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郭路有些手足無措地說：「我不是那個意思……樂樂，對不起。」

觀眾席下練球的男生聽到我的話，都停了下來。郭路輕輕地扯了扯我的衣角：「樂樂……」

「樂樂！」郭路在身後喊我，我只當沒有聽見。

「我不是壞孩子，我只是喜歡跟林小輪玩。」年幼的我不希望在林小輪的心裏留下不好的印象，連忙坐起來澄清。

「你才是笨蛋。」我跟林小輪較起勁來。

屋內沒有開燈，只有外面的霓虹燈投射過來的光線。但就是在這麼昏暗的光線下，我看見林小輪紅著臉，表情有點兒冷傲，然後極不情願地說：「笨蛋！我又不是說你是真的笨蛋……」

「為什麼啊？」我不解地問，「難道因為跟丁楚楚在一起了，所以要放棄那些愛好嗎？」

郭路起身招呼著大家先休息，並把水分發給了練球和-圖-書的男生們。

我咧開嘴，露出一排整齊潔白的牙齒，然後撲上去，抱著林小輪一直蹭他的腦袋。林小輪嚇得手足無措，推我不是，不推我也不是，又不敢高聲呼救，只能任由我抱著，身體像塊石板一樣，動也不敢動。

回到宿舍的時候，洋洋和裴雅正頭碰頭聚在一起吃泡麵，我看著丁楚楚空蕩蕩的床位，問道：「只有你們兩個來了？」

「你繼續練球吧。」說完，我離開了籃球館。

「嗯。」郭路點點頭。

列車到達天津西站的時候已經是晚上8點多了，我一個人走，一個人回，不會有人牽挂我，我也不希望有人牽挂。

無論如何，我都不肯相信林小輪會因為丁楚楚而放棄籃球，不參加這麼重要的比賽。

我緩了緩心中的怒氣，對他們喊道：「這是給你們買的水，你們休https://m.hetubook.com.com息一下吧。」

我遞給他一瓶礦泉水，說：「去旅遊了，出發前一天手機掉水裡了，我把卡取出來了，走的時候忘記裝上去。」

洋洋頭也不抬，說：「丁楚楚來了電話，說現在跟林小輪在北京，要遲幾天回來。」

「樂樂。」郭路加重了語氣，「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你就不要去干涉人家的隱私了。」

「你沒事就好。」郭路喝了一口水，擦了擦臉上的汗，「一開學就要準備校聯比賽，天天都要練球，這段時間恐怕會忙些。」

那天晚上，我一個人裹著被子，林小輪蹲在床鋪的一角瞪著我。我睜大眼睛望著窗外，問：「林小輪，為什麼你們家窗戶外面沒有鬼呢？」

更何況他很愛籃球。

「對了，樂樂。」洋洋吸了一口麵條，說，「郭路到宿舍來找過你，說你手機和_圖_書打不通，我們說你還沒有來，你要不給他回個電話？」

「林小輪不參加嗎？」我從一開始就感到很奇怪，我記得上學期林小輪也有練習的，雖然他還是大一新生，但是籃球技巧過人，身手敏捷，無論是作為前鋒還是後衛，都是特別優秀的。

我望著球場上的健兒，問道：「這些就是代表我們學校參加比賽的選手嗎？」

到頭來，整個寒假最惦記我的竟然是郭路。

「什麼能不能強迫的？」我不悅地說道，「你不是跟他一起長大的，你不知道，他從小就喜歡打籃球，初、高中的時候哪次籃球比賽他沒參加？這次這麼好的機會，他絕對不會無緣無故不參加的，等他回來，我一定要問個清楚。」

「北京有那麼好玩嗎？我已經去過好幾次了，沒覺得啊！」我表示不解，走到自己的位子上整理東西。

我問郭hｔtps://m.hｅｔuｂoｏk•ｃoｍ•ｃｏｍ路：「你知道他什麼時候從北京回來嗎？」

「樂樂，你這個寒假去什麼地方了？我天天打你電話都打不通。」郭路爬上來，氣都來不及喘，就開口問我。

身邊的風景就像鏡頭倒退一樣掠過我左右，它們像是在對我說，秦樂，林小輪連你都放棄了，放棄籃球又有什麼好奇怪的？又有一個聲音對我說，少來了，在他心裏，你壓根就沒有籃球重要。

我現在恨不得把林小輪綁在沙包上，狠狠地踹上一個小時。

林小輪白了我一眼，說出兩個字：「笨蛋。」

我笑著說：「謝謝。」

聞言，我沉默了。

郭路遲疑了一會兒，搖頭說：「林小輪沒參加。」

我買了些點心，又抱了一箱礦泉水到籃球館。球場上的男生們身姿飛揚，好不青春。郭路身邊的一個男生看見我了，提醒了一下郭路。

突然，一陣地動山搖，我hetubook.com.com的世界轟然崩塌。我嚇醒的時候，列車已經停了，我在包頭回天津西的列車上，距離天津西站還有一個小時。

林小輪的語氣十分不爽，還在為我霸佔他的床，霸佔他的被子，還不給他留睡覺的位置而賭氣：「鬼只在壞孩子的窗戶前徘徊，我又不是你。」

郭路回頭看見我在觀眾席上，朝我打了個招呼，又跟隊友招呼了一聲，就跑上來找我了。

「大概後天吧。」郭路擦了擦嘴角的水，「你就不要去操心這些事了，他拒絕了的話總會有自己的理由，你也不能去強迫他做這些事情。」

我拿出手機，原用的手機卡已經關機將近一個月了，這一個月的時間里發生了什麼，我並不感興趣。

收拾完宿舍的東西，我找郭路的室友問了一下郭路在哪裡，他們說他在籃球館練球。

6歲那年，我第一次霸佔林小輪的床，理由是：我很怕黑，我很怕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