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要好的兩姐妹因為這樣一次意外從此分道揚鑣，形同陌路，真是……」姜爸爸深深嘆了一口氣，「若歌，你媽媽真的很愛舞蹈，不能跳舞這個現實對她來說實在是太殘酷了，所以那個心結她始終無法解開啊……」

姜若歌背上淌下冷汗：「手機放在背包里，可能沒有聽見。」

林尋遠送姜若歌回到Z大，姜若歌懇求他讓她帶姜小歌在Z大校園裡逛逛，林尋遠「善良大方」地同意了。結果沒想到，姜若歌追著姜小歌跑到宿舍樓前時，就看到姜媽媽提著餐盒一臉焦灼地等在那裡。

姜媽媽緊緊拉著姜若歌離開，腳下生風一樣走得飛快，姜若歌跟上她都要費些力氣，她一邊走還一邊說：「姜若歌，你給我聽好了，以後少和那個女人的兒子來往！」

當時姜若歌暗自僥倖，以為他認真讀書了，總該放過她了。但是，事實證明，她想得太天真了。

小學畢業前夕，林尋遠和姜若歌鬧僵了，本來兩個人如果升上不同的中學也許就徹底斷了聯繫。林尋遠毫無意外會去市重點學校，而姜若歌也毫無意外就讀普通學校。

他的死穴在文科，語文、政治、歷史，這三科的試卷幾乎每一次都會被老師拿和_圖_書去當反面教材。

「不知道你們怎麼又混到一塊兒去了。以後不能一個月回一次家，每個星期都必須回來！看來不管著你不行了……」

在兩位當事人都否認了之後，林尋遠的班主任觀察了他們一段時間，最終還是覺得走得過近，有超越同學關係之嫌，於是想找雙方家長來談談。

姜若歌心裏咯噔一下，但是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林尋遠已經走過來了，一拍她的肩膀：「喂，你傻愣著幹什麼？」

他吹了一聲響亮的口哨喚回了姜小歌，然後又有點困惑地看了一眼眼前這對母女，最終還是疑惑地走了。

照片上的媽媽扎著馬尾辮，穿著淺粉色的芭蕾舞裙在舞台上翩翩起舞。儘管姜若歌並不懂得欣賞芭蕾，但她看得出來，舞台上的媽媽很滿足，她閉著雙眼享受著給予她快樂的舞蹈。即使看不懂，姜若歌也已經被她打動了，那不僅僅是舞蹈，更是對生命的熱愛和堅持。所以她也能夠理解，媽媽究竟有多遺憾，對舞台又有多不舍。

雖然兩個班的班主任都大跌眼鏡，不大相信林尋遠會找姜若歌當女朋友。但當時正是畢業考前最後一段衝刺時期，並且林尋遠是那一屆的重點種子選和*圖*書手，所以兩位班主任都不敢怠慢這件事。

姜若歌當時真的覺得，林尋遠會把自己抓來一起上晚自習，完全是為了炫耀他突飛猛進的學習成績。

姜若歌不敢反駁，默默地把頭低了下去。

姜若歌顯然不太明白：「為什麼？」

姜若歌的心在姜媽媽的訓斥聲里一點點沉了下去。她知道，不僅林媽媽不喜歡她，自己的媽媽也同樣不喜歡林尋遠。

但是，不得不說，林尋遠的理科實在厲害，數理化單科成績在年級里常常都是名列前茅。

班主任約兩位家長談心那天，姜媽媽和林媽媽碰面了，兩個人碰面之後氣氛異常奇怪，空氣里都似乎瀰漫著濃濃的火藥味。

「我這水平怎麼可能上得了？」姜若歌初三時理科成績下滑得很厲害，她一向偏好文科，對理科非常不感興趣，英語也只是一般水平。

於是，以早戀為話題開的小會已經不是重點，兩個媽媽話不投機半句多，同時也並不相信這兩個孩子正在戀愛，這次的會也就匆忙散場了。走出辦公室之後，姜媽媽和林媽媽的臉色都很難看。

林尋遠一走，姜媽媽的臉就整個拉下來了，她一把拽過姜若歌：「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了，不要和他ｈttｐs://ｗｗw.hｅtｕｂoｏk.ｃoｍ.com來往，你怎麼就是聽不明白？你覺得你跟這種人能有什麼好結果？別傻了！」

直到後來，姜若歌才從姜爸爸那裡得知，姜媽媽之所以會有那樣的反應是因為林媽媽和她有一段不愉快的過往。姜媽媽和林媽媽早就相識，兩人是一起學芭蕾的小夥伴。高三那年，市裡有一個舞蹈比賽，獲勝者可以加入省里的舞蹈團去全國演出。當時舞蹈老師把他們學校唯一一個名額給了姜若歌的媽媽。姜媽媽很珍惜這次機會，每天都在教室練到深夜。可在比賽前一周，姜媽媽不慎從樓梯上滑倒，摔傷了右腿，一時半會兒恢復不了。而林媽媽一邊安慰姜媽媽，背地裡卻趁機利用家裡的關係，頂替了姜媽媽的位置。最終，林媽媽獲得了那次比賽的冠軍。進入省舞蹈團后，林媽媽一直順風順水，出國留學回來后，嫁給了同為富二代的林爸爸，過著衣食無憂的生活。而姜媽媽卻因為那次意外失去了重新跳舞的機會，她畢業后頻繁地換工作，開雜貨店，擺路邊攤，受盡磨難。

芳華是林媽媽的名字。林尋遠明顯感覺到姜媽媽的眼神里有一股莫名的敵意，他本來還想問好的，無奈只能作罷：「那我ｈｔtｐs://wwｗ.hｅｔubｏｏk.ｃｏm.ｃoｍ就先走了。」

結果，開學之後，姜若歌才發現，林尋遠居然又一次和她成了校友。再後來，慢慢地，兩個人的關係緩和后，姜若歌又變成了他呼來喝去的小跟班。她也曾經問過他為什麼會來這所學校，他的回答是好學校壓力大，作業多，不自由，他才不願意整天埋首于書海。

姜媽媽卻沒有管她回答什麼，又回過頭去看林尋遠：「芳華家的孩子吧，把若歌送到這兒就可以了，你先回去吧，我有些話想跟她說。」

林尋遠拉著原本不上晚自習的她天天陪他上自習，強迫她跟他一起溫書。

難怪，那次搬家來L市，她不小心弄丟了那張媽媽一直擺在梳妝台上的照片可把媽媽急得夠嗆，硬是在房間里翻了一整夜，好在照片最終找到了。

「不知道怎麼做你早說啊，我教你就是……」

姜媽媽也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林尋遠，臉色沉了下去，然後馬上就走過來一把拉過姜若歌：「若歌，你跑哪兒去了？打電話給你也不接。」

「不知道？那你怎麼考得上市裡最好的學校？」

「她不是什麼善類，她兒子也不會是什麼好東西。」姜媽媽氣得嘴唇發抖。姜若歌還想再問，姜媽媽卻打斷了她：「別問了，回家和*圖*書！以後在家好好學習，不準再來學校上晚自習！」

可事實是，林尋遠幾乎是從邁入初三的一瞬間就收起了玩性，開始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功課上。姜若歌不知道的是，當初林尋遠之所以能放棄好學校來這裏讀書是因為他和爺爺有過約定，他可以再自由三年，但必須考上L市最好的學校。

姜若歌回想起來，以前她和媽媽、林尋遠、林媽媽四個人有過一次不太愉快的碰面，她也是從那個時候才開始明白，原來媽媽和林媽媽有著那樣的曾經。

這樣一來，他和姜若歌兩人剛好互補，雖然補習過程中經常伴隨著兩個人的互損、對罵、身心羞辱，但是總的來說，一個學期后兩人的弱勢項目都收到了成效，綜合成績也提升得很快，特別是林尋遠，文科成績提上去后，勢頭迅猛地衝進了年級前二十名。

只不過獲得成績提升的同時他們倆的關係也引來不少流言蜚語。不知是哪個傾慕林尋遠的人去老師那裡誣陷她和林尋遠在談戀愛，並且還向老師提供證據，說他們經常一起吃飯，一起複習，一起回家，關係要多親密有多親密。

自習時，林尋遠喜歡坐在她旁邊，然後抱著一堆題目問這問那。姜若歌被問得頭都疼了，一律回答：「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