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很普通的故事題材,可是字裡行間都透出讓人感動的情感。
等我再次回過神來時,他已跟龍晹走遠,依舊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他沒說話,只是淡淡地掃了我一眼,然後拉著龍晹離開。恍惚間,我發現他的嘴角不經意地微微揚了一下。
回去的路上,艾西坐在車裡,聽著他的iPod,嘲諷著專心看《年輪》的我。
只有我清楚母親會為什麼事而大發雷霆,因為在艾西尚未出世前,我已領教過很多次。
這一天大概註定會是不平凡的一天。這樣的預感在傍晚我和艾西一起走進家門的那一刻,像暗夜裡無形的風無聲潛進我的腦中。
艾西慢慢將頭轉向我,嘴唇翕動著,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他被嚇住了。自他出生以來,在他面前,即便是對著保姆,母親也從未大聲說過一句話,在他心裏,母親雖然對人刻薄,卻是和-圖-書最溫柔、優雅的媽媽,所以,對母親此刻的歇斯底里,他很困惑。
清秀帥氣的他與自信美麗的龍晹站在一起,很是登對。
我重重地叩響了主卧的門,打斷了母親的話:「母親,艾西回來了。」
夏離的微博仍然沒有更新,我一邊聽歌,一邊給她留言。其實,並沒有什麼特別想說的事,只是固執地認為有些難以言說的悲傷,也許寫出來再按刪除鍵,便可以像清除word文字一樣徹底從大腦中消除。
我們瞻前顧後、小心翼翼,不過都是因為我們太在乎。
他本是發怒的神情在見我朝他微笑的那刻,有了片刻的微怔。那清秀的眉頭蹙了起來,帶著些不耐煩,又帶著些無可奈何。
這是本講述兄弟情誼的小說,他們一個叫年,一個叫輪;一個優雅內斂,一個陽光外向。他們自小遭父母遺棄,一路相挾www.hetubook.com.com扶持走過每一個春夏……
寫寫刪刪,最後只剩下一句——
偌大的客廳里亮如白晝,卻靜如荒冢,氣氛難言地壓抑。保姆們都識趣地躲進了自己的房間,閉門不出。二樓的主卧亮著燈,我抬頭,企圖從主卧窗戶上模糊的影像里判斷事態的嚴重性時,一聲脆響打破了夜的寂靜,然後便是母親歇斯底里的叫罵聲。
「回房去,關上門,塞上耳機,睡覺。」我催促艾西。
夏離的故事就是這樣,看似單調,卻深情滿滿。
我思來想去,不得而知。但是,我不會去問任何人。因為什麼事、什麼人、什麼原因,這些對於我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我彷彿沒有看到周圍人朝我射過來的驚疑目光,徑自微笑地朝前面並肩行走的他跟龍晹走去。
大概是真的嚇呆了,艾西一聲不響乖乖地回了房。我不放心,跟過去和-圖-書,找出他最愛的那首《雲中的天使》,將耳機塞進他耳朵,看著他聽話地閉眼睡覺才退出房間,走到母親的房間敲門。
門板那側立刻安靜了,像什麼都不曾發生過一樣。這是唯一一件我與母親保持著驚人一致態度的事——不讓艾西看見彼此間一丁點的不堪。
萬籟俱寂之後,我坐在沒有開燈的房間里,扒開窗帘看月亮,一直看到眼睛發酸。母親的那句話依然在腦子裡不停地循環播放,像緊箍咒般一遍一遍,使我頭痛欲裂。思維卻在難挨的疼痛里清晰得嚇人。
我無奈地嘆了口氣,繼續埋頭看《年輪》。
我故意從他的身旁擦肩而過,然後再假裝不經意地回頭,朝他微笑。
艾西看著主卧的窗戶,不肯動:「姐姐,媽媽她……」
玄關處放著一雙男士皮鞋,出差的父親從美國回來了。
因為不能入眠而上網,因為上網而更加睡不著
m.hetubook•com.com。看著QQ上一串在線好友的頭像,反反覆復地尋找,竟然找不出一個可以說幾句心裡話的人,然後就想起夏離來。
「你們女生啊,就喜歡看那些無聊作者寫的無聊小說。」
我從容地朝簡塵湊過去,禮貌地為剛才的「魯莽」道歉。
再說下去會很難聽吧,諸如此類的斥責,我早已聽過千萬遍,但我天使一般純凈的弟弟艾西他不能聽見,他應該有一位世上最溫柔嫻靜的媽媽,任何社會與人心的陰暗面都不應該出現在他面前。
「不就是什麼情啊愛啊的!就你愛看!」艾西不屑地別過頭去,一副冷情小男生的樣子。
手機里沒有收到他的回應,我知道他不想跟我有過多牽扯。可是,我偏偏是那種越挫越勇的孩子,他越不想理我,我越不願意放手。
當初,父親是為了什麼特別的原因而指定要收養我的嗎?那麼究竟是什麼樣的原因,https://www•hetubook.com.com必須要瞞著母親,又令母親勃然大怒呢?所謂「骯髒秘密」又是指什麼?
我抬眼朝艾西搖了搖頭,伸手在他的額頭上彈了記栗暴:「夏離可不是你所說的無聊作者哦!她的書很火,且身份很神秘,在青春文學界口碑不錯的。最關鍵的一點,她的書里有引起我共鳴的東西。」
龍晹警覺地看著我,嘴角卻分明掛著笑。
「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問。」我冷下臉,拿出長姐的威嚴。
一系列動作,我都表現得很自然。
剛才那抹微笑,猶如幻覺。
除非,他不是我的「小石頭」。
母親仍然在砸東西,即使隔著門板,母親的聲音聽起來依然尖厲得嚇人,她幾乎是怒吼著:「艾煜華,你太過分了!你還想瞞我到什麼時候?你以為我不知道當初你為什麼鐵了心要收養她,還千方百計不讓我將她送走嗎?你的骯髒秘密我早就知道……」
校門口,又一次遇到了我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