退了一步。
只不過,有些人已經將過程化作了本能。
一個戴著小豬佩奇。
槐詩沉默了好久,開口問:「吃了嗎?」
沉默中,對面的小馬寶莉率先打破了沉默,咳嗽了兩聲:「真巧啊。」
早已經失去生命。
那是刀刃碰撞時的冷酷跡象。
一個戴著小馬寶莉。
倉庫里寂靜地悄無聲息。
祭祀刀和匕首再出碰撞在一處。
星際玩家真是太悲傷了。
明顯是被隨意丟進來的。
正好夠到了牆上的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