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日不見離歌散盡
03

「你說什麼麻煩不麻煩,我只希望……」可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姜似錦便已經掛斷了電話。
「我也不想的。」我老實地回答說,「但總是有個意外不是?」
「我突然覺得我連林湛都不如。」我悲傷地說,「在我最需要安慰的時候,她在我的身邊。可現在她出事了,我卻沒有去陪她。我這麼做,怎麼配做她的朋友?」
「似錦……」
這幾天以來,我不斷地給她打電話,她都沒有接。我只能從林湛那裡得知她現在的情況。
而我更擔心的,還是姜似錦。
是了。
只是讓我沒有想到的是,我還沒到姜似錦的學校,就接到了她的信息——
這就可以解釋為什麼是林湛告訴我厲安然會在機場出現了。
「書塵,我在江邊,你來陪陪我吧!」
我嚇了一跳:「為什麼?」
良久,姜似錦都沒有說話,我心裏有些慌,忙叫她:「似錦?」
去的路上,我沒忘記告訴寧崎元我要去那兒。我毫無意外地遭到了m•hetubook.com.com他的一通罵。我知道他是擔心我的腳傷。在我再三保證不會有事後,他才沒再多說什麼。
「書塵,你見到厲安然了吧?」姜似錦的聲音清晰急切地傳來。
寧崎元輕哼一聲:「這幾天就先住在我那裡。」他一語定音,不容拒絕。
我嚇得驚叫了一聲。
我的腳傷得並不嚴重,休息幾天就沒事了。但寧崎元有點兒小題大做,非讓醫生給我包上厚厚的一層紗布才罷休,我看著自己包得像個粽子一樣的腳,哭笑不得。
我看了看周圍,發現往我們這裏看的人還不少,連忙往他懷裡躲了躲,只希望這些人裏面沒有認識我的人。
我臉一紅,忙推開了寧崎元。
「怎麼不接?」寧崎元問我,「你不是已經見到厲安然了嗎,還崴了腳。」
雖說這一切都是姜叔叔罪有應得。可是看到那個幾乎從小看著我長大的姜叔叔落到這樣的結果,心裏不是不難過的。
和-圖-書我深吸了一口氣,盡量平靜地將之前在機場外面厲安然跟我說的話複述給她。我沒有告訴她我打過厲安然,還差點被他身邊那個富家女撞了的事情。我不想讓寧崎元知道,雖然他一個字也沒問我。
我猶豫地看了他一眼,聲音低啞地說:「我不知道應該怎麼跟她說。」
「什麼?林湛?」我有些呆了。
我聽到這裏心中大急,害怕姜似錦出事,忙告訴他幾個姜似錦可能去的地方。我也沒顧腳傷還沒有完全好,匆匆地就出門了。
我遲疑了一下,聲音乾澀地回答她:「見到了。」
我聽著他有些低柔的聲音,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他輕描淡寫地說著這樣的話,卻一字一句都傳進了我的心底,我望著他,也有了決定。
「書塵,麻煩你了。」
「你剛才也聽到我說的事情了,我怎麼能讓她現在一個人,萬一她想不開,我……」
我閉上眼睛,想到現在姜似錦面對的事情,就好想哭。我忍不住想起和-圖-書了寧崎元走的那年發生的事情。我當時的心情,大概就是姜似錦現在的心情。
「你就一點點都不會好好保護自己嗎?」坐在從醫院回學校的車上,寧崎元帶著怒意問我。
下車后,寧崎元想一路背著我上樓。我看著四周來來往往走過的學生,害羞地說:「我自己可以走。」
寧崎元側過頭看著我,想也沒想地就拒絕了:「不行,你現在這個樣子,要好好休息。」
很快,我擔心的事情發生了。
正在這時,車緩緩地停了下來。司機帶著幾分調侃的語氣說:「到了,還下不下車了?」
可是我知道,她心裏已經垮掉了。從小到大,她的人生都是一帆風順的,比我擁有得多,比我過得幸福,可是老天爺讓她遇到了厲安然,也受盡了傷害。
寧崎元突然一把將我拉進了懷裡抱住:「童書塵,別胡思亂想。」
幾天之後,我終於看到了有關姜似錦的爸爸姜仲源的後續報道,姜叔叔違法的事情都得到了證實,最終被判了和圖書無期徒刑。
我茫然地握著手機,一顆心也沉入了谷底。我想了想,還是決定去看姜似錦:「送我去車站吧,我想回去。」
「那他怎麼說?」聽到她的聲音,我幾乎都可以想象得到她現在的樣子,我也可以預見以她的性格,在聽到我即將說出口的話后,會怎麼樣。
正在我想著要怎麼跟姜似錦說這件事情的時候,手機就響了起來。我掏出來一看,正是她的電話。
「她不會有事的。」寧崎元打斷了我,「林湛在她身邊,他會看著她的。」
「是我不要你去的,你要怪的話,就怪我。」
姜似錦的電話已經響過一輪了。也因我沒接,她又打了一個過來。
寧崎元瞥了我一眼,然後一手攬著我的腰,又將我橫抱在了懷裡。
「他真的是這麼說的嗎?」她的聲音出奇的冷靜,可我還是聽出細微的顫音。
寧崎元點點頭:「早在幾天之前,林湛就已經去了姜似錦那兒。」
姜似錦的電話根本打不通,我只好先去她學校找她。和圖書
「你再叫的話,看的人就更多了。」寧崎元不咸不淡地說。
這天天剛黑,林湛急急地給我打了個電話,告訴我姜似錦不見了。他找遍了可以找的所有地方,都沒有看到她。他猜測她很可能是已經回了漓市。
之前在醫院里一句話也不跟我說,就是在等著秋後算賬啊!
我沒再猶豫,接起了電話。
雖然我再三聲明這點腳傷一點也不會影響到我的正常生活,但在寧崎元的霸道強勢之下,我只好向老師說明了情況,保證不落下功課,才得到了請假批准。
「該怎麼說就怎麼說。」寧崎元隨意地往後一坐,「早晚都要面對,你不說,她就不會知道了嗎?別自作聰明地以為是為她好,說不定會適得其反。」
寧崎元淡淡地看了我一眼,還微眯起了眼睛。我立刻閉了嘴,但要住到他那兒的緊張卻遠遠比不上聽到厲安然的話來得憂心。
林湛說她沒哭沒鬧,很冷靜地面對著所有的事情,她媽媽的離開,家產的沒收,這些都沒有將她壓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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