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向北的地方白雲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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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午飯,宋姨跟我們商量,要不要幫我們和老師請個假,因為今天已經是星期天了,明天就是星期一,現在趕回去肯定來不及,因為山被大雪封住了,徒步走出去很不方便。
「嗯,一定找得到,下次一定不會再讓你找我。」我沖他笑了笑,「走吧,我們回家去吧,我餓了。」
我從床上坐起來,閣樓的天窗上白茫茫一片。我瞪大眼睛,心裏一陣雀躍,是下雪了嗎?
我本來打算和小辰一起去的,但是小辰非說不用,於是我就留在了家裡。
「下次……」他沉聲說,「下次一定會找到你。」
「可不敢相信你了。」小辰打趣道,「也不知道誰有一次在深山裡迷路了,一個人找不到回家的路,蹲在雪地里哭。」
「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小辰你每年都要拿出來說一次。」我掙開他的手,從地上抓了把雪朝他和圖書丟去,「回頭告訴宋姨,就說你欺負我。」
其實宋姨很愛乾淨,地面早就打掃過了。我打掃衛生,也是為了不讓自己閑下來胡思亂想,所以找點事情分散注意力而已。
宋姨靠在沙發上繡花,她沒什麼事的時候,就喜歡繡花。宋姨繡的花非常好看,綉什麼像什麼。
「走吧。」他遞給我一隻手。
收拾好碗筷,我穿上圍裙,拿了雞毛撣子和掃地的掃帚,開始打掃衛生。
我穿著厚厚的雪地靴踩在雪上,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我喜歡在雪地上行走,就這麼漫無目的,不需要辨認方向,一直一直往前走。
我愣了一下,回過頭看到抓住我的人是小辰,而我剛剛下意識地走進雪地里,竟然一口氣走出了很遠,從這裏看小木屋,木屋只有巴掌大小。
「你儘管告狀去吧,下次你再走丟,我可就和圖書不找你了。」他說到這裏,面色忽地一僵,跟著眼神一下子暗了下去。
宋姨四十多歲,因為身體一直不好,加上不太出門,皮膚很白,烏黑的發間偶爾看得見白髮,不過她身材很好,氣質也很溫婉,可以想象得出來,宋姨在我這麼大的時候,一定是個非常漂亮的女孩子。
我猛地反應過來,他肯定想起了前幾天我被關在圖書館的小黑屋裡,他找了很多地方都找不到的事。我一時間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好,這大概成了小辰心裏的一道隱傷,他覺得沒有找到我是他的錯。可是他本就沒有責任和義務一定要保護好我。一想到這個,我就覺得自己虧欠他太多太多。
「宋姨,今年山裡還沒開始下雪嗎?」我回來的一路上都沒看到下雪的痕迹,「去年這個時候,好像已經下雪了吧。」
我戴上手套,仰頭https://www.hetubook.com.com看著天空。雪后的天空碧藍如洗,四周的山野全白了,這麼一看,讓人有種分不清哪裡是天空,哪裡是大地的感覺。
我握住他的手。隔著一層厚厚的手套,我不知道他的手到底是溫暖的還是冰冷的,但我覺得一定是溫暖的吧。
從我被宋姨收養起,我就沒有見過小辰的爸爸,我也一直沒有問,後來聽小辰說,他爸爸媽媽很多年前就分開了。宋姨得到了一大筆贍養費,然後就帶著小辰回了老家,在這山窩裡找人蓋了這座木屋,一直和小辰生活在這裏。她不大出門,而那筆贍養費,我雖然不知道金額是多少,不過小辰告訴我,她一輩子不工作,也足夠養活我們三個人了。
我裹上厚厚的羽絨服走出家門,門外的雪被掃開,露出一條小道,小辰正拿著一把鏟子鏟著地上的雪。
「小瑤。和_圖_書」忽然,一隻手牢牢地抓住了我的手腕。
心情慢慢地放鬆下來,這段時間在心裏堆積的煩躁情緒,像是一下子被驅散了。
「真好看。」我一直很喜歡這樣的景緻,白茫茫一片,乾乾淨淨,不染纖塵。
這一夜,聽著風聲和山裡不知名的鳥兒的叫聲,我沉沉地睡著了,竟然一夜都沒有做夢,這一睡,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醒。
「真是的,這雪還非得等我們小瑤回來了才肯下。」宋姨拿著手套送出來給我。
我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再用力吸進去一口清新的空氣,渾身有種說不出來的舒坦感覺。
原本蕭條的樹枝和枯敗的落葉全都被雪覆蓋了,整個世界一片冰天雪地,如同童話世界一樣夢幻。
吃過晚飯,舒舒服服地洗了個澡,和宋姨說了一聲,我就上了閣樓。宋姨應該曬過被子了,躺在被窩裡,我都能聞到陽光的清新味道和-圖-書
我腦子裡閃過一絲困惑,怎麼一下子走了這麼遠?
吃過午飯,我幫宋姨收拾碗筷,小辰則換了雪地靴出了門。因為不知道會下雪,家裡儲備的東西不太多,加上下雪,也沒辦法去山裡采野菜,所以需要去鎮上的小菜市場買菜。
我連忙穿好鞋襪,披上一件厚實的衣服就出了房間,走下木樓梯,趴在大大的窗戶邊看著外面。
我和小辰對視一眼,點點頭表示同意,讓宋姨幫忙請了幾天假。
「我隨便走走。」我笑著說,「放心吧,不會走丟的。」
「一會兒就進屋,別凍著了。」宋姨囑咐了我一聲,轉身進了木屋。
回到家之後,我脫掉外面的衣服,進了洗漱間,刷牙洗臉。而這時,宋姨也已經準備好了午飯。
「今年比去年暖和一點,可能要過兩天才下。」宋姨在我旁邊的空凳子上坐下來,和我說話的時候,順手拿起綉品繼續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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