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日不見離歌散盡
05

然而,令我意外的是,就在我以為一切都會慢慢好起來的時候,姜似錦卻突然告訴我說她要出國了。
「林湛,你冷靜點!」我痛得皺起了眉頭,想要推開林湛,可是他的力氣大得驚人,我根本掙扎不開。
然而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就有人一把用力地將林湛給拉開了,緊接著,一個拳頭便砸到了林湛的臉上。
姜似錦沉默了,半晌后才回答我說:「他以後會遇到他喜歡的,也喜歡他的人。別告訴他我要走,免得他鬧。」
我紅著臉,抓起一個枕頭便扔向了他。
我想告訴他,可是我已經答應了姜似錦。而且,以林湛的能力,冷靜下來后,他也是能找到她的。等到那個時候,說不定姜似錦也已經改變了主意。
寧媽媽在門口愣了一會兒,然後一句話都沒說,重新關上了門。
寧崎元回頭將我從頭到腳掃了一遍。
我在腦海中一遍又一遍地念著這句話,用力地回抱住了他。
說著,他轉身飛快地跑出了機場。
我回答不了他這個問題。在愛情的世界里,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不是林湛不夠好,只是因為他偏偏不是那個人。
我沒有勸她留下,雖然我很捨不得她,我的身邊除了寧崎元,就只有她了。可是我無法自私到替她hetubook.com.com做決定,那是她的人生,她的選擇。
一個人如果想給你一個家,那便是世界上最不可置疑的愛了。
我拉了拉寧崎元,林湛現在情緒失控,不能再刺|激他了。
送姜似錦出國的那天,我是一個人來的。我叮囑完姜似錦到國外給我打電話後送她進了關口,目送著她離開的時候,林湛趕到了機場。
這一晚過後,姜似錦又成了從前的姜似錦,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地回校上課。只是她再也不到我的學校來了。我知道,她是不想再看到厲安然了,而我也再沒在學校里見過他。我只是從一些人的嘴裏聽到過有關於他的消息。雖然他曾經幫過我,可他傷害了姜似錦,便再也不是我的朋友了。
寧崎元帶著我回了他的公寓,一關上門,他便懲罰性地吻住了我。直到我喘不過氣來,他才放開了我,質問道:「你還記不記得答應過我什麼?」
「林湛,你……」
剛剛坐下,寧媽媽就嚴厲地衝著我們說道:「你們真胡鬧!」
只是很快,我發現我錯了。
「姜似錦,你等等我,我跟你一起走。」林湛不管不顧地衝到了關口要進去,機場保安人員及時攔下了他。
他是我的唯一。
我們13歲認識,18歲分和-圖-書別,20歲重逢,我們一起經歷過種種,有痛苦,也有歡笑,我從沒有想過我們要走過一生。
寧崎元怕林湛又做出什麼事,攔在我的面前,臉色冷然地說:「林湛,自己喜歡的人,要自己去追,別因為追不到而遷怒別人!」
「你忘記了嗎?我讓你別再管姜似錦的事情。」寧崎元提醒我道。
我雖然只見過寧媽媽幾面,但她向來溫和,從不發脾氣。此時見她這樣說話,我心裏也抖了抖,正想解釋的時候,卻聽到寧崎元說:「媽,我們會結婚的。」
「我沒事。」我立刻說,再一抬頭,卻看到林湛滿臉都是淚水。他聲音低啞著乞求我:「書塵姐,你告訴我她去了哪裡好不好?」
那天晚上,我沒有回宿舍,和寧崎元躺在一張床上。似是感受到了我心裏的悲傷,他抱緊了我,霸道無比地對我說:「現在,除了我,你的身邊再也沒有別人了,我要你記著,這世界上,我是你的唯一。」
見問不出答案,林湛的情緒似乎有些失控了,突然搖晃著我大聲地吼道:「你們都是這樣,一個個都見不得我和喜歡的人在一起!是你們逼走了她!」
我問她:「那林湛呢?他知不知道你要走。」
可林湛根本聽不進我說的話,一個勁兒地問我和*圖*書:「我知道她不喜歡我,我也不求她喜歡我。可是她為什麼連讓我陪在她身邊的機會都不給我?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到底哪裡不夠好?」
我抿緊了唇,沒有出聲。
寧崎元身手敏捷地躲開,沖我露出一個安心的笑,開門出去了。
一覺睡到天明,我連夢都沒有做,迷迷糊糊的時候聽到了一陣清脆的腳步聲,緊接著是房間的門被擰開的聲音。
寧崎元根本不理我,還皺著眉頭瞪了我一眼。
我假裝沒看到,想繞過寧崎元去拉林湛起來,但沒等我過去,林湛就自己站了起來,然後像個執拗的孩子般不服氣地對我說:「你不告訴我,我就自己去找!我一定會找到她!」
林湛在第二天一大早趕了回來。林湘來找我時還跟我說,他幾乎天天都往姜似錦的學校跑,給她帶各種各樣的好玩的好吃的,都快成了她的小尾巴了,典型的重色輕姐。
我躲在房間里不敢出去,直到寧媽媽叫我出去吃早餐時,我才不得不硬著頭皮坐到了她的面前。
我聽到了一聲驚呼:「你們……」
林湛猝不及防地被打得摔在地上,整個人都有些懵了。
我果然不應該一時頭腦發熱留在他這裏的。
我痛得皺了皺眉頭,只說:「林湛,你冷靜一點。」
回學校的路上,m.hetubook.com•com寧崎元一直都冷著個臉,一句話都不跟我說,就像是一座無法融化的冰山。我大約知道他是在生我的氣,或者更是在氣我來送姜似錦出國卻沒有告訴他。
姜似錦走了,林湛也走了。
寧崎元起了床,神色淡定地對我說:「怕什麼,我媽又不是不知道你是我的人。」
我的心臟頓時狂跳了起來。
我心中一暖,眼前溫熱一片。這是我從他嘴裏聽過最動聽的情話了,勝過那句「我喜歡你」千千萬萬倍。
「崎元,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寧媽媽神色凝重地問。
她說:「我太痛苦了,痛苦得想要離開這裏。我一想到他還在這裏,和我呼吸著同樣的空氣,我就有種喘不過氣來的窒息感。我覺得只有離開,忘了他,我才會真正地好起來。」
見叫不回姜似錦了,林湛也放棄了掙扎。他看著我,眼中充滿了悲傷,就好像是一個被遺棄的孩子。
我看著身邊的寧崎元,想問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裏,可他伸過手來緊緊抓住了我,拖著我離開了機場。
這聲音有些熟悉,但這裡是寧崎元的公寓,怎麼會有第三個人?
姜似錦只是停了一下,沒有回頭,然後腳步更快地消失在了登機通道之中。
我怎麼樣也沒有想到這一大清早的,寧媽媽會出現在這裏,hetubook.com.com雖然我們昨天晚上什麼事情也沒有做,但看到這樣的畫面,寧媽媽不可能不多想啊!
我有些迷惘,不明白他的話。
「你告訴我她去了哪裡,告訴我,快告訴我!」林湛繼續逼問著我,神情有些瘋狂。
沒法見人了。
我這才想起來那天晚上寧崎元對我說的那句話,而他的話里並不只是這個意思。可是我一想到現在姜似錦已經出國離開了,也許半年,也許一年,或者是更久我都不會再見到她了,便沒有反駁他,只是放低了聲音說:「以後不會了。」
我感嘆林湛痴心一片的同時調侃林湘要趕緊找個男朋友。林湘氣得幾天都沒再跟我說話。
我猛地睜開眼睛,一個激靈從床上坐了起來。當我在看到房間門口站著的寧媽媽時,大腦一片空白,又看了看同樣醒了過來的寧崎元,我突然很想扯過被子躲起來。
我點頭答應了她,但沒有想到的是,林湛還是知道了。
一切塵埃落定。
我想,我是願意的。
「書塵姐,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他紅著眼睛問我,手也緊緊地抓住 我的肩膀。
「我知道。」寧崎元也鄭重地回答著,他望向了我,眼神幽深而堅定,我從來都沒有在他的臉上看到過這樣認真的表情,他對我說,「書塵沒有家了,她只有我,而我想給她一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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