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四十六章 見證

在撲面而來的光芒里,地獄的殘骸迅速蒸發,落滿塵埃的宮殿之中,孤獨的災厄樂師從漫長的過去之夢中醒來了。
如此愉快的揮手,向著遠去的他道別,伸出手,從時光之中,劃下了最後的一道標記。
便能夠鼓起希望,向著未來繼續進發。
令大地崩裂,迎來動亂,天穹震顫,匯聚烏雲。
見證。
只剩下一片寂靜里,槐詩回首,望向漸漸環繞現境而形成的虹光,那自無窮源質的燃燒之中升起的橋樑。
新世界什麼的,就算了吧。」
那並非是漫長到令人絕望的時光。
最後陪伴在他身邊的災厄樂師轉身離去,輕輕的為他關上了門。
渺小的波瀾漸漸萌發,回蕩在這一片純粹物質所形成的虛無之中,到最後,化為了重塑一切的狂亂潮汐。
只剩下,那漫長的餘音在徹底的虛無中回蕩。
就這樣,最後一次,對整個現境和彩虹橋,進行徹底的檢查和維護,一絲不苟,直到他的工作終於結束。
求求了,隨便什麼都行,唯獨這個開頭,還是換一個吧……
可當現在,槐詩站在寂靜的世界里時,環顧所有,忍不住感慨萬千。
按照你的吩咐,強制性的進行了沉睡。」
槐詩獃滯著,下意識的想要抗拒:「等一下,我還沒做好準備——」
槐詩斷然回答:「多了就更麻煩,越多越錯,決定一切的視角只要有一個就夠了。」
「是的,沒錯。」
自這嶄新的世界里,槐詩好奇的抬起頭,眺望著那陌生又熟悉的蒼穹,如此高遠,白雲舒捲之中,回蕩著飛鳥的鳴叫聲。
只是想想,眼前就浮現出一片血淋淋的刀光。
「我想,我自己,可能需要一點……微不足道的幫助?」
分裂,開始了。
躺椅上的老樂師怪笑了起來,擺了擺手:「從活著的時候開始,一輩子就折騰來折騰去的,等死了才明白,寧靜一點最好。
他閉上了眼睛,「我的時代早就過去了,就讓我留在過去吧,至少,過去還屬於我。」
他已經開始頭痛了。
如是,望著眼前的所有,槐詩輕嘆著,最後道別:「終有一日,讓我們在沒有地獄的新世界中再會吧。」
終結的時刻,即將到來。
他必須親自去面對這一切。
槐詩笑著,舉起手中的命運之書。
搖椅上的老人說:「你們也都去吧,不必管我。」
最後所看到的,是自己的笑容。
蒼老的創造主沉默著,好幾次,欲言又止,最終,卻無可奈何,只是看著他:「真的不需要……」
一切的結局都將到來。
緊接著,那一隻按住他肩膀的手掌猛然拽住了,拉緊,將他拉向未來的時光,只留下幸災樂禍的話語:
就這樣,那隱約的鳴動,漸漸消散。
他斷然的保證,「以後也必將再有!」
如此的愉快和得意。
現在,當現境的太陽消失了,深淵的太陽也迎來熄滅。
從過去延伸向未來,又從未來延伸向了過去,以槐詩自身為參照物,貫徹了如此漫長的時光,精準的對接完成。
當二十四個毀滅要素隨著日輪的自滅而徹底激化,無窮盡的輝光宛若洪流,籠罩一切。
無窮的物質自現境完成了聚合https://m•hetubook.com.com,令這一片地獄的體積膨脹了豈止千萬倍,化為了前所未有的龐然大物。
而在天地之間,無窮的物質和源質奔流著,宛若潮汐一般,籠罩萬象,降下了最初的變化。
不需要再第二遍重播了——」
這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奢侈的東西。
對於自己而言,故事的起始,一定都在她的笑容里。
必須有人見證現實,必須存留記錄,不然數十萬年的時光,會讓現境永遠湮滅在虛無之中。
直到現在,槐詩才恍然感受到,自己已經置身未來。
但萬幸的是,他至少還有二十多萬年去做好準備。
古老的殿堂里,那些樂器漸漸落滿了塵埃。
「不需要。」
再看不到龐大的地獄和恐怖的戰爭,一切都悄無聲息的消融在坍塌里,一片死寂之中,只剩下了一點又一點的微光,漸漸的向著烈日匯聚。
自光芒和黑暗的彼此流轉之中,不論是奇迹還是災厄,都盡數交融,再也不見。升華和凝固的源質漸漸融為一體,演化為嶄新的形態。
自潮聲里,命運之書掀開了新的一頁,將舊的故事翻過,嶄新的書頁上,關於槐詩的故事還在繼續。
形成了跨越四十五萬年的宏偉橋樑。
宏偉的旋律自毀滅中,浩瀚奔行。
到最後,就連烈日本身也在光芒之中無聲的崩解。
鼓起勇氣。
就這樣,在新世界漸漸顯現的第一塊物質之上,他就地一躺,滿懷信任的祈禱:交給你了,未來的我!
一瞬間的錯愕,槐詩來不及說話,便已經被,向前推出!
可看著命運之書上浮現的字跡,他便再忍不住,輕笑出聲。
「真美啊……」
就此遠去。
緊接著消散的是靈魂,窮盡深淵所有的源質,自烈日之中蛻變,溶解一切災厄,肆意的焚燒,自烈光之中升騰而起,掀起了充斥一切的狂瀾。
可他還沒有閉眼,眼瞳便已經被來自未來的光芒照亮。
曾經深淵烈日的觀測,只能將他送到這裏——新世界的孕育還未曾開始,可舊的一切已經盡數結束。
尼芬海姆頷首,再沒有說什麼。
「不,有的。」
他漫步在這嶄新的天地之間,撫摸著草木和岩石,感受著與曾經截然不同的色彩和曲調。
伴隨著一座又一座地獄的坍塌,不知道過了多久,天國之門終於徹底關閉。
宛若猝不及防的驚喜。
可當他驀然回首,望向那遙遠的舊時光,便看到了自己所留下的痕迹……曾經的自己,還有未來的自己。
記錄和現實的偏差,即將出現。
荒蕪的原野上,龜裂縫隙。
槐詩,抬起了手掌。
最後的深淵和最後的地獄中,掀起激蕩。
身旁的災厄樂師有些忐忑。
「感謝您這幾百年來的包容和忍耐,我們的過去和現在,因此而成,未來也正是於此出發。」
去往未定未來的天國,又將落向何方?
他停頓了一下,沉默許久之後,才補充道:「倘若,最重要的條件能夠完成的話。」
向著一切。
如同守墓者一般,孤身一人的等待。
「我覺得,你還是琢磨一下,怎麼安慰被你騙了的人比較好——」
再不www.hetubook.com.com執著。
最起碼,他還有時間,去想一想,怎麼去面對自己謊言被戳穿的下場……可這麼可怕的問題,只有二十多萬年,真的夠嗎?
可為了避免多餘觀測的干涉,必須且只能有一個視角去進行。
曾幾何時無比黑暗的深淵里,被更深的黑暗所照亮了。
令槐詩愣在原地。
深淵自火焰中燃燒,地獄在烈日的普照中傾覆。
太陽第一次升起。
數之不盡的浮光掠影自他的眼中顯現,十倍、百倍、千倍、萬倍、億萬倍……時間在加速。
第一個音符自寂靜的世界中響起,再然後是第二個,一切的生靈自大地和天穹之間孕育,以自我之存在去向世界歡歌,奏響了嶄新樂章的序幕。
最先崩裂的是物質,物質轉化為了能量,能量又自最徹底的激發和焚燒之中,化為了充斥一切的光。
就像是最後的標點一般,為過去的故事,劃下了句號。
院長001遺憾搖頭:「沒有人能夠堅持五十萬年,槐詩先生。」
可回首曾經的時候,便能夠看到一步步所踏上來的台階,還有被拋在身後的無窮艱難。
這便是太一,最後的犧牲。
而是存在本身。
他閉上了眼睛,微笑著,消融在光里。
「……」
你看,廚魔協會不是滑跪的很流暢么?
當一切再度迎來了徹底的虛無和毀滅,再度回到了原本的軌道時,曾經被抹除的記錄,便與此重現。
「坍塌又開始了啊。」
槐詩微笑著回答:「一定。」
哪怕是曾經所發生過的未來無法再發生,可槐詩依舊存在,他的存在,便是這一份未來的保證!
「已經有過了。」
槐詩揮手道別。
在這如此漫長的時光里,槐詩身不由己的飄蕩,見證著毀滅的餘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平定,到最後,歸於寂靜。
再不見坍塌的聲音。
「你認真的嗎?」
把協會收藏的樂章全部交給他,他不會刁難你們的……」
所以,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說,未來的事情未來再想……
「喂,等……」
「已經夠煎熬了……究竟什麼時候結束?」
「所以,接下來就是等待且心懷希望了么?」
整個天國計劃,最為致命的缺點,最為龐大的缺陷。
這便是一切的意義。
只要這樣的動力尚存,那麼,明天就會存在,未來的光依舊會亮起,不論眼前是多麼深的長夜。
過去的已經結束,未來的還沒開始。
然後,在純粹的黑暗裡,湧現出第一縷光芒,緊接著,名為火焰的東西從最深邃的地方燃起。
「可是……」
現境最深處的倫敦里,尼芬海姆帶來了驗算機構所得出的最後結果:「物質和源質的總量,已經達到了最佳範疇。
自創世的漫長寂靜中,槐詩輕嘆,眺望著一切離散的物質自虛空之中,再度緩慢聚合的場景,輕聲一笑:
他輕聲嘆息著,從乾涸的海洋和坍塌的山巒之中漫步,回顧著面目全非的一切,望著那些塌陷的廢墟和落滿塵埃的城市。
槐詩並不在意,只是問:「其他所有人,都已經進入天國了嗎?」
從最初的一葉嫩綠,到覆蓋整個世界的蒼翠,直到最後,在最古老和_圖_書的巨樹之上,第一隻飛鳥展開了雙翼。
在這一片永恆的寂靜之中,最後的地獄之王向著自己,滿懷愉快:「被毀滅的未來,已經有人見證過了,槐詩。
槐詩牽起了她的手,再不迷茫,大踏步的走向了前方。
於是,尼芬海姆再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槐詩淡然回答:「又不是什麼生離死別,只不過是短暫一夢而已……」
自無窮時光的變化之中,他看到了,宛如霧氣一般的無窮物質漸漸匯聚的景象,最先出現的物質開始了增長,膨脹,充斥所有。
自響徹所有,動搖萬象的轟鳴中,最後的枷鎖,被徹底解開。
將過去的標誌物,扯向了呼喚著他的未來。
……
就連無窮的空洞深淵本身,都在著引力之下翹曲,坍塌,收縮,匯聚在此刻的現境之外。
「嗯,除了委員會裡負責最後收尾工作的人之外,其他全部都強制性的進入天國了。」
當槐詩回過頭的時候,便看到了她的笑容,沐浴在海風裡。
就這樣,他目送著虹光翱翔著,遠去。
數之不盡的刻痕綿延成看不到起點的海洋——
尼芬海姆回答道:「前些時候,那位……似乎發現了什麼,不過調查已經被打斷了。
再無深度的區別。
先琢磨一下自己怎麼不被亂刀砍死再說吧!」
「我們走吧。」
嶄新的大地之上,第一顆草籽無聲的萌發,透露出一抹新綠。而遙遠的海洋之中,古老的潮聲響起。
讚頌明日之未來!
而就在太陽的湮滅之中,最後一道耀眼的虹光從烈日中升起,就這樣,飛向了未來的方向。
槐詩想了一下,洒脫一笑:「至於有些話,我還是親自去說更好,不必勞煩你們啦。」
新的時代,就此開始。
如同最初的準繩那樣,令嶄新的世界得以開闢。
「那麼,接下來做什麼呢?」
那個披著黑衣的孤獨身影!
再無任何的生機。
顯現那現在還沒有發生過的,有關未來的記錄。
槐詩也沉默了起來,苦惱的撓了撓下巴,許久,自嘲一笑:「好不容易騙了她一次,這次她肯定不會再原諒我了。
而就在這序章的盡頭,輕柔的餘音里,來自遙遠過去的虹光再度亮起,照亮了槐詩的眼瞳。
再然後,是積累到了極限的坍縮,以及坍縮到極限的爆發!
充滿苦痛和煎熬的昨日已經結束,斷絕曾經所有的今日也即將迎來徹底的毀滅,現境的太陽墜入了深淵,深淵的太陽也將在漫長的黑暗裡湮滅。
果然,渣男的話,果然一個字都不能信啊。」
可當加速終於結束時,槐詩卻忍不住回過頭,看向過去,那延續至今的時光之中,一道又一道深邃的痕迹。
傾聽著那前所未有的宏偉樂章,滿心沉醉,大笑著,再忍不住手舞足蹈,向著那演奏者,致以最後的敬意和感激。
自虛無之中,有另一個聲音響起,幸災樂禍。
只差最後的一步……
舊的一切終於結束了。
火焰和熔岩之中,一座座山巒自物質的擠壓之中拔地而起。而緊接著,最初的雨水從穹空中降下,灑向充斥著火焰的荒蕪世界,肆意涌動,奔流,劃分出江河與海洋的界限。
被稱為觀測者效應的東西m•hetubook.com•com
砰!
只要名為槐詩的觀測者還存在,那麼,便會有這四十五萬年時光的證明!
當一切都陷入了虛無,舊的所有被徹底湮滅,新的一切還未曾開始時……這個世界又同不存在有什麼區別呢?
可新的一切又從何處開始落筆呢?
消失在光芒里。
沉重的一切向下延伸,再現,重組,便在混沌的虛無之中,顯現為了看不到盡頭的大地。
無窮的物質自正中心拋射而出,擴散,激烈的碰撞之中,一縷源質的輝光從虛無之中顯現。
尼芬海姆沉默著,用力點頭。
挺好的。
「槐詩先生,你似乎忽略了一個問題。」
在昏暗的世界里,光芒向著天穹升起,匯聚,點亮了最初的星辰。黑暗向大地之下流淌,形成永恆的根基。
澄澈的天穹之下。
無需再去等待這漫長的毀滅落幕。
輕靈的一切上升,瀰漫,擴散,籠罩在大地之上,環繞一切,便化為了最初的天穹。
大地頌唱,海洋歡歌。
於是,在驚恐尖叫里,時光,再度加速!
寂靜中,鼾聲漸漸響起。
也無人能夠提供見證。
當新的太陽從新的世界中再度升起時,遙遠的明日終將到來。
在他的靈魂里,早已經留下了永遠的證明。
最後,槐詩伸出手,將一束存留至今的鮮花,小心翼翼的,放在塵埃之間。
落滿琴弦。
現境的太陽映照現境,深淵中的烈日映照深淵。
「真安靜啊。」
「——準備好快進了嗎?」
「最後的測算完成了。」
舊世界的守墓人洒脫的微笑著,佇立在虛空之中,眺望著那過於遙遠的未來,見證著一切的存在。
來自,命運之書中……
就這樣,海灘上的兩行腳印漸漸遠去。
堵住了剩下的話。
「這才是剛開始呢。」
樂師猶豫了一下,最後問:「帕格尼尼閣下,您不去么?」
通向未來的道路,與此打開。
曾經的雷霆之海,曾經的亡國離宮,曾經的一切的一切,沐浴在這告慰一切的光芒和旋律之中,迎來終結。
但還有現在。
「那要看他的想法了……」
「總感覺,缺了點什麼啊。」
最後的演奏和滅亡,就此開始!
眺望著這早已經飽受折磨的一切。自毀滅要素的轉化和凝固之中,已經落入了永恆的沉寂。
生命自嶄新的世界之中再度顯現,再度生長。
這同姓名、年齡和性別都沒有關係,不論什麼樣的序幕都無所謂。
當深淵被徹底湮滅之後,一切的記錄,早已經記錄在了命運之書中。
一本厚厚的命運之書,忽然就砸在了他的臉上。
於是,便會有勇氣。
領受恩賜,亦或者,在審判之中迎來消亡。
無窮盡的聲音重疊在一起,馴服的遵從著地獄之王的掌控,奏響了去往明日的樂章。
所有的所有,一切的靈魂和物質,盡數匯聚在此處。
「放心,能夠完成的。」
「當然啊。」
「還有什麼其他的事情么?」
當槐詩舉目望向四方時,偌大的深淵之中,便只剩下了一片虛無。
窗前,搖椅之上的黑影凝望著那漸漸籠罩一切的烈日,輕嘆著,許久,收回了視線:「現在,一切都要看他的想法了。」
在潮聲里,海水漫和-圖-書上了沙灘,蓋過了他的腳背,又緩緩退去。
又有誰能保證,當過去被抹除,現在被終結之後,會有未來存在呢?
「姓名?」
老人怪笑了起來:「不必擔心,只要你們乖巧一點,那位深淵烈日閣下不會對你們做什麼的。
尼芬海姆看著他,並非不耐煩,而是前所未有的耐心等待:「不論是做什麼也好,或者幫你轉告什麼話也沒關係。存續院雖然沒了,但我們這幫失業人員好歹還算有些一技之長。」
令他,眼前一黑。
接下來所發生的一切,便再無法使用深淵烈日的記錄見證。
「等等,不會吧?!」
「別想了,真要能想出辦法,我至於考古考了這麼多年,還補這麼多記錄和證明出來么……
只剩下萬物的鳴動重疊,所有的意義自旋律中匯聚,化為世界的歌聲,讚頌毀滅,讚頌終結。
這便是創世紀!
其實,隨便什麼樣的開頭都好。
證明著毀滅的終末和消散。
遙遠的光芒里,像是有人伸出了手,握緊了他的肩膀。聲音如此熟悉,帶著熟悉的戲謔和促狹:
來自他的身後。
槐詩頷首,毫無掩飾和猶豫。
將他送往了二十萬年之後的時代!
在沒有什麼東西能夠延續了,沒有這一切存在的證明。
可依舊回蕩著隱約的鳴動,宛若歡悅,宛若悲傷,又好像是解脫一般,自最後的傾聽者耳邊傾訴。
晶瑩的露水從花瓣上滴落,自大地之上,暈染出點點淚斑。
他伸出手,按住了槐詩的肩膀,告訴他:
現境的機密問詢會上,院長001拆穿了槐詩唯一的謊言:「應該說,你在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做出了隱瞞,對嗎?」
「想做的,都已經做了。還沒做的,我打算留下來自己做。」
飛向了遙遠的大地盡頭。
天國計劃已經得以完成最後的準備階段,接下來,所引爆的衝擊將徹底摧毀一切,最終,根據天國的藍圖,重新再奠定所有。
直到最後,延續了數萬年的暴雨和動蕩迎來上了終結,舊的所有再看不到痕迹,新的世界迎來了第一個黎明。
「算了吧。」
「大家,明天再見吧。」
就這樣,望著他,鄭重的咳嗽了兩聲之後,深吸了一口氣——在命運之書的嶄新一頁中,再度寫下熟悉的開篇:
必須有人留下來,見證這一切,留在舊的世界里,等待新世界的到來。
所有的罪孽和苦痛,絕望和哀鳴,盡數消融在這光芒里。
「……」
或許苦痛依舊會延續,煎熬已經不可或缺,鬥爭和廝殺依舊無可避免。
總計耗費時光,四十五萬年,成功率,百分之九十七——」
他想了一下,最後道別:
最後的地獄在他的眼前坍縮,消散,最後的深淵在槐詩的手中收縮,坍塌。
槐詩輕聲呢喃:「先睡一覺還是先練琴呢?」
自輕柔的歌唱中,漸漸終結。
……
再無遺憾和惋惜。
「……忽然之間就少了一半啊?」
於是,漸漸的迷茫,不知道究竟應該去往何方,直到輕柔的笑聲從身後響起。
「——來不及了,快上車!」
在天國的大門前面,創造主回頭,最後看向了他:「我該說再見么?」
一片寂靜里,塵埃無聲的舞動著。
充斥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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