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約法三章,從今開始請多關照
3

……
兩個紅著眼睛的女孩從我身邊走過,看也沒看我一眼,就坐到了後面的位子上。
葉境不知什麼時候坐在了我課桌旁邊的窗台上,細長手指點了點我的座位,挑眉看我。
終於,對答案的渴望,促使我克服了內心的恐懼。
這個被大家奉為校園完美人氣王的傢伙,似乎並沒有印象中的那麼友善……「不用是吧?」突然,他臉上的親切笑容消失的一乾二淨,「那你自己慢慢答吧,我回鏡子里休息了。」
小測驗的卷子很快發到了每個人手裡。
真的沒有人!
我獃獃地張了張嘴,看著那兩人互相安慰的樣子再看看周圍,最後,硬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我側過頭,近距離地對上了那雙黑亮黑亮的大眼睛。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已經有不少同學開始交測試卷了,而我還在握著筆盯著空白試卷冒冷汗。
「羅花音……嗯,原來你叫羅花音。」那個半透明的傢伙還是近距離貼在我旁邊,不時催著我,「趕緊寫啊,已經過了5分鐘了,你只有10分和-圖-書鐘時間可以答題了。」
沒有人能看到他……
我頭也不敢抬,握著筆的手微微發顫。
只有我一個人面色鐵青表情詭異地死死盯著不遠處的某個位置——而這一切,居然沒有人察覺!
說著,他伸出那隻半透明的手裝模作樣地在我頭頂上面拍了拍,儘管根本就觸碰不到。
「還安慰我呢,你們自己還不是在哭……」
我偷偷看了眼四周以及講台上一邊監考一邊判測試卷的老師……然後,悄悄點了點頭。
「這麼簡單的題,你該不會是不會吧?」葉境已經蹲在我的座椅旁邊,單手托腮瞪著那雙大眼睛看著我。
「小測驗時間是15分鐘,先做完的同學可以把卷子交上來然後自己複習,下半節課統一講卷子。」
「幹嗎?」看到我的舉動,他挑了挑眉,壞壞地笑了,「想通了?」
葉境穿著一身整潔的校服,就站在充滿陽光的窗邊,那張白皙精緻的臉上帶上了幾分無奈。他睜著那雙黑亮大眼看著我,比陽光還要明媚。
他忽和圖書地笑起來,露出兩個酒窩,如沐春風:「怎麼樣?我告訴你答案,你寫。」
「羅花音。」他忽然叫我的名字,語調愉快極了,「看樣子我可能要跟著你一段時間了,不如我們友好相處?我來告訴你答案?」
感受到周圍四面八方投過來的視線,我瞬間不習慣地漲紅了臉,顧不得其他立刻低下腦袋走回位子坐下來。
儘管如此,我還是覺得兩腳發軟。
「丁零零——」
他纖長的手朝我招了招:「發什麼呆,過來啊,站在那兒誰理你?」
「噗——」他突然笑出來,那兩個深深的酒窩好看極了,「嗯,這麼看你真像我家裡養的那隻哈士奇。」
他……可信嗎?
「這題是給笨蛋答的嗎?太簡單了,五分鐘就可以做完的。」葉境的聲音就貼在我耳邊,「你還不寫?等什麼呢?」
他垂著眼看我欲哭無淚的模樣,奚落道:「怎麼?是不是好想告訴別人你能看得到我?好可惜,都沒人肯聽你說話呢……」
況且……如果我說我能看到葉境,他此和*圖*書時此刻就站在教室里,有誰會信?
第一次,班裡同學們的注意力集體落在了我身上。
完全不會寫……本來就不擅長數學,再加上緊張,現在大腦已經一片空白了……
他微微揚眉,黑亮的眸子像是最耀眼的水晶。當被那雙眼睛看著的時候,會讓人不由自主地冷靜下來。
或者,倒不如說,我跟現在這個狀態的葉境也沒什麼不同吧?哈……在學校,我本來就算得上是半個透明人啊。
我回過神來看他。
我幾乎是下意識地一把按住了掛在課桌旁邊的書包,生怕他像電影特效那樣一道煙似的鑽進我書包里的鏡子中。
沒過多久,大家都陸陸續續地回到教室了……所有人都沉浸在悲傷的情緒里,女生們紅著眼眶掉眼淚,男生們心情複雜,閉口無言。
「你!還不趕快坐回去?」講台上老師不滿地推了推眼鏡,「不要耽誤大家上課,這節課我們要進行小測驗。」
突然,上課鈴聲響起,打斷了整個教室的議論聲。
半透明狀態的葉境就坐在離我課桌不和圖書到五公分的窗台上。
不知道為什麼,看他露出這種親切的笑容,我突然想起了不久前他一臉惡魔式壞笑的模樣,心裏一陣忐忑。
說著,他就伸了個懶腰站起身來。
恐怖電影裏面不是經常有突然變得面目猙獰的惡鬼嗎?他不會也這樣嚇人吧……
我真的不想過去,真的。
我緊張得全身肌肉都僵硬了,在心中默默地流淚。
看了看窗邊那個半透明狀的葉境,再看看教室門口的方向——在他充滿玩味的注視下,我硬著頭皮扶著旁邊桌子站了起來,只不過臉色還是很難看。
我咬著下唇,哆哆嗦嗦地提起筆,寫下自己的名字。
微仰著臉,我努力學著他的樣子睜大眼睛,眼巴巴地看著他。
「噗——膽小鬼……」
「喂,你確定要一直坐在地上?」他雙手環胸,慵懶地走到了窗邊,靠在窗台上側著頭看我,「那些人過不了太久就會回來的,你準備讓他們看到你這樣?」
他話音剛落,教室外的走廊里果然已經開始恢復了聲響。
「小雪,你別哭了,葉境他一定會沒和_圖_書事的……」
沒想到,剛站起來,好幾個紅著眼眶的同學已經從門外走了進來。
我攥著筆的手心已經開始冒冷汗了,因為——那個半透明的傢伙居然悄無聲息地湊到了我身邊。和我一起看這張小小的測試卷……那張精緻的臉幾乎快要貼到了我的臉上,而我此刻只覺得心驚肉跳!
嗯,大家都有自己的圈子,誰會聽我說話?
老師的口氣越發嚴厲:「上課!沒聽見嗎?」
緊接著又是一部分同學滿臉傷感地走回來。
就好像不管發生多荒謬的事都難不倒他。
看著老師走進來,大家都悻悻地坐回了各自的座位。
我直直看著葉境,一動不動。
那些視線很快移開了,老師環視了一遍教室,確定沒有人逃課之後,翻開了教材開始講題。
「喂——」葉境忽然開口叫我,「笨蛋,你不覺得自己站在那裡很礙事嗎?還不回來。」
我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一個接一個的人從他身邊擦肩而過,甚至有的直接從他半透明狀的身體里穿了過去……「過一下——」
一秒,兩秒,三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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