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點點頭，「我會努力的。」
看著熟悉的畫面，聽著熟悉的背景音樂，我緊繃的神經總算稍微放鬆下來。正琢磨要做點什麼來緩解一下壓力，消息欄亮起來。
「當初我追殺你時，你那股不服輸的氣勢呢？被一點小挫折就打倒，這可不像你。」
我打了個哈欠，接通了電話。不等我開口，對方上來就急吼吼道——
晚上回到家，寫完作業后，我立刻打開電腦在網上搜索視頻拍攝參考資料。距離提交截止日只剩三天了，我現在急得就像熱鍋上的螞蟻，但苦戰了一晚上……還是沒有靈感。
哥哥這段日子一直很忙，昨天又出差了，現在根本沒人管我。所以我大胆地跟班主任請了一天病假，然後像個逃學的學生一樣，打開電腦一頭扎進了遊戲里。
——在嗎？
「不過聽起來蠻好玩的，咱們下次打怪的時候可以錄製一下視頻嘛，嘿嘿，應該很有意思吧！」
獨夜行看了我一會兒，說：「才多大點事啊，至於嗎？」
這天，我沒有去上學。
「你快上學校的微信群里看看！」葉可欣的聲音像一顆炸彈般在我耳邊炸響，「有人把你昨晚在遊戲里的發言截屏了，還發到了群里！」
截屏發出后，微信群里的發言大多都在批判我。我翻了幾頁記錄，實在看不下去，索性關掉了微信。
當我看到那個坐在會議桌最中間的女生時，幾乎差點叫出聲——安木槿？她居然是這次班級展示日的總負責人？
心中憤憤不已，我腦子一熱，直接一拍桌子，豪氣滿滿地對班長說：「好，做就做，這事兒我接了！」
我本以為獨夜行會問我發生了什麼事，但他只是「哦」了一聲，然後說了一句話。
「今天怎麼這麼沉默？」
獨夜行自始至終都在靜靜地看著，等我喊完了，他也走到我身邊，扔出了手裡的許願石。山頂上，一紅一黑兩個身影並肩而立，一起望著山下，彷彿在等待許願石的迴音。
蝴蝶飛飛沒有再回復私信了，我看著完全沉寂下來的王國頻道發了一會兒呆，莫名想起了之前獨夜行說過的話——
然後徹底歪樓，話題完全跳躍到了「刷副本打BOSS」上，再過一會兒，頻道里乾脆就沒人說話了，估計都跑去做任務了……
「喂，到底在不在？」
「共享樂時任何人都能成為朋友，但共患難時，就避之不及了。當你真的需要他們時，他們閃得比誰都快……這就是你所謂的遊戲里的友情？」
當明天太陽升起時，一切不順利會不會過去，所有煩惱能不能消散，我並不知道。
「你還信許願？」我滿頭黑線。
「沒關係，也沒遲到多久，快坐下一起討論吧。」她指著一個空位說。
「班級展示視頻？小水公主是學生嗎？」
「所以你就讓我頂替童薇薇，去做班級展示視頻？」我覺得自己的表情都僵硬了。
這個難纏的女人，自己輸了考試還要把我拖下水！如果這個時候我退縮，不就正中了她下懷？
「噗。」我的話被一個嘲笑的聲音打斷，是安木槿身邊的那個短髮女生，「這麼老土的主意，虧你好意思提出來。」
心寒，錐心刺骨的心寒。截屏的人肯定是寒煙國的成員，我一直都把他們當朋友和夥伴看待，卻沒想到居然有人落井下石，來了這麼一手。這算什麼？難道真像如獨夜行所說，網路里一切都是虛幻的，認真了的人，就是傻瓜？
他沒理我，只說：「進隊。」
班長沉重地點點頭
hｔtｐs://ｗwｗ.ｈｅｔｕｂｏｏｋ.com•cｏｍ，拍拍我的肩膀：「凌剪瞳，我知道很為難你，但其他人都沒時間，我只能來拜託你了。」
「嗯啊，好好去玩吧！」
——但我的自信，在推開學生活動室大門的那一刻，瞬間碎成了玻璃碴。
沒人解開我的疑惑，會議卻還要繼續。
「凌剪瞳，你提出的想法，以前已經被很多人用過了。」她柔聲說，「有更好一點的想法嗎？」
「馬上就是學校的班級展示日了，每個班級都要上交一份班級視頻，本來定好是童薇薇做的，但她說自己考試失利，而且因為作弊的事被通知了家長，她父母禁止她參加一切與學習無關的活動，所以……」
從早上到中午，從中午到晚上，除了中間簡單吃過一點東西，我一直坐在電腦前，機械地點擊滑鼠，機械地殺著小怪。不知過了多久，消息提示欄突然閃動起來——有人給我發了私信。
我看著這些「校花黨」圍在安木槿身邊嘰嘰喳喳奉承吹捧的樣子，真是哭笑不得。
「是啊……你怎麼知道？」
「好了，別吵了！」
「我現在理解你的心情了。」
「去蒼瓊山打許願石。」
——喂，回話。
「凌剪瞳。」
果然，當安木槿宣布開始進行方案討論時，所有人的矛頭第一時間對準了我。
「就是，比某些人強多了。」同時不忘瞪我幾眼。
「是啊……」我趴在課桌上做裝死狀，說話已經有氣無力了，「說不夠新穎……但之前我弄了個新穎的又說太另類了……」
「凌剪瞳，大家都希望把這屆的班級展示日活動做好，你是頭一次參与拍攝活動，大家對你的能力可能有點不放心，所以言辭上有些偏見，希望你不要介意。」
此言一出，立刻有不少人回應。
「嗯！很好的主意啊，我覺得微電影不錯！」
「是呀！她還嫌製造的話題不夠啊！真是能當選天音學院年度奇葩了！」
——在哪兒？
「好。」她微微一笑，眼底似有精芒一閃而過，「我期待你的方案。」
【王國】蝴蝶飛飛：有沒有懂視頻拍攝的高手呀？小水妹子要拍班級展示視頻，求個思路和靈感！
「可能是要找任務道具？要麼就是吃飽了撐的？」
急病亂投醫，我詳細交代了一下情況，聽完以後，大家七嘴八舌地開始討論了，一開始我還滿懷期待，但看著看著，我就滿頭黑線了——
「你在遊戲里的名字是不是叫『剪水雙瞳』？」
「你已經很強大了。」我衷心地說。
但獨夜行卻搖搖頭，他沉默了很久，才幽幽地開口。
我還有點沒睡醒，一邊看著窗外已經亮透的天空，一邊迷迷瞪瞪地應著。
「那倒不是……」我想了想，然後把班級展示視頻的事情大概說了一下，末了問她，「飛飛，你有沒有這方面的經驗，能給我提供一下思路？」
安木槿輕輕嘆了口氣，望向我的目光裡帶了幾分歉意。
「小水，你總算出現了！」是蝴蝶飛飛，「好久沒見你上線了！」
那頭回復很快：「？」
「我走了。」獨夜行收回了目光，然後解散了隊伍，轉身要下山，但走了兩步又停住了。
我輕輕嘆了口氣，順便點開了蝴蝶飛飛發來的私信。
「我還真沒接觸過這些東西呢……」蝴蝶飛飛似乎也很為難，她想了想，立刻又發了一條信息過來。
「有什麼具體要求啊？詳細說說吧。」
【世界】獨夜行：剪水雙瞳，在不在？
「m.hetubook.com.com我希望……明天的自己，能堅強地站起來。」
「什麼？讓我做班級展示視頻？」
我重重地嘆了口氣——應該……還是我個人能力不夠的緣故吧。
「不愧是安木槿，隨隨便便一個提議都這麼出彩。」
我反問：「你知道我遇到什麼事了嗎？」
「不信。」獨夜行頓了頓，「但你可以信。」
「啊，我這邊也有人找我去做任務，那我先去忙啦！」
「我希望我變得更加強大。」
他沉默了，過了一會兒才發來一句話。
之後會議討論的內容沒有再提視頻拍攝，而是主要針對展示日當天一些其他的準備工作。我跟聽天書似的，一臉茫然到會議結束。
我愣住，獃獃地盯著屏幕上那行字，久久說不出一句話。
「要考試了？」蝴蝶飛飛知道我是學生。
我在邀請入隊的申請上點了「同意」，然後就被獨夜行帶去了蒼瓊山。這裏的小怪等級在50級左右，掉落的物品里就有許願石，但出現的幾率很低。我自知幫不上什麼忙，就站在一旁看獨夜行橫掃怪群，偶爾替他加個血補個藍（法力值）。
——別裝死。
都說打怪最解壓，我登錄遊戲后，立刻拎著武器雄赳赳氣昂昂地奔赴了城外。雖然我很菜，但虐比我低N級的小怪還是綽綽有餘的，於是我充分發揮了「恃強凌弱」的風格，在城外的低級殺怪區里大殺四方，體味了一把「孤獨求敗」的感覺。
坦白說，以前我對安木槿一直很有好感，她雖然被奉為校花，但從來不會恃之傲物，人品口碑在學生中一直不錯。但現在面對一臉和善的她，我心裏卻七上八下的，再加上周圍一圈人的「虎視眈眈」，我頓時有種「羊入虎口」的危機感。
如此明顯的針對，讓我不由皺了皺眉。環視在座的人一圈，我心裏頓時又涼了幾分——這些參加會議的人我雖然都不認識，卻絕對不陌生。她們都是「校花黨」，天天都跟在安木槿身邊，簡直像服侍皇后的宮女似的，讓人不注意到她們都難。瞧她們一個個面色不善的樣子，明顯是還在計較我之前攪黃了安木槿和韓野彬的戀情，所以存心要來找茬呢。
「我希望明天太陽升起后，一切不順利的事情都能過去！」我對著遠方大喊，「所有的煩惱，所有的不愉快，都能煙消雲散！」
對那些路人的閑言碎語，我充耳不聞，只是悶著頭殺，殺，彷彿只要這樣一直殺下去，我就能掃盡一切煩惱，成為無所畏懼的女俠。
「雖然你以前沒有視頻拍攝經驗，但班級展示日是我們學校比較重要的活動，希望你能認真對待。」
「小水，看起來大家也沒什麼思路……」蝴蝶飛飛大概也覺得頻道里的氣氛很尷尬，說話都有點小心翼翼了——畢竟是她提議在頻道里討論的。
好像突然……有點能理解他的感受了呢。
我獃獃地點點頭。黑衣殺手不再停留，跑進林中，轉瞬不見了蹤影。我望著他消失的方向，慢慢地露出一個釋然的微笑。
——獨夜行，謝謝你。
「什麼？這次的方案又被斃掉了？」葉可欣驚愕地叫起來。
「網路果然是虛幻的，裏面的朋友，也都是靠不住的。」
「聽上去好難啊，現在的學生除了學習還要做這麼多亂七八糟的事情啊？」
我的「瘋狂殺戮」很快引起了一些路人的注意。
從進了蒼瓊山後，我們兩人之間就沒說過話，但我並不覺得這種沉默很尷尬，反而像是一種默契的表現。但現在https://m.hetubook.com.com既然他發問了，我只能回答。
「回去好好睡一覺吧。」他轉身看著我，「或許明天太陽升起時，你的願望就能實現了。」
她走到我面前，鼓勵地拍拍我的肩，聲音柔和。
「既然是班級展示，當然是要把班級最好的一面展示出來，過去舉辦的班級活動不少，留下了很多不錯的照片，我覺得可以挑出比較好的照片，編輯成一個視頻……」
「要不問問大家」
我漲紅了臉，張著嘴不知該如何繼續說下去。大概是看我尷尬，安木槿用眼神制止了那幾個人的挑釁，轉而看向我。
「小瞳！你昨天是不是上網玩遊戲了？」
既然決定了要好好做，就再沒有退路。連續幾天，我不斷往返于圖書館和學生活動室之間，翻閱了大量資料，參考了很多視頻，辛辛苦苦寫出來幾個方案，提交上去后，得到的答覆卻無一例外都是同一句——「這個提案還是不夠好，再想想新的吧。」
「你許了什麼願？」我好奇地問。
「沒事……」我勉強笑了笑，畢竟也已經有心理準備了，「我自己想辦法吧。」
「一起去做任務吧。報坐標，我去接你。」
這些人為什麼會針對我，真正的原因我想安木槿比我更清楚，但她這樣避重就輕一言帶過，我也不好意思不給她台階下，只能點點頭：「嗯，我理解。」
那不是只有小女生和情侶才熱衷的隨機小任務嗎？站在我面前的人真是獨夜行嗎？
「我去我去！」
「哎呀，這不是A班的大名人凌剪瞳嗎？」見我傻愣愣地站在門口，坐在安木槿旁邊的一個短髮女生盯著我，似笑非笑地說，「人出名了果然不一樣，來得這麼晚，讓我們一大幫人乾等，架子真是不小呢。」
雖然我很想說「我也不信」，但看到獨夜行一臉認真地把許願石遞給我，拒絕的話卻說不出口了。
「看視頻找我沒錯！但拍嘛……哈哈哈，對不起，幫不上忙啊。」
我突然又有點疑惑——雖然我搞砸了告白，但韓野彬為什麼不再努力一下，把安木槿重新追回來呢？或許她當時的確很生氣，但絕不是那種耍小姐脾氣不肯低頭的人啊。
「謝謝。」我小聲應道，趕緊坐了下來。
我沒吭聲。其實，我心裏不是沒懷疑過這種情況，但客觀公正地說，我提交的方案的確還不夠成熟。畢竟班級展示日在即，就算她們再怎麼不喜歡我，也不可能故意讓班級展示視頻開天窗吧。
我正發愣，獨夜行又發了一條私信過來。
我咬了咬嘴唇，開始慢吞吞地打字。
「……」
「能保護得了自己想保護的人，讓她不會傷心難過，那樣的人才算真正的強大。」
我怔了一下，突然明白了什麼，連忙打開信息欄。果然，一大堆信息跳了出來，發信人全都是「獨夜行」。
「你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殺手，也會有想保護的人？」我打趣道，卻見獨夜行一言不發地盯著我，那一瞬，我覺得自己的心跳好像漏了一拍，臉頰居然有發燙的趨勢。
安木槿話音未落，幾名「校花黨」已經熱烈響應起來。
「可以想想比較新穎的模式，比如最近比較火的微電影什麼的。」
我只知道，在我對曾經最摯愛的網游世界感到懷疑，被虛擬網路中的友情幾乎傷透了心時，還有一個人肯陪在我身邊，這種感覺，真的很好。
經過兩個小時的奮鬥，獨夜行終於從小怪身上搜刮出了兩塊許願石。據說站在蒼瓊山的頂端，把許願石扔到山下雲海中，心裏https://m.hetubook.com.com的願望就會實現。雖然很多人都說很靈驗，但我對這種遊戲運營商刻意營造出的傳說向來是一笑了之。可我沒想到獨夜行這種不解風情的人居然也拉著我到了山頂，非讓我許個願不可。
「這肯定是A班的凌剪瞳吧？現在就差她的視頻拍攝方案沒交了。」
「啊？」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見蝴蝶飛飛已經在王國頻道里說話了。
我驚訝地叫出聲，站在我面前的班長點點頭，口氣卻也是無奈的。
「一個菜鳥而已，狂什麼狂！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嗎？」
我覺得自己的觀點已經很中肯了，但還是遭到了排山倒海的譴責聲。
「都說新人思路最活躍，我建議讓凌剪瞳先說說她的想法。」波浪長發的女生最先發難，其餘人一片附和。安木槿依舊是波瀾不驚的表情，彷彿根本沒意識到她身邊的暗潮洶湧，笑著對我說：「那凌剪瞳同學，先說說你的想法吧。」
是王國里的人嗎？我的滑鼠在提示欄處猶疑著，最終沒有點開，轉頭繼續殺我的怪。大概又過了半個小時，世界頻道突然冒出一條信息。
「限你三秒鐘入隊，否則殺無赦。」
「TUT最近忙啊，所以沒時間來了。」
——報坐標。
「呵呵，自己做不出來，還跑到遊戲里求助，簡直是丟我們學校的臉！」
「明明是你們叫我發言的啊！」我毫不客氣地反駁，「我的確是菜鳥，如果你們有更好的提議，我洗耳恭聽。」
教室里頓時鴉雀無聲。
我窘了：「你確定自己沒發燒？」
我微微偏頭，正看到童薇薇坐在遠處挑釁地看著我。目光相對時，她還露出一絲冷笑，擺明了冷眼旁觀我的熱鬧。
懷著心事入眠，我一晚上都沒睡安穩。我似乎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裡的我掉進了大海，雖然周圍都是會游泳的人，但他們沒有理會我的呼救，我只能眼睜睜看著那些人遊走，自己卻越沉越深，痛苦得完全不能呼吸。就在我絕望的時候，遠處突然傳來一陣刺耳的汽笛聲，那個聲音越來越響，最後居然變成了電話鈴聲——當我迷迷糊糊張開眼時，就發現枕邊的手機正響個不停，來電顯示的名稱是葉可欣。
見我一臉茫然無措，安木槿卻笑得越來越親切了，還善意地提示了一句。
「就是，這都什麼年代了，還用照片來做視頻，你不是想故意偷懶吧？」另一個人輕蔑地說。
話音未落，已被一句響亮的冷哼打斷，那是一個梳著波浪長發的女生，她斜睨我一眼，陰陽怪氣地說：「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編故事，遲到就遲到了，找什麼借口啊，哼。」
「……」
果然是女神啊！如果我是男生，肯定也希望她能當我的女朋友。怪不得當初韓野彬告白時聲勢那樣浩大，安木槿的魅力絕對配得上那樣熱情的追求。
「還不如直接找塊豆腐撞死比較痛快……」我用頭磕著桌子，有氣無力地碎碎念著。已經是要睡覺的時候了，我嘆口氣，沒精打采地移動滑鼠，打算關機，卻無意中看到了桌面上「奇幻江湖」的遊戲圖標。最近一直在忙視頻方案的事，我好幾天都沒登錄了，猶豫了片刻，我點擊圖標，進入了遊戲。
「你要去做什麼任務？」
大家都顯得很積極，我心裏燃起了一絲希望——或許，這裏真有能幫上忙的人呢？
我搖搖頭，隨即下了線。
對獨夜行身份的懷疑，讓我一度試圖從周圍的人身上找出蛛絲馬跡，但很快就無疾而終了——因為突然發生的一件事絆住了我的手腳https://m.hetubook.com.com。
「三十多級的人，幹嗎在這邊拚命殺十級的小怪啊？」
負責人都發話了，我只能硬著頭皮開口。
蒼瓊山端，翠峰高聳，雲海繚繞，偶有山風吹過，捎來幾聲清脆鶴鳴。許願石在我掌間靜靜散發著七彩虹光，我深吸一口氣，用力將它擲向山澗。
大家點點頭，然後三三兩兩地離開了。我剛要走，安木槿卻突然叫住我。
我終於回過神，發現一屋子的人都在瞪著我，頓時漲紅了臉：「對不起，因為下課晚了……」
「算我一個……」
安木槿似乎很欣慰，彎起眉眼，對我淡淡一笑。她的眼睛彷彿是一泓清泉，笑起來的時候彷彿有星光在眼中閃耀，配上那張白皙秀美臉龐，我一時幾乎看呆了。
直到獨夜行出現在我面前，發送組隊申請時，我還覺得自己是在做夢。做任務？和獨夜行一起？還是他主動來邀請我？
「她們到底想要怎麼樣啊？」葉可欣替我憤憤不平，「不會是故意為難你吧？」
我來參加這個會議本來就是想聽聽你們的建議和想法啊！我對什麼視頻拍攝思路完全一竅不通好嗎？
什麼叫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我現在總算明白了。雖然已經做好了足夠的心理準備，但打開微信群后，看到那長達好幾頁的信息記錄時，我握著手機的手還是忍不住顫抖起來。
遊戲里的紅衣少女立在山頂振臂高呼，而坐在電腦前的我，嘴裏也低聲自言自語道。
「好了，今天的會議就到此為止。」安木槿合上面前的筆記本，做最後的總結，「大家回去早作準備，還有，務必十天內把各自班級展示視頻的拍攝方案提交上來，審核通過後就可以開始拍攝了。」
「微電影只是一種形式，如果拍不好，反而不如照片編輯的效果好。」我說，「我覺得只要抓住了班級展示的核心主題，能完美呈現出自己班級的特色和班級文化，無論什麼形式都沒有太大差別。」
葉可欣焦急的語氣總算拉回了我渙散的神智，我怔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回答。
教室里充溢著濃濃的火藥味，唯一神情安然淡定的恐怕只有安木槿了。她對我淡淡一笑，眨了眨眼睛，長長的睫毛像蝴蝶的羽翼般輕輕顫動。
「你！」那幾個人一臉慍色，還想再說什麼，卻被安木槿一聲低斥打斷。
信息記錄的時間是在昨晚——就在我從遊戲里下線不久后，有人把我在王國頻道里向大家求助視頻拍攝方案的發言截了屏，併發到了學校的微信群里。雖然我沒有泄露太多的個人信息，但班級展示日是我們學校的特色活動，再加上有幾個人刻意引導，很容易就聯想到截屏中向眾人求助的「剪水雙瞳」是我。
「好呀好呀，我正好要去刷副本，有沒有要一起來的人？」
「心情不好，不想說話。」
「嗯，是啊……」
「你什麼意思啊？是質疑木槿的提議嗎？」
當獨夜行掃完了一圈怪后，突然停了下來，轉頭看我。
我不是超人，只是個普通的小女生，面對惡意中傷和冷嘲熱諷，我也會難過，會迷茫，會想找個安靜的角落，痛痛快快哭一場。但現在，我只想暫時忘掉這一切，躲進虛幻的網游世界里，好好放鬆一下自己。
豪言壯語放出去了，下課後被通知去學生活動室開會商討各班視頻方案時，我還是鬥志滿滿的——雖然我對視頻製作一竅不通，但既然接手了，就會全力以赴去做好，而且班長也說了，開會商討視頻方案時，負責人也會給出相應的意見和指導，只要虛心求教，就不用太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