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幸福終止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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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就不必了,現在你和藍若已經在一起了,那麼你之前答應我的事情,現在應該可以兌現了吧?」我的語氣裏面有著從來沒有過的平靜。
「哦?是嗎?」走在我前面的藍若,聲音明顯提高,但是即便是提高,卻也顯得波瀾不驚,似乎這一切的事情都如她所料一般。
「看吧!還是我們安安比較懂事。」說著,宇文夜很興奮地攬住我的肩膀。
「告訴我什麼?」我傻獃獃地看著她,手足無措地開口問。
我站在門口處,遲疑了兩秒,然後關上了門,跟著她進了房間。
「看你的樣子,似乎是知道的!因為他是喜歡我的,所以他一直在等我,現在我已經決定跟他在一起了。」她臉上帶著很滿意的表情。
是他!是宇文夜!
應該甩掉那隻搭在我肩膀上的手的,甩掉了那隻搭在我肩膀上的手,或許就代表了我……不愛了吧!
「丁零零……」就在我不知道應該如何開口回應他那句話的時候,突然,宇文夜的手機響了。
這個聲音很熟悉,一個讓我覺得很安穩的聲音。
這個人是誰?我在心裏面猜測著,同時也希望著。
突然,一隻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或許是因為這隻手的力量,又或許是因為我真的想要知道在我身後的人會是誰,因為這些個或許,我停了下來。
「嗯!我一向是說到做到呢!」他一臉自豪表情地說著。
可是,在走出了大門之後,我原本努力克制住的悲傷情緒便瞬間泛濫。
無意間,我掃到了他手機屏幕上顯示著大大的「若」字。
「我……」我想要說我不知道的,但是我知道,因為知道,所以此刻才會難過得連辯解的話都說不出來。
「看你的樣子,應該什麼都還不知道,那麼我就告訴你好了。」她微微勾起嘴角,以一種勝利的神情看著我。
我繞過擋在我面前的宇文夜,走到了他和宮本寒的中間,這樣,我們三個就呈現出互相對視的狀態。
我覺得我應該要做些什麼的,但是在我聽到門鈴聲,打開大門的那一瞬間,看到在門口處站著的藍若時,我突然倍感無力。
「那真是恭喜你了。」我原本就是一個比較鎮定的人吧?只是,我沒有想到此刻我居然還可以這樣的冷靜。
有的時候,我真的很想知道這個傢伙是不是有斜視之類的毛病。為什麼明明我和宮本寒的臉上都是很嚴肅的表情,這個傢伙卻還能夠笑得出來呢?
要怎麼說宇文夜這個人呢?像這樣大聲地炫耀著自己的幸福,難道不知道會讓人覺得很過分嗎?更何況是對m.hetubook.com.com於我這樣只能遠遠看著他的人。
她臉上那滿意的表情,是因為我臉上失落的表情嗎?可是,為什麼,當她告訴我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她的臉上出現的並不是幸福的表情,而是勝利的表情呢?
我的腳步沒有停下來,因為我害怕我的希望會落空。我不敢停下來,因為我不想讓任何人看到我的眼淚。
「嗯!我來就是要告訴你這個好消息!若若接受我的告白了!她以後就是我的女朋友了!好幸福哦!」
我不停地跑著,不想停下來,不能停下來,不敢停下來。一旦停下,我怕眼淚更加肆無忌憚;一旦停下,我怕我會胡思亂想得更厲害。
「你和藍若……」我欲言又止。
那真是恭喜你了,不帶任何喜悅卻也沒有悲傷。只是平淡地陳述了這麼一句話。
「你回去吧!我和安安還有一些話要說。」雖然宇文夜站在了我和宮本寒之間,我看不到宮本寒的樣子,宮本寒也看不到我,然而,沒有看到我的表情的宮本寒,卻似乎早已預知到,我看到眼前這個笑得沒心沒肺的傢伙會讓我的情緒變得多混亂。
「安安,如果真的那麼痛苦,就不要愛了。」他伸手,為我擦掉殘留在我臉頰上的淚水。從他手上傳來的溫熱,讓我有一些無措。
我愛上了一個不應該愛上的人,自以為是地開始了一場根本沒有結果,卻還傻傻抱著點滴希望的戀情。
這個丫頭究竟要怎樣啊?為什麼要用那種眼神看著我啊?還有,她的話是什麼意思啊?找我嗎?我和她有什麼關係嗎?
平常打工的時候,我總是會覺得時間似乎過得很漫長。但是,總是有一種情況,你會覺得時間過得太快。好像是一轉眼的時間……我一直以為,幸福應該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但是,當幸福被標註上了固定的時間之後,你就會覺得,這樣的幸福多一秒,你都是賺到了。然而,在應該停住的那一秒,你會開始有些緊張、有些害怕、有些失措,更多的卻是無助。
我的心裏面就像有了一個缺口一般,好像永遠填補不上了,我不知道我現在究竟有多難過,像這樣痛徹心扉的感覺,以前從來沒有過。我想,這就是愛吧!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最終沒有開口問出那個問題,而是傻傻地開口說出了這麼一句心酸的話。
只要他幸福,那就好了吧?知道他是幸福的、快樂的,那就好了吧?雖然他的幸福不是因為我,但至少他是幸福的,不會因為我而悲傷,不會因為我而和圖書難過,可以繼續像現在這樣沒心沒肺地生活著。
他微笑地看著我,似乎是在回應我那個無力的微笑。
「那,祝你們幸福咯!」
「夜呢?」站在我眼前的藍若,一邊說著話,一邊自顧自地繞過我,走進了房間。
「這麼……難過嗎?」良久,在我身後的人終於發出了聲音。
「你……」她似乎根本就沒有想過我會說出這樣的話,所以,在聽到我的話的時候,她愣住了,那大大的眼睛裏面寫滿了驚訝。
我不想讓他看到我在哭,因為我並沒有理由跟他解釋我為什麼在哭,即便是有,我想也不能跟他講吧?所以,我大步跑了出去,頭也不抬地從他身邊經過,或許這樣他就不會看到吧!不會看到是我,不會看到我的眼淚。
只是,在與他擦肩而過的那一瞬間,我的心裏面居然還有期待,期待著他可以拉住我,拉住我說,藍若所說都是假的、騙人的。但是,這種想法不過在我腦海中持續了短短几秒,之後就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宇文夜因為藍若的拒絕而在海灘上哭泣的畫面。
有的時候我也很氣我自己,為什麼會是現在這個樣子呢?對於早已經預知的答案,卻還表現出一副驚訝、不能接受的樣子。
愛就愛了,又能怎麼樣呢?
是啊!這個世界上除了宇文夜,大家似乎都看不下去了吧?然而,我卻沒有讓宮本寒繼續說下去。
我們就這麼看著彼此,微笑著,蒼白而無力……「哇塞!你們這是……」就在我心情複雜地微笑著的時候,突然一張滿是笑意的臉伸到了我的眼前。
以後,一定會有一天,我會不再喜歡他,不再想念他,不會再因為他難過。
我掙脫了他的懷抱,抬頭看向宮本寒。在淚眼模糊中,我看到了在宮本寒臉上那憂鬱的表情。他有一些欲言又止,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麼,卻最終沒有開口。
「你們……」雖然知道會有這麼一天,但是,她是什麼時候和宇文夜在一起的啊?
「哎喲喂!有什麼話不能當著我的面說啊!你們真是的,這個樣子多見外啊!」宇文夜似乎是完全沒有注意到我和宮本寒臉上的複雜表情。
「愛情哪是人能控制的呢?喜歡了就喜歡了,愛就愛了,又能怎麼樣呢?」他的語氣聽起來有一些奇怪,為什麼聽起來這樣悲傷呢?
宮本寒的手輕撫我的頭,像是一種溫暖的安慰,這讓我原本努力想要忍住的淚水更加肆無忌憚地流了下來。
你是真的喜歡他嗎?突然,我很想開口問她這樣一個問題。
我們就這麼站著,我https://www.hetubook.com•com不回頭,他也不走到我的面前。
「我和夜在一起了。」她的語氣之中,有掩飾不住的挑釁意味。或許,她根本就是來挑釁的,根本沒有想到過要掩飾什麼。
反正,我和宇文夜也不過才認識一個月的時間。如果說,我用一個月的時間喜歡上了他,那麼,將來我就用兩個月的時間來忘記他吧!開始的時候或許會很難,但是日子還是要過下去的。以後只要離開了他,這樣的日子應該就會結束了吧?
是啊!正如他所說的,那就不要愛了。別愛了,不愛了,如果心裏面沒有他,那麼怎麼可能還會痛呢?
「什麼?」他滿臉笑意地看向我。
為什麼她要笑呢?而我,為什麼會對她那張精緻如瓷娃娃一般的臉上露出的笑容感覺到恐懼呢?
但是,不管我多麼努力,我最終卻沒有勇氣甩掉那隻手。
一場早就知道不可能有結果的戀情,到底有什麼意義呢?終究會消失的東西,是不是一開始就不該存在?不過在他說他很幸福的那一刻,我突然就明白了,一切都是有意義的,即使所有的事情到最後都只能成為回憶。可是,宇文夜,我喜歡過你……
「哈哈哈哈!謝謝!謝謝!」宇文夜興奮得一邊說著,一邊搖晃著我。
我無力地轉過身,步伐有些沉重地往前走著。這就是結果,一切都結束了。
我並不明白這樣究竟是為了什麼,我想要解釋我這種行為,我想要給我所做的事情加以解釋,但是到了最後,我卻發現我根本就無能為力。
「夜他出去了。」我跟在她的後面,低聲地說著。
「兌現?什麼事情?啊……對了!50萬!」說著,他從口袋裡面掏出一張50萬的支票遞給了我。
他怎麼會因為我而難過呢?他現在應該是最幸福的吧?
宮本寒一直都是這麼溫柔的人啊!因為他的溫柔,我原本傷痕纍纍的心得到了片刻的慰藉。
我知道啊!就是知道,所以現在才會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很傷心、很難過,卻找不到任何理由來安慰自己。
「老闆他應該一會兒就回來了!我還要出去買點東西,你看是要在這邊等他還是怎麼樣,你自己決定好了。」我沒有給她任何說話的機會,在說完這段話之後,就大步走了出去。
因為這張突然出現在我眼前的熟悉的笑臉,我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情再次變得複雜而酸楚。
「宮本,我有些話要跟他說。」我假裝鎮定地說著。
我沒轉過身去,也不敢抬頭,因為,我覺得無力。無力面對眼前的宮本寒。
她很自在地走到和-圖-書了客廳的沙發邊,坐了下來。
他大概這一輩子都不會知道,他的這樣自豪的表情,讓我有多麼的難過。
「你……」聽到我的話的宮本寒明顯有些迷茫。
身後的人沒有說話,也沒有走到我的面前。不是他吧!肯定不是,他不是那樣的人,不是能夠安靜地站在我的身後、一句話都不說的人。
幸福是應該被恭喜的,那不幸福呢?
我站在原地不動,沒有回頭,不敢回頭。
看著手掌上面因為剛剛緊握而顯現出來的指甲印痕,我有些獃滯。
人有的時候就是很奇怪,知道了不應該,但是卻偏偏還要去做。做了之後,卻只能自己傷心難過,雖然知道這些傷心難過會遠遠超出自己的預期,但是卻還傻傻地堅持認為自己的選擇是對的。
「宇文夜……」我深呼吸,然後開口。
我的眼淚好像是要一次流干一般不斷地流出。
「那個——你找他有什麼事情嗎?」我小心翼翼地問。
「宮本,我覺得我現在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呢!」就在我感覺到很痛苦,不知所措的時候,我聽到不遠處傳來一個熟悉而歡快的聲音。
真的好迅速呢。就連支票,都好像是早就準備好的一樣,我的心情更加複雜了。他是很希望我離開嗎?一切都準備得如此妥帖。
不知道為什麼,此時的我心裏面突然有了一種很不好的想法,我在想,還好宇文夜不在這裏。為什麼我會有這種惡毒女二號的想法呢?
我能感覺得到,抱著我的他在聽到我的話的時候,有一點僵硬。我沒有力氣去思考他為什麼會有突然的遲疑,只是難過著,像是一個小孩子一樣哭訴著:「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喜歡他,可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就在我心裏面了,我就是忍不住去看他,忍不住在乎他,還像個傻瓜一樣在乎在他眼裡面的我是什麼樣的。宮本,我要怎麼辦?」我哽咽地說著。
「宇文夜!你夠了!閉嘴好不好!」在我還沒有開口的時候,宮本寒似乎是已經看不下去了。
多無奈的一句話啊!可是,事情就是這樣啊!愛就愛了,又能怎麼樣呢?誰讓自己愛了呢?誰讓自己明明知道會難過、會痛苦,會有這麼一天,卻還是像傻瓜一般一點兒一點兒地陷了進去呢?
我不知道我現在為什麼還不死心,一定要再次追問一遍。為了讓自己死心嗎?最好是這樣,因為我很害怕自己沒有辦法忘記對他的感情。
「還以為是不會哭的丫頭,這一次,是真的哭慘了呢!」他的話在我耳邊響起,然後我感覺到手腕一緊,我被迫轉過身去,跌入了https://www.hetubook.com.com他的懷抱。
我沒有開口,也不知道怎麼開口。像現在這種情況,還要說些什麼呢?
總是有一天要去面對結果的。只是,我並不知道這樣的結果居然會來得這樣的突然。前一秒我還和宇文夜出席某個頒獎典禮,心裏面默默地因為他牽著我的手而沾沾自喜,而下一秒,藍若就出現在我的眼前。
「都準備好了。」我自言自語地說著。
「其實我是來找你的。」她看著我,她的神色之中充滿了驕傲,那種眼神就好像是得勝將軍在看自己的手下敗將。
「那就不要愛了。」他輕聲說著,在他的語氣之中有著我無法忽視的悲傷情緒。
「找我?」我滿臉迷茫地看著他。
突然,我聽到在我身後的腳步聲,那個聲音距離我越來越近。我能感覺到身後的人的影子慢慢籠罩住了我。
「好,不愛了。」我知道宮本寒是關心我的,對我很好,因為他的關心,所以我努力擠出了一個微笑給他,雖然我知道此刻我的微笑是多麼的蒼白無力。
這個傢伙為什麼總是能夠這樣沒心沒肺地生活呢?不過,現在他是幸福的吧?只要有愛情,只要有藍若在,他就是幸福的,因為幸福,所以可以沒心沒肺地生活下去。
是啊,除了他,還有誰會在這種時候如此迅速地出現在我身邊呢?在我最悲傷難過的時候,他總是會出現的。這一次,也沒有例外呢!
心情低落到了極點,今天會不會就是我這一生之中最悲慘的一天呢?
「宮本……」我讀不懂出現在宮本寒臉上的表情。
「宮本,我不想這麼痛了!不想愛了,可不可以啊?」或許是因為將內心裡面壓抑已久的心事說了出來,所以我的眼淚在慢慢變少。當然,也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我的眼淚已經流幹了。
他從口袋裡面掏出手機,對著手機屏幕發獃了幾秒鐘之後,接起了電話。
「宮本,我好難過,真的好難過,從來沒有這麼難過過。」我的眼淚落在他的衣服上,然後慢慢擴散開來。
「你應該不會不知道,夜他一直以來,心裏面都只有我一個人吧?」她盛氣凌人地說著。
我背靠著門,身體不住顫抖。是啊,我害怕了,難過了。眼淚順著臉頰流下,打在我的手上,很冰很涼。為什麼哭呢?在我最苦最累的時候,我都沒有哭。為什麼現在卻為這種事情而難過呢?我找不出理由,但是我就是想哭,只想要單純地哭泣。我很難過,沒錯,我從未有過這樣難過的感覺。我的心像是裂開了一樣疼痛。我不停地問自己這究竟是為什麼呢?到了最後卻沒有得到任何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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