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不幸的根源

電話鈴聲突兀地響了起來,我剛接通就聽到了炎以慕擔憂又急躁的聲音。
我坐上了飛機,夢魂安靜地垂在我的胸前。我望著這座古老而簡陋的城市,輕輕揮了揮手說再見。飛機發出轟鳴聲,我閉上眼睛,一滴眼淚無聲滑落。我想這是因為夢魂在輕輕震動,影響了我的情緒。
「你瞧你,快去做飯吧,我難道會虧待自己的外孫女嗎?」外公衝著她皺了皺鼻子。
「啊,他們走了!」我驚訝地說,「唉,真是不湊巧,我以為我來一趟,能見到你們所有人呢。」我有點失落。
「陳阿姨,我想給外公一個驚喜啊,外公最近身體怎麼樣?」我跟在她的身後一邊走一邊問。
「嗯,我明白,你們這樣也很好,我有點想念我的外公了。他在國外,不知道他還有沒有機會,在改造之前來到這裏看一看。」
我聽得眼淚掉下來,可是我不想讓他擔心。我擦了擦眼淚,努力平復心情,用堅定的語氣說:「我沒事,炎以慕,我不告訴你,是怕你不讓我帶夢魂走。給我一周時間,我一定會回去找你。」
「哦,小寶貝兒,你怎麼來了?你怎麼沒提前說一聲?你媽知道嗎?我一定要好好教訓她!」外公走過來抱住我說。
「可是我的能量是有限的,他不是夢魂真正的主人,所以我也只能幫到這裏而已,他還是需要你。可惜,這一世的你,並不愛他,有時候,緣分這種事,也和_圖_書真的是難以訴說。」大祭司輕輕笑了,帶著無奈。
「隨緣吧,有些事啊,就是很玄妙的。就像我們會來這裏,就像你會來這裏,你還帶著夢魂,真是神奇。」大叔不住地安慰我。
「好啦,我都多大的人了,而且,這是我家族的事情,我不希望外人插手。」我故意冷淡了態度,在事情沒解決之前,我不想和炎以慕走太近,我很怕他會受傷。
「還不錯哦,他最近身體很棒,皮特老爺,你快看,誰來了?」陳阿姨誇張地叫著。
我看著空蕩蕩的房間,有一種疲憊感。我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能力去處理這一切,我也不知道明天等待著我的是什麼。
剛才的是夢還是真實,我分不清楚,可是心裏的疼痛感是那麼真實。我握緊了夢魂,我一定能解決這個問題,我不會重複悲劇!
「是啊,你不是外人嗎?你不是巫師族人,我知道,夢魂是國寶。等我回去,一定會跟有關部門解釋清楚,怎麼也算是我們族人的傳承信物,我相信他們會諒解的,我又不是要獨吞夢魂,也不是要藏起來。」
叫了計程車直奔外公的家,我沒有事先打電話回來,想給外公一個驚喜。外公因為療養身體的緣故,住在稍微偏遠一點的郊外,是一棟獨立的別墅,三層小樓,牆體刷成淡藍色,遠遠看去像一個小城堡。
電話那邊沉默了好久,只能聽到深深的呼和*圖*書吸聲。好半天之後,那邊傳來無奈的聲音:「好,我等你回來,但是你一定保護好自己,一定不要讓自己受傷。不管發生了什麼事,第一時間通知我。」
「嗯嗯,我知道,我真的很開心,能在這裏見到你們。我的家人從來沒跟我說過家族的事情,如果不是夢魂,我到現在還不知道有這麼一個神奇的群體呢。」我努力掩飾住自己的失落和疲憊,笑著跟大叔說。
昏昏沉沉的一夜,我睡得並不太好。第二天,我又陪老婆婆四處轉了轉,老婆婆介紹了幾個巫師族的後人給我認識,基本都是年齡很大的人了,他們的態度比起老婆婆來要樂觀很多。
「我會好好保護自己的,你不用擔心,我會好好的。」我狠了狠心說,「別過來,我馬上就離開這裏了,給我一點時間和自由,如果你相信我,別問我好不好?」
外公那雙眼睛好像能看透一切一樣,他挑了挑花白的眉:「給我驚喜倒是未必吧,你是想爸爸媽媽了吧?不過真是可惜呢,他們昨天還在這裏,今早飛去美國旅遊了。」
「外公,你怎麼知道?」我驚訝地看著外公。
「羽櫻舞,你明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擔心你的安全。」
「好啦,外公,你別這樣啦,我都多大了,我這次誰也沒告訴哦,我是想給你們一個驚喜的啊。」我討好地說。
「所以說,驚喜這種東西,很容易有驚就沒喜了。」外m.hetubook.com.com公笑呵呵地打趣我。
「小姑娘,不要多想,現在科技這麼發達,什麼問題解決不了?巫師族啊,就是個名字而已,我們活了這麼久,也沒見到什麼巫術之類的。」一個大叔爽朗地笑著說,「老婆婆年紀大,難免迷信些。」他在我耳旁小聲補充。
我也安下心來,好好玩了幾天,然後訂了機票去國外看外公。走的那天,這裏下了很大的雨,老婆婆一直拉著我的手,說這是祭司的感應。我想她真的是年齡很大了,所以才會這麼容易有感觸。我握著夢魂,並沒有特殊的感覺。
「沒有啦,我是專門為了見外公來的,他們啊,反而無所謂呢,我最喜歡外公了。」我笑眯眯地挎著外公的胳膊。
「羽櫻舞,你怎麼能一聲不吭就跑走?你知道我多擔心你嗎?!」炎以慕一定很生氣,電話里他的語氣很兇。
我進了屋子,就看到我的外公穿著一件白色的太極服,急匆匆從樓上往樓下跑,一邊跑一邊喊:「親愛的,是誰來了?」當他跑到樓下看到我的時候,興奮得眉毛都揚起來了。
我在飛機上一向容易睡著,當我醒來的時候,已經來到異國的城市。我下了飛機,無數金髮碧眼的老外在身邊穿梭。我走出機場,陽光燦爛,天空碧藍,我的心情也突然好轉。
我忍不住笑道:「外公,你真是越來越像個小孩子了。」
「皮特老爺,你帶舞小姐坐一會兒hetubook•com.com,我去準備晚餐,舞小姐很難得來一次,一定要好好招待。」陳阿姨將我的東西放好后,跟外公很認真地交代。
「哈哈,老頑童嘛。」外公哈哈大笑,「這樣才會年輕啊,不然誰會喜歡跟個糟老頭子玩。」
「放心,我知道,時間不早了,我想睡覺了。」我掛斷了電話。
「嗯,是啊,不過還是有點可惜的吧。」我看著大叔又看了看老婆婆,老婆婆明顯不希望大家遺忘這一段歷史。
「希望你成功……我沒有做到的,希望你能做到。」大祭司的身影漸漸模糊下去,化成了一片虛無。
下了車,我歡快地跑過去敲門。很快,照顧外公起居的陳阿姨就過來給我開門了。她看到我一臉驚訝,忍不住叫了起來:「舞小姐,哦,我的天啊,居然是你,你怎麼來了?也沒有事先通知一聲,你外公一定會開心的!」她飛快地擁抱了我一下,然後拿著我的行李就朝屋裡走。
「羽櫻舞,你再說什麼,我是外人嗎?」炎以慕明顯生氣了。
「我一定會成功的!」我大叫著醒過來,我還是在酒店的床上,摸了摸臉頰,上面的淚痕還沒有干透。
「外公你可是個帥老頭,怎麼會是糟老頭子。」我笑著說。
「自從你那天問我,我就知道你肯定遇到麻煩了。其實我不想說巫師族的事情,是因為太久遠了,而且我們的家族記錄也很模糊了,我也只是知道大概。但是我對於夢魂嘛,倒是很清楚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據說我們的祖先就是夢魂的大祭司,後來夢魂也消失了。這麼多代人了,我以為一切都被黃土掩埋了,真沒想到,夢魂會出土,然後你就跑來問我家族歷史的事情,我就猜到了啊。」外公坐在沙發上,倒了一杯清茶給我,「這是鐵觀音,你嘗嘗看,咱們慢慢聊。」
「不行,我現在就訂機票過去找你,不管發生了什麼,我們都應該在一起。」炎以慕放緩了語氣說。
「好了,說正事,你來,是因為巫師族的事情嗎?」外公將我拉到書房,關上門看著我問。
「其實年輕一代不知道很正常,我們也是陰差陽錯知道的。說實話,我也不打算告訴自己的兒女啊,畢竟我們現在的身份都是一樣的漢族人嘛。」大叔笑嘻嘻地說。
「我只相信,一定有辦法解決這些問題的,我不會重複你的悲劇,我也不會做什麼祭司。夢魂如果真的認我做主人,它也一定要為我所用!」我站起來,這一刻的我感覺自己突然強大了起來。我知道我對抗的是宿命,是不可知的未來。
「人要往前看啊,有的時候消失了就是消失了。比如這裏,也很快要改造成旅遊城市了,大家也是能搬出去的就是搬出去了,除了老婆婆,我們在這裏也不是久居的。」大叔指著其他幾個大媽跟我說,「你看她們幾個,純粹是放心不下老太太,所以經常來陪著。我的家人也都在外地,我們之前約定了,每年來這住幾天,算是懷念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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