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多國遣唐史
第五百零九節 高句麗貴族(二)

他不說話,是因為他聽不懂雪晶在說什麼。
「我是大百濟使節!」
她的兩個侍女嚇的跪伏在地上,別說是護主了,她們能自己站起來就不錯了。
象是珍貴一些的,比如果仁麥芽糖,如果不拿出自己的大唐身份證明來,只賣給五兩。
雪晶站在兩方的中間,伸手制止了那閑漢,然後說道:「東市人多,難免會有擠碰。秦王殿下有令,凡事禮讓三分。男子強壯,女子柔弱,那引路之人怕碰撞客主,伸手相護,卻是善心,也是職責所在。你可認同!」
「他娘的熊奶奶!」最先被推的閑漢跳了起來,拿出一支哨子拚命的吹了起來,很快周圍數百個哨聲響應著。
百濟使節冷冷一笑,就在雪晶寫的事情經過上籤上了名字。
「真人放心,咱東市眾兄弟絕對不會讓客人受辱。」那閑漢接過葯,先不顧自己的傷,開口首先是安雪晶的心。
那獨眼閑漢原本就是殘軍之人,在東市也是有職司的。
雪晶的也是臉色鐵青,手顫抖著拿出自己的短刀,又拿出一枚一錢的銀幣,交給那個獨眼的閑漢:「勞煩快馬秦王莊,找白二娃將軍,或者陸毛鋒將軍,將這短刀與這供述交給任何一位將軍。有勞了!」
甚至,直接扔到郊外,任野獸吞食。
雪晶開口將這裏發生的事情快速的講了一遍之後,反問那百濟使節:「我說的可有假話?」
人手不足才是真的,自然是不會管那些閑事https://www.hetubook.com.com了。
這又是受到長安百姓非常尊敬的神農大殿的女道,出了這樣的事情閑漢們不收錢也力所能及的幫著。其中還有幾個閑漢在東市之中四處找尋著,看有沒有聽懂了剛才那百濟使節說話的人。
「我就是平民!」金蔓青清楚的知道,對方是在看身份高低來處理此事了。放在高句麗,她是低等宮女中的醫女。放在大唐她是平民,僅僅這個平民也比她原先的身份高貴多了。
說完,也不接那銀幣,只是拿過短刀與供述,翻身上馬而去。
雪晶也冷冷一笑:「我就告你當街行兇,既然你是百濟使節,小衙門口怕是接不了這個案子,我們到長安令衙門打這一場官司!」
兩個身為奴隸的侍女更是呆如木雞,不僅眼神獃滯,就是整個人都獃獃的沒有半點反應。無論是叫喊,還是搖晃,就是打耳光都沒有半點反應。雪晶無奈,只好請一位閑漢幫助將兩位高句麗的奴隸侍女打暈。
百濟使節的語言不是漢話,雪晶自然是聽不懂。
一看那短刀,雖然不是秦王府的徽章,卻有神農大殿的徽章,當下就對身旁說道:「找間客棧把人安頓好。」
看到金蔓青的打扮之後,施了一禮用百濟語與高句麗語連說了兩遍:「下臣百濟赴大唐使節,沒請教您的封號!」
「不要衝動,百濟使節代表著百濟,傷了他你們會非常麻煩的!」hetubook•com•com雪晶看到金蔓青並沒有被傷到,坐在地上不動可能是心中受到了驚嚇才對。所以再一次站出來勸說閑漢們:「速去衙門報官!」
金蔓青自然也能夠聽懂,心中隱隱有些作痛,卻是極平靜的回答道:「我是平民!」
有人出頭,雪晶心安了許多。
東市就是武候鋪,很快就是當職的武候趕到。
而對方身旁的一名明顯就是護衛的人,卻將閑漢用力一推,以避免碰到他的主子。
倒是那為首之人用漢話回答道:「此言也極是有理。」然後轉頭看著金蔓青,仔細的打量著。從這身上的衣服,還有戴有配飾,以及身後侍女的打扮,衣料,配飾而言,這應該是高句麗皇族之女。
金蔓青心說,大唐人心中只是向著大唐人!
「某等去報信,真人先休養,晚一些某等會叫人送晚餐來!」
「紙筆!」雪晶高聲喊著,然後一指百濟使節:「你可敢簽字畫押寫下,你在貧道面前打人,貧道一定要在長安令面前告你!」
雪晶卻是明白,其實不然。
「勞煩再送個信,禮部御學司外有她的馬車,她叫金蔓青。再順便去尚儉門外耀州職司衙門報備,將今日的事情說給他們,今夜她怕是趕不回耀州去了。真是一個可憐人呀,希望長安令會受理這案子。」
上等綠茶、雪糖、雪鹽之類的貨物,更是半兩也沒有。
這為首之人,正是百濟使節正使。
來人身高七和圖書尺,獨眼,左手上裝著一隻鋼製的假手,右手握在橫刀刀鞘擋在雪晶面前。身上穿的依然與那些閑漢差不多相同的衣服,只是多了一個簡單的皮製護手。
「你去是不去?」雪晶逼問著。
雙方都在留意著街旁的店鋪,卻沒想到面前會有人。跟著金蔓青身旁的閑漢當下就一伸手,要擋開對方。
金蔓青轉了好幾家店,只有少數的東西不限量。
來的人越來越多,僅是手持長棍的閑漢就過來了幾十人,快速的將那百濟使節包圍。
就在雪晶感覺到對方那兇惡的氣息而忍不住要後退的時候,一把橫刀擋在她面前。「真人請退,此處有某在。大唐長安城,自有長安的規矩!」
雪晶挺大方,還請閑漢們吃飯。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行三人正好走到了金蔓青的對面。
那閑漢哈哈一笑:「東市無賊。」說罷,這閑漢向著城南的方向行了一個拱手禮:「秦王殿下有過嚴令,市集、碼頭就是大唐的臉面,可以丟錢不能丟臉。所以東市與各碼頭是絕對沒有賊的。」
正因為如此,東市這裏閑漢們負責導購,帶路,搬貨,還負責保護這裏的安全,就是秋起落葉,或者出了點意外什麼的,他們還會幫著掃街。
「看長安的武候有沒有空,被偷的自然是要管,自己丟的武候們也懶得去管。不過,報假案卻是要重罰,丟的卻被說成偷的,東西找回要是人證足夠,證明這是撿的,那麼一半歸公,一半歸https://m.hetubook•com.com撿來的人。」
「要是異邦之人丟東西呢?」金蔓青問完這話,自己都有些後悔了。
可兩位侍女卻是聽懂,她們的臉上明顯有驚恐的神情。
「某打一個賤人,與你何干!」百濟使節的語氣有些放軟。
先是後退拿出藥粉交給那受傷的閑漢。
而金蔓青只是一隻手捂著被打的臉,跪坐在冰冷的石板地面上,整個人已經呆住了。
「哼!」那推人的男子冷哼一聲,卻是沒有說話。
周圍的百姓們這時也紛紛高喊著:「真人要是需要證明,我等願意作證!」
長安城有多大,以現在長安的外城跑一圈就要一百三十多里。城衛軍不過三千人,武候不過兩千人,這點人手分散開來,一個坊間才有五六十人,僅說這東市,一千六百五十畝,平均一個人要看住三四十畝地大小的區域。
雪晶依然聽不懂,可她卻是看到了那剛才冷哼一聲的男子也要上前打金蔓青。
客棧之中,金蔓青哭的幾乎暈死過去。
「我身為大百濟使節,打人與你無關吧。」百濟使節冷冷的笑著。
「您在說笑吧,您是平民?」百濟使節的語氣已經有了些變化。
「東市之外呢?」
出了東市,金蔓青那緊崩的神經終於斷了,哇的哭了出來。她僅僅只是一個十八歲的少女,在她的腦海深處還深深的印著高句麗那可怕的身份等階,一個宮奴,一個醫女,就算是被貴族打死,最多賠上一點點錢讓埋了。
沒多久,四個閑漢的和-圖-書背簍都裝了大半的貨物,雪晶已經勸過金蔓青一次了,這才走了東市不到十分之一,後面還有更多的店鋪,要按這樣買下去,銀錢必然就不夠了。
既然是公主,那就應該有封號的。
「下賤的平民,你從那裡偷來的公主服飾。下賤的平民,你見到上官竟然不主動讓道。你是何名字,是何身份?」
馬沒敢讓跑起來,只是拉著馬讓馬慢慢的跑著,一邊還喊著:「某出城送信,各位鄉親借個道,某出城送信!各位鄉親……」
「你打人,承認不承認。」
「你……」另外的閑漢就要往上沖。
「打一賤人罷了,有何敢不承認的。」百濟使節高傲的說著。
金蔓青被打,雪晶已經有了怒火,另一個人上前準備再打,雪晶不能不管,當下拿出短刀護在金蔓青面前。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在金蔓青的臉上。
「勞駕,扶起她,走!」雪晶知道在這裏,她拿百濟使節沒有半點辦法,對方是代表一國的使節,她無權無職。就是這裏的武候也沒有辦法,眼看著金蔓青就要崩潰了,只好先行離開。
百濟使節心念一動:「不去,你要告官儘管去告,我還要去鴻臚寺報到。大唐長安如果需要我上堂對峙,我自然會去。」
長安城禁止騎馬狂奔,除非是緊急軍務。
那閑漢在後退的時候,身體碰到旁邊的小吃攤,將那攤子碰翻,為了護著金蔓青買的貨,卻是將自己的衣服扯破,手臂上也多了一條血痕,有少許的血跡滲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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