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局篇 沈星沫 我會陪你到星辰湮滅

拿到專業證后,我火速定了最早的航班,飛回了這座讓我魂牽夢繞的城市。
我們像兩頭佔地為王的狼,盤繞在一個女生身邊多年,他終於明白了她的好,我也不肯就此放掉。
月亮爬在樹梢,月光清清冷冷的,我坐在車內,看著她家的窗戶,漆黑一片,沒有光,也沒有聲音。
整個晚上,我都待在她家樓下,第一縷晨光射進車內時,我像個偷偷摸摸的賊,開著車離開了。
林靜淵剛買菜回來,見到我和陳錦墨,購物袋不自覺地掉到了地上,幾個西紅柿從裏面滾了出來,我站起身,彎腰撿起滾落的西紅柿,一步步走到她面前,幫她提起購物袋。
兩年了。
頭頂上的大燈亮起,方艾化了妝的臉,一片狼藉,我遞過去一張紙巾,她沒有接,憋了好一會兒,終於開口了。
她接過那束花,抱在懷裡,對我們下逐客令:「人見到了,花也收下了,你們走吧。」說完,她頭也不回地向前走去,回了家。
不是問我怎麼回來了,而是問我怎麼會出現在她家附近,她的表情不像是m.hetubook.com.com對我的回來表示驚訝,反倒像在責怪我不經過她的同意,找到了她家。
回來之前,我幻想過無數次她見到我的情景,可是沒有一幅畫面是這般冷漠。
「想不到你和我一樣,看來以前,我高估你了。」陳錦墨嗤笑。
陳錦墨抽著煙,摸出一根遞過來,我搖頭:「我不抽煙。」
「你怎麼會在這兒?」她錯愕地看著我。
陳錦墨說:「走吧,她不會出來的,我比你有經驗。」
陳錦墨從他的車內拿出一束百合,適時地分開了她和我,他笑著祝賀她:「靜淵淵,前段時間我忙,沒顧得上來看你,看到你康復,我很高興。」
她沒有來,發簡訊跟方艾說了臨時有事,方艾把她的地址和號碼給了我,並祝我幸運。我打著方向盤,就這樣在她家樓下的公園轉了數不清的圈。
她穿著白色印滿小熊的棉睡衣,頭髮紮成一束馬尾,臉上迷糊糊地盯著我們,她揉了揉眼睛,好像在確定自己是不是做夢。
「你知道嗎?你回來了,hetubook.com.com我卻感覺要永遠失去你了。」她看著前方的結尾序幕,黑白的熒幕上,演員的名字一行行向上滑走。
「我開了頭,結果過程和結尾都只有我,都說女孩子太過主動會被嫌棄,我也不是主動的人,可是寧願作踐自己,還是希望你會在意。」她滿臉悲戚,我把紙巾收了回去。
啪嗒——
下車的時候,我見到了一個人,很明顯,他看到我也很意外。
方艾約她的時間是下午五點,我從三點就開始等。
說的大概就是方艾了。
原來,我已離開這麼久。
我知道,我不是給方艾擦眼淚的那個人。
我握緊雙拳,告訴自己不必跟他計較,我現在不是來和他爭風吃醋的,可是我心裏卻不確定了,我離開這麼久,這個男人乘虛而入,會不會已經搶走了她?
我一開始就告訴過她我的立場,我們的關係只能這樣,只希望當不成愛人,能做朋友。一腔孤勇的她,是曾經年少英勇的我。
我杯子的咖啡續杯了七次,外面的汽車過去了無數輛,方艾把她和林靜淵相處的點hetubook.com.com點滴滴,毫無保留地告訴了我。
最後,還是方艾提出,她安排我和林靜淵見一面。
方艾接待了我。
電影散場后,我們都沒有走。
這本是給她的驚喜,如今我卻失望而歸。
「所以啊,是我先喜歡上你的,我已經輸了,沒關係啊。」方艾站起來,擦掉她滿臉的失落,又是那個雷厲風行的女王。
是啊,我們都為了一個人,能卑微到塵埃里,有的卑微能開出花,有的卑微只能是悲哀。
「喲呵,乖寶寶了。」陳錦墨的語氣充滿嘲諷。
兩年的時間,生生把那些歲月劃得支離破碎。
時間一下子在我們之間拉得很長。
餐廳內,我聽著方艾給我說起關於林靜淵的一切。
「阿淵,我回來了,來見你。」我把購物袋地給她。
除非我們之間還有沒有解除的誤會。
阿淵,我們究竟怎麼了……
憑著她冷漠的態度也說明不了什麼,一切只是猜測。我還不想只憑猜測去質問她什麼。
彼時,正值桂花開滿城,無論走到哪,周身都充斥著這股濃郁的香氣,我不喜歡聞這種刺鼻的和圖書花香,可是一想到會見到她,這些葉子碧綠,兩頭尖尖,特別茂盛的桂花樹,似乎也不那麼討厭了。
媽媽的病情已經穩定,舅舅留她,她決定住一段時間。
光影跳動著,像在睏倦地說愛,我不停地看手錶,時間一秒一秒地過去,往事一幕一幕突然靜止,窗外的行人不斷走過,沒有一個是她。
悲傷的音樂在影廳內響起,沒有人進來,出去的人,快走光了。
直到這一刻,我才驚覺,悲傷的故事,都有相似的不幸。
我精神恍惚,開始在周圍亂轉,衝進一條巷子時,差點撞上一輛車。車上的男人走下來,煩躁地鬆了松領帶,準備把我大罵一頓。
「我是真的愛你,也是真的不想委屈自己了。」方艾胡亂抹了抹兩側的臉頰,咯咯地笑起來,「沈星沫,認識你以前,我很驕傲。」
她就這樣與我擦肩而過,我甚至連她的手腕都不曾觸碰,沒有歡迎,沒有喜悅,她對我的回來,毫不關心。
那天,方艾看起來不是很開心,她的眼中是我從未見過的憂愁,她非得要我陪著去看電影,哭到不能自已。
和_圖_書艾難掩重逢的喜悅,拉著我逛遍了大街小巷,她忘了,我是這裏長大的人,哪有地方不熟悉?為了不掃她的興,我裝作很樂意的樣子,開著車,載著她在市內轉了兩天。
我心裏長嘆一聲。
「喂,你是回來找林靜淵的?」陳錦墨對我依然不客氣。
可我終究沒見到她。
正當我亂想之際,耳邊響起汽車的引擎聲,陳錦墨不屑地朝我一笑,然後若無其事地揚長而去。
我僵持著身姿,不知道哪個環節出了錯。
我們把車堵在巷口,誰也不肯退讓一步,好在這裏偏僻,沒有其他車子過來,偶爾經過幾個路人,看神經病一樣看著我們。
畢竟,他從未珍惜過她。
她耳朵恢復得很好,她喜歡藍色系的衣服,她不喜歡出門,她喜歡養花……我終於明白,我有多麼想她,關於她的任何日常,我都非常樂意聽。
可笑,這顆想見她的心,在要見到她的前一秒,卻退卻了。
她冷冷地接過,不是很歡迎我。
我和陳錦墨聽到聲音不約而同地抬頭,我見到了她。
所謂愛隔山海,山海不能平。
和他比,我有數不清的優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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