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蟬在叫,人壞掉
02

「哈哈,三年不見,小蘋果,你的臉還是這麼可愛啊!」
「沒有想過啊。」
「大概會繼承家裡做煙花的手藝吧。」江淮仰著頭,看著天上的星星。
「是啊,扇兒,你有沒有想過將來要做什麼?」許晨曦躺在我身邊,輕聲問我,「以前總覺得時間還很多,我們還很小,可以有很多的時間來考慮這個問題,但一轉眼,升學考試都結束了。」
我說:「沒有,我和清河是兄弟嘛。」
他說:「其實小巧一點兒也好,濃縮就是精華,對不對,小笨鳥兒?」
「江淮。」明清河衝著站在冰激凌店門口的江淮揮了揮手,當是打招呼。
「喂!」我被他抱得幾乎喘不過氣來,用力推開了他,瞪著他說道,「明清河,就算我們三年不見,你也不用這麼激動吧!」
杜鵑頓時就怒了,她跳起來,一拳揍在明清河的臉上:「明清河,你這個大笨蛋!」
「呃?」我有些訝然地回頭看向許晨曦,她雙手抱和圖書著膝蓋,背朝著我,我也看不見她是用什麼樣的表情說出讓江淮陪我一起去這樣的話。
「難道你說的還有一個人就是明清河?」我之前還有些好奇,江淮說還有一個人晚點兒到,我想過可能會是明清河,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江淮沒有說話,他已經站了起來,走到我身邊時,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腕:「走吧。」
「剛到,在那邊遇到杜鵑她們,晨曦告訴我你們來這裏了,我就來看看了。」明清河笑得很爽朗,他摟住我的肩膀說道,「三年不見,大家都沒怎麼變嘛。」
「噗。」明清河被杜鵑逗笑了,「半厘米你也好意思說啊。」
「繼承?那江淮你自己呢?除了家裡的事情,你有沒有什麼非常想做的事情?」
江淮最終還是鬆了手,那麼自然地、漫不經心地鬆開了。
而我家是做扇子的,爸爸逃離了跟爺爺做扇子的命運,逃去了國外,所以扇子鋪一直是爺爺在支撐著。m.hetubook•com.com我、杜鵑、江淮,我們三個人的命運都非常相似,只有許晨曦沒有需要繼承下去的東西。花店的生意誰都可以做,但一代一代傳承的東西卻不是誰都可以的。
杜鵑家的刺繡非常有名,據說杜鵑的曾祖母繡的一幅「鳳穿牡丹」還被名俗館收藏著。
「小蘋果,你太不夠意思了。」明清河忍不住抗議,「你竟然沒想到喊我,虧我還一直記掛著你們這幾個傢伙。」
江淮走進店裡,笑著問道:「什麼時候到的?」
我被他拽著往前走,大腦一片空白,走了幾步才想起江淮還拽著我的手。我本能地想甩開他的手,但最終我沒有動,任由他拉著我,走到一家冰激凌店門口。
作為一個身高一米五的女生,杜鵑最討厭別人說她個子不高了。
等待杜鵑的似乎只有一條路,所以她很在意江淮的答案,像是知道了他的答案,就能知道自己要如何選擇一樣。
「好啦,我請大家和-圖-書吃冰激凌吧!難得大家出來玩,不說這麼沉重的話題了。」我被這沉悶的氣氛壓得有些難受,站起來指著不遠處的冰激凌店說道,「你們在這裏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回來。」
「聽到沒有?」明清河得意地看著杜鵑,「小鳥兒,三年不見,你的身高怎麼還和三年前一樣,沒有長進?」
「明明長高了半厘米!不信你問扇兒啊。」杜鵑抓狂了,她抓著我,把我推上前,「扇兒,你說,我是不是長高了?」
「嗯。」江淮點了點頭,肯定了我的問題,「前天跟這傢伙在網上遇見,提起我們會來海邊玩,清河就表示一定要來。」
提起這個問題,我就想逃避,覺得兩個多月的假期隨便什麼時候去思考都行,卻又明白其實我根本不願意去想。
杜鵑若有所思地盯著大海發獃。
明清河一臉「你揍我啊,你快揍我啊」的表情,繼續逗著杜鵑。
沒錯,這個大男孩就是那張合照上、總會在假期出現在清www.hetubook.com.com塘街上的少年明清河。
杜鵑愣了一下,坐了起來,不可思議地看著江淮。
未來什麼的,總感覺像這漫天星光一樣,很遙遠,但看上去又很近。
高中時期的寒暑假,明清河沒能來清塘街,因為假期早就被各種補習佔滿了。
他張開手臂朝我撲來,在我發愣的時候用力抱住我。
我飛快地看了江淮一眼,他像是沒有聽到杜鵑的話。
「江淮,你呢?」許晨曦轉過頭,看著坐在我們旁邊的江淮,他和我一樣,話很少,甚至要比安靜的許晨曦還要少。
「你們真慢啊!」杜鵑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估計是等不及了,便直接過來了,她一把拿開明清河搭在我肩膀上的手,對著明清河怒目而視,「喂,一來就占我們扇兒的便宜,江淮,你竟然就這麼看著!」
我走進了冰激凌店,低頭看著櫃檯上放著的單子。
「真好啊。」我仰面躺在沙灘上,星星像是要落進我的眼睛里一樣,「簡直太美啦。」
「江淮陪扇和圖書兒去吧。」許晨曦在我身後說道,「一個人拿起來也不方便吧。」
夜晚,大海美得就像一幅畫卷,星星密密麻麻地將整個天空鋪滿。
我有些好奇江淮會怎麼回答,某種程度上,我和江淮有些像。
「小蘋果。」在我糾結要點什麼口味的冰激凌時,一個帶笑的聲音傳入我的耳中,我猛地抬起頭朝聲音發出的方向看去。
江淮家的煙花手藝已經延續了幾百年,據說從清朝開始,他家的煙花就做得非常好。很多祖傳的手藝都是一代一代傳承的,我們這一代人大多都是獨生子女,這就意味著江淮必須繼承家裡的煙花鋪子。
「什麼?」杜鵑頓時怒了,「明清河,你找死啊!」
只見冰激凌店門口站著一個高個子少年,和江淮偏白的膚色不一樣,他的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一雙大大的眼睛里滿是驚喜與笑意。
「我喜歡煙花。」江淮輕聲說道,「你們不覺得很了不起嗎?看上去不起眼的煙花筒,點燃的瞬間在空中留下璀璨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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