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與你共守晨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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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腿很痛,所以暫時要坐在輪椅上。」他的腿上和左肩上都受了不同程度的燙傷和撞傷,醫生已經緊急處理了,可是,疼痛仍然鑽心。
美惠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我打算離開這個地方,去澳洲留學。」
他緩緩轉過身去,忽然還是覺得不舍,轉過頭來,再次望了以歌一望。
「你小子還真是走運啊!」
崇原的語音忽然轉為輕柔:「我就是聽說他奮不顧身地救你,才徹底死心了的。如果一個男人把你置於自己的生命之上,那他就是以自己的整顆心來愛著你。舒以歌,把你交給他,我很放心了,現在。」他玩世不恭的臉上浮現出難得的沉靜。
那天在醫院里,美惠也來了。
美惠隨即轉身離開。
熙南在對面看到了,不安的表情馬上由緊張轉向狂喜。
「你的腿?」突然她注意到熙南坐在輪椅上,頓時著急地問。
以歌微笑著說:「是啊,醫生也說熙南恢復的速度很快呢。」她看了看窗外的二十樓。父親聽說這件事情以後,就投資修建了二十樓。很快,新的教室便裝修好了,學生們又在裏面吹著薩克斯了,安靜,美好,彷彿火災從來沒有發生過。
站在他身旁的同學自然不放過他,馬上把他抬了起來,向空中拋去。
當一個人的心被幸福充滿之後,她會希望世界上所有其他的人也都一樣幸福。
她微笑著,面向對面的身影輕輕地點了一下頭。
午後,美惠約了以歌出去,兩人在碧綠的草坪上慢慢走著。
經過這次火災,他們彷彿經歷了一次重生,兩個人的心靠得更加緊密了,以後,無論什麼力量都分不開他們。
以歌看著美惠茫然的樣子,心裏沒有怨恨,只有同情和憐惜。
回想起那些場景,以歌臉上不由得又浮起了一絲微笑。
所以,我當m.hetubook.com.com然願意和你在一起,去世界上的任何地方。
以歌站住了,等待她的下文。
醫院里。
崇原搖頭反問:「謝什麼?不過,你要跟那小子說,要是他膽敢對你不好,我不會放過他的!」
以歌立在草坪上,風兒吹起她的長發。
崇原走後,以歌拿起卡布奇諾咖啡,用小勺攪拌了一下,緩緩喝了一口。
以歌頓時紅了臉,偏過頭去。
以歌一怔,這個消息太過突然,她問:「是突然做出的決定嗎?」美惠搖頭說:「不是,我媽媽在澳洲,她之前一直想讓我過去,但是我沒有,因為捨不得……」她沒有說下去,以歌也明白她要說的是誰,輕輕點了點頭,美惠繼續說,「可是,現在我覺得,該是我離開的時候了。」
美惠,她是太愛熙南了吧,所以才做出那樣失常的事情。
熙南,我是真的,很愛你。
在這不斷升騰著的美麗氣球之中,以歌和熙南相視而笑。
「哇,這麼漂亮的女孩子!」
她和熙南的手機鈴聲,都是鋼琴名曲《秋日的私語》,因為,他們就是在有著明凈的藍天和美麗的落葉的秋天認識的。以歌拿起手機一看,是「最親愛的人」發來的信息。
這是幸福的光輝。
熙南柔聲說:「以歌,你快把臉轉過來呀。因為你就是一劑最好的清涼止痛針。看著你,我慢慢就不覺得痛了。所以,我要多看看你才忍得住疼。」
崇原看了看表,發覺自己不知不覺又和她聊了很久,把工作都疏忽了,只得一狠心:「哦,那我忙去了,你慢慢喝吧。」
熙南微笑著,像兄長對妹妹那樣,輕輕撫摸了一下美惠的頭:「傻丫頭,你別說傻話了。後悔什麼,我們不會怪你的。」他將目光轉向以歌,以歌見他看著自己的目光里都是和圖書寵溺,微笑了一下,覺得已經心滿意足,世界上大概沒有比自己更幸福的人了。
崇原見以歌又愣了一會神,想了想說:「去澳洲也好,她在那裡會開始她的新生活的。以歌,我們能夠做的就是祝福她了。」他看了一眼以歌,見以歌正在抬頭望他,他用那個習慣動作輕輕吹一口氣,將額頭的一縷頭髮吹拂上去,帥氣地一笑,「無論如何,現在一切都過去了,現在,你和你愛的那個人終於在一起了,不用每天都這麼辛苦跑這裏來喝卡布奇諾咖啡,來偷看他了……只是,」他忽然又有些傷感,「那我見你的機會,也會少了很多……」
以歌不禁感動,剛要說什麼,崇原卻似乎猜到她會安慰地說些什麼,於是又搶先說道:「聽說那個喜歡熙南的鄭美惠現在已經出國了?」
以歌深情地凝望他的身影,經歷了這麼多,彼此已經深深依戀,早就生死相偎了。這輩子,她再也不想和這個人分離。
「你要請吃飯!」
天,是純凈的藍;草,是晶瑩的綠。
美惠黯然,看著她寧靜的眸子,輕輕說:「以歌,我知道我對你不起,可是,現在,我是真心地向你道歉……然後,我還想告訴你我的一個決定。」
以歌怔住,半晌,輕輕地說了聲:「謝謝。」
以歌望向天邊被塗抹得很均勻的彩霞,輕輕放下咖啡:「是啊,美惠,她是很喜歡熙南,其實我不怪她的。如果我是她的話,我又會怎麼做呢?我也不知道。」
以歌微笑著說:「你不用再說什麼了,一切都過去了,沒關係。我們都原諒你。」
清新怡人的香草味,糅雜著那跳躍在舌尖上又潤又滑卻輕盈的苦味兒,妙不可言的卡布奇諾咖啡的醇香,漸漸又瀰漫了口腔。
熙南大叫:「等等!」他從同學的包圍中掙扎出來,www.hetubook.com•com幾步跑到了窗前,定定地看著以歌,用手指在胸前,端端正正地比了個心形的手勢。
忽然,她的手機響起了《秋日的私語》的旋律,活潑地在夕陽中跳躍著,宛若調皮的池水那閃閃爍爍的光波。
不會……再有什麼狀況吧?以歌如果不答應,打算繼續考驗他呢?風吹過他的頭髮,他就那樣站在飄拂著的白色蕾絲窗帘後面,俊朗得如同古希臘的美男子雕像,夕陽投射在他的臉上,他的唇角,是溫柔如夜風的笑容,這讓他的氣質看起來更是高貴有如王子。這個王子般美好的人,就是我最愛的人!
此刻,這個浸在夕陽中玲瓏剔透的少女,將是以後他的回憶中最溫馨的一個畫面。
她一進病房就撲到熙南身上:「熙南,你怎麼啦?你怎麼會受傷?要不要緊?」她的眼睛已經哭得通紅。
她定睛細看,發現窗外不知什麼時候飄滿了五顏六色的心型氣球,糖果般美麗透明的顏色,繽紛得如同夏日最輕盈甜美的夢境。
為了熙南,也應該原諒她。愛本身是沒有錯的,如果愛的方式有錯的話,時間也會讓她明白的。
美惠頓了一下,定定望著熙南:「我趕過去時你們已經被送上救護車了……我真的沒有想到,你為了以歌,居然連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顧……」她的眼中一酸,忍不住滾下淚來……
以歌逐句默念著,忍不住幸福地微笑起來,她的整個身影都灑滿了金色的光輝。
忽然間覺得安心,一切,都過去了吧。
她抬頭,含笑看向對面大廈,發現熙南也剛好在看著她微笑。
以歌終於忍不住「撲哧」一下笑出來:「受傷了還這麼油嘴滑舌的。」內心卻感動得不行,她轉過頭去看著熙南,微笑著罵道:「傻瓜……」
美惠終於忍不住先開口了:「以歌,和_圖_書對不起……」
「哦。」美惠愣住了。
兩人輕輕握了握手。
她打開信息,上面寫著:「親愛的,願意明天跟我一起去維也納嗎?好好地度過一個最完美的假期。我要讓你成為像《羅馬假日》里那個幸福的公主,但是當然你會比她更幸運,因為——我會一輩子做你的喬·布萊德里,和你在一起,永遠不分離。」
她抬起頭,眼睛里滿是真誠,她伸出右手:「以歌,我是真心地祝福你和熙南……我很內疚,也謝謝你給了我一個重新做人的機會。」以歌伸出那隻滿是薔薇藤蔓般傷痕的手,現在,她已經毫不介意把它曝光于陽光之下。
崇原自然不知道她現在心裏想的是什麼,仍然大大咧咧地說:「幸好有你陪著他,愛情的力量果然偉大,你看他恢復的速度多快,比二十樓修建的速度都快。」
美惠抬起頭,順著熙南的目光和以歌的視線相觸,臉上神色複雜起來。她望了兩人一眼,靜默了一會才緩緩地說:「上次熙南火災出事的時候,看到熙南那麼痛苦,我恨死了你,舒以歌!因為那一切是因為你要和熙南分手才造成的!可是沒想到這次熙南受傷,卻是我害的!那天我返回來本來打算放掉你,可是意外的大火突然讓我覺得,也許這是老天爺給我和熙南在一起的機會,所以狠心沒有救你,但心裏一直不安。當我從新聞里看到有一男一女在火災中受傷時,第一反應就是那個男生是熙南……」
美惠哭著說:「什麼不要緊,你都成了這個樣子了!熙南,看著你這個樣子我好難受!好後悔!我恨不得現在躺在病床上的那個人是我!」
以歌睜開眼睛,就發現熙南坐在她的病床旁邊。以歌覺得自己身上很多地方都疼痛得很,她不由得看向熙南,結果熙南剛好也在望著她,眼睛一眨也不hetubook•com.com眨的,亮晶晶的如同星星。
「熙南,恭喜你了!」
七嘴八舌之中,老師也是呵呵笑著:「熙南,別忘了,以後如果結婚要多請老師喝幾杯。」
不,這更像是在美好的現在,回憶過去的幸福的感覺。
這是熙南愛的告白嗎?
這美妙的滋味,不就是戀愛的感覺嗎?
熙南微笑著:「沒有,因為急著來見你。」然後靜靜地看著她,字字清晰地說,「只要看看以歌,心裏就變得安靜而又愉悅,似乎一時忘記了疼痛。你就是最有效的止痛針。」
以歌輕輕抿了抿嘴想說什麼,崇原馬上又嬉皮笑臉地說:「好啦,逗你玩的。知道你心裏只有原熙南一個人,其實……就是因為你對熙南的這份執著的愛,我才愛上你的。看著你看他痴迷的眼神,我常常想,要是有一天能有一個像你這麼美麗的女孩子,這麼看著我就好了,那我的人生里就再也沒有一點遺憾了……」他隨即自嘲地笑了笑,「不管怎麼樣,以歌,我祝福你,我希望你得到最完美的幸福。」然後他輕輕拿起以歌放在桌上的右手,非常紳士地印下一吻。
以歌正微笑地看著他做那些有些孩子氣但浪漫深情的舉動,沒提防眼前忽然出現了一大片華麗的彩雲。
以歌擔心地說:「沒有打止痛針?」
熙南正望著以歌,連美惠進來都沒有留心,轉頭看是她,笑了笑,說:「美惠,你別擔心,我不要緊。」
以歌又好氣又好笑,只得點頭:「嗯,他不敢的。」她覺得自己很幸運,能有崇原這樣的朋友,洒脫而又大度。
熙南微笑著勸解:「傻丫頭,你哭什麼,我不是好好的嗎?再說我還得感謝你呢,這次火災讓我重新找回了丟失的記憶。我和以歌所有的記憶,都是很寶貴的。」
熙南在那邊站得筆直,略帶緊張地注視著她的身影。
咦,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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