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嘛？
七、八、J。
什麼鬼！
可惜了三條的牌面。
在過了忌日一周年之後，戚問竟然又裝了一波生前沒有的逼。
「我們繼續？」
第五把，槐詩悍然加註，好像已經上頭了！
「懷紙組長，要不要來一把？」
「我跟了！」
就這樣，在荷官的撥動之下，眼睜睜的道別了自己所有的籌碼。
然後，他繼續指揮：這一把牌發下來，先跟一輪，不論牌多好，別人怎麼加註，後面你都不要跟。
……
「借條寫好給他，你滾吧！」
他囁嚅著，眼睛里包含著期冀：「二百萬，懷紙先生，二百萬就好，我可以翻本的！」
不得不說，雖然死的人各有不同的死法，但成功的人都一定有相同的道理。
可很快，那感覺就如同幻覺一樣消散了。
懷紙素人從善如流。
「第三把了！」
那個人的臉色灰敗：「可在之前，之前我輸光籌碼的時候，就已經把我們組的店面全都抵出去了，如果十二點之前我還不上的話……」
感受不到往日宛如太陽那樣放射的光焰，而是宛如一團蠕動的黑暗，讓人捉摸不清，難以窺見本質，只能夠感受到一股垂暮的陰氣。
槐詩咧嘴一笑，再次甩出了一個籌碼。
「戚問你他娘的鬧啥？」
專精的就是概率學。
只可惜槐詩這一輪運氣不好，依舊中途放棄，二十萬。
最終，在開牌的階段，一張張的翻開了自己手中的底牌。
「好呀好呀。」
默默計算著自己的這一輪過後即將收割到的籌碼。
槐詩冷漠的抬起手指，彈開了他抓在自己袖子上的雙手，和-圖-書拍了拍不存在的塵埃，可是卻並沒有回絕，只是輕聲問：「我憑什麼借你錢？」
他本來可以借的，但莫名的憤怒卻令他難以忍受這樣的道理：「這些籌碼是兌不了錢的你明白吧？就你這水平還想贏賭場的股份么？早點滾回家裡去洗洗睡不好么？」
當籌碼並不是拿金錢兌換來的時候，所有人揮霍起來好像都瞬間變得大方無比了，哪怕輸起來也不再心疼。
要飯的也要過年呢，不稀罕。
這時候小賺一把也不會有人在意。
槐詩本身還是槐詩，未曾有過變化，可在那一瞬間，卻有無數記錄擠進了腦子，在他的靈魂之外形成了另一個不同的人格。
槐詩得意大笑，而在其他人看來，純粹就是狗屎運。
當那些人不懷好意的邀請時，槐詩緩緩的抬起頭，不遠處想要阻攔的赤崎動作停頓了一下，疑惑的挑起眉頭。
第一個是：這嘛玩意兒？
連暗牌都沒看，當低頭看到第一輪明牌時，腦子裡就浮現了兩個念頭。
「說了這麼多，那你究竟會不會啊？」
然後，第二把，理所當然的，又虧了十萬。
為師加註了，悟空你呢？
懷紙素人的運氣時好時壞，時常輸的氣急敗壞，可面前的籌碼，卻再以完全不合理的速度飛快增加。
命運的跌宕起伏，實在讓人難以預料。
令人毛骨悚然的快樂。
賭局繼續。
連個對子都沒有，瞬間五十萬美金蒸發！
所有人嘴角都帶著沉浸在幻覺里一樣的笑容，眼瞳被金燦燦的籌碼照亮時，就好像得到了幸福一樣。
早在成為陰ｗｗw.ｈeｔｕbｏｏｋ•ｃｏｍ.cｏm家的白手套之前，他就已經邁入了社會精英的階層，被陰家重金招攬。
閃開，讓專業的來！
「好啊。」他說，「大家想玩什麼？」
他的笑容，一直保持到了開牌的那一瞬間。
槐詩的動作停頓了一下，眼神越發的鄙夷起來。
就好像換了個一人一樣。
槐詩偏過頭，禮貌的對身旁的下家輕聲道別：「還有人等著呢，你可以把位置讓出來了，謝謝。」
這一次運氣似乎終於眷顧了他，竟然靠著一套稀鬆平常的『順子』拿下了二百二十萬的賭資，不僅補上了之前的虧空，而且還賺回了一百六十萬！
槐詩按著自己的底牌，開始慌了：「難道還養豬么？再養我就成豬了啊！」
抓了一把籌碼，丟到了他的臉上，指了指不遠處吧台上坐著的赤崎。
那男人獃滯了一下，旋即大喜，「我、我……我在伏見還有一家飯店，我可以簽借條，我可以轉讓……」
結合了槐詩之前的表現之後，恐怕再沒有人會覺得槐詩是什麼威脅。
而這時候，已經有人輸光了自己的籌碼下桌了，但很快，旁邊就有另一個剛剛打完二十一點滿載而歸的賭徒坐了上來。
那充盈的信心讓其他人愣了一下，在揣摩片刻之後便紛紛做出了跟注或者不跟的選擇。
而槐詩抬起頭，看向自己面前已經換過兩岔的面孔，再度露出了無害的笑容。
隨著賭局迎來最終的階段，賭注也從上家那原本已經足以讓人血壓飆升的600萬加到了一千二百萬。
「稍安勿躁。」他咯咯怪笑起來：「豬不養和*圖*書肥了，還怎麼殺？」
「呵，簡單的數學問題而已。」
短短的半個小時不到，八十萬蒸發。
『戚問』的記錄輕蔑一笑，藉著槐詩的眼睛掃著那些圍過來的人，「雖然並不專業，但對手都已經沒腦子到去當黑社會了，我不覺得贏起來會有問題。」
戚問：不為嘛，跟就完事兒了。
「我、我也知道啊……」
得虧槐詩剛才沒有腦熱再加註，否則這一把就把自己十分之一的錢輸出去了！
於是，賭局繼續，幸福也繼續。
「不好意思，同花順。」
於是，大家都微笑了起來。
消失不見。
面對槐詩的提問，戚問的記錄刻印毫不掩飾自己的鄙夷：「不論什麼規則什麼地方，到最後都只不過是莊家通吃的把戲。」
「這一把，我加註，大家隨意，大家隨意啊。」
倘若要形容的他的特質，那就是天生的商人，在投資方面的精準直覺和對數字遊戲的先天敏感，以及對實業的成本把控讓他早在二十年前就成為了炙手可熱的職業經理人。
槐詩閉上了眼睛，不想再去看他。
在所有履歷的光輝成績最前面的，就是四年內美洲常青藤聯盟的經濟學和數學雙學位，並且在進入工作之後額外達成了統計學碩士的成就。
一張黑桃九，一張黑桃十。
這個人是天生的賭徒，哪怕他專註于更龐大的領域，從來瞧不起賭場里的博戲。
好似送上門的肥羊一般。
我全押！
當一個多小時過去之後，所有人反應過來的時候，槐詩的笑容已經被金燦燦的光芒照亮。
而當所有決策交給戚問之後，槐詩從hｔtps://ｗｗw.ｈｅｔuｂooｋ•coｍ•ｃom旁觀者的角度去看時才發現，牌桌上的氣氛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熱烈了起來。
在陰家的崛起之中，他的貢獻可謂龐大，倘若無足輕重的話，翅膀硬了另立門戶時也不會讓人那麼的憤怒。
「別這樣，懷紙先生，給我一個機會，給我一個機會……」他低聲哀求：「能不能借我三百、不，二百萬就好！」
「謝謝懷紙先生，謝謝懷紙先生！」那個人喜出望外，眼中再次亮起了希望和幸福的光，趴在地上把籌碼撿起來之後，就喜滋滋的到吧台把欠條寫好，最終，頭也不回的衝進百家樂的區域里。
槐詩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好像很久沒笑過了一樣，但笑容卻那麼的無害又忠實，令人安心。
再加上三張揀選出來的明牌。
「哈，我就說，高進！知道是什麼高進么！」
那兩個被槐詩的勢頭嚇到，選擇棄牌的人不快的嘖了一聲。
只是敲著手裡的底牌。
「賭博這種東西從來不是有懸念的玩意兒，指望靠著賭來一夜暴富的人就好像指望通過禁藥得到幸福一樣，有一個算一個的腦子都有問題。」
「別慌，第三局就可以穩一手了。」戚問說：「已經有人輸的肉痛了，他們這一把會開始謹慎了，估計不會有人再翻倍加註，不論是輸是贏都沒有關係。」
可藉著槐詩的眼睛看到那些眉開眼笑的面孔，戚問的人格里卻傳來了一陣由衷的歡快，好像贏的人自己一樣。
戚問，東夏人，新海知名企業家，邊境貿易商，有車有房，父母雙亡，少年得志，中年崛起，晚年暴富。
第二輪牌發下。
另外幾個人交換和*圖*書
了一下視線，提議道：「我看懷紙君之前德州玩的很厲害啊，不如咱們來幾把？」
槐詩神秘的微笑著，沒有答話。
實話說，這樣的感覺分外奇妙。
第二個是：不用看了，跟注。
宛如蜘蛛在羅織自己的網。每一次思考都會有兩個念頭，一個是自己的，一個是名為戚問的記錄得出的結論。
就像一台電腦上面又掛了一個虛擬機。
那個枯瘦的男人臉色變幻，臉上的汗水一滴一滴滲透出來，可在槐詩挑釁的眼神之下，最終忍不住咬牙。
享年五十一歲。
男人愣在了原地，下意識的想要發怒揍人，可看到槐詩的眼睛之後，瞬間冷靜了下來，汗流浹背。
第六把，依舊通吃一百萬之後，第七把槐詩的好運氣終於走到了盡頭，陪出去一百四十萬……
只可惜在走上人生巔峰之前的那一天，遭遇車禍，卒。
他揮手，翻倍加註。
瞬間，槐詩信心十足，隨手抓起籌碼。
好像都有著光明的未來。
槐詩整個人都傻了。
明晃晃的撲克，照亮了一張張慘白的面孔。
他喘著粗氣，怒視著槐詩，冷笑：「我就不信，老子現在一整套四條你能秒我！」
戚問：加註十萬，不要慌。
就這樣孤擲一注的，賭上了自己所有的籌碼。
一大堆槐詩無法理解的數字、定律和亂七八糟的算式在他的一部分腦子裡轉來轉去，字元變化和數字的跳躍之間帶著詭異和陷阱的氣息。
是個人都要毛。
8、j、7、k……底牌是3和10。
槐詩整個人都傻了，第一次從這貨身上領略到高手風範。
在微笑之中，槐詩回過頭，看向了自己的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