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玩不厭的家人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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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澤似乎是被我提醒了,抱著我的手也突然僵硬了起來,他收回了手,不自然地走向茶几。
說完他走進了浴室,重重地關上門,只留下我一個人傻傻地坐在茶几旁。
「好,12寸。」我笑著拿起茶几上的手機,開始點比薩。
我掃了一眼桌上,果然我的電腦和手機都不在原位。所有的一切都是洪澤乾的好事,我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平息自己的怒火。
把手機放到茶几上,我抬頭看著洪澤,原本受氣小媳婦兒模樣的他,現在變得有點氣鼓鼓的。
我崩潰的把被子從窗戶上拽了下來,刺眼的陽光瞬間照進房間,整個房間變得亮堂堂的。猛烈的陽光告訴我,現在已經上午九點了!
我的眼淚不受控制地噴湧出來,我咬著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音,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一樣端著兩盤牛排就撲了上去。
我沒有聽清楚,於是又問了一句:「你說什麼?」
看著緊閉的門,我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茶几上可口的牛排也勾不起我的食慾。我胡亂地吃了兩口,就扔下刀叉跑回房間,一頭扎進翻譯文件里。
洪澤瞪了我一眼,也不說話,埋頭三兩下解決了自己那份牛排,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我:「我一定會變成你的家人的!」
「好,好。」洪澤在我身上輕輕拍了拍,「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偏袒傅靈妙,但是我最最最偏袒傅靈妙。」
我一頭埋在洪澤的肩膀上,帶著鼻音嘟囔著說:「我又不是小丸子,你是不是傻?我是傅靈妙啊……」
洪澤看著我,嘟囔著說:「先吃比薩,吃完比薩再當爺爺。」
洪澤被我發hetubook.com.com怒的樣子震住,像個小媳婦一樣對著手指,斷續地解釋著:「我……我就是心疼……」
「靈妙啊,你別生氣別生氣。爺爺昨天研究了一晚上的電視機,裏面的爺爺都是這樣拿個鳥籠逗鳥的。爺爺找不到鳥籠,想著家裡不是有個魚缸嘛,就逗逗小錦……」
「爺爺有打電話給老師,好好地幫你請假,以爺爺的名義和聲音。老師沒有發現異常,很愉快地批准了。」
所有的聲音交織在這個房間里,暖意從我的心底擴散開來。
明明是搞笑的場面,可是從來沒有人像這樣站在我面前,朝我張開懷抱,好像可以成為我的依靠一樣。
「這,這還差不多……」我吸了吸鼻子,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撲在洪澤懷裡,害羞起來,「吃飯吧,再不吃,牛排就冷了。」
和洪澤相處了這麼長的時間,雖然一直知道他是個多麼傲嬌,多麼口不對心的人,但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這樣惱羞成怒。
洪澤大叫著「牛排,牛排」,然後用法力把兩盤牛排平穩地放在茶几上,溫柔地回抱我。
我沒有期待洪澤的答案,抓起茶几上的手機,一看果不其然滿滿的都是周冕的電話和簡訊。
「你……」洪澤原本就通紅的臉這下更是紅得彷彿能滴出血,他糾結地皺眉凝視我,「我會變成傅靈妙的爺爺的!」
洪澤抱著魚缸在我身邊坐下,身上換上了他平時穿的套頭衛衣。他前後搖晃著身子,嘴裏唱著我沒聽過的歌:「比薩、比薩12寸,12、12的比薩……」
我大笑了一陣,飢餓感襲來,揉了揉肚m•hetubook•com•com子,一個好主意浮上心頭。我抱起腳邊的玲瓏,靠在浴室門框上,裝作不經意地說:「哎呀,今天時間還早,要不要點個比薩吃呢。9寸比薩好像太多了,我一個人好像吃不完呀。」砰地打開,洪澤跳了出來,大喊了一句:「12寸!」
浴室的門悄然打開,洪澤從門裡走了出來,身上穿著和小丸子爺爺一樣的深灰色翻領T裇和卡其色長褲,光禿禿的頭頂閃閃發光。
剛剛接起電話,周冕震耳欲聾的聲音立刻傳了出來:「傅靈妙!你想死嗎?不來學校上課還蹦出一個什麼鬼爺爺!一上午不接電話,我都要報警了!你最好有一個很好的借口,不然你就等死吧!」
玲瓏在茶几上奮力地朝空中的魚缸跳躍,但是連缸底都沒碰到,就摔到地板上。
房間里比往日更加昏暗,看不見一絲陽光,我心裏覺得有些奇怪,坐起身來看見窗戶上竟然掛著一床厚厚的被子!是我給洪澤準備的被子!
「I told you I'll be home,I told you I'll be back……」突然的手機鈴聲打斷了洪澤的話,我看了一眼,是周冕的電話。
「嘶……」我倒抽了一口冷氣,痛苦地揉著太陽穴,「從剛剛開始一直以爺爺自稱是怎麼回事?還以爺爺的名義給老師打電話請假,你是要氣死我嗎?我是孤兒這件事哪個老師不知道,你為什麼不幹脆告訴老師我被綁架了?」
大概是被我驚訝的表情刺|激到了,洪澤一把推開我,頭也不回地衝進了浴室:「隨我高興!」
hetubook.com.com「自作多情?你還會用成語了?」
我打趣他說:「你看你這個樣子,哪裡像是爺爺了?就是個貪吃的小屁孩兒。」
「你從哪裡學的這一套啊?」
電話那頭的周冕聽了我的解釋,也不再說什麼,簡單地交代了兩句就掛了電話。
我捏了捏手裡的被子,氣憤地朝他砸了過去,只覺得血衝上腦門,恨不得一頭栽在地上暈過去才好。這傢伙又在折騰什麼?
我有些無奈,沒好氣地說:「幹嗎?被罵的是我又不是你。」
浴室門再次重重地關上,我終於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與洪澤對視,我立馬捂住嘴,不讓他看見我在笑。
洪澤不服氣的樣子讓我笑了出來,我擺著手說:「還是別了。你沒有頭髮的樣子實在是太奇怪了,可惜了你那麼漂亮的一頭黑髮。」
魚缸撞在門板上發出砰砰的聲音,洪澤終於受不了了,探出半個身子把魚缸拿了進去,還不忘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啊!不行!氣死我了!」即使閉上眼睛,我也能夠感受到刺眼的陽光,想起手裡抱著的被子要重新洗,我更加氣不打一處來,顧不得自己還穿著睡衣就衝出了房門。
電視機已經被洪澤打開,玲瓏趁著洪澤不注意爬上了魚缸,伸出小肉爪子撥弄小錦小鯉,嚇得洪澤大叫。
「洪澤?又是他,一天到晚總是折騰這些有的沒的。那天你直接讓他帶著縛靈籠走了,就什麼問題都沒有了。唉,算了,不說了,你沒事就好。我上課了,你下午記得過來上課,記得想個理由跟老師解釋一下。」
「哎呀,不要發脾氣嘛……」洪澤若無其事地撿起地上www.hetubook.com.com的被子,在沙發上坐下,又拍了拍旁邊的地方示意我坐過去,「爺爺只是看你昨天睡得晚,想要你好好休息,睡個懶覺啊。學校里教的東西,我們靈妙這麼聰明,不是早就會了嘛。」
飄浮在空中的魚缸也慢慢地飛向浴室,我目瞪口呆地看著洪澤將浴室門推開一條小縫,企圖把魚缸拿進去。
我嚇得眼珠都快要掉出眼眶,結巴著說:「頭,頭髮呢?」
我捂著耳朵,開始解釋:「那個,周冕你別著急。你聽我說,是洪澤看我昨天翻譯文件睡得太晚了,所以想要我多睡一會兒。那個爺爺也是他假扮的,他是因為關心我才會這樣做的。」
「周冕周冕,你整天就是周冕周冕。」洪澤小聲嘀咕著。
「嗯?鬧鐘呢?」
「徐智尚說,提起家人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爺爺,提起爺爺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小丸子的爺爺。」
第二天。
「就算我聰明,我會,也不是我不去上學的理由啊!」
氣氛因為我們的害羞變得有些尷尬,我摸著自己滾燙的臉頰,在茶几邊坐下。同樣滿臉通紅的洪澤和我對視一眼,兩個人都噗地笑了出來。
看著洪澤這副樣子,我氣得渾身發抖:「你又在折騰什麼啊?為什麼把被子掛在窗戶上?為什麼拿走我的鬧鐘、手機和電腦?」
「想什麼呢,吃完比薩就要去學校上課了。」
「我說,我是故意不讓你去學校的!才不是因為你昨天睡得太晚,更不是關心你。你不要自作多情了,找你的周冕去吧!」
「即使,全世界的人都不偏袒小丸子,」洪澤走到我面前,學著小丸子爺爺一樣握著雙拳放在胸前,「但我最,最www.hetubook.com.com,最偏袒小丸子。」說完,洪澤朝我張開雙手,笑著看著我。
只見空中飄浮著小錦小鯉的魚缸,洪澤的長發快要垂到地上,穿著黑色絲綢盤扣唐裝,下身穿著一條寬大的七分褲,一手拿著小茶壺,另一手拿著魚食,在逗魚缸里的小錦小鯉。
「噗,所以你就穿著小丸子爺爺一樣的衣服,說小丸子爺爺說過的話,然後你就變成小丸子的爺爺啦?」
昨晚不知道幾點睡的我躺在床上,伸手在床頭柜上胡亂地摸著。
整理好心情的我,端著兩份做好的牛排走出廚房。客廳里不見洪澤的身影,只有一套制服散落在地上,電視機里播放著櫻桃小丸子的動畫片,不好的預感湧上我的心頭。
「又被我搞砸了啊……」
「對,牛排……我們吃牛排。」
地上的黑色制服和黑色唐裝交疊,「或者洪澤真的可以變成家人」的想法在我腦海里回蕩。
電視劇聲,貓叫聲,按鍵聲,洪澤的喊聲……
抬起頭,剛好看見洪澤一臉期待誇獎的樣子,我一揮手打斷了他:「家裡?誰的家裡?你跟我什麼關係?你以為把自己扮成北京老太爺就是我爺爺了?你管我幾點睡的,我是學生,我就要去學校上課,這是我們人類社會的規定。你以為你披著人皮就是人類了?你想一出是一出,你有沒有想過你給別人造成了多大的麻煩?」
洪澤一晃身躲開了被子,然後悠閑地扔了兩顆魚食到魚缸里,像是才看見我一樣,拖著長調說:「靈妙,你起了啊。爺爺還想要你多睡一會兒呢,現在的學生啊,課業壓力太大了,都不注意休息。小孩子就該有個小孩子的樣子嘛,睡個懶覺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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