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一直以為,他就是我的守護天使

靜萱只能透過警察之間的空隙,焦灼地尋找著御嘉西的身影,在終於看見他的那一刻,她忍不住擔憂地問道:「嘉西,你沒事吧?」
靜萱看著這段話,終於忍不住揚起了嘴角,她好不容易收住笑容,繼續在紙上寫道:那你敢跟我一起去月亮上不?
靜萱沖他可愛地眨眨眼睛,將他拉到停有一艘小船的地方。她站在岸邊,兩隻手抓住繩子,想要將飄浮著的小船拉得更近一些。
靜萱雙手握緊船槳,試試手感,輕輕地划動了兩下,然後偏著腦袋,清澈的眼睛注視著御嘉西,微笑著說:「你害怕了嗎?」
靜萱驀地閉上眼睛,感受著清涼的水珠落在身上,然後又從她的髮絲上以及臉上滑落……
靜萱離開御嘉西的懷抱,他掏出手機來,手機上的來電顯示是歐怡倩的號碼,他無奈地說:「終於還是打來了。」
靜萱的臉頰有些熱,連忙離開他的懷抱轉過身去,蹲下身開始解綁小船的繩子,然後小心翼翼邁進船里,歡快地向岸邊的御嘉西招著手:「快下來呀,我們一起划船!」
「倒還真有點像。」御嘉西忍不住讚許地點頭。
靜萱微微地偏著頭,目不轉睛地望著窗外,彷彿根本沒有察覺到他的出現。
「……我沒事。」
「結果呢,你很滿意嗎?」御嘉西無語地瞪了她一眼,咬牙切齒地說,「壞丫頭,差點被你害死了。」
十分鐘后。
她說的話,總是讓人無法拒絕。
歐怡倩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
「御嘉西你這個廢物,我要打死你!」
御嘉西搖了搖頭:「謝謝大叔,你幫忙看好車上的女孩就行了,我去去就回。」
御嘉西答應著,與靜萱對視了一眼,嘴角微微帶著一抹狡黠的笑意,彼此心照不宣。
靜萱無奈地笑了笑:「沒有辦法呀,班上的經費就只有這麼多嘛。」
這是靜萱第一次逃學,以前她怎麼會想到自己會有這樣的一天呢?終於可以擺脫歐怡倩連日來的摻和,不用再鬱悶了,一顆心好像冒出了五彩的泡泡一般,欣喜不已。
說完,他便毅然地轉過身去,大步邁入那片荒草中,頎長的身影在夜色中越來越模糊……
「欺負女人,你就是變態!」御嘉西趾高氣揚地瞅著他,「我鄙視你!有種你就沖我來啊!膽小鬼,過來啊!你怕了嗎?」
接下來兩個人都端坐著,似乎在比誰更認真地聽老師講課,但心思全然不在這上面。
驚魂未定的歐怡倩,緊緊地一把抱住他,眼淚奪眶而出:「嘉西,我好害怕……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救我的,但是我又害怕你來……劉城他簡直就是一個瘋子!」
歐怡倩皺緊了眉頭,表情痛苦不堪,臉色發紅。
「嗯?」靜萱愣了愣才明白他話里的意思,「哦!沒想到嘉西你居然也會油腔滑調呀?」
你那麼喜歡他……御嘉西的心微微顫抖著。
御嘉西輕輕地敲了敲她的腦袋:「你這個笨蛋,錢少了不會講呀,讓班上的同學多拿點不就夠了?」
「該死!」
「來就來!看看到底誰怕誰!」劉城氣急了,額頭青筋直暴,「這是你自己找死!」他的手裡突然間多出一根黑色的電棒,啟動開關,電棒立刻發出刺耳的吱吱聲,他從歐怡倩身邊漸漸逼向御嘉西!
彎彎的月牙湖邊。
他拼了命地搜尋著靜萱的身影,可惜湖水卻不肯給他機會,不斷湧入他的鼻腔、耳朵里、眼睛里,無孔不入地衝擊著他。
「歐怡倩被綁架了。」
於是,三個人開始在市場里逛起來,氣氛微妙尷尬。御嘉西本來對逛街便沒太多興趣,現在插了個歐怡倩在中間,他更是興緻索然了。所以當她們進店裡買東西時,他便遠遠地站著,等待她們提著東西出來。
靜萱悔過般地低下頭去,低低地說:「是我錯了。」
駕駛副座上的御嘉西一邊解安全帶一邊說:「你在這裏等著,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都不要出來,如果我半個小時后還沒出來,你就馬上報警!」
午餐鈴聲響后。
然而下一刻——
但他克制住自己的情緒,輕輕地揉著她的發:「都過去了,忘了吧,我陪你一起,我們都忘掉過去好不好?對了,沒有多久就是你的生日了,到時我幫你好好慶祝十七歲的生日,開心點哦。」
靜萱的動作一僵,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她訝異地望向御嘉西。
御嘉西的眸底隱藏著濃濃的不忍,但聲音卻堅定不移:「不可以,你好好在這裏等我回來,等不到就報警,千萬要記住!」
靜萱如同斷了翅的蝴蝶般,無力地墜落,任由湖水將她一點點淹沒,長長的黑髮飄蕩在湖水裡,宛如軟緞一般柔美……
靜萱靜靜地坐在座位上,思緒飄移。
蕩漾在湖面上的一串串笑聲,涌溢著濃濃的幸福。
御嘉西打量了一下湖泊的形狀,抿嘴一笑:「這就是你所說的月亮?」
「那可未必,這裏可是我的地盤!」靜萱緊接著連拍了幾下船槳,小小的船兒搖搖晃晃起來。
但是,遠去的御嘉西,已經聽不到她的呼喚了……
看到警察出現,劉城膽戰心驚地握住電棒往後退著:「不要過來,我手裡的電棒可是不長眼睛的!」
靜萱笑得像貓兒一樣狡猾:「那你會不會怪我把你身邊的一位大美女給甩開了?」
御嘉西淡藍色的眼睛微微眯著,不動聲色地說:「既然我都已經按照你的吩咐來了,可不可以先放開她?」
「靜萱!靜萱!」
星期五下午放學后,靜萱活動需要的道具名單寫好后收起放入書包內,然後微笑著對旁邊的御嘉西說:「我今天需要買很多和圖書的道具,可能一個人拿不了那麼多,你陪我一起去逛市場好不好?」
御嘉西緊緊地摟著她,小聲地勸解著:「沒有沒有,你那麼喜歡他,怎麼會害他呢。」
靜萱深深地吸了口氣,有些沉重地提起筆來,緩緩地寫著:既然你知道我在生氣,那你怎麼可能不知道我是因為什麼事情生氣?
「那我咬你……」
靜萱頓了頓,心底的疤痕一點點揭開,全身湧起一種難以言語的痛楚。突然,御嘉西溫暖的手覆上她交織在一起緊握的手,如同給她一個溫暖的世界,將顫抖的她保護著……
「嘉西!」她慌忙奮力向他遊了過去,一把拉住他胡亂揮動的手臂。
「言靜萱——你死定了!」
「好啊,午餐后,一起去。」
明媚的陽光灑在湖上。
一陣熟悉的手機鈴聲打破了屬於兩人的寧靜的世界。
然而就在眾人都放鬆警惕時,劉城猛地抽出藏在身上的一柄鋒利的瑞士刀,滿含怨恨,狠狠地向毫無防備的御嘉西沖了過去——
歐怡倩笑容滿面地回答:「我不講究檔次,喜歡就好,就跟你們一起逛好了。不然我一個人對這裏人生地不熟的,挺不方便哦。」
靜萱睨了他一眼,微微地嘟著唇:「不然你以為呢?我就那麼愛浪費口水呀!」
第二天,上課鈴聲喧鬧地響了起來。
御嘉西驀地睜開眼睛,一個翻身靠近靜萱,緊挨著她的身體,從她身上隱隱散發著一種清純的淡淡芬芳,讓人忍不住生出無限嚮往。
從後門出來后,又是一條喧鬧的街道。
他努力地抑制著心底的這抹痛楚,表情上看不出任何一絲痕迹來,只是輕輕地問:「我答應你,不會離開你的。那麼你能告訴我,關於蘇君皓的事情嗎?」
「好啊,你要咬哪?」御嘉西故意想了想,然後指著自己的唇說,「咬這裏好了。」
正當歐怡倩想要跟進去時,靜萱回過頭,盡量用平常的語氣說:「你就別進來了吧,我們看一下就會出來的哦。」
片刻后,靜萱緊閉的雙眼倏地睜開,透著不服輸的狡黠之色。
「已經打過電話了。」一個警察答道。
屋子裡有隱約的光線透出來。
岸邊光滑的石面上。
靜萱低頭準備整理袋子里的道具,才伸出手去,便聽到御嘉西的聲音有些異樣,他警惕地問電話那邊的人:「你是誰?怡倩呢?」
「你想不到的多著呢。」御嘉西嘴角邪邪地勾起,「我還會耍無賴。」
靜萱拉著御嘉西的手臂興緻勃勃地說:「我一直想知道月牙湖那邊是什麼,我們一起過去看看好不好?」
這時,御嘉西看清楚了綁架者的臉,原來竟然是前不久被歐怡倩拒絕過的劉城!那個時候他曾經揚言,說要報復他們,看來是因愛生恨,才做出這種出格的事情。
船的周圍,碧玉般的湖水輕輕蕩漾。
課上到一半的時候,御嘉西終於忍無可忍,撕了一張紙,拿起筆迅速地在上面寫了幾個字「你怎麼回事」不由分說地遞給靜萱。
御嘉西的眸子里閃著冷毅的光芒,他也做好了迎戰準備,自信地說:「是嗎?有本事你就試試。」
靜萱嘟起唇,拿著筆使著暗勁,幾乎劃破薄薄的紙張:不知道?她根本就是故意的!
靜萱篤定地說:「不會的!我以前經常玩,從來沒有翻過!」
「我不明白,相信你也看得出,嘉西現在喜歡的是我。如果你硬是要從我手中把他搶走,讓他愛上你,那又有什麼意思呢?只不過會證明他有多花心罷了,這樣的男生,你即使搶到了,說不定某天又被其他人搶走!當然,這隻是假設!我相信嘉西是絕對不會移情別戀背叛我的。不過,既然你都向我宣戰了,我就把話挑明了,今後,我不會再讓你有機可趁的!」說到最後,靜萱的眸子里射出堅定自信的光芒。
「不行!我為什麼要放開她?」劉城的眼睛里迸發出一種殘忍的怒光,他的手暗暗使勁,「既然你這樣關心她,她又這樣喜歡你,那我就成全你們好了!今天你們誰也別想離開這裏!」
歐怡倩「啊」地一聲,發出一聲痛苦的低喊,十指吃痛地死死掐入御嘉西的背部。鮮紅的鮮血如小溪般從傷口淌出,將她身上的衣服染成了猩紅色……
火樹銀花的街道邊。
御嘉西與歐怡倩一前一後走進教室來,臉上寫滿了心事的御嘉西徑直走到靜萱的桌旁,一雙淡藍色的眼睛直直地盯著她。
而劉城在看到自己刺傷了歐怡倩之後,整個人就像化石一樣定住了,連警察上前將他的雙手用手銬銬住都沒有反應。
御嘉西緊緊盯著劉城,屏息地握緊棒子,不敢輕舉妄動,咬著牙問:「那你想怎麼樣?如果你想報復,就沖我來好了!」
站在她身側的御嘉西臉上閃過一抹驚慌,立即伸出一隻手飛快地拉住了她的手,使勁將她拉向自己的懷抱!整個過程,就如同電影里的慢鏡頭,唯美卻又令人窒息。
「不要——」靜萱的聲音忍不住哽咽起來,身體都輕輕顫抖,「嘉西……我不能失去你,你明不明白?」
「蘇君皓哥哥因為有先天性疾病,是一種不治之症,被爸媽拋棄,從小在福利院里長大。在我八歲的時候,爸爸出了一場車禍,永遠地離開我了。那時候我傷心極了,經常一個人獃獃地坐在湖邊,只覺得天都是灰的一樣。但是有一天,奶奶從鄉下來看望我們,給我帶來了一個淡藍色眼睛的小男孩,說我們以後就是一家人了。從那以後,蘇君皓哥哥天天陪著我,陪我玩,逗我笑,寵著我。他的臉色像雪一樣白,眼m.hetubook.com.com睛像天空一樣漂亮,性情和善溫柔,出奇地懂事……那時候,我一直以為,他就是我的守護天使……」
對於自己的失誤,靜萱也十分懊惱,不由得撅起嘴唇:「好啦好啦,下次不會了。我從小就喜歡坐在這湖邊,基本上沒有出現過這種錯誤啦。而且,有你在我才不會有事對不對?」
劉城恨恨地說:「不!我誰也不會放過!你們一個花心,一個賤,像你們這樣的人,就不應該活在這個世界上!」
空氣里,頓時染上了曖昧的氣息。
「不用你擔心。」御嘉西瞥了一眼她的動作,也跟著握緊自己這邊的船槳。
三個人來到市場。
她使勁地向御嘉西猛烈地搖著頭,向他示意有危險!
劉城大笑兩聲,繼而退到歐怡倩的旁邊,伸出一隻手掐住她的脖子,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意:「這麼短的時間就趕來了,看來你還挺關心她的。」
劉城用電棒護著自己,驚慌中有種破罐子破摔的神色:「不要靠近我!好好商量?你們會跟我好好商量嗎?我要是放下電棒,你們馬上就會把我抓去坐牢的!」
半小時后,他們到達了目的地。
「不許動!放下武器!」門口接連衝進來好幾位警察,他們呈半包圍圈,步步逼近。
進了花店之後,御嘉西的視線在花店裡掃了一圈,微微皺眉,靜萱也從那些沒有任何特色的裝飾花中收回視線,轉過頭來對他說:「這裏好像沒有好看的花耶,不過沒關係,後面還有,我們去後面看吧。」
沒有見到她口中所說的那種種植的花,御嘉西這才恍然大悟:「我也差點被你騙了!」
御嘉西驚愕地睜著眼睛,對剛才發生的變故似乎難以置信。他抱著歐怡倩,察覺到越來越多的液體流淌在他的手心,他的身體忍不住開始顫抖起來,連聲音也透著驚慌:「救、救護車!快叫救護車!」
「我……」靜萱一時間欲哭無淚。是呀,她怎麼這麼笨,老是出錯,尤其是這一次……這次,嘉西一定不會原諒她的……
夜黑風高的郊外。
御嘉西微微挑眉:「難道你叫我來就是為了滿足你的好奇心的?」
盪起的水珠飛濺在陽光中,晶瑩剔透。
靜萱驚愕地睜大眼睛,一顆心惶惶不安起來,她使勁地拍著車門,大喊著:「嘉西,讓我跟你一起去!你一個人太危險了!嘉西,求求你好不好?你開門!」
御嘉西低頭看了她一眼,或多或少,他心裡有數,她故意這樣是為了做給歐怡倩看的。他的眸底閃爍著寵溺的光,微微笑著揉了揉她柔軟的髮絲,「那就進去吧。」
他將永不見天日!
御嘉西沒有再說話,臉上的表情冷沉下來,似千年凝冰一般透著濃濃的寒意。
棒子重重擊在他的手臂上!
「後面還有?」御嘉西似乎不太確信。
周圍的熱鬧,此刻的他們絲毫感覺不到,他們緊緊依靠著彼此,眼中也只有彼此。
劉城從地上爬起來,一臉的惱羞成怒,握著電棒像瘋子一樣再次向御嘉西發起攻擊。
月光都顯得格外寒冷,星子稀疏。
御嘉西還沒說話,前桌的歐怡倩卻是一臉喜笑顏開地轉過頭來:「靜萱,你們要去市場嗎?我今天正好也要去哦,我們一起去好不好?我想去買點東西。」
御嘉西張口欲言,但到嘴邊的話,因為她的態度而硬生生地壓了回去,他一臉陰鬱地在座位上坐下。
「先幫傷者止血。」見慣了這種場面的警察,有經驗地幫歐怡倩進行一些基本的急救措施。
那一刻,她感覺自己完全輸了!
御嘉西與靜萱趁歐怡倩去餐廳吃飯的時間,偷偷從教室里溜走。他們成功地躲過所有人的視線,從學校的後門順利地溜出了學校。
靜萱的手停住拍打,隔著玻璃對上他的手掌,心疼極了地注視著他:「要有危險我們就一起去面對,我不怕,只要我們在一起,我就不怕!你不要一個人去好不好?」
「嘉西,你別生氣。」靜萱為自己的惡作劇感到深深的悔恨,整個人緊張起來,「對不起,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靜萱搖了搖他的手臂,撒嬌地說:「嘉西,你跟我一起進去嘛,我比較相信你的眼光呢!」
「我也討厭,但是——」御嘉西側著頭,表情認真地說,「你以後,再也不許帶著小心思跟我假裝親密。」
那一刻,他幾乎聽見了骨頭彎曲的聲音!
御嘉西仍然一臉的不信任,但腳步還是緩緩地踏進了小船內,小小的船兒猛地搖晃了幾下。御嘉西的身體也跟著晃了晃,他的臉色微變,急急地彎下身體,肩並肩地與靜萱並排蹲著。
如果她就此消失!
劉城雙手握緊電棒,憤恨地向御嘉西揮擊而去。
「謝謝嘉西!」靜萱踮起腳尖,在他的臉頰上如蜻蜓點水般輕輕一吻,然後欣喜地挽著他的胳膊走進花店,還不忘偷偷沖一旁的歐怡倩得意一笑。
「你會划船么?」
靜萱,你不能有事,你千萬不能有事!
「你接吧,我們應該回去了。」
「可以嗎?」靜萱無比認真地眨著眼睛,似乎在問一個極普通的問題。
湖面上波光蕩漾,小船依然在湖邊漂蕩。
計程車一直駛到路的盡頭才停下,眼前是一片過膝的荒草,夜風呼嘯而過,帶來一種未知的危險氣息。
每個人都在忙碌,只有靜萱如同石雕一般,一動不動地站在門口。她的腦海里不斷回放著剛才歐怡倩勇敢衝出來擋在御嘉西身後的那一幕,歐怡倩的不顧一切讓她無比震驚!
「嘉西。」她輕輕喚了一聲,臉往一側無力地垂下,長長的睫和-圖-書毛也跟著闔上了……
他極力強迫自己只注視著她那張小巧驚慌的面容,語氣耐人尋味:「除了做錯事情,你還能做什麼?」
靜萱先是一愣,隨即臉上湧現出了一絲惆悵和憂傷:「曾經對我來說,蘇君皓哥哥是最重要的人,可最後我卻失去了他。嘉西,現在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比生命還要重要的人。但是,我永遠都不許你離開我!答應我!」
御嘉西猶疑地看了一眼這艘狹小的船:「這船能坐人嗎?」
歐怡倩的笑容大方而純真極了,眼睛眨了眨:「雖然你在跟嘉西交往沒錯,但是我喜歡一個人也沒錯吧?只要你們還沒有結婚,我就有權利追求我的所愛。」
街道邊的霓虹燈,閃爍著五彩的光芒。
御嘉西站在一張有些破舊的房門前,面無表情地踢開房門。
一些滾熱的液體在此時終於忍不住涌眶而出,她哽咽著說:
走到下一家花店時,靜萱忽然拉著嘉西的手,一雙眼睛狡黠地盯著他,說:「你也進來吧,幫我看看哪種裝飾花好看。」
怎麼辦怎麼辦?
御嘉西嘻笑地罵著,手一揮,大捧的水珠再次飛撲向對面的靜萱。
御嘉西憤怒地將棒子攥在手中:「劉城,你瘋了嗎?你難道不知道綁架是犯法的嗎!你對怡倩做什麼了?」
狀似月牙般的月牙湖,湖水碧藍,彎彎的柳枝姿態優美地垂在湖邊,微風吹動著柳枝,在湖面上蕩漾起一圈圈笑臉似的波紋。
御嘉西微微皺眉,目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需要買東西,告訴慕管家讓他幫你去買不就行了?」
然而,卻已然來不及。
御嘉西捏住靜萱的鼻子,做了一個豬鼻子狀,眼底透著壞壞的笑意:「我呢,是不會跟一隻豬生氣的。你扮豬給我看吧。」
不知道過了多久。
正在跟他笑鬧的靜萱,整個身體「嘭」的一聲墜入湖裡,御嘉西呆住了,整個人瞬間窒息了一般!
御嘉西手一抬,準確地緊緊抓住那棒子,使勁從對方手中奪了過來。
「可是可以,」御嘉西故意拉長尾音,營造出意味深長來,然後才說,「但得換個位置。」
她的嘴角溢出一絲猩紅的血跡,身上露出的肌膚上大大小小的傷痕更是觸目驚心!聽到門口的響動,歐怡倩驚恐地抬起頭來,當她看到進來的人是御嘉西時,眼底先是露出驚喜的神情,隨即再度變得驚恐!
靜萱匆忙解開安全帶,想去拉開車門時,車門已經被御嘉西關緊:「師傅,麻煩你幫我看著她,別讓她下來,等我處理完事情回來,加倍給你報酬。」
靜萱彷彿看出了什麼似的,仰起臉自信而明媚地笑了笑:「你不會也沒關係,我教你,你跟著我一起做,兩個人划船講究的是默契!」
靜萱的目光黯然下來,垂下眼帘沉默地收拾著桌上的書本,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胸口堵堵的。
「原來你都知道呀!」靜萱抬起頭來,眨了眨眼睛,故意裝作驚訝狀,那樣子令人無法不為她著迷。
御嘉西的身體微微一僵。早就知道,一開始就知道的不是嗎?她的生命里還有一個那樣重要的蘇君皓……
然而事實上,兩個人划船並沒有靜萱想象中的那麼容易,至少不在她的掌控之內。她與御嘉西划槳的速度總是不一致,方向感有時也會出現誤差。
「嘉西,讓我跟你一起去好不好?我怕你有危險!」
此時,警察們正在耐心地勸導著劉城:「同學,你先放下電棒。有什麼話,慢慢跟警察叔叔說好嗎?你手上的東西非常危險,很有可能會傷害到你自己!」
這時,下課鈴聲剛好響了,歐怡倩不失時機地轉過身來,對御嘉西說:「等下午休的時間,你們能陪我一起去圖書室嗎?我想找些資料晚上回家看。」
站在市場的十字路口。
御嘉西驚惶不安地站在小船里,從來沒有覺得這樣無助過。但來自四面八方的畏懼感,都敵不過他即將失去她的恐懼!
「怡倩!」
「哦。看來怡倩之前拒絕你,完全是正確的決定!」御嘉西努力保持著淡定,嘲弄地笑了笑,「因為,你是一個心理變態!」
這是一間廢棄的房子。
靜萱越說越悲痛,纖瘦的身體輕輕顫抖著,聲音哽咽沙啞,淚水止不住地從眼眶中湧出。
御嘉西才往房間里走進一步,一根巨大的木棒迅雷不及掩耳地向他揮來——
御嘉西沉默了片刻,定定地看了靜萱一眼后,換了一張紙,寫了一排長長的字遞給她——好了,別生氣了,大不了我們這對苦命的鴛鴦一起去私奔好了,跑到一個別人找不到的地方。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下一秒就不顧一切地投身跳入湖中,他甚至都忘記了自己根本不會游泳!緊接著,不熟水性的他猛地吸入了好幾口湖水,然而他顧不上自己,只是使勁地揮動著手臂,想要尋找她,拉住她……
御嘉西自然不會相信她的話,他接著寫:你在生我氣?為什麼?
躺在一旁的靜萱微微地向他側過身體,臉上滿是愧疚:「對不起,我不知道你不會水,剛剛故意裝溺水只是想看看你的反應而已。」
靜萱頓住步子,這才開口對她說:「你想去哪邊呢?我買的是便宜道具,可能跟你需要買的東西不在一個檔次。」
「啊,我才不是豬呢!」靜萱不服輸地伸出手來,也要去捏他的鼻子。
「我答應帶你來這裏,已經是最大的極限了!靜萱,就在這裏等著,乖。」話音一落,御嘉西便迅速地下了車。
靜萱無力地癱軟在御嘉西的懷裡,仍有些驚魂未定,耳邊緊接著傳來他的斥責:「能不能別像https://m.hetubook.com.com個小孩子一樣莽撞?真讓人不放心!」
「嘉西真好。」靜萱又重新依靠在他的肩膀上,聲音溫柔而幸福,「我真的好喜歡,好喜歡嘉西。」
御嘉西朝她這邊探過頭來,微笑著壓低聲音說:「好啊。只要你不生氣了。」
「不是默契的問題,是你在強求一個根本不會划船的人去配合另一個人。」御嘉西加重語氣說道。
「好了好了,靜萱,不要說了。」御嘉西心疼至極地將她擁入懷中,「是我不好,我不應該讓你講那些傷心難過的往事。是我不好,不要哭了。」
靜萱靠在他的懷裡,抬起小臉,眨著一雙明澈乾淨的眼睛睨著他:「那你願意當我一輩子的保鏢么?」
御嘉西輕輕地呼了口氣,捂著疼痛的臂膀向歐怡倩走去,替她解開繩子,又取下了堵在她嘴裏的布團。
被綁在椅子上的歐怡倩驚恐地睜大眼睛,使勁地搖著頭,嘴裏發出一陣陣恐懼的「嗚嗚」聲。
不斷濺開晶瑩剔透的水花。
劉城似乎陷入了癲狂狀態。他胡亂地揮舞著雙臂,好幾次,電棒都差一點就擊中了御嘉西。就在御嘉西感覺自己幾乎要支撐不住的時候——「嘭」,破舊的門再次被人狠狠踢開!
彷彿有巨雷在御嘉西的腦海里炸響,鋪天蓋地的恐懼向他襲來,那深深的湖水就像是一個惡魔般恐怖的黑洞,張牙舞爪地要將他卷進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去——
歐怡倩有些狐疑地看著她,卻又說不出來哪裡不對勁,就怔怔地站在原地,看著他們消失在自己的視線里……
靜萱輕輕一哼,別開臉去:「有什麼不敢的!」
在警察們的再三勸說之下,劉城終於慢慢放下電棒,一個警察迅速向前將電棒搶了回來。
這話徹底激怒了劉城,他甩開了歐怡倩,一雙眼睛憤恨不已地瞪著御嘉西,大聲怒吼著:「御嘉西,你給我閉嘴!我才不是變態!」
「划船很簡單的,你別說你不會哦。」
「既然你知錯了——」御嘉西的語氣神秘地頓了頓。
「這是其中之一啦,最重要的是,我們可以划船呀!又好玩又浪漫!」
而御嘉西的手,一直被昏迷中的歐怡倩緊緊拉著……
御嘉西頓住腳步,深深凝視著她:「你終於想到我了?」
靜萱毫不猶豫地點頭回答:「是呀,後面的花是店主自己種的,我們也去看看吧。」兩人說著就往裡面走去。
御嘉西笑著向後微仰,躲開靜萱不甘心的手,緊接著又輕易地揪住她的兩隻耳朵,「豬豬耳,」捏完耳朵又接著捏臉,「豬豬臉。」
「嘉西——」
偷襲的人兇惡地吼著,緊接著,那棒子再次揮來。
校慶活動舉行在即。
靜萱伸出手指輕輕地在他身上戳了一下:「得了吧,你以為班上的同學都像你家那麼有錢嗎?」
看著她一臉的緊張,像只任人宰割的小兔似的,一臉嚴肅的御嘉西終於忍不住露出壞壞的一笑:「傻丫頭,雖然這次的確是你的不對,但知錯就改的話,我會給你機會彌補的。」
靜萱在紙上瞥了一眼,目光這才向御嘉西看去,不滿地瞪了他一眼,然後就掏出筆來在紙上回了一句「沒怎麼回事」,然後將紙遞迴給他。
靜萱的臉漲得通紅,雙手握成拳打鼓般地敲著他的胸膛:「壞蛋壞蛋壞蛋壞蛋!我不要理你了!」
電棒泛出的光在歐怡倩眸子里一次次掠過,她的額頭上沁滿細細密密的汗珠,淚水染濕了雙眼,通紅的眼眶透出強烈的恐懼。
靜萱破水而出,將頭鑽出水面,目光朝小船看去,驚訝地發現船上空無一人。她心裏一空,連忙朝周圍看了看,看見了御嘉西在湖水裡拚命掙扎的情景。
「嗯。」御嘉西應了一聲,按下通話鍵。
就在那些警察的身後,靜萱的身影出現了。她一臉焦灼地站在房門口,想衝進房間里卻被警察們堵住了:「其他人不許進去,危險!」
他掛了線之後,靜萱小心翼翼問:「怎麼了?」
湖中央。
靜萱的笑容非常燦爛:「是啊,你不覺得此時我們正站在月亮的懷抱里嗎?」
御嘉西看了她片刻,最後輕輕一嘆,將她擁入懷中,說:「傻丫頭,以後有什麼困難,你一定要第一個想到我,我對你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嗎?」
「後來我才知道,蘇君皓哥哥其實是奶奶在福利院里認領的小男孩。奶奶以前常常定期去福利院幫忙照顧那些孤兒,對身體孱弱的蘇君皓哥哥更是特別照顧。當他有一次聽奶奶無意中說了我的情況后,就主動要求來陪我玩,讓我開心起來。那個時候其實媽媽也非常傷心,根本沒有很多精力很好地照顧我,她見我和蘇君皓哥哥年紀相仿,彼此可以做伴,就乾脆讓我跟隨奶奶一起到鄉下住一段時間,換個環境,會對我有幫助。於是,我和蘇君皓哥哥一起在鄉下度過了一段非常難忘的時光。在他的開導下,我慢慢走出了陰影,變得開朗起來。可是,因為我的無知和任性,最終卻害死了他……如果不是那次淋雨,如果不是我要求蘇君皓哥哥陪我一起去淋雨,或許,蘇君皓哥哥就不會那麼快死掉……」
兩人全身濕漉漉的,長長地呼著氣,癱軟了一般張開四肢隨意地躺著。
御嘉西挑了挑眉:「你擔心的是這個?」
靜萱頓時失笑,還是第一次親耳聽見一個試圖破壞別人戀情的人,把話說得這般振振有詞。
一絲異樣的光芒在御嘉西的眸底一閃而過,然而他卻依然沉著一張俊臉:「我是你的保鏢不成?」
「錯的也不是我一個!」話音一落,靜萱的手便往船槳上一拍,湖水高高濺起,撲m•hetubook.com.com向御嘉西,他的髮絲瞬間濕漉漉的,臉頰上也沾滿了水珠,衣服也濕了一大片。
陽光透過隨風飄揚的柳葉灑在他們的臉上,水珠靜靜地在他們臉上流淌。御嘉西的俊臉有種劫後餘生的蒼白,他閉上眼睛,不知道是該怒還是該笑。
房子的內部,比外表看起來更為破舊凌亂,並且有一陣刺鼻的霉味撲面而來。房間中央,有不少破碎的衣服碎片,歐怡倩狼狽地被綁在一張大木椅上,嘴裏塞著一個布團,臉上有明顯的手掌印。
水珠飛撲四濺,如同一顆顆發亮的珍珠,在明媚的陽光下,折射出五彩的光芒,美麗耀眼。
「你現在還年輕,而且也沒有釀成大錯,法律一定會從輕判處的。但你現在如果拿著電棒襲警,那你的罪可就重了!這些你應該明白!所以,先放下你手中的電棒。」
御嘉西無言以對。
「只要你不生我的氣,我願意彌補!你說吧,讓我做什麼都行!」靜萱一疊聲地說。
然後動作熟練而沉穩地帶著他向岸邊游去……
御嘉西險險一閃,趁劉城收勢不及的時候,手中的木棒向他背部揮去,緊接著朝他的膝蓋處狠狠地踢了一腳,劉城吃痛,直直地向門口撲了過去。
御嘉西站在車窗外,目光極為心疼地看著她,手輕輕地觸上那扇玻璃,說:「靜萱,對不起,這次我真的不能帶你一起去。他們講明只能我一個人去,不然歐怡倩會有危險,而我……更害怕你有危險……」
靜萱睜大眼睛,發出一聲絕望的呼喊。
靜萱的眼睛濕潤而空洞,哭泣聲越來越小,或許是累了,她無力地靠在御嘉西懷裡,終於不再說話。
他不斷地掙扎著,越來越焦急,越來越慌張,越來越絕望!
靜萱與御嘉西一路無言,歐怡倩卻有說有笑,絲毫不受他們的情緒影響似的。靜萱覺得,歐怡倩真的很有當演員的天分。
靜萱下意識地抬起頭。
人流熙熙攘攘,來來往往的車輛打著耀眼的車燈一閃而過。
靜萱挽著御嘉西的胳膊,微微地歪著頭,依靠在他的肩膀上說:「我討厭她跟著我們。」
甩開歐怡倩后,靜萱選了一條偏僻的街道繼續備齊需要的道具,在她跟店主講價時,一旁的御嘉西也算是「大開眼界」了一回。出了店后,御嘉西終於忍俊不禁地笑出聲:「原來你還有這樣的一面,倒是看不出來你這小小的嘴,居然這麼會砍價!不過,你是不是也太摳了點?」
司機點了點頭,又不放心地加了句:「小夥子,是什麼要緊事?需要我幫忙嗎?」
「你是在向我挑戰嗎?明知道我跟嘉西在交往,你還三番幾次地插|進來。」靜萱一邊挑選道具,終於按捺不住,向歐怡倩攤牌。
歐怡倩一臉無奈地說:「我想去市場買一些小裝飾品,慕管家又不知道我喜歡什麼,只有我自己去買才合適的。」
「我跟你一起去!」靜萱急急地解著安全帶。
誰料踩著石面的腳下一滑,整個身體遽然向湖面傾倒——
御嘉西啼笑皆非地瞪著她:「傻瓜才不知道吧!」
靜萱依偎在他的懷裡,嗚咽著說:「是我害死了蘇君皓哥哥……我不要害死蘇君皓哥哥,為什麼是我,為什麼是我……」
看著紙上的字,又看了一眼依然不肯理會自己的靜萱,御嘉西的眸子里閃著複雜的光,無聲地嘆了一口氣,接著寫了一句話:在溜冰場,我也不知道她會來。
御嘉西皺眉猶豫著:「要是翻了怎麼辦?」
下一秒,帶著寒意的刀狠狠刺入她的身體!
「御嘉西,再捏我,我就咬你!」
靜萱無辜地張開雙手:「我這不是坐在裏面了嘛!」
兩人汗流滿面地停下動作,靜萱不由得發出一聲感嘆:「看來咱們的默契度有待提高。」
不太習慣歐怡倩的擁抱,御嘉西想要推開她卻又不忍心,只得神情僵硬地安慰她:「好了好了,現在沒事了……」
御嘉西淡藍色的眸子似湖水般幽深:「像你現在這樣呈直線上升,得寸進尺,總有一天,你是不是就要把我吃得死死的了?」
「你敢?」御嘉西迅速朝她靠近,眼底帶著濃濃的威脅氣息。
背對著綁匪的御嘉西根本沒有一絲防備,但是歐怡倩卻清楚地看到了這驚險的一幕。她幾乎來不及多想,身體一轉,迅速擋在了御嘉西和劉城之間。
「嗚……」
嘩啦嘩啦,一陣帶著湖水氣息的風迎面撲來,伴隨著御嘉西孩子般惡作劇的聲音:「這是對你的懲罰!」
御嘉西忍不住抬起修長的手,重重地颳了刮她的鼻子:「對呀,我怪你,怪你太聰明,我都沒有想到的辦法卻讓你給想到了!」
「呵呵,好吧好吧,我不敢了……」
小小的道具店裡,兩個青春逼人的女孩子,以挑戰的目光,凝視著彼此,氣流中隱隱迸發出摩擦的火花。
「你作主不就行了嗎?」御嘉西站在門口,一時沒有體會到她的用意。
就好似明明是一件漂亮的衣服,但總會出現一些瑕疵,已經不知道第幾次了,只要是他們兩個人在一起,歐怡倩總會以各種理由穿插|進來。
歐怡倩繼續保持微笑:「我也會竭盡全力,爭取我的幸福!」
靜萱怔怔地看著他:「你是說,你可以幫忙?可是那樣的話……」
御嘉西看著他狼狽地跌倒在地的樣子,諷刺地說:「就憑你這樣子也學人家當綁匪?以後還是規矩點做人吧!」
兩人在街道邊的長椅上坐下來,微風拂來,溫柔而舒服,就如同多年前,那個抱著塔法的小男孩的微笑一般。靜萱開始回想那段被深深隱藏的記憶:
門口的靜萱怔怔地看著這一幕,心裏的滋味有些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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