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方面張硯自然要聽周倉的意見。點了點頭,表示同意。而後周倉接著就給他講了後續的細節。時間最後定在了五日後。
兩人的關係在張硯給周倉送神兵作賀禮之後已經更近往昔,所以周倉一點關子都沒有賣,直接把解決問題的方略拋了出來。
五天的時間可不長,周倉需要一系列的準備。張硯也一樣要準備準備。不然豈會放心把一個窮凶極惡且毫無底線堅守的山匪放在身邊?
和上次一樣,牢房裡只有張硯和賀向鴻兩人,獄卒提前被打了招呼遠遠的避開了。
之前沒有弄過,等上手之後發現並不會比煉丹容易。只不過因為「軟骨頭」的煉製手法足夠基礎,而張硯又有他目前能用的最頂級的丹爐,所以煉起來事半功倍,失敗了十余次之後總算是成了。
張硯要煉的東西叫「軟骨頭」。一種名字聽上去略帶喜感的毒丸。但若是曉得這東西的用處就會不自覺的背脊發涼。
看著hetubook•com•com張硯伸過來掌心的顏色雜亂的藥丸,賀向鴻心裏一陣犯嘀咕。的確他的心裏對奴人身份算不上什麼禁錮,真有一天他叛逃也不是不可能。可張硯給這東西出來是幹什麼?不懂。
和成丹之後散發出來的各種清香不同,毒丸煉出來之後會有一種難聞的腥臭。只不過這種臭味不會擴散,會聚攏在毒丸周圍半尺。湊近聞到會讓人慾嘔。
接下來的幾天張硯的日常看起來幾乎照舊。可實際上卻與往日大有不同。除去要到講武院和雜學書院里上課之外,其餘的時間他都用在了丹爐上。
也不盡然。毒丸的效果還要看中毒者的修為高低,以及能否找到祛毒的方法。至少「軟骨頭」在龍虎山門記載的毒丸里並不算什麼厲害的東西。雖然它甚至可以對歸神境修為的修士起作用,可祛除它的辦法實在太多了。專門的解藥都不下十種,更有一些祛毒和_圖_書的靈氣排毒法門都可以迅速且無後患的祛除掉它的毒性。
毒如其名。就是這種東西可以把一個硬骨頭變成軟骨頭,從一個寧死不屈的硬漢變成一個唯唯諾諾的奴才。
「賀向鴻是在廊源城門被擒住的,事先情況未知的時候已經與地方衙門通過氣了。所以充軍的罪名是由地方衙門為口徑往上報,然後會由兵部衙門反饋回地方衙門給予充軍的地點指引,同時會給兩地衛戍作為背書。這些都是有跡可循的脈絡,誰也不能寫上了再去抹除,因為太多眼睛看著,根本不可能。而且賀向鴻若是充軍的話九成九是被遣送到西原郡去。妖族最近就像是鐵了心要北上劫掠,而這次因為林沢冬帶著八卦陣前去坐鎮,所以抵禦意志極其堅決,那邊最近的軍報上說打得很是慘烈。一般這種情況下,像賀向鴻這樣的武者罪兵都會被填充到第一線,九成九要被消耗掉的。說是十死無生也無不www•hetubook•com•com可。所以賀向鴻想要求生,那就必須要先死而後生。不然這個結就是死結。」
所以「軟骨頭」是作為一種看起來很厲害,但實際上又幾乎無用的毒丸典型被記載在書中,以此來告誡那些想要修毒丸煉製的修士不要單單追求毒性,更要追求的是毒的複雜難解的特點云云。
「先死後生?意思是要賀向鴻假死脫身?」張硯自然懂得起周倉話里的意思。尋思這個辦法雖然不新鮮,可是的確能夠規避掉大部分的問題。而且人關在衛戍的牢獄里,怎麼個死法,還是說什麼時候死,這還不是都由衛戍這邊說了算?同樣可以把廊源城地方衙門的影響降到最低。
「周大人可否細說?」
按照龍虎山門裡的說法,「毒」實際上與「丹」可以說是一體兩面的存在。尋常的毒是在藥材中被發現,而修士口中的「毒」則是從丹爐里被發現的。很多丹師在琢磨新丹方的時候往往就會一不小心弄出https://m.hetubook.com.com
一些帶毒性的毒丸。時間長了,這些毒丸就被一些有心人慢慢的加以總結和記載,甚至是專門加以改進,這才慢慢發展出「毒」這一個特別的領域。
「那好,我也需要回去做一些準備。此事就讓周大人多多費心了。」張硯也沒有久留,商議完事情之後便起身告辭。
雖說用的是丹爐,但這次張硯要煉的卻不是「丹」,而是「毒」。
「你的話我信不過。奴人身份對別人或許是一種寸步難行的禁錮,可對於你而言就不那麼好說了。但我有的確需要一個如你這樣的人。所以思前想後想到一個辦法可以讓我們都安心。」
「張先生,此事雖然麻煩,但也不是沒有辦法。」周倉在自己的大帳重新接待張硯,兩人坐在椅子上喝茶,一邊說起剛才的事情。
所以「毒」和「丹」在煉製的手法上其實是有很多相通之處。
這麼厲害豈非無敵?
張硯這些天就是在倒騰這個東西。
「這是一種毒,煉壯骨丹那m•hetubook.com•com樣的丹的副產物,名叫軟骨頭。吃了之後暫時死不了人,但會異常的痛苦,用生不如死來形容都不足夠。需要再服用一顆才能壓住那種極致的苦痛。並且一顆只能壓制一月,需要不停地按時服用才行。你若是吞下,我們主僕的關係就算成立。若不願,我也不勉強你,等你充軍之後自生自滅也就與我無關。你自己想清楚了再選。」
等「軟骨頭」煉出來之後,時間上與周倉約好的時間也正好趕上。張硯再次前往城外衛戍大營找到了賀向鴻。
救人,張硯肯定是要救的。但不會先告訴賀向鴻,會晾他一晾,同時也要先和周倉通氣,看這件事難度幾何。
「沒錯。可以讓他先死一次,之後做個樣子交由地方衙門的人背書,自然也就可以直接終止掉已經走到半路的充軍令了。這方面兵部衙門盯得並不算很死,有動手的餘地。加之如今廊源城地方衙門裡才剛剛安定下來,這些細枝末節的事情不可能上心的。張先生覺得這樣弄可行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