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時間在變,人也在變

「沒事沒事。」我要走,女人不肯作罷,小步跟著我,可憐兮兮地懇求我,「姑娘,能不能再借我們幾百塊錢住宿,明天朋友過來了再來還你。」
這是陳錦墨對他的評價,我見他一身休閑西裝,說話謙和,完全沒有陳錦墨說得那麼玩世不恭,興許陳錦墨是吃味了。
我的心像是被煙頭燙出一個洞,動了動嘴唇,有客人在,我不想跟她吵,秦芳蕤說話不注意場合的老毛病,改不掉。
我把昨天遇到的事和許小冉一說,許小冉用看智障一樣的眼神看著我,田野把她的平板伸到我們眼前:「呶,我沒騙你們,林靜淵說的,和這個投稿者一樣,這樣的事我見怪不怪了。」
對於每一個普通人而言,所有的選擇都不值得同情。
從早上等到晚上,今天一天都快過去了,我從沒有接到中年男人的電話……
A大校草,還是個有錢公子哥,厲害。
沈星沫來到我的世界,我選擇遠離沈星沫,冷眼旁觀陳錦墨風流玩樂,掩埋內心的痛。
林靜湘剪短了頭髮,其他沒什麼變化,男生見到我www.hetubook.com.com進門,叫林靜湘坐起來,林靜湘沒有理,他對我頷首微笑:「久聞其名,靜淵你好,我是范思哲。」
「撥通沒有?」男人一邊輸入號碼,女人一邊問我,口袋裡沒感覺到手機震動,定是沒撥通。
「烏鴉嘴。」許小冉瞪了她一眼。
有時候折磨人的,不是生離死別,而是日積月累的失望。
林東明換車了?
日子一轉,到了秦芳蕤生日,這個周末,我沒有去網吧打工,跟老闆說了一聲,回了家。
田野拿著平板在刷微博,看了我們一眼,插話道:「可能是你被騙子坑了。」
「給你的。」看到秦芳蕤解下圍裙,我把一個盒子遞給她,她拿起來,看了看,眉頭皺了起來。
「東西我就不買了,這錢你拿著給小孩買東西吃吧。」我心想著孩子也可憐,沒想太多就從錢包里拿出兩百塊錢給了中年男子。
陳錦墨的本事,我不得不佩服。
領到第一個月工資的時候,我咬咬牙,花了一大半給秦芳蕤買了塊女士手錶,她看電www.hetubook.com.com視曾說過喜歡這個牌子,離她生日只有半個月了,到時候送給她。
欠扁的林靜湘,我懶得跟她計較。
「我喝林靜淵倒的。」林靜湘笑眯眯地看著他。
這是開學這麼久,我第一次回家。
秦芳蕤轉身,從冰箱頂上拿出一個一模一樣的盒子,責備道:「你看,買重了?我哪用得了這麼多,你以為戴兩隻手錶,老天爺就會多給我一倍時間,不會死哦。」
這都是我們的選擇。
「洗完手吃飯。」秦芳蕤一高興,對我都不凶了,她像一隻黃鸝鳥,唱著曲,腳步輕盈地把一盤菜端上桌,又轉身飛回了廚房。
「靜湘。」范思哲責怪地看了她一眼,我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縮了回去,給他們倒了兩杯白開水。
「你喝茶。」我見他來家裡這麼久,秦芳蕤茶都沒倒,林靜湘看到我端來杯子,眼睛掃了一下,豎起兩根手指,吩咐我,「白開水。」
我走到樓下,房子前停著一輛白色的轎車。
「傻人有傻福,當日行一善了。」許小冉安慰我,煩躁地抓了抓她的頭https://www.hetubook.com.com髮,爬上床和姚若華視頻了。
「你個死腦筋,都上大學了,一點也不想事。」秦芳蕤嘟嘟囔囔地收下禮物,隨意放進了桌下的抽屜。
范思哲安靜地給我們倒飲料,擺好碗筷,沒有對秦芳蕤低俗的話語感到反感,也不插手我們的家事。
「剛問你,你不是說不喝。」范思哲試了試水溫,把杯子送到林靜湘手裡,林靜湘老佛爺一樣地享受著他的免費服務。
聚雖好,別雖悲,世事堪玩味。也許那兩百塊不屬於我,去了就去了吧。
桐花小區沒有桐花,西北風颳起,樹葉開始陸續飄落,地上一片金黃,很漂亮。
陳錦墨被林靜湘甩,林靜湘選擇跟其他男人開始,陳錦墨與關淺淺曖昧,又和於心娜攪和在一起。
這個家,令人煩心。
回校途中,我遇到了一家三口,一個約莫三十多歲的婦女抱著一個三歲左右的小孩,一個中年男子提著女式包。
我往回走到那個路口,他們不見了蹤影。我心裏自我安慰:他們總不能帶著孩子騙人吧,要是中年男人明天的時候打電話給我,說和_圖_書明他們不是騙子。
「你就是太老實了,笨。」許小冉又氣又急地看著我,著急地問,「只有兩百塊錢,沒別的了吧?」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一下子就難過起來。
「好心人,能不能給小孩買點東西吃?我們打車把錢包丟在了車上。」女人用可憐的眼神看著我。
「你這個表情是咋回事?」許小冉一邊打著哈欠一邊走過來,捏了捏我的臉。
關淺淺默不出聲,坐在床上,看她的《紅樓夢》,桌子上,她的花瓶里,多了一束鮮艷的紅玫瑰。
「我賺的。」我心底升起小小的驕傲。
「沒。」終究是我愚蠢,什麼都沒有多解釋,還是那句話,所有的選擇都不值得同情,我遇事不經過大腦,憑什麼別人不來騙我。
「我只能幫你們到這了。」我為難地拒絕,女人繼續說著好話,我態度堅決也不管她怎麼說,沒回頭就走了。
秦芳蕤圍著圍裙,心情好地哼著不知名調子,一手叉腰,一手抄著鍋鏟炒菜。
路上人多車多,我專心走路沒注意,他們把我叫住了。
「我回來了。」我在玄關換鞋,對著廚房裡喊。
銀杏的邊和圖書緣已經泛黃,樹葉不久后就會變成金黃,如果沒有大風,金黃色的色彩會一直持續到十一月中上旬。
快吃飯了,秦芳蕤準備了一桌子菜,豐盛程度,堪比年夜飯,我從來不知道,秦芳蕤的廚藝這麼好。
中年男人要我留下電話,第二天好還錢,我說不用,轉身要走,中年男子叫住我,一而再要我留下電話,我只好報出我號碼。
我想了想,感覺不對:怎麼他們的普通話沒有半點河南口音?班上有河南的同學,他們口音濃重,朋友開車從雲南趕過來?他們來自遙遠的河南會有雲南的朋友?疑點重重,我心裏的滿足感一子下就被失落感所取代。
「你怎麼不和我商量下?」她隨口問,「你哪來的這麼多錢?」
我簡單問了幾句:有沒有手機?從哪裡過來?他們說從河南過來,有手機,打電話給朋友了,朋友在雲南要明天才能過來。
天,我有一種被騙的感覺!
誰來了?
推開門,客廳里破天荒地很整齊,桌子上放著一束百合花和一個蛋糕,林靜湘躺在沙發上看電視,旁邊坐著一個漫畫人物一樣的男生,幫她在按摩小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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