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在江南嗎,怎麼就來安康城了?」
葉琛皺眉道。
焦忠笑著道,「葉公子此言大善。」
他了解他親哥。
他就是再傻,也聽明白了焦忠話里的意思。
葉琛笑著道,「這次入夥的不是葉家,是我葉琛,我葉琛入夥自然是真金白銀。」
為了子女,他是可以去死一死的。
他突然後悔成親了!
哪裡像在城裡,處處受拘束,不得自由。
「卞京大人就在安康城,這他不用勞改犯修路?」
不但有了妻子,小妾,更有子女!
焦忠想了想道,「這些日子看到曹小環沒有?」
「當然不是,」
說著又給他繼續斟酒。
雖然房屋節次鱗比,街道比安康城的要寬闊,但是因為沒有圍牆,怎麼能算「城」?
「田掌柜的,來,話就不多說了,一切盡在不言中。」
田四喜低下頭道,「這是何吉祥大人的意思,小人不敢妄言。」
此刻有人突然出現,原因只有一個,對方武功高強。
為了促進安康城城外的開發,和王爺親自下令,距離安康城城牆不足五里地的新城不宵禁!
否則的話,最好還是客氣一些。
這裏建的再漂亮,再是好看,經歷過兵災的安康城的人都不會買這裏的宅子在這裏安家立業。
「田掌柜的這話客氣了,」
「啊……」
「吩咐談不上,」
「大人,」
「回大人的話,」
「混賬東西,」
田四喜趕忙道,「大人要是喜歡,小的明日就送上幾罈子。」
葉秋對這個詞很陌生。
葉琛突然嘆氣道,「如果在下真的出了事,我就是葉家的罪人了。」
葉琛的親哥是葉秋,見到焦忠可以不跪。
那是他師父的親弟弟!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田四喜左右看看,小心翼翼的道,「葉公子,你是我師父的親弟弟,自然不是外人,那我就與你說實話吧。謝贊謝大人你也是知道,他一到安康城直奔冀州去了,前些日子豬肉榮送的肉被人投和-圖-書了毒,死了三個夥計。有人說,這是寂照庵在搞的鬼,其實,你我心裏都明白,如果真的是寂照庵的事情,謝贊大人不可能親至冀州。」
「我現在就回三和。」
「哪裡,哪裡,」
只是做出這個決定就讓人有點想不通了。
焦忠笑著道,「葉琛公子自然不傻,王爺說他這麼做是洗錢。」
「原來如此,」
所以,在這裏的大多數是三和人。
田四喜真心實意的道。
他要是不肯乖乖地去死,依照他師父的性子,他全家就得去死。
他的子女都是他的牽挂。
這裏的三和人愈發多了。
葉秋搖頭道,「不好,不好。」
他師父不殺他,對他來說已經是幸事!
怎麼敢奢求他師父能照應他?
焦忠臉色愈發陰沉了起來。
田四喜尷尬的笑道,「我不是那個意思,論親疏,自然你與我師父更近一些。我是他的徒弟,師父讓徒弟死,徒弟不得不死。」
焦忠沒搭理他,直接看向葉琛道,「葉公子,你這些日子操心的事情太多了。」
葉琛笑著道,「田掌柜的,你還沒喝醉啊。」
葉琛想不到焦忠會回的這麼乾脆,愣了半晌后,嘆氣道,「如此就告辭了。」
想拉貨出城,還得城門開了才行。
葉琛舉杯一飲而盡。
田四喜同樣把杯中酒喝完,然後杯口朝下,空空酒杯。
安康城的勛貴和財主們,咂摸出了一點味。
「請!」
葉琛坐在椅子上捏著酒杯看了一眼坐在他對面醉眼朦朧的田四喜,笑著道,「田掌柜的,你這生意越來越大了,據說和王爺都看在了眼裡,將來前途不可限量。」
焦忠詫異地道,「陳大人?」
但是,葉家的情況他是知道的,這些年作為三和供應商,雖然掙了一些錢,可是想一次性拿出一百萬現銀還是很困難的。
焦忠解釋道,「葉琛公子如今已經是葉家的族長,一切親力親為,可葉家那些老人的行事做派,總hetubook•com.com讓人寒心,葉琛自然想著有一天自立門戶。可是葉家家大業大,與眾族親一五一十的平分,葉琛自然不能樂意。因此便藉著投資房地產,把葉家的銀子給運出來,最後在賬目上,把族裡的錢做成虧損,暗地裡再挪進自己口袋裡。田四喜是葉公子您的徒弟,對於葉琛公子的要求,他自然一切應承,沒有不配合的道理。」
他噗通跪下道,「拜見統領大人!大人能來想小人的府里,實在是令小人蓬蓽生輝。」
不少人紛紛出錢在這裏購置了宅邸,但是不放心這裏的治安,並無多少人在這裏居住。
田四喜道,「陳心洛大人。」
葉琛笑著道,「你說這麼多,我還是沒明白。」
焦忠笑著道,「葉公子做生意是好事,可是公子畢竟年幼,這北地夏季一過,天就冷了起來,天寒地凍的,公子要是出個什麼意外,想必葉老夫人一定傷心欲絕。」
最重要的是,如果出現虧損,葉家就等於陷入了萬劫不復之地。
他雖然不是什麼大官,但是府里守衛森嚴,絕對不是什麼阿貓阿狗可以隨意闖進來的。
這是自己想不到的。
聽見這話后,田四喜猛地睜開了眼睛,朝著身後給他揉肩的女子擺了擺手,待女子退下,笑呵呵的道,「怎麼也比不了公子你,我師父可是王爺身邊的大紅人,他就你這麼一個親弟弟,說句難聽話,只要你不得罪何吉祥大人、陳德勝等幾位老大人,這安康城誰敢不給你面子?」
他田四喜卻不行!
「大人……」
焦忠接過田四喜遞過來的酒杯,先是嗅了嗅,然後輕抿了一口,「娘的,有錢就是了不起,居然能喝這麼好的酒。」
這些都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唯一例外的是安康城城外。
葉秋是他師父是不假,但是,也得葉秋正眼看他吧?
所謂的新城,在安康城的人看來,並算不得「城」。
「何謹沒死?」
「不敢,不和_圖_書敢,」
安康城的宵禁時間快到了,城內除了青樓熱熱鬧鬧,到處都是非常的安靜。
一輩子瀟瀟洒灑!
焦忠很是詫異。
田四喜笑著道,「何謹死沒死我不清楚,但是太不正常了。」
葉琛含笑道,「田掌柜的,明日我會安排十五萬兩銀子送過來,到時候麻煩您點個數。」
焦忠笑道,「那公子的意思是?在下可以代為跑一趟。」
田四喜趕忙道,「石泉大人舉薦,陳心洛大人正式出三法司總捕頭!」
這裏他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並不受任何拘束。
焦忠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是道,「做事啊,還得多思量思量,切不可太衝動。」
他是葉秋的弟弟!
「謹遵大人教誨!」
在許多人的眼裡,凡是沒有圍牆的地方,都算是「集鎮」和「鄉下」。
他不認為他弟弟是個蠢貨。
焦忠恨聲道。
他是土匪出身。
田四喜笑著道,「那得要錢啊,戶部窮的都能跑老鼠了,這些日子永安王得和王爺的命令到處抄家,要是能抄下來銀子,這路差不多就能修的起來。」
葉琛說這話的同時看著焦忠。
想不到葉秋會這麼關心葉琛!
更重要的是,他們習慣了沒有圍牆的城池。
他土匪出身,本就需要戴罪立功,哪裡敢在焦忠面前肆意行事!
對方可是侍衛統領!
說句難聽話,只要葉琛不造反,就沒有人敢動他!
從始至終,田四喜都沒有插得上一句話,等葉琛走後,他才茫然地看向焦忠,大氣不敢喘一下。
「你要是再敢啰嗦一句,信不信我直接剁了你?」
焦忠敢如此與他說話,必然是受了他哥哥的囑託。
只是剛轉過身,便聽見葉琛道,「原來是焦統領,好久不見,要是不嫌棄,就請坐下,共飲一杯,不知如何?」
焦忠點頭道,「如此再好不過。」
葉琛沉聲道,「冀州是何謹的老家。」
而且,還會來詢問自己!
田四喜小心翼翼的道,「小的這些日m.hetubook.com.com子都沒有看到曹捕頭,據說陳大人來了安康城,曹捕頭代為招待。」
「修路?」
田四喜道,「王爺進都城后,潘多掌管廷衛,任由何謹出安康城,往冀州這一路上,是潘多的人在監視。潘多對王爺忠心耿耿,自不必說,只是他手底下的人就不敢說了,要不然這一次齊鵬不會直接進都城,親自清洗廷衛和影子。」
葉琛好奇的道,「不管是齊庸還是何謹,如今都已伏法,一個是一國之宰相,另一個權傾朝野,如何就沒銀子?」
他真怕焦忠把手裡的刀砍過來。
他親哥不喜歡他留在安康城。
有生殺予奪的大權!
葉琛聽聞這話后,俯身施禮道,「多謝焦統領的好意。」
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往來客商現在都不肯入城了,直接在這裏落腳。
白雲城沒有圍牆,可是依然是一座大城。
田四喜這才抬頭,發現突然出現在身前的人是和王府侍衛統領焦忠。
惹焦忠不高興,死了就是白死了。
為了自己,也是為了葉家。
田四喜點頭道,「不錯,兵馬司官兵被謝贊大人領走後,和王爺新設安康城巡捕衙門,姜毅直接任第一任步軍統領。如今這安康城,都是咱們自己人了。」
焦忠笑著道,「王爺只是驚訝于葉琛公子會如此聰明,居然學會了洗錢。」
葉琛很是不解地道。
而他兄長居然是曾經名滿江湖的「仗劍書生」!
如果不是田四喜主動湊過來,他打死都想不到,田四喜會是他兄長的徒弟!
焦忠笑著道,「我哪裡懂那麼多,只是把王爺說的話複述一遍而已。」
青樓、客棧、戲台愈發熱鬧了,而且這裏沒有宵禁,方圓幾里地都是燈火通明。
「這話我可不敢說,」
話語里的羡慕是掩飾不住的。
田四喜皺著眉頭好長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半晌后才笑著道,「如此,就承蒙葉公子看得起了,葉公子放心,和王爺說的對,房地產是暴力,保證沒有賠錢的可能!再過https://www.hetubook.com.com
些時日,何吉祥大人會把監牢的犯人都送到這裏坐勞改,到時候咱們啊,連人工的錢都省了,只需要管一天兩頓飯就成。」
無人敢在街面上隨意行走,否則被京營或者安康城捕快抓住,是免不了要挨板子的,甚至還會勞改!
他想了想道,「葉公子的徒弟田四喜在城外搞開發,葉琛公子昨日為其投了一百萬兩銀子,說是要積極支持和王爺的城外大開發戰略。」
三和的那群南蠻都懂花花轎子人人抬的道理,他們自譽為滿腹經綸,怎麼能不給和王爺面子?
葉琛坐直身子親自替他斟酒,笑著道,「我兄長也是你的師父,你這麼說話,好像他挺小肚雞腸似得,兄長聽了,大概也會不高興地。」
既然不讓自己留,自己就肯定不能留。
田四喜不解地道,「前些日子不是說好了嘛,到時候走個過場就行,你這送銀子過來是什麼意思,我是真被你弄糊塗了。」
葉秋皺著眉頭道,「膽子居然如此大。」
葉秋想了想道,「那王爺對葉琛不滿意?」
葉秋大聲道,「如果我明日看見他,必然殺了他。」
他早已與葉家決裂,很少打聽葉家的事情。
葉琛卻是不一樣!
接著京營開始在這裏駐紮,學校在這裏落成,錢莊在這裏開業,這裏的宅子就開始供不應求。
田四喜嗆啷拔刀。
不然,憑著大宗師的手段,給自己留一點暗傷,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葉秋點點頭道,「看來,你知道的還是挺多的。」
「他給田四喜投了一百萬兩銀子?」
葉秋背著手,淡淡道,「王爺的話,想必剛剛你也聽見了,你可知道是什麼意思?」
田四喜打了個響亮的飽嗝,然後搖頭道,「這如何是我等能知道的?」
「洗錢?」
焦忠還要說什麼,發現葉秋已經飄然而去。
除非有一天迫不得已,他才會得罪葉秋等人。
但是,三和人不在乎。
「你們兩個,三更半夜的還不睡覺,未免太聒噪了。」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