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漠的,看著他。
昏暗的燈光自門后亮起,照得那個站在前面的身影變得隱隱有些刺眼,越發的不真實。
「……已確認畸變規則擴散,現統轄局所有現境機構緊急鎖閉。先導會已經不再回應我的消息,倒計時還剩下二十一分鐘。」
轟!
再然後,巨熊變換再騰空而起,自巨翼的扑打之下,毛髮被鱗片所更替。張口噴吐,幽藍色的龍息將一切都轉化為了礦石一般的結晶。
整個大廳里再度恢復了靜寂,只剩下無數屍體溶解成的液體到處瀰漫,就像是腐壞的羊水一樣,令人作嘔。
速度暴增!
X女士沒好氣兒的回應,迅速的後退,以應對大量無面者的飛撲和糾纏。同這種規模數量的敵人比起來,數量有限的編號咒彈根本起不了效果。她這種文職成員才是狀況最麻煩的那個。
可是在近乎永恆的詛咒和神性侵蝕之下,面目已經不復端莊,奄奄一息。身軀佝僂乾癟,如同侏儒。
延綿的巨響中,龐大的裂隙自現境的夜空之上蔓延……
令一切,再度,恢複原狀!
於是,她便笑了起來,從口袋裡掏出了另一個鐵盒,連著自己的耳麥和手槍一同,遞給了他。
宛若萬王之王!
現在,伴隨著刺耳的啼哭聲,凄厲的吶喊開始迅速消散。
「所以,我必須證明,他選的道路是正確的。」
甚至,沒有站起來的力氣。
她說:「快一些,你的時間不多了。」
飛揚的灰色血液中,羅素回頭,好奇的問:「我是不是應該恭喜你們統轄局喜誕麟兒?」
明明沒有嘴巴,可癲狂的嘶吼聲卻此起彼伏:「歸於秩序!」
隨著大秘儀的失控,一切環境調控都在迅速的失去效果,甚至在外部的衝擊之下,掀起恐怖的漣漪。
就在不遠處,跌坐在地的X女士無聲的喘息,按著喉嚨之上的裂口。脖頸之上的血肉翻轉,如同遭遇了野獸的啃食一樣。
龐大的世界迎來了前所未有的動蕩和顫慄,當所有人驚恐的抬頭時,便聽見了從未曾有過的碎裂聲。
在察覺到無法壓制的瞬間,無面者們的手中粘稠的灰色液體流淌,畸變之秩序賜下了武裝。
「每當我輕輕走過您的窗前,明亮的燈光照耀我心房~」
有那麼一瞬間,羅素張口,想要說些什麼。
遍布划痕的鐵盒子上沒有任何花俏的裝飾和標誌,只有在漫長時光中漸漸暗淡的噴塗編號。
天裂了。
轟然炸裂!
她艱難的分辨著無窮潮聲的吶喊,眼淚從臉頰上緩緩落下。
X女士開始後悔了。
「——好孩子,大掰給你看個好東西!!!」
侵蝕之中的羅素已經再忍不住喜形於色——編號咒彈!
羅素咧嘴,忽得瞥眼看過來,得意一笑:「有些事情,總要經歷過之後才能看得更清楚,你說是吧?」
然後,永無止境的工作終於結束了。
走廊里滿地狼藉,屍骸倒地,宛若鬼蜮,燈光閃爍著,熄滅。可在幽邃死寂的黑暗裡,卻有歌聲響起。
巨大的身軀如同泥漿那樣潰散,腐爛。
羅素看向其他的地方,當做無事發生。
「這種時候拒絕訪問,有沒有搞錯?」
再看不見羅素的模樣,只有那個飄忽的身影自敵人之間疾馳而過,再然後,那些破裂的屍塊才自空中升起,落地。
重重線纜的纏繞里,傅依恍若未聞,空洞的眼瞳抬起,倒映著遠方那漸漸暗淡的璀璨輝光。
更替了崩潰的防線,阻擋在了毀滅的前方。
巨響之中,天穹之上,一道道畸變m.hetubook•com•com秩序中所溢出的灰黑色物質彷彿臍帶一般,延伸而來,卻又自冷酷刀鋒的劈斬之下斷裂,滴落惡臭的汁液。
「有人在哭。」
而在它的腹部,灰色的臍帶盤繞著,延伸,擴散,落向了整個現境,汲取著養分……
羅素撓頭,在白髮之間粘上了一片油污,如此突兀。可笑容卻愉快的令人不適:「只是作為老師,忽然之間覺得很有成就感而已。」
「羅素!!!」
確切的說,是背包里所落下的一個小小的鐵盒。
老師可以幫你解決一切問題!
再當落地的時候,就形成了蜿蜒的大蛇,纏繞,收縮,碾碎重重屍骸。
羅素咧嘴,整理著線纜的時候彷彿手舞足蹈:「老師可好了,老師是全世界最好的人,有老師在,什麼都不用怕了!
倫敦,被灰黑色霧氣所吞沒的統轄局大樓。
那不知究竟多麼誇張的魂靈量級所匯聚而成的狂暴意識里,彷彿只剩下純粹的秩序和規則,降下宛如山巒的重壓。
「嗯。」
向著闖入的旅人,展現這一份于現境通存的氣度和輝煌。
往昔埃及的眾王之陵墓與此顯現。
「羅素……你終將是吾等一員……」
或許,這才是他真正的模樣。
屍骨的堆砌和聚合之下,一隻五指粗短宛若嬰兒的巨手合攏。
看不到任何溢出的血色,只有灰黑的色彩盤踞在傷口上,突破了疫苗和臨時抗體的阻隔,絲絲縷縷的,順著血管,向上侵蝕。
存續院,最底層,一陣陣劇烈的動蕩里,尖銳的報錯聲再度從龐大的設備之上響起。
【009】!
望向燈火飄搖的城市。
此時此刻,現境的各處,不論是新鄉、巴黎、金陵還是聖彼得堡,籠罩在警報聲里的統轄局分部一片死寂。
她說:「有很多人在哭……」
尷尬的沉默突如其來。
羅素低頭,凝視著那一張近在咫尺的臃腫面孔,臉上的巨大裂口綻開,宛若過年時的長輩們開懷大笑:
不折不扣的腥風血雨自圍攻之中掀起。
機槍的掃射和爆炸無法阻攔他,在濃煙和火光里,他就變成了無法分辨的鬼魅。只有近在咫尺的時候,才能察覺到脖頸之上掠過的寒意,斬首!
寒霜風暴擴散,將膽敢撲上來的一切無面者盡數凍結。
可那些懸挂在半空中的殘影,被畸變秩序所同化的靈魂卻一個個迅速的抽搐了起來,劇烈的掙扎。
「哎呀,實話說,我這個做老師的偶爾也忍不住自慚形穢。看著那一張比自己年輕多少倍的面孔,就會覺得自己何德何能……」
「你有病吧?」
可比吶喊和呼喚更加有用的,是9MM口徑的子彈。
我盼這一天可盼了太久了,他要是再不出點問題,我都想給他搞點問題出來了……」
只有一人,端坐于正中的王座之上,身披華服,手握權杖。
只有伴隨著粘稠的液體聲,一隻只從天花板上睜開的眼睛,宛若天眼一般,漠然的俯瞰。
無以計數的屍塊炸裂成泥,一道道如同繩索一般的臍帶卻從破裂的頂穹之上延伸而出。
大口張開時,宛若啼哭的聲音再度響起,千萬個尖銳的聲音迸發:「歸於整體,羅素,歸於統一!」
X女士抬眼,像是在看個撿了五塊錢來炫耀的傻子:「你不會以為誰都跟你一樣沒結過婚沒孩子吧?」
羅素愕然回頭:「忽然火氣那麼大?」
X女士再忍不住打斷,「你不怕他出事情?」
從一開始,就是為了讓執行幹員在面m.hetubook.com.com對個體的反抗時,一錘定音的絕殺。為此,不惜以現境之權威,自白銀之海中提取人世的無窮流毒和詛咒。也因此被詬病為恐怖政治的產物。
他說:「即便有錯,那麼也一定是我——」
轟!
哪怕自重重壓制之下,法布提之刃只餘下一縷若有似無的微光,可在他的手裡,便是不折不扣的暴虐雷電。
「歸於統一!」
鐵盒被徹底捏碎,破碎的鐵片之下,那一枚看上去像是鏽蝕鐵塊一般的咒彈已經落入了羅素的手裡。
「傅,傅!你聽見什麼了嗎?」
可血色落下的同時,卻彷彿有嘆息的聲音響起。
令灰血之下的羅素自恍惚中驚醒。
只有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漆黑。
「呼,好險!」
熟悉的王八叫里,X女士充耳不聞,拔槍向著頂穹之上的巨眼叩動扳機,在短短的不到半秒鐘的時間里,清空彈匣。
縫合著眼耳的沉默守衛手持大劍,守衛在每一個高層的身邊,超越五官的感知洞徹著每一個顫慄和驚恐靈魂,觀測一切變化。
自各個國家的衛星圖之上,宛如災害宛若井噴,自大地之上肆虐,幾乎快要將每一寸土地覆蓋在其中。
最前方的無面者動作停滯一瞬,震驚抬頭,自突如其來的恍惚里,好像無數野獸的眼瞳。
令左眼,漸漸的染上純粹的漆黑。
屍骸在短短的幾個彈指之內,便堆積如山。
「再見,X。」
羅素最後道別:「休假愉快。」
「他們都很害怕。」
崩裂縫隙。
可緊接著,漫長的黑夜卻被不知從何處升起的輝光所照亮。宛如風沙和綠洲之上的暖陽。
等羅素接過之後,她便抬起了雙手,再次推了一下看不見的東西,只不過,這一次推向了自己。
像是蜘蛛網一般,爬上了她的面孔,沒入了她的眼眶。
殘酷的,對一切蔓延而來的災害,予以剪除!
當最後的防護被撕裂,畸變的秩序已經沒入她的靈魂。
恢弘的光芒升騰而起,一道道宛若星辰的耀眼光輝展開,彌補在現境的缺口之上。
那一瞬間,啼哭聲,再度響起!
「感恩的心,感謝有你~」
落入了羅素的手中。
想要問問她,還有沒有其他什麼的要交代。大家相識一場,雖然這麼多年兩看相厭,可就沒有什麼想要說的嗎?
「誰說不是呢。」
重重閘門落下封鎖一切,黑暗裡,傳來了癲狂的吶喊和嘶吼,乃至驚恐的尖叫和哭聲。
自無面者的圍攻之中,她猛然回身,向著半空之中的羅素叩動扳機。
羅素點頭。
而隨著歪曲度的迅速攀升,腐朽的泥土之下,乾枯的骸骨抽搐著,蠕動,自黑暗裡,抬起了空洞的眼睛。
每一枚登記在冊的編號咒彈,都是一切違規升華者的懸頂之劍。
狂暴的海嘯從黑暗裡升起,掀起轟鳴,拍擊著大地,迅速的吞沒城市。
在暴雨的沖刷之下,它們從淤泥中爬起。
而最近一次的,是在百年之前的銹風行動之中,殺死了天敵·馬爾杜克的【008號】——
在那同時,所響起的是奮不顧身的吶喊。
可緊接著,暴戾的嘶吼聲卻從最下方的黑暗中爆發。
遙隔著重重枷鎖,自白銀之海中降下的畸變秩序與此具現,無比純屬的使用著這一份與生俱來的力量,開始侵蝕和改寫,眼前的靈魂。
串聯所有靈魂的畸變秩序此刻以物質的方式顯現,不知何時,已經重重纏繞在了他的身體和靈魂之上。
編號千位以內的咒彈,就足以殺死尋常的五和-圖-書
階。百位以內的,便足以令受加冕者灰飛煙滅。而編號在10以內的咒彈,每一次出現時都將在現境之內掀起軒然大|波,遭到了五大譜系的聯合抵制而徹底封存。
瞬間,漆黑蔓延數十米,宛若世間無窮惡意所凝結而成的長矛,自羅素的手中投出。
飛揚的血色卻未曾能落在他身上哪怕一點,自始至終,那一張毫無表情的面孔之上,只有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殘酷肅冷。
呼喊他的名字。
當槍聲響起時,一切都歸於靜寂。
「……」
白銀之海中,沉睡的巨大嬰兒猛然掙紮起來,抽搐,面孔之上崩裂出一道觸目驚心的裂痕。
宛如雨水那樣,墜落。
自恍惚之中,彷彿能夠看到遙遠的幻象——無窮瑰麗色彩所匯聚而成的白銀之海里,重重枷鎖的桎梏下,是一具宛若山巒般龐大的畸形胚胎,蜷縮在海洋之中的臃腫嬰兒。
我為此而歡欣鼓舞……」
現境之外,大君之錘砸下,帶來毀滅!
「……」
噪音的回蕩中,X女士提高了聲音。
好幾次,X女士欲言又止,到最後,只能搖頭,嘆息:「算了,能在你身上找到這麼一點責任感,真不容易。」
難以想象,素來以雍容姿態示人的X女士竟然會有如此驚人的嗓門。
死死的拽住了巨蛇的尾巴和腰腹,乃至脖頸和頭顱,鉗制。
「啊這……」
「算了吧,羅素。」
自咒彈的侵蝕之下,一隻只巨眼破碎凋零,腐爛成泥。
只有灰黑色的殘破制服上,統轄局的標誌猩紅如血。
他的笑容僵硬在臉上。
「自己想辦法!」
他扣動了扳機。
此刻,在大君的眼前,坍塌的戰場中樞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漫天呼嘯的風沙,彷彿延伸到視線盡頭的金色沙漠。
再無法維繫這短暫的降臨。
他推開門,走向了扭曲的迷宮。
簡直應該說,大放光彩才對!」
「怎麼回事兒!究竟他媽的又多高的延遲?為什麼沒有響應?!」
【後面的,交給你了】
她再沒有說話,眼看著羅素抬起了槍口,對準了自己的額頭,槍口毫無顫抖,穩定如山。
短暫到幾乎無法察覺的沉默之後,另一頭的報告聲響起,如此平靜:「在你的前面,右側,應該有一條緊急通道,那裡可以通向地下六層,統轄局總部地下的核心封鎖區,中間會有兩次許可權檢測,帶上她的胸卡。」
……
灰黑色的腐爛血肉堆積在一處,便構成了那張無法讓人產生絲毫戀愛的懵懂睡臉。
瞬間,將羅素吞沒在其中,層層疊疊,糾纏,自那些手掌的摸索和拉扯里,羅素昂首,向著X女士吶喊:「X,救一下啊!」
【歸於秩序!歸於統一!歸於全體!】
她張口,卻發不出聲音。很快,她抬起了雙手,好像向前推了一下,指了指羅素,還有他的身後。
……
暴風、驟雨、寒潮,乃至地震。
不唱歌之後,他就開始絮絮叨叨,說個不停,讓人越發的煩躁。
「嗯。」
他低下頭,自黑暗裡,拽斷了礙事的線纜,任由電光跳躍:「我的學生選擇了同我一樣的路,走在我身旁。
「可出了問題又怎麼樣?這不是還有老師在么?」
自人潮的壓制里,羅素無奈嘆息,唯一露在外面的面孔被撲上來的無面者所覆蓋,人潮重疊如山。
「——歸於吾等,羅素!!!」
羅素埋頭,繼續清理起那一團亂麻一般的線纜和破損的零件:「你應該聽說過不少次吧?赫赫有名的天國譜系,理想國槐詩!https://m.hetubook.com.com
自有一次的報錯里,沙赫狂怒的砸著眼前的屏幕,試圖通過拳打腳踢這種最原始的方法修復錯誤:
「……」
隨著槍聲一起。
「二十一分鐘?」
陵墓四周,唯有黃沙茫茫,寂寞荒涼,延伸四方。
可當那一雙渾濁的眼瞳抬起,便彷彿早已洞徹了一切變化和流轉,平靜的俯瞰著命運和生滅。
粘稠的灰色血水向上瀰漫,便勾勒出了那臃腫嬰兒的詭異模樣。自白銀之海的桎梏中,向著膽敢闖入自己產房內的訪客俯瞰。
「像他那樣的人,出事情不是理所當然的么?」羅素不解的反問,「有什麼好怕的?」
漆黑的槍械叩動了扳機,彷彿暴雨,掃向了擴散開來的蝙蝠之潮。再然後,音爆彈投出,令殘存的蝙蝠爆裂為血霧。
在察覺到自身變化時,她好像愣了一下,想了一想之後,放下了剛剛開啟的止血凝膠,摘下了掛在脖子上的識別胸牌,丟出。
千萬人在嘶吼:
貫入了嬰兒的面孔。
當他們抬起頭的時候,便看到一個個被懸挂在半空中的模糊身影,依舊不斷的掙扎,宛若哀嚎,卻聽不見聲音。
她本就是統轄局的一員。
令現境之門,轟然破碎——
縱然此處被大秘儀所壓制,但只要有絲毫的縫隙和疏漏存在,就逃不過洛基的眼睛。
獅子、紅龍、巨熊和飛鳥,諸般行雲流水的變化之中,阻擋在前方的無面者自交錯的瞬間,便已經被蹂躪成泥,踐踏為灰!
啪!
當宛若亂麻一般的線纜自火花的跳躍中重續,咔咔作響的聲音變成了飛轉的低沉嘯叫,再然後,震耳欲聾的巨響里,燈光再度從昏暗的設備間里亮起。
可自始至終,她都沒有再說話,只是看著他,毫無恐懼,平靜的就像是漫長的忙碌之後終於要下班了一樣。
「閉嘴!」
在白銀之海所傳遞來的亂碼中,他回過頭,看向身旁的少女:「告訴我,快點!」
話語,戛然而止的話語。
「話不能這麼說,我的學生還在戰場上呢。」
無窮的奧秘和光焰自他的眼瞳中流轉。
洛基有無以計數的變化,可自始至終,最可怕的,只有他本身!
最後,只剩下一顆破碎的頭顱從其中落出,翻滾,沒有任何特徵的空白面孔卻好像依舊在死死的盯著羅素,凝視著他的面孔:
砰!
一縷黑暗從其中流出,粘稠如墨……
「看我看幹什麼?」
磨牙吮血,飢腸轆轆!
羅素搖頭,摸了摸迅速愈合的面孔,回頭一笑:「嚇得我都以為要毀容了,怎……」
「真不像你啊,羅素。」X女士輕嘆。
「啊,老師,我愛你,因為有你,我的人生變得如此美麗~」
宛若經歷了數次戰爭一般的殘破大廳內,有數之不盡的灰黑色物質自裂隙之中溢出,彼此交織,延伸,像是血管的脈絡一般無聲的搏動。
「你猜怎麼著?」
那樣的聲音如此的空靈又緩慢,就好像,有什麼東西憑依在她的身體之上,使用著她的話語,降下啟示。
那一瞬間,彷彿察覺到了他們的窺探一般,夢中的詭異嬰兒忽然微微一動,眼瞳抬起一隙,望向了現實。
羅素想了一下,無奈聳肩:「當年維斯考特也是這麼說的。」
刺耳的啼哭聲里,漆黑的風暴擴散,自其中井噴。
X女士皺眉:「加班已經很噁心了,羅素,別讓我覺得和我一起加班的同事腦子有問題。」
活屍所組成的山巒驟然坍塌崩裂,數米余高的巨熊自其中顯現,升起,巨大的熊掌和爪子拍擊,碾壓
hetubook.com.com,粘稠的灰色鮮血沾染在蒼白的毛髮之上,緩緩落下。
萌芽的意識扭曲了現實,化為了雷鳴一般的巨響。
哪怕到現在,她都未曾試圖否定和抗拒過這一點。
哪怕源質和神性皆無法調動,但洛基本身除了各種咒術和秘儀之外,自神話之中,也是最為出名的變形者。
自踐踏之下,頭顱破碎。
閘門之後,有幻覺一般的心跳聲漸漸響起。
厚重的閘門隔絕了內部的污染,同時,也屏蔽了外面的,天崩地裂!
倘若黑函是統轄局的現境秩序對個體的終極體現的話,那麼編號咒彈,便是統轄局所授予幹員的終極手段!
通向中樞的厚重閘門緩緩開啟。
還有更多的詛咒已經滲入了這具身軀,乃至靈魂!
在那一片更深的黑暗中,火光燃起。
「怎麼了?」
在她的低語中,白銀之海再度掀起新的風暴。
那便是以統轄局所孕育而出的畸變腫瘤,以全人類的靈魂為羊水所孕育出的怪胎!
羅素低頭,看了一眼手裡的槍:「綽綽有餘。」
羅素再度點頭。
在這痛楚中,腦中所浮現只有一個念頭——這老娘們一定是在公報私仇……
哪怕,只是一瞬。
「這裡是羅素,狀況變化。」他戴上了耳機,說道:「X死亡,剩餘工作由我接替,報告狀況。」
在被破壞的巨大設備前面,埋頭修理的老男人興緻勃勃的歌唱,優雅的男高音擴散,餘音繞梁,穿透黑暗,回蕩。
畸變秩序所授予的武器無法打敗他,唯有真正和他拔劍相向的時候,才能領略到那個自始至終都躲在幕後的男人究竟是多麼離譜的威脅。
可是,手臂卻已經不假思索的抬起,伸出,握緊了她奮力投來所投來的背包。
緊接著,耀眼的電光,撲面而來!
在不遠處,X女士面無表情的處理著肩膀的傷口:「羅素,差不多夠了。」
……
「靜靜的深夜,老師的房間,徹夜明亮~」
粘稠的液體從半空中滴落,嶄新的身軀已經創造而成。就如同護衛蟻后的兵蟻一般,面目之上一片空白,毫無任何的特徵,呆板的令人作嘔。
死死的盯著不該來到這裏的闖入者。
可再然後,便感覺滑不留手……如同抱著昔日北歐眾神都束手無策的鮭魚一般,被輕而易舉的掙脫。
如同看自尋死路的傻子走向懸崖上的彩虹一樣……
緊接著,宛若狂潮那樣的吶喊聲從他們的靈魂之內炸響。
展露出深淵的惡意。
槍聲里,他的臉上爆起一團血霧,自左至右的,貫穿。
轟!
就好像,手握著震怒的雷霆。
X女士咬牙,從肌肉之中拔出了鋒銳的倒刺:「早晚有一天,老師這個職業都會被你害的貶值。」
一顆子彈擦著他的腦門飛過,嵌進了柜子里複雜的電纜里,火花飛迸。快要修好的設備再度毀於一旦。
數十,成百——
【幫個忙】
「不是責任。」
很快,那些破碎的屍骸溶解為惡臭的液體,自殘存的無面者匯聚,令那空洞的軀殼中,某種令人不寒而慄的銳意湧現,宛如身歷萬戰、殺人無算的殺戮兵器。
啪!
羅素背對著她,似是沉思那樣,忽然說:「是因為感激。」
羅素的面孔被逆流而上的灰色血液覆蓋,迅速的失去了輪廓和細節。
即便這會讓自己淪落深淵……
如此的無奈。
一座座恢弘的金字塔佇立在大地之上,代替現境,承受著這一份深淵的衝擊,迅速的崩裂縫隙。
法布提之刃的電光再度升騰,但此刻,自咒彈的轉化之下,卻已經再看不到任何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