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只要你還活著,就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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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老老實實地點了頭。
今天是周六,沒想到葉子熙竟然帶著葉叔叔和葉阿姨一起來了,一大早,就出現在我家門口,等著我和老媽拿好東西出來。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葉叔叔。
葉境已經閃身離開了後台。
「你說呢?」他簡直問了一句廢話,我的兩隻手攥著衣服攥得幾乎有些發白。
然後,葉子熙靠近了我幾步,又小聲問了我一遍:「要不然,咱們還是棄權吧?這陣勢……你還敢上台唱嗎?前幾個月你可是還不敢在我們班門口跟人說話呢……」
聲落,台下的觀眾席一片鬨笑聲。

一定是我看花眼了……葉境怎麼可能會哭呢……忽然,我看到葉境整個身子一震,遠遠的,他突然瞪大眼睛看著我,然後竟然開始後退。
「啊?我替你緊張啊,你要是唱不下去,不會跳樓吧?」他緊張兮兮地看著我。
我是替葉境站在這裏的!
心裏一橫,乾脆大聲起來。
我實在忍不住朝他翻了個白眼:「我也真至於。」
我一把搶過吉他,自己背上,然後在周圍那些狂風惡浪般的視線中,抬頭挺胸地往禮堂里走去:「走了!就是唱首歌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
「羅花音,你緊張嗎?」
偌大的後台,所有參賽者和組織活動的學生幹部,都三三兩兩在一起,只有我是一個人坐在椅子上。
第二次,你抬頭看天,露出你笑的模樣,奪目的光芒;下雨天,都讓我不願離開,第一次想留在誰身邊;你知道你的美好嗎?
「羅花音……」葉子熙難得懂事地幫和圖書我提著吉他,硬著頭皮看了眼周圍。
遠遠的,不知道是不是我看花了眼。
到今天為止,我才練了10天吉他而已,沒日沒夜地練習葉境寫的那首曲子,才能簡單彈出他的旋律。當然,比起葉境的演奏,我和他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上,但是,也勉強可以唱了……
忽然,負責排號的學生幹部走過來,匆匆發給我一個號碼牌之後就走了,多餘的一個字都沒有跟我講。

台下的鬨笑聲立刻響起來,甚至還有此起彼伏的口哨聲和起鬨聲,熱鬧極了。
忽然,我看到了葉子熙他們,一家人坐在中間的位置上,激動地看著我,搖著手像是在為我加油。
我暗暗咬了咬牙。
嗨,可愛的女孩,知道嗎?你不會孤單,讓我陪著你,好嗎,
一步,兩步……
我一定……一定要堅持!就算再困難,就算我唱得再難聽,也一定要堅持唱完它……
第一次,我看到了你,你慌慌忙忙走掉,路過我身旁;天很藍,風吹起你的發,讓我看到你紅紅的臉頰;你知道你的美好嗎?
深深吸了口氣,我強壓下心裏的那陣酸楚,暗暗給自己加油打氣,然後暫時告別了葉子熙、老媽、葉叔叔和葉阿姨,獨自一人走到禮堂的後台,跟其他39個參賽者一起做準備。
「1號!1號!準備上台了!」
大聲地、結結巴巴地繼續一邊彈著我並不熟悉的吉他,一邊努力往下唱著……
一句又一句,一段又一段。
突然,我看到www.hetubook.com•com那雙美麗的眼中閃過一絲水霧。
……
轉眼間,已經到學校比賽的日子。
在我緊張準備的時候,日子一晃就過去了。
我顫抖著嗓音,斷斷續續唱出了第一小節,有些五音不全,吉他的旋律也彈得磕磕巴巴的。


他倒也不尷尬,咳嗽了一聲,垂著眼睛看我:「怎麼辦?我也挺緊張的。」
我盡量克制著自己不要顫抖,可是看著底下那黑壓壓的一片人頭,我有點頭暈。
過了一會兒,坐在我旁邊的葉子熙靠近了我小聲說。
……
台下的起鬨聲和爆笑聲,幾乎快要掀翻了這個禮堂的屋頂,就好像我並不是在唱歌,而是一個嘩眾取寵的小丑一樣。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手裡的數字牌,然後僵硬地別在衣服上。
我的lovely girl……
你是我的lovely girl,盛夏的時候,我想帶你吃冰激凌,你是我的lovely girl,寒冷的冬天,我想把你的手放進我的口袋裡,……
明明是周六,可是學校禮堂周圍居然人山人海的,一點也不像往年初賽時的冷清,乍一看竟然有種決賽演出時的感覺。
感受到那一個個向我投過來的視線之後,他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我忍不住瞪他:「葉子熙,你可真是太破壞氣氛了!能不能不老一直掉鏈子?給我打打氣,加加油會https://m•hetubook•com•com死嗎?總是說什麼棄權不棄權的話……」
我深深吸了口氣,抱著吉他,從幕後走到了舞台上。
因為是初賽,並沒有什麼特殊的燈光和音效,一切都是簡簡單單的,只是第一排坐了5個評委老師。然而,在評委席後面,原本應該空蕩蕩的椅子上全部坐滿了人,一眼看去黑壓壓的一片……那個報幕的同學走上來,也沒有什麼禮服之類的,只是穿著便裝簡單介紹了一下。
「學校之星」……這就是葉境出事之前想要參加的比賽。
這個熊孩子!
我抱著吉他,走到舞台中間,向台下鞠了個躬:「評、評委老師好,我叫羅花音……」
眼淚憋在眼眶裡打轉轉,卻怎麼也沒有掉下來,我看著葉境,一眨不眨地看著他,就好像根本聽不到那些起鬨聲一樣。
一路上,葉叔叔和葉阿姨很熱情地和我老媽聊著家裡的各種情況,而我老媽知道他們是葉子熙的父母,也同樣高興地陪他們兩人說著話。
短短几句歌詞,我卻唱得艱難極了,斷斷續續停頓了好幾次。
我是要替葉境把他的心意通通表達出來的!

「羅花音,別在衣服右下角,你是1號,一會兒你第一個上去。」
見我們出來,他和葉阿姨一起下車,幫我們打開後備箱,把我借來的葉境的吉他放了進去,然後熱情地讓我和老媽上車。
沒有人肯過來和我說話,可這些人的眼睛卻幾乎沒有從我身上移開過,一直看著我,然後小聲地議論著什麼,時不時地顯出一臉嫌棄或者譏笑。
怎麼可能?
看著葉境,我開始繼續彈下hetubook.com•com一段的旋律,吉他聲依然彈得難聽極了……
葉境不知道什麼時候從鏡子出來了,站在我身旁。
周圍那些參賽的人看著我傻愣愣的樣子,在旁邊偷笑著。
然後,我看到了葉境……他就站在觀眾席的過道上,站得很直,遠遠看著我,臉上帶著一抹我熟悉的笑容。
「緊張嗎?」
「你緊張什麼?又不是你上台去唱。」
我看到鹿言夜站在觀眾席的第一排,眼中閃爍著光芒,他第一個為我鼓起了掌。在巨大的口哨聲和爆笑聲中,我站起來,結束,鞠躬。
「1號選手,羅花音,參賽曲目,原創歌曲lovely girl。」
無論以後到底怎麼樣,今天,我一定要站在台上,替葉境把這首歌唱出來。
我的lovely girl……
我坐在舞台中間的椅子上,深吸了口氣,抬起有些發抖的手,輕輕用撥片撥動了吉他,發出一串生澀,且並不連貫的前奏。


我堅持唱完了最後一句。
1、1號?我是1號?這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吧?
嗨,可愛的女孩,如果我向你打招呼,你會給我一個微笑嗎?
那個站在走廊中的少年,眼睛一眨不眨地緊緊盯著我,那雙美麗的大眼睛在這個喧鬧的禮堂中,顯得那樣與眾不同。
「算了,1號就1號,早死早超生!」我壓低聲音,咬牙切齒地說了一句,「葉境,你去台下聽我唱吧,一會兒我就看著你們那邊,其他哪裡也不看。」
嗨,可愛的女孩,如果我說我喜歡你,你願意留在我身旁嗎?和-圖-書
……
而那個半透明的身影卻早已不見了。
「緊張。」

……
我繼續唱著,努力睜大眼睛,想要看清楚那邊的少年。

很快的,那幾個學生幹部就開始喊號了。
我吸了口氣,紅著眼睛,卻死活不讓眼淚掉下來。
學校離我家並不遠,過了十多分鐘,我們已經到了學校。
葉境整個身子抖如糠篩,難以置信地瞪著眼睛,然後停下腳步。突然,他轉過身瘋狂地穿過無數人之後,跑出了這個禮堂。
他「撲哧」一聲笑起來,露出那兩個好看的酒窩:「你就當成唱給我聽的,其他什麼都不重要。你的心意,我都聽得到。」
「不是……」他一臉尷尬地看著我,「我感覺這已經不是加油的事了……你真的行嗎?」
葉叔叔開了一輛銀白色的非常寬敞漂亮的轎車,戴著一個金絲框很窄的眼鏡,看上去斯文又有氣場,和葉子熙的張揚截然不同。
儘管人再多,這依然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初賽,並不需要太多準備。
今天來了這麼多同學簡直太好了!就憑我的唱功,絕對進不了下一關,更別提決賽了……原本還擔心初賽會不會沒有人參觀,葉境喜歡的那個女孩不一定會在——現在好了,這麼多同學,感覺高中部的所有人幾乎都到場了,就連初中部都來了不少人……葉境喜歡的那個女孩,一定也來了。
緊接著,一抹晶瑩的水光從那眼睛中措不及防地滴落出來,迅速沿著那張精緻的臉龐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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