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那個躺在醫院里的蒼白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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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緊張得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傻獃獃地點了頭,然後坐在阿姨旁邊的椅子上。
那個美好的少年以一種特殊的方式出現在我生活中,不知不覺陪伴了我幾個月,帶給我那麼多的改變和幫助……而我現在,就要見到原來的那個「他」
我俯著身子靠近他,睜大了眼睛,想要將他看得更清楚一點,心裏難受得好像快要窒息了一樣,說不出來的複雜。
葉境的事情一定傷透了她的心……我突然討厭自己為什麼嘴這麼笨,甚至連一點安慰的話都說不出口,只能認真地看著面前的葉阿姨。
這個人真的是葉境嗎?是真實存在的那個原來的葉境?
精緻英氣的臉被呼吸機罩著,好一會兒才能看到一絲絲微弱的氣息。
我一言不發,沉默地走了進去。
不知道為什麼,我緊張地把鏡子放回口袋,局促不安地看著她,傻傻的鞠了個躬:「阿、阿姨好。」
葉境、葉境……我的心情複雜極了,緊緊攥著我口袋裡的那面鏡子。
我看著面前這張憔悴的臉,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https://www.hetubook.com.com我咬了咬牙,跟在他身後。
病床上的那個葉境脆弱得沒有半點生氣,好像只要再有一點點傷害,就會輕易地離開我們,而鏡子里的那個葉境,卻會生龍活虎地對我惡作劇,和我鬥嘴,陪我聊天,陪我逛街,還會幫我複習功課……「媽媽。」
觸電似的收回手,我難以置信地看著那個病床上的人,然後突然從口袋裡拿出了我的鏡子,牢牢握在手裡,好像只有這樣才能讓我感到安心。
「呃,你確定真的不跟我一起走?」
葉子熙點了點頭沖她笑了一下,然後指向我:「媽媽,這個就是我之前跟你說的那個哥哥的朋友,她今天跟我一起過來看哥哥了。」
「那你們是怎麼熟悉起來的呢?」
「我就說她是個奇怪的笨蛋吧!真不知道為什麼我哥會和她做朋友!」葉子熙哈哈笑著在旁邊說,然後又補了一句,「不過吃人嘴短,我吃了她那麼多便當,就不說她什麼了。」
然後,我看到了躺在床上的www.hetubook.com.com那個少年。
「呃,我們……」頓了頓,我撓了撓頭髮,「算是因為一個小意外吧,我發現,他並不是看上去的那麼好,總是對我惡作劇……」
走到他病床邊明明只有幾步遠,我卻好像走了一個世紀……終於,我走到了他旁邊。
葉子熙輕輕敲了敲病房門,然後推門走了進去。
「我真的確定!你就先放心走吧,我再陪他待一會兒。」
我置若罔聞,只是一步一步靠近他。
過了好一會兒,我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湊近他……然後,我碰到了他有些冷冰冰的手。
了……
明明是那麼熟悉的人,可是,走進來的瞬間,我卻覺得在我身邊的那個人和躺在這裏的那個人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人。
過了一會兒,葉阿姨強打起精神看著我:「花音,跟阿姨講講小境吧!阿姨好久沒有聽人說過小境的事情了,以前工作太忙,都沒怎麼照顧過他們倆的生活,小境在學校的時候什麼樣子我都不清楚。」
他的頭還被繃帶裹得嚴嚴實實,臉側和下巴還敷著紗布。
https://www.hetubook.com.com我一愣,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睛,獃獃地朝他走了過去。
我滔滔不絕地給葉阿姨講著所有我能想起來的對葉境的回憶,而葉阿姨也始終津津有味地聽著,時不時發出一陣笑聲。
見我這樣,阿姨和葉子熙互相對視了一眼,然後撲哧一聲,兩個人都笑了出來。
我立刻點頭,想起葉境以前的樣子:「葉境在學校里的時候不但成績全優,而且還是運動健將,人又好,是全校最受歡迎的人!而且……還長得很好看,喜歡他的女生要是排起隊來,都能從教室排到校門外了呢!」
「好吧……那你走的時候注意安全,到家給我發個信息。」葉子熙無奈地走出了病房,沒幾秒,他又退了回來,匆匆留下一句話,「那個……謝謝你今天讓我媽媽這麼開心。」
「這孩子!」阿姨笑著瞪了他一眼,然後招呼我坐下,「別理他,他從小就淘氣……快坐啊,花音,站著幹什麼。」
終於有我可以說的了!
時間不知不覺到了下午,葉阿姨接到了工作電話說有緊急例會要開,無https://www.hetubook.com.com奈地匆匆走了。
阿姨忽然嘆了口氣,笑得很勉強:「你能來看看小境,他一定很開心。」
阿姨向我走過來,擺了擺手:「是叫花音吧?這孩子,幹嗎這麼緊張。」
葉子熙衝著病房門的方向喊了一聲,拉回了我的注意力。
葉子熙又在病房裡待了一會兒,傍晚走之前,他不厭其煩地反覆問我。
葉子熙老老實實地坐在了另一邊的沙發上,悠哉游哉地看著太陽,但是表情卻透著一絲絲不易察覺的悲傷。
我居然真的碰到了這個人!
說完,他就頭也不回地跑了,在安靜的醫院走廊里留下了一連串不輕不重的腳步聲。
各種各樣奇怪冰冷的儀器發出滴滴的聲音將他包圍在中間,而他,就那樣孤單而脆弱地躺在那裡,閉著那雙很美的大眼睛好像睡著了一樣……「喂,你還好嗎?」一旁的葉子熙忽然試探性地開口問我。
其實葉阿姨長得很美,也正是因為葉阿姨長得很美,才能生出葉境和葉子熙這兩個那麼好看的兒子……只是,現在看起來,葉阿姨的精神很不好,整個人顯得有氣無力的。hetubook•com•com
「咦?我媽不在病房,可能是去找醫生了。」葉子熙輕車熟路地走進病房四處看了看,明顯是早已熟悉了這裏的環境。走了幾步,他回過頭來看我,「站在那裡幹什麼?進來呀!」
站在病房門口,我的心怦怦地跳,好像只要我一張開嘴,它就要從我口中跳出來似的。
「哈哈——」葉阿姨被我生動的形容逗笑了,我忽然發現葉境和葉子熙的酒窩是遺傳自葉阿姨的。
「怎麼今天這麼早就過來了?」走進來的那個女人看起來還很年輕的樣子,之前保養得一定很好,只是如今那張臉上帶著濃濃的疲憊和憔悴。
……
這是個獨立病房,很大,空氣中少了那股刺鼻的消毒水味,取而代之的是擺在床頭柜上的那束新鮮的百合花散發出來的淡淡清香。
整個房間安靜極了,甚至能聽到掛在牆上的鍾錶滴滴答答的聲音。
真的是他,儘管躺在病床上,可他的五官卻依然那麼漂亮——只是,他的臉色怎麼這樣蒼白?他怎麼會這樣消瘦?還有……還有……他的身上怎麼會插著那麼多的管子……
我瞬間回過神來,跟著看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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