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毫無出路的選擇

清脆的手機鈴聲猛然響起,嚇了我一跳,後面的話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你怎麼會在這裏?來搗亂的嗎?」
尚美姐回家了,臨走前她告訴我,洛子寒這周也會回家。她一定幫我勸說洛子寒,盡量讓他改變主意。
我立刻搖頭,心裏恨極了他那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傲慢態度。
當帝景學院的自動門緩緩向兩側滑動的時候,我不顧一切地衝到轎車旁邊,用力拍打著後車窗。
「才不是呢。」我故意不承認,笑眯眯地說道,「民赫哥,是你想見我了,對不對?我告訴你哦,如果你不經常在我眼前出現,萬一我把你忘記了,你可別怪我!」
我憤怒了!
可是,還有誰能夠幫助我呢?
來來往往的同學看到那些漫畫都掩面偷笑,議論紛紛。顯然,他們能夠認出漫畫里的人是誰,只不過,在洛少爺的威懾下,大家都不敢出聲罷了。
可是……
哪怕付出一切,哪怕不擇手段,我也要讓洛子寒答應我的要求!
「嗯,那我們約好了,你要早點兒回來。」
「啊?沒……不,總之,是我錯了,對不起。」
守衛仍是一副恭敬的態度,向我建議道:「如果您願意,最好在這裏等等洛少爺。若在您離開這段時間,洛少爺剛好回來了,兩位豈不是錯過了見面的機會?」
「嗯。」我趕忙點頭,雙手撐在辦公桌上,低聲道,「理事長伯伯,我……我想請您幫幫忙,給我介紹幾個帝景學院的『資優生』。您說得對,我的成績太差了,必須有人輔導才行,我答應您,一定會努力學習。」
我姚芊芊身體里的小宇宙爆發了!
「那又怎樣?」理事長伯伯挑眉笑著鼓勵我,「芊芊,你的鬼主意很多,想辦法讓子寒答應吧。」
我咬得牙齒咯咯響,抬手抓過書桌上的畫紙,一邊想著洛子寒那副模樣,一邊用筆刷刷刷地畫下許多搞笑版肖像畫。每一幅畫的主人公都是洛子寒,擁有各種各樣的姿態,各種各樣的表情,或者橫眉冷眼,或者趾高氣揚,或者惡毒霸道,或者拒人於千里之外。
「芊芊!」理事長伯伯突然打斷我的話,嘆氣道,「你呀,別想鑽空子了。帝景學院有規定,不管是『普通生』『資優生』,還是『特長生』,成績必須達到學校的測試底線。另外,我得告訴你,『漫畫』不屬於帝景學院招生的『特長範圍』。芊芊,主動去向子寒道歉吧,他會原諒你、幫助你的。」
可是……
那些都是我親筆畫下的、屬於洛子寒的、帶有嘲諷意味的搞笑版肖像畫!
他的聲音很輕,淡淡的、靜靜的,完全聽不出他的喜怒。但是,無形之中,周圍的氣場好像一下子降低了,冷冷的,有種秋風蕭瑟的感覺。
熱氣裊裊冉冉,茶香沁人心脾。
不過,看樣子,兩位盡職盡責的守衛是不會更「好心」一些,讓我到白金館裏面去等候的,那我就只能自己想辦法了。
老爺子說得沒錯,他是個明星,美得讓人神共憤的明星。雖然才出道兩年,但他的人氣一路飆升,星途越走越順暢,也許明天就會紅透半邊天呢。
他居然毫不在意地漠視我,將我這個堂堂美少女當成了透明的空氣!
「小姐,您好!」
「不公平!這樣不公平!」
「我也很想你,這是真話。」
此時此刻,我才知道,理事長伯伯多麼有先見之明。放眼整個帝景學院,最適合做我的輔導老師、能夠幫我渡過難關的人,非天才少年洛子寒莫屬。
C洛子寒彎腰從車裡走出來,頎長挺拔的身軀遮住了我頭上的陽光,頓時投下一片沉甸甸的陰影,有種說不出的壓迫感。
「兩位大哥,你們是什麼意思?我不是陌生人,我認識洛子寒!」
「有趣?」他恬淡地揚起薄唇,冷言道,「姚芊芊,拜你所賜,我今天享受到了從未有過的『樂趣』!」
看來,我拚命抓住這個「輔導老師」也未必是件好事呢。
如今,我已不再對此感到震驚,反而多了幾分欣賞和憧憬。
老爺子自稱是我的爺爺,並用一份DNA檢測報告,證實了我和他之間的血緣關係。他希望我跟他回姚家,作為姚氏珠寶集團的唯一繼承人,好好接受上流家族的教育和培訓。
不足一秒鐘的時間,他又重新邁動腳步,旁若無人地從我身邊走了過去。
「你說吧,我到底要怎樣做,你才會答應。」
守衛面露難色,很誠懇地回答:「這個我們也不清楚。少爺們來去自由,若非很重要的事,不會向我們交代的。要不小姐您在便簽薄上留下自己的聯繫方式,等洛少爺回來,我們會及時向他彙報的。」
我最珍愛的姨媽和民赫哥都被姚老爺子握在手心,我要保護他們,無論如何都要保護他們!
「說吧,你來做什麼?」
「傻丫頭,我天天都在想你呢,你怎麼能這樣傷我的心?」
「不行!」
「我答應您,一定會成為帝景學院的學生!作為交換條件,您必須保證,永遠不去傷害我的至親之人!」
原來,灰姑娘真的可能在一夜之間變成白雪公主。遺憾的是,我並非悲情的灰姑娘,而是帶刺的野薔薇!
於是,我搖搖頭,笑著說道:「不必了,我還是先回去吧。」
老爺子悠閑地品著茶,笑容很輕很淡,眼底卻閃爍著精明睿智的光芒。
不,不,我不想那樣做,非常非常不甘心啊!
我訕訕地笑了笑,腳底輕飄飄的,有種頭暈腦漲的感覺。不知道為什麼,看著理事長伯伯篤定的神情,我心底總會冒出絲絲縷縷冰冷徹骨的寒意。
「我……」我憤憤地握緊雙手,恨不得直接揮出一拳,砸在他那張欠揍的俊臉上,可我最終還是忍住了。
「咳咳,洛子寒……你,你就別固執了,做我的輔導老師會很有趣的。」
「芊芊,安心在帝景學院讀書吧,其他事情爺爺會處理的。」
尚美姐點了點頭,堅定地回答:「嗯,是的。」
「原因很簡單,你是我的孫女!」老爺子幽幽地嘆氣,笑容盡失,凌厲的目光直望入我的眼底,「芊芊,爺爺年紀大了,姚氏集團終歸要交給你打理。你可能會覺得我自私,把唯一的寶貝孫女當成壯大家族的工具,但是,你必須變得更堅強、更獨立!」
我獨自坐在公寓里,托著下巴,望著窗外發獃。
「尚美姐,你這麼想做經紀人嗎?」
「小姐,請等一下!」
寂靜的客廳。
也就是說,如果洛子寒做了我的課外輔導老師,我不但能夠提高自己的學習成績,說不定還可以從他那裡探知一些試卷內容呢。
好吧,如果你想比試誰的眼睛更黑更亮,我就堅持到底,絕不認輸!既然爸爸、媽媽給了我一雙美麗漂亮的大眼睛,我難道還怕你不成?
「您能不能讓我以『特長生』的身份入校呢?」我眨了眨眼睛,https://m.hetubook.com.com萬分期待地盯著理事長伯伯,興奮地說道,「我學了幾年的漫畫,也發表過一些不錯的作品,而且,大家都不知道我是姚老爺子的孫女……」
哈哈,我明白了!
既然短期內無法見到洛子寒,我乾脆趁此機會養精蓄銳吧。
「我,我……」
在帝景學院,分別設有高中部和大學部。
「洛子寒,你下車!快下車!」
白金館是一座純白色的宮殿式建築,宛若17世紀的歐洲古堡,傲然聳立在帝景學院的核心區域,帶給人一種鮮明而別緻的視覺衝擊。
「我的孫女,對爺爺發火可不好。」老爺子向我擺擺手,示意我冷靜下來,「你這個急脾氣,跟你爸爸一模一樣,但是,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哦。」
是的!我沒有放棄,也絕對不會放棄!
他停住腳步,抬眸看了我一眼,冷俊倨傲的臉孔平靜淡然,沒有什麼波動。
不,不!
「一個不知道錯在哪裡的人,何必假惺惺來道歉呢?」
我願意向全世界的人道歉,唯獨不包括洛子寒!
他握著咖啡杯,擰起眉頭,淡淡地問道:「你不是拒絕了嗎?」
我愣住了,一動不動地看著他,與他對視。
放學鈴聲響起,大家陸續走出教室,說說笑笑,不亦樂乎。
「可愛的傻丫頭……」民赫哥沉默了幾秒鐘,溫潤如風的聲音慢慢飄入我的耳朵,滲入我的心底,「乖乖等我,我很快就回國了。這兩天,外景拍攝會結束,我也恨不得立刻飛回你的身邊呢。」
「芊芊!」尚美姐打斷我的話,輕輕搖了搖頭,「我不想那樣做,我希望憑藉自己的力量去追求自己的理想,過自己喜歡的生活。一直以來,我沒有為洛氏家族做過什麼,也不想自私地依靠它。我不像子寒那樣堅韌強大,總是默默地背負著家族的重擔,我呀,終歸是個小女子,很害怕那種站在頂點的孤獨和無奈,真是愧對子寒呢。」
假山噴水池位於庭院中央,陽光灑下來,將飛揚的水花染成點點金色。
嘿嘿,軟硬兼施,死纏爛打!我就不相信了,「天才少年」洛子寒能夠忍受無盡的折磨繼續堅持下去!親愛的洛少爺,請你認輸吧,快快認輸吧。
「伯伯,我聽說,帝景學院會招收『特長生』。」
洛子寒凝眸注視著我,靜靜的,彷彿籠罩著迷霧,讓人無法看清他真正的情緒。慢慢地,他的薄唇揚起一抹優雅的弧度,似乎是在微笑,卻沒有一絲一毫喜悅之意。
真的是洛子寒!
我眯起眼睛,樂呵呵地說道:「那個,我想找洛子寒。」
他繼續喝咖啡,擺擺手道:「算了,那件事,我已經忘記了。」
我很感激尚美姐的熱心幫助,但是我對洛子寒已經不敢抱什麼期望了。
我悶悶地抓起書包,迅速邁動腳步,徑直向理事長辦公室走去。在這個時候,也只有理事長伯伯能夠幫我出謀劃策了。
「不行!以我現在的水平根本不可能通過帝景學院的重考。」我沮喪地拍拍額頭,無奈地嘆氣道,「反正結果無法改變,何必多耗費三個月的時間呢?」
就這樣,我不得不接受了老爺子提出的全部要求。其中,我必須進入帝景學院讀書是老爺子最為堅持的一項。
他望著我怒不可遏的雙眼,又露出了嘲諷蔑視的表情。
望著他專心致志、一絲不苟的模樣,我不禁從心底發出一聲讚歎:此刻的他真的很帥!
「我不想繼承您的家業,我只希望按照自己的意願自由自在地生活。」我稍稍移開視線,壓低聲音道,「您不必把姚氏集團留給我,我可能無法成為讓您驕傲的繼承人。如果您願意,就把這份財富捐給慈善機構,幫助那些有困難的人吧。」
我無奈地笑了笑,戲謔般地回答:「嗯,想你,很想你,特別想你。怎麼樣?這下你滿意啦?」
深棕色的髮絲輕貼在額角,將那張俊朗剛毅的臉孔襯托得柔和了幾分;帶有粉色光澤的薄唇淺淺地上揚,似笑非笑。可能是太累了,他摘下眼鏡,用指尖輕輕揉捏著眼角,深邃的黑眸宛若寧靜的湖面,沒有我常見的冷漠與寒意,反而流轉著細細的水潤波光。
所以呢,如果四位少爺不主動走出白金館,別人是很難見到他們的。這樣看來,高高在上的「四大家族」繼承人如同被囚困在籠子里的金絲雀,似乎也蠻可憐的。
我像觸電般放開他的衣服,尷尬地說道:「哦,那個……對,對不起。」
他動作優雅地端起咖啡,再也沒有看我。
「小姐!」
老爺子讚許地望著我,輕輕點了點頭,神色漸漸變得凝重幾分。
「尚美姐,你什麼時候回學校的?」
難道,除了洛子寒,就沒人能夠拯救我姚芊芊了嗎?
「嗯,沒錯。」
星期天傍晚,我神清氣爽地站在帝景學院門口,踮著腳尖,左右張望。
呃,人呢?洛子寒不見了!
「民赫哥,你可不要太貪心哦,貪心的人會變成禿頭的。」我一邊開玩笑,一邊關心地追問,「你還好吧?一切順利嗎?什麼時候回來?」
老爺子沒有出聲,只是默默地注視著我,而他的臉色逐漸變得陰沉。
可是,走投無路,我只能忍!
客觀地說,洛子寒確實是個近乎完美的少年。無論聰明睿智的頭腦,還是冷俊倨傲的容貌,抑或尊貴顯赫的地位,都是無可挑剔的。他就像閃爍在暗夜裡的星辰,熠熠生輝,璀璨炫亮,獨一無二。
「理事長伯伯,您好!」我輕輕地推開門,掃去心中的沮喪,笑眯眯地走到理事長伯伯面前,撒嬌般說道,「如果我打擾了您的工作,您可要原諒我哦。」
洛子寒!
在尚美姐的帶領下,我總算順利進入了白金館。
我一怔,突然有些糊塗了。
我到底該怎麼辦呢?
我當然聽得出他話語里的嘲諷和不悅,但我故意裝傻,笑眯眯地說:「如果你不答應我的請求,我以後每天都會做這樣的『趣事』,直到你點頭為止。」
「那您的意思是……」
透過從咖啡杯里裊裊升起的熱氣,我眼中的他就像無法攀越的高山,冷漠悠遠,遙不可及。
咳咳!咳咳咳!
「尚美姐,你能幫幫我嗎?」
我拒絕回姚家!拒絕做姚氏的繼承人!拒絕老爺子的所有安排!
我開始耍賴,試圖伸手拽住他的袖口,卻被他看穿用意,提前避開了。
「洛子寒!」
明明最不想見到洛子寒,最不願接受洛子寒的幫助,我卻沒有一點兒辦法,只能拋開高傲的自尊心,主動向他道歉,做出讓步了。
「那,那他什麼時候回來?」
「尚美姐,你為什麼不藉助家族力量……」
「其實呢,帝景學院進行的每次測試,學校理事會成員都會提前預覽試卷題目。而理事會成員,正是這座學校的擁有者——四大和*圖*書財團。更準確地說,是居住在白金館內的四大財團繼承人!那四位少爺,雖然在這裏讀書,但他們早已在國外獲得了學位,也不需要參加帝景學院的考試,只接受針對性的培訓教育,從而成為優秀的家族繼承人。」
我失態地大叫,走到他的身邊,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害得他差點兒把咖啡灑出來。
這一次,爺爺的臉色沒有改變。可我總是隱隱覺得,他看向我的眼神似乎蘊含著不可捉摸的意味。
C洛子寒居然也會露出這樣的笑容!
「尚美姐,你……」
爺爺滿意地點點頭,笑容慢慢地爬上眼角。
窗外,橙色的夕陽餘暉染紅天空,暖亮的光澤絢爛而耀眼。
我都冥思苦想好幾天了,若非走投無路,怎麼會來麻煩理事長伯伯呢?
「姚芊芊,你是無賴嗎?」
這算什麼!
我垂下眼帘,若有所思地怔住了。
「真的嗎?」我骨碌碌轉動眼球,狡黠地笑道,「您不要讓我在帝景學院讀書了,可不可以?我的基礎不好,隨班上課很吃力,這樣下去,別說三個月,就算三年,我也未必能夠通過帝景學院的測試。」
「好了,我還有事,你們倆慢慢談吧。」
當初,理事長伯伯安排得太周到了,只怪我自己太衝動,不小心得罪了洛子寒,讓自己落入進退兩難的境地。
我茫然地蹙起眉頭,頭腦隱隱有些眩暈:這是怎麼回事?眼前根本沒有洛子寒的身影!
我揚起下巴,努努嘴,假裝委屈地說道:「誰讓你不肯幫我輔導功課呢?洛子寒,我知道自己這樣做不對,但是……我真的無路可走了,你救救我吧,幫幫我吧,好不好?」
現在,我究竟該怎麼做呢?
「那就放棄吧。」他打斷我的話,黑眸望入我的眼底,「不知道嗎?機會只有一次,錯過了……」
尚美姐隨便找了個借口,咖啡都沒喝完,就匆匆離開了。
終於,我將心底想說的話一口氣都說了出來。
真是非常痛快,所有的鬱悶和委屈都飛向天外,不再堵塞在我的心口了。然而,我也知道,自己將要面對的後果必然是被洛子寒掃地出門。
「放手。」
「咳咳……」我有些窘迫地咳嗽兩聲,嘟起嘴回應,「女孩子的心事,您可別瞎猜,我願意想什麼就想什麼。」
呃?守衛怎麼又攔住了我?
我略顯尷尬地低下頭,覺得臉頰有些發燙,偷偷瞟了老爺子一眼,見他還是那副樂呵呵的模樣,心中不禁浮起一抹愧疚。
「咚咚咚!」
「您,您不同意?我不明白,您為什麼一定要讓我去那裡讀書呢?」
在我的意識里,爺爺如同一個模糊的影子,從來沒有清晰過。
「不是!」
一張張畫紙漫天紛飛,如輕舞的雪片般飄落在地面。
好,喝茶就喝茶,又不是喝毒藥,我還怕他不成?
他深深地望著我,金邊眼鏡反射的光芒隱隱遮擋了他的眼眸;棕色的髮絲在風中輕輕飄舞,被陽光染上一層暖亮的光澤。
難道我真的要放下自尊去懇求那個輕視我的冷血動物嗎?
我微微一驚:為什麼「四大家族」繼承人的校服也是這麼獨樹一幟,與學校里其他同學的校服完全不同呢?
銀色的高級轎車徐徐而來,車牌號碼與尚美姐告訴我的一模一樣。看來,那就是洛子寒乘坐的轎車了。
只不過,結果大大出乎我的意料:整整一個星期,我居然再也沒有見到洛子寒!唯一幸運的是,白金館的兩位看守對我越來越熟悉了,在我的不斷追問下,他們既同情又無奈地向我說明了原委。
「姚芊芊,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帝景學院白金館。
我站在白金館前方的空地上,仰頭望著那座漂亮的歐式建築物,長嘆一聲,不甘心地邁動了腳步。
「喂,你好!」
「對不起,我們不能讓您進去。」守衛看著我,沉聲道,「洛少爺吩咐我們,不準讓陌生人打擾他。」
但是,我的反抗只堅持了兩天就以失敗而告終。老爺子表面和顏悅色,對我這個孫女百依百順,卻在背地裡派人帶走我的姨媽,用姨媽作為壓制我的籌碼,讓我舉手投降。
尚美姐答應得非常爽快。
白金館門口的兩個守衛攔住了我。
之前,我給尚美姐打過電話,確定洛子寒已經離家返校,很快就會到達學校門口了。
我蹙起眉,眨了眨眼睛,試探地說道:「尚美姐,你可別告訴我,洛子寒不喜歡他的女朋友哦?」
怎麼辦?
守衛畢恭畢敬地向我詢問,反倒讓我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理事長伯伯望著我,緩緩說道:「子寒!子寒是唯一可以幫你的人。」
聽姨媽說,我剛滿周歲的時候,爸爸、媽媽遭遇意外事故雙雙去世。而我是被姨媽辛辛苦苦帶大的。我很愛姨媽,她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我曾發誓,會永遠陪在姨媽身邊,照顧她一輩子。
「我想見洛子寒。」
我傻坐了半個多小時,早忘記喝過多少杯清茶了,那個可惡的臭老頭仍然若無其事地品著茶,完全沒有開口講話的意思!
我不好意思地望了望洛子寒,趕忙轉過身,後退幾步,按下手機的接聽鍵。
我不由得提高聲調,一股怒火從心底躥了出來,抬起手,用力抓住了他的校服。
難道,我就這樣傻傻地等下去,坐以待斃嗎?
真是的!我怎麼忘記在電話里告訴他了?
「洛子寒!」
這座幽靜別緻的城堡建築果然獨特非凡,令人大開眼界。裏面裝飾得金碧輝煌,現代與古典元素結合得美觀而巧妙,處處彰顯著尊貴時尚的氣息。
不,不!我要先發制人,主動反擊!
他冷冷地瞥了我一眼,薄唇緊繃,完全沒有在意我的「威脅」,反而邁動腳步向轎車走去。
洛子寒倏地停住,低頭看著腳邊那幾幅漫畫,不足一秒鐘的時間,兩束聚光燈般強烈刺眼的冷冽視線落在了我的身上。
C哈?熱豆腐!我呀,從小到大最不喜歡吃的東西就是豆腐!
「說吧,您到底想怎麼樣?」
「嗯,剛回來沒多久。」
「洛子寒!」
怎麼辦?
車門突然打開,我差點兒被撞倒,好在我動作敏捷,快速躲開了。
可是……
我沒聽錯吧?
擔心?我這哪兒是擔心呀!我是著急,著急好不好?
「真的嗎?」我睜大雙眼,難以置信地盯著他,「這麼說,你原諒我了?洛子寒,拜託你,拜託你做我的輔導老師吧。」
真是奇怪!
「你這個孩子,想什麼呢?我喊你好幾次了。」
「嗯,謝謝兩位大哥的提醒。」
我,我沒有眼花吧?
呃?我是不是腦袋短路了,怎麼會突然想起洛子寒呢?刪除!刪除!馬上刪除!
「姚芊芊,你給我適可而止!」
如果我把自己的姓名、電話號碼留給洛子寒,他看到之後,說不定會當場撕碎便簽薄,對我更加不屑一顧。這種https://m.hetubook.com.com「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蠢事,我才不做呢。
「 呃? 」 我怔了怔, 支支吾吾地說道, 「 那個, 我…… 我其實是來向你……」
啊!我徹底無奈了。
我沒敢出聲,只是尷尬地笑了笑,臉頰有些發燙。
是的,我看清楚了,他在笑,他確實在笑!不是嘲諷輕蔑的譏笑,也不是淡漠疏離的冷笑,而是……而是像春風細雨般柔和的微笑。
「洛子寒,只有你能幫我了。」
「禮物嗎?」尚美姐托起下巴,低頭想了想,「子寒那個孩子很少表現出自己真正的喜好,他最能委屈自己了,什麼都可以忍耐,女朋友也是。」
我想在附近找個自己喜歡的地方作為暫時的「棲息地」,耐心等候那個不知何時歸來的洛少爺!
洛子寒那個傢伙的校服分明是白色的,一塵不染,純白如雪,金燦燦的衣扣和袖扣閃爍著明亮耀眼的光澤。
「還不滿意。」
我的計劃究竟能不能成功還是個未知數,但願一切順利。
我難以置信地抬起頭,忽閃忽閃地眨動眼睛,緊緊盯著洛子寒微揚的薄唇。
「我找洛子寒有事,真的有事!」
這麼說,天才少年洛子寒、無所不能的洛少爺,只是一個被家族束縛、不得不獨自承受孤單的可憐人?
高高在上的洛少爺哪裡需要我這個小人物的同情?
什麼?無可限量?
那個傢伙穿著雪白的校服,拎著手提電腦,略顯疲倦地走了過來。
洛子寒好像聽到了什麼笑話似的,薄唇輕揚,淡淡地說:「道歉?為什麼?」
洛子寒幽幽地嘆氣,抬手推了推眼鏡,默默地盯著我。
他怎麼不見了?他去了哪裡?
「洛子寒,你太過分啦!」我蹙緊眉頭,一改剛才的「討好樣」,宣稱道,「既然你這麼固執,那就沒辦法了,我只能出絕招了。」
壞傢伙!
電話彼端傳出溫柔的男聲,帶著一絲明顯的寵愛:「芊芊,有沒有想我?」
很快,溫和低沉的男聲傳了出來:「請進。」
不過……
姚芊芊啊姚芊芊,你怎麼變得這麼可憐了?不但放棄高傲的自尊心,親自跑來向洛子寒道歉,還要頭頂烈日、不怕辛苦地等人家回來!
幾個月前,民赫哥接拍了一部新戲,開始拍攝后,他就忙得分身乏術、不可開交。我們好像很長時間沒有見面了,他甚至……甚至不知道我來帝景學院讀書的事。
尚美姐她,她是什麼意思?
「呃?是拒絕了,但我……」
理事長伯伯抬頭看著我,先是怔了怔,隨即露出無奈的笑容。
我知道,一直都知道,民赫哥無論什麼時候都會牽挂著我、思念著我。我們兩個從小一起長大,共同生活這麼多年,相信沒有人比民赫哥更了解我。
我幽幽地嘆了口氣,愁眉苦臉地趴在座位上,一邊懶懶地收拾東西,一邊哀嘆自己命運悲慘。
「請您告訴我,姨媽究竟在哪裡!」
「理事長伯伯,您怎麼能三番四次把我推給洛子寒呢?他根本就看不起我,還說我是笨女孩,這樣傲慢可惡的傢伙,我……」
「兩位大哥,你們好!」
是的,我從沒想過,爺爺會如此關心我。他老人家的深思熟慮,哪怕不擇手段,竟然都是在為我著想。
「您鬧夠了吧,這樣的手段太卑劣了!」
我趕快跑到白金館門口,迫不及待地向兩個守衛求助。
「哈哈!」尚美姐大笑起來,抬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得逞般地努努嘴,「小丫頭,終於承認了?你和子寒肯定認識,對不對?」
「洛子寒,你……呃……」
「好吧,我承認。在理事長伯伯的辦公室,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自己太衝動,做錯了事。對不起,請你不要介意。」
這裡是「四大家族」繼承人的學習、生活所在地,也是受到重重保護的「禁區」,若非經過允許,其他學生都是禁止出入的。
「如果你願意幫助我,我變成無賴也沒關係。」我可憐兮兮地望著他,懇求道,「洛子寒,你就答應我吧,做我的輔導老師,幫我通過重考測試。」
「那個,洛子寒,我……我是專程來向你道歉的。」
「芊芊?芊芊?」
「好,爺爺說到做到。」
午後的陽光溫暖明媚,閃爍著金子般的光澤。
「你找我有什麼事?」
我端起茶杯,望著那個坐在我對面的老爺子。他的頭髮灰白,額角已爬滿皺紋,從那飽經滄桑的臉孔隱隱可以看出年輕時俊朗的模樣。
我用質疑的目光盯著他,心中溢滿了怒火:哼!這個狡猾的臭老頭,總是抓著我的「死穴」不放手,除了威脅還是威脅,太過分啦!
然而……
轉眼又到了周末,我還在苦惱著輔導老師的事。
突然,一聲低笑傳來,掠過我的耳畔。
「抱歉,我還是沒信心,我做不到。」
白金館自創建之初就屬於支撐學院的四大家族。
理事長伯伯長舒一口氣,意味深長地盯著我,把聲音壓低了幾分。
正因為這樣,我才更加好奇,他明明有足夠的時間、足夠的機會去尋找兩情相悅的戀人,又何必勉強自己接受不喜歡的女孩呢?
確實這樣呢,守衛考慮得真周到。
我微笑地望著他們,然後慢慢地轉過身,環顧白金館的四周。
聽到尚美姐的話,我和洛子寒幾乎是以「光速」不約而同地移開了視線。
聽到我的話,理事長伯伯臉上的笑容頓時變得絢爛了。
「姐姐,對不起,請你稍等。」
看著那些漫畫,我的心情總算好轉了幾分。
我之前明明與洛子寒在談話,這足以證明,我是認識洛子寒的。既然如此,守衛此刻的舉動是不是太奇怪了?
我抬起頭,抿緊嘴唇,猶豫不決地看著爺爺,就在我幾乎被他勸服、馬上要答應的時候,我的理智猛地一下回歸了。
想我姚芊芊也算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孩,偏偏一見到他那冷若冰霜的眼神,我就舌頭打結,吞吞吐吐說不出話來了。
「可是……」守衛稍稍遲疑了一下,終於還是說了出來,「這位小姐,請您C回去吧。洛少爺告訴我們,他並不認識您。」
「理事長伯伯,您知道的,洛子寒上次已經拒絕我了。」
C尚美姐凝眸望著我,笑道:「說吧,只要不違法、不犯錯,我都會儘力。」
天色漸漸轉暗,我離開白金館,心情複雜地回到學生公寓,推開門的瞬間,又看到了尚美姐倒立的颯爽英姿。
我坐在白金館外面的草坪上,背靠著高大的梧桐樹,仰頭望天數白雲。偶爾,天空中會有三三兩兩的小鳥飛過,唧唧喳喳地叫個不停,自由而歡快。
老爺子毫不在意地搖搖頭,笑望著我說:「寶貝孫女,你要對自己有信心,我們姚家人的潛力是無可限量的!」
想辦法?想什麼辦法?
太不可思議啦,電視劇中的情節竟然會發生在我的身上!
C混混噩和圖書噩上了一天的課,我多半時間都在煩躁發獃。
傲慢冷酷的壞傢伙!
我低下頭,眯起眼睛,視線落在桌面,深深地凝視著照片里的美男子。
「看來,我只能這樣做了。」爺爺淡然地說著,側身從沙發後面拿出幾張照片,整齊地擺在桌面上,「唉,人老了就會犯糊塗,這應該是我的失誤吧。前段時間,我只顧著查找你和你姨媽的下落,居然漏掉了另一個對你很重要的人。也難怪呢,這個孩子是明星,出道后改了名字,查起來不容易。芊芊,爺爺只想告訴你,憑姚家的力量,想要封殺他……」
那月牙般的弧度雖然很淺很淺,卻出乎意料的完美,彷彿帶著某種令人沉醉的魔力。
這個突然的發現讓我感到震驚,感到不知所措。心躁動著,情緒糾結著,彷彿很多話堵在喉嚨里,塞得滿滿的,卻怎麼都說不出來。
高中部的三個年級,由於校服顏色不同,可以一目了然地分辨出來。一年級校服是炫亮的瑩黃色,彰顯著青春活力;二年級校服是清爽的淡紫色,代表著寧靜平和;三年級校服是幽雅的暗紅色,象徵著沉穩內斂。
「嗯。」洛子寒應了一聲,簡單地解釋道,「我們洛氏準備開發一個新項目,但我不太滿意他們送來的幾個方案,這些天,我就是在忙著擬定新方案呢。姐姐,別擔心,這隻是小事,我會……」
果然,姜還是老的辣!
「你……」洛子寒陰沉著臉,緊擰眉頭,用恨不得吃掉我的眼神直盯著我。
尚美姐翻身下牆,走到我的面前,意味深長地盯著我。
「沒問題。」
見到她如此執著,我的腦海中突然迸出一個小火花:民赫哥作為新生代偶像明星或許能夠助尚美姐一臂之力呢。
難道,他微笑著與人講話會遭受天打雷劈不成?
我憤憤地瞪著他,深吸一口氣,毫不猶豫地接下了「戰書」。
「好,好,你的事情你做主。」
老爺子的喊聲在我耳畔響起,我趕忙收回思緒,這才發現,自己好像失神太久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嘿嘿,這個大明星不是別人,正是我姚芊芊的青梅竹馬——崔民赫!
我骨碌碌轉動眼珠,偷偷瞄著洛子寒的反應,沒想到,剛好撞上他那雙深邃的冷眸,被他逮個正著。
唉,誰讓我有求於他呢?只能表現得諂媚一些,努力去討好他了。
尚美姐是大財團洛氏家族的千金小姐,只要她公開身份,別說什麼經紀人面試了,就算她想擁有一家專業的經紀人公司也是輕而易舉的事呀!
在我的心中,誰都無法替代民赫哥的重要位置。
突然,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怎麼啦?我哪裡不正常嗎?」我抬手摸了摸臉,笑著問道,「尚美姐,你這次不惜違反校規去面試,結果如何?」
連續幾天,放學后我都會直奔白金館等著洛子寒。
我趕忙站起身向他跑了過去。
不要!
僕人向我們彙報,說洛子寒在書房,尚美姐帶著我直奔書房而去。
他,他怎麼會如此吝嗇笑容?
這下我可高興了,美滋滋地問道:「那我要不要給他準備些禮物?」
「太棒啦!」
洛子寒,咱們走著瞧,我一定讓你成為我的輔導老師!總有一天,我會自由在在、大搖大擺地出入這座白金館!
「您快告訴我,姨媽在什麼地方?」
我大聲吼道,氣得臉頰通紅,然後,飛快地從衣服口袋裡掏出一打畫紙,對準他的後背用力扔了過去。
前幾天,尚美姐請了假,偷偷去參加面試。據說,是她最嚮往的經紀人工作,連洛子寒都不知道這件事,我當然會為尚美姐保密了。
為什麼我和洛子寒就像鬥氣的冤家一般,總是爭來吵去呢?如果,我們之間註定要保持這樣的相處模式,那麼,我就要不客氣地再次「出手」了。
「咚咚咚!」
「洛子寒,你不覺得過分嗎?為了向你道歉,我在白金館外面等了你好幾天,若不是尚美姐幫忙,我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見到你呢。這份心情,你能理解C嗎!你總是口口聲聲說我是笨女孩,說我腦子不好使,我當然會生氣了,但你自己就沒錯嗎?上次,好不容易碰到了你,可我打完電話,你居然不見了,還命令守衛大哥將我擋在門外,你到底是什麼居心!洛子寒,你就這麼討厭我?」
我從不知道,等人是如此漫長而煎熬的過程,尤其是,對方根本不是自己想見的人!那種近乎抓狂的煩躁心情簡直就像燎原的星火一般,不斷在身體里蔓延。
那天,洛子寒說過的話彷彿仍在我的耳畔回蕩,越想忘記反而越清晰。說什麼對我沒有偏見,說什麼最好只做陌生人,簡直是開玩笑!明明我們認識對方,怎麼能若無其事地假裝成陌生人呢?
「洛子寒,洛子寒……」
什麼?
難怪我一直見不到洛子寒,因為,他這些天從未走出過白金館!
「好吧,芊芊,我再告訴你一個內部消息。」
洛子寒居然說他不認識我!那個壞傢伙,這樣的謊話他也能說出口?
我和尚美姐正在困惑之際,洛子寒已經出現在我們對面,緩緩地坐在沙發上。他看起來有些疲倦,不,是真的很疲倦。
寂靜的書房裡,我和洛子寒相視而坐。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似乎尚美姐剛走,房間內的氣壓就突然變低了,絲絲寒意圍繞在我的周圍,有點兒冷。
「姚芊芊!」
「很抱歉,洛少爺出去了,還沒有回來。」
他漠然地轉過頭,冷冷地問道:「你想幹什麼?」
我喝下一大口茶,將茶杯放在桌面,忍無可忍地低吼出來。
今天上午,我從帝景學院回到家,沒有看到姨媽的身影,卻見到姚家的僕人們恭敬地守在家門口。接下來的事情可想而知,我被他們強制帶入姚家大宅,老爺子笑眯眯地「威脅」我,讓我耐心地陪他喝茶,否則,我將永遠不會知道姨媽的下落。
「喂,喂,你們兩個……」尚美姐輕笑出聲,在我和洛子寒中間晃了晃手,「你們兩個可真有精神,不累嗎?或者,這就是傳說中的『一見鍾情、難捨難分』?」
上帝啊,我從小到大沒做過壞事,一直是個好孩子,你怎麼能這樣殘忍地欺C負我?
我露出純美的笑容,向兩個守衛點了點頭。
「請進。」
是誰?是誰在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
「抱歉……」
「子寒,是不是……」尚美姐稍顯猶豫,拉著我坐在書房的沙發上,低聲道,「聽僕人們說,你這幾天忙得要命,連白金館的門口都沒出過,是我們家族有什麼……」
我與洛子寒之間的關係比較微妙,兩個人一見面就會劍拔弩張、互相敵視,誰都不肯做出讓步,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氣場相斥」吧。
如此卓越不凡的美少年,喜歡他的女孩必然數不勝數。
我正準備轉身離開,守衛卻突然開口喊住了我。
「在!和-圖-書」我回答得既乾脆又響亮,恍惚看見洛子寒的額角出現幾道黑線。
理事長伯伯,您怎麼能這樣對我?如果我可以說服洛子寒做輔導老師,又何必跑到這裏來,請您推薦其他「資優生」給我認識呢?
不過……
我的腦袋一定是被火星毒氣污染了,否則,怎麼會產生如此不切實際的想法?
儘管理事長伯伯的長篇大論讓我有些懨懨欲睡,連續打了好幾個哈欠,但C是,我準確地抓到了他話里的精髓:洛子寒有權利提前知道考試題目!
書房裡傳出洛子寒的聲音,但我們推開門后,只看到了他忙碌的身影。
守衛點頭說道:「小姐不必擔心,洛少爺已經回來了。」
「嗯,算是吧,可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我和洛子寒之間那種奇怪而複雜的關係,「尚美姐,我想通了,你的建議是最正確的。我要請洛子寒做輔導老師,幫助我提高學習成績。但他住在白金館,我進不去,怎麼都見不到他!尚美姐,你能不能帶我去一趟白金館?」
「不知道呢。」她用髮帶綁起長發,淡淡地笑了笑,「芊芊,我可沒違反校規哦。只要通過面試,我就會主動退學,一邊進修,一邊從事經紀人工作。」
我當時有種虛幻的感覺。
寬敞整潔的庭院,翠綠的梧桐樹葉沙沙作響。
C「姐姐,她……」
「呃?還有什麼事嗎?」
回到帝景學院后,我開始了一場轟轟烈烈的「求師行動」。
「當然是來找你啦!」我憤憤地望著他,拚命控制想發脾氣的衝動,不甘心地小聲嘀咕道,「別以為我很願意來這裏。傻乎乎在外面等了這麼久,我都快氣炸了。」
終於,在我等得不耐煩、快要打瞌睡的時候,那抹頎長挺拔的身影出現了。
我看不明白他的眼神,更看不懂他臉上那靜若止水的表情,只覺得自己更加窘迫難堪,臉頰莫名地發燙。
我今天可是鼓足勇氣來這裏找他的,他居然不在!
「不答應。」
糟糕!我讓洛少爺等了這麼久,不知道他會不會大發雷霆呢?
帝景學院的學生都知道,「四大家族」繼承人不必去公共教學樓上課。那四位少爺讀書的教室在白金館二樓,各種教學設施一應俱全,每天都會有專門的老師負責指導他們。
「我,我……隨便您吧,只要姨媽平安就好。」
忍,一定要忍,百忍成鋼,我不能浪費尚美姐的好心,功虧一簣。
「姚芊芊,我的室友。」尚美姐看了看我,笑著對洛子寒說道,「子寒,芊芊有事想拜託你,我就帶她過來了。她呀,是個很有趣、很可愛的女孩,我挺喜歡她的,你就看在姐姐的面子上幫幫她吧。」
洛子寒彷彿天生就是這樣淡漠的人,他的黑眸透過眼鏡凝望著我,閃爍著屢屢冰冷入骨的寒光,讓我不由得後退了幾步。
真失望!
第二天。
「洛子寒!」
「芊芊,你會這樣想,真是太好了!不過呢……」理事長伯伯輕皺眉頭,沉聲道,「以你現在的學習狀況來看,就算安排學校招收的『資優生』做你的輔導老師,也未必能夠讓你在三個月內通過重考測試。」
「怎麼?芊芊想見我了?」
周末,姚家大宅。
「你這個孩子,說什麼呢?你來找我,當然是有事了,對不對?」
「洛子寒,我要和你談談!」
「兩位大哥,我要去找洛子寒,不打擾你們,我先進去了。」
我沉默地垂下眼帘,沒有再看爺爺的表情,心裏澀澀的,說不出是怎樣的感覺。
當心情完全平復后,我才赫然想起洛子寒!
「嗯,我的孫女是個善良的孩子。」
「姚芊芊,你贏了。」
洛子寒淡淡地說著,並沒有抬頭看我們,繼續在手提電腦前聚精會神地處理事情。
「姚芊芊,你的腦子還真是奇特呢,想法也是如此怪異。」洛子寒放下咖啡杯,眉頭蹙得更緊了,黑曜石般的明眸漸漸籠上一層薄霜,「我不會做你的輔導老師,你的情況自己應該很清楚,我說話從不誇張,只是保持客觀態度。我厭惡與腦子笨的人相處,不是看不起那些人,而是……溝通起來很困難,感覺太浪費時間。至於上次,我也不是突然離開,是你打完電話后愣了很久,忘記了該做的事。對於你當時的態度,我無法認同。突然有人打來電話是個意外,這我能體諒,但怎樣處理意外,就是個人態度問題了。姚芊芊,請你明白,我對你並沒有什麼偏見,不過,我們更適合遠離彼此,只做陌生人。」
我輕聲說出這句話,偷瞄著尚美姐的表情。
我真是恨透了自己此時卑躬屈膝的模樣,更何況,我又不是心甘情願向他道歉,當然會感到憤憤不平。
「請問,您有什麼事嗎?」
「我拒絕。」
其實,得知洛子寒有女朋友,我並不感到意外。
我已經被洛子寒那個傢伙貶低為笨女孩了,還能有什麼潛力?
「姚芊芊,你究竟是來認錯道歉,還是來興師問罪的?」
嘿嘿,我準備攔住洛子寒的車子,當場強迫他做我的輔導老師!
「姚芊芊!」
我高興得跳了起來,還不忘向洛子寒做了個「勝利」的手勢。誰知,他面無表情地轉過身,彷彿一句話都不願意與我多說,就徑直坐入車內離開了。
意外的是,尚美姐竟然沉默了,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這麼說,我註定無法勸服洛子寒做我的輔導老師了?
半個月前,姚家老爺子的突然到來,徹底打碎了我這麼多年的平靜生活。
掛斷電話后,我獃獃地站了好久,情緒依然有些起伏。
老爺子放下茶杯,笑著說道:「別擔心,你姨媽沒事。她不是珠寶設計師嗎?我派她到海外考察去了,等她回國后,我就讓她到姚氏珠寶集團的設計部工作。芊芊,對於爺爺這樣的安排,你滿意嗎?」
「請問,洛子寒他……」
「芊芊啊,你的父母早逝,我對此深感遺憾和懊悔。當初,我極力反對你母親嫁入姚家,結果你爸爸竟與我斷絕了父子關係,毅然離家出走,帶著你母親私奔,從此杳無音信。他們遭遇意外事故,雙雙去世,居然也沒有通知我這個父親,可見他們有多麼怨恨我。芊芊,這麼多年,爺爺一直不知道有你,也從未照C顧過你,真的很抱歉……我好不容易從某個知情人那裡得到你的消息,努力找到你,決定在有生之年,把我擁有的一切都給你。可是,當你的身份公開后,你就要面對與現在完全不同的世界。爺爺在世時,還可以縱容你、保護你,但爺爺不會陪你太久,總有一天要離開你。芊芊,你應該明白,誰都會遇到身不由己的事。對於你讀書的事,爺爺是不會讓步的。帝景學院是一座培養上流家族繼承人的學校,你在那裡能夠學到很多東西,不僅是課業知識,而且各方面都會得到提升,也會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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