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滅世之戰
第354章 蘇小小

白居易、溫庭筠、權德輿、沈原理、元遺山、袁宏道等諸多詩人都曾以「蘇小小」為題寫下詩歌,可范無咎獨愛李賀的這一首。
女孩苦笑一下,雖然她已面無血色,可看起來還是美的驚心動魄,「有的時候我很羡慕可以進入傳說的操作員,他們可以進入那麼多美麗的故事中……這一次操作員又去了哪裡呢?」
「世人都以為你早已死去,可只有我知道,從今天開始,這世上才徹底沒有了蘇小小這個人。」
摩訶迦葉將棍子一收,橫在掌心,「如是我聞,三千大千世界內諸神仙人,未有一人脫離苦海。」
可未曾料想,等到最後,等來了一具戰其勝的屍體。
做完這一切,又用槐樹木做了一塊木牌,上刻「死仇戰其勝」之靈位。
「你想殺他,但卻九百年都尋不到他。等他再度歸來的時候,又發揮著不可磨滅的作用,讓你無從下手……這在你的心中一直都是一種折磨,小僧說的可有錯?」
范無咎緊張的伸出手,輕https://m.hetubook•com•com輕的放在了女孩柔軟的嘴唇上,「別說……你會沒事的……放心……那個操作員答應我了……」
當他第一次知道戰其勝身在傳說之中的時候,他恨不得直接毀掉整個傳說管理局,可那不行。
「不愧是你啊……」
據說他背叛了傳說管理局,不知所蹤。
范無咎只得把她的衣服收集起來,葬在自己的家中,並在墓碑上恭恭敬敬的寫下「愛妻蘇小小之墓」。
並賦詩一首:幽蘭露,如啼痕。無物結同心,煙花不堪剪。草如茵,松如蓋,風為裳,水為佩。油壁車,夕相待。冷翠燭,勞光彩。西陵下,風吹雨。
「粗鄙?」
「嘿嘿嘿……」
黑無常瞬間睜大了眼睛,這件事全天下只有他和謝必安知道,可眼前這個怪僧……
摩訶迦葉的棍子在手中旋轉了半天,最終指向了杜羽所在的方向,「為何不殺死他?」
正是杜羽。
范無咎的面色陰沉了下來,心痛的難以言m.hetubook.com•com表:「可能對某些人來說……那個早晚會遠去的太陽就是他的全世界。」
「那人叫做……戰其勝?」
黑無常面容沉痛的思索了一會兒,說道:「聽說是『夸父逐日』。」
摩訶迦葉將木棍上黑無常的鮮血用手指擦了下來,然後放到了口中,他像品嘗珍饈一樣的品嘗著黑無常的鮮血,隨後緩緩說道:「噢,小僧錯了,那人並不是不在了,而是以一種奇妙的方式,存在於另一人的體內……」
范無咎緊緊的抓著她纖細的手,「我們還有許多地方要去……你絕對不會有事的……我已經拜託了操作員……只不過他的日程有點滿,他答應我這一次的傳說之後馬上就去救你……」
「夸父逐日嗎……」
可就算如此,他心中的苦難也從未消散過。
女孩思索了一會兒,開口說道:「小范,你說這世上為什麼會有人執著于追著那個早晚會遠去的太陽呢?」
摩訶迦葉試探性地問道:「是嗎?」
「為何不去報仇?和_圖_書
「嘿嘿嘿嘿……」
黑無常瞳孔瞬間放大,「你在說什麼傻話?如此粗鄙的挑撥離間戰術,竟然堂而皇之的說出了口?」
黑無常聽后無奈的嘆了口氣:「我一個字都聽不懂,你們這些假和尚,能不能不要玷污真佛經?」
范無咎一直在等機會,一直在等一個可以殺死戰其勝的機會。
他總覺得自己丟失了很重要的東西,他總覺得自己虧欠了蘇小小。
畫面中,那個虛弱的女子躺在床上,溫柔的摸著范無咎的臉,問道:「小范,我還剩幾天?」
黑無常眉頭一皺:「你什麼意思?」
他搖搖頭,緩緩說道:「本以為不靠『佛法』就能和你拼個不相上下,可如今還是你道高一籌。」
說罷,他竟盤腿坐在了半空,念起了詭異的佛經。
「如是我聞,一切皆得大智善權。悉能通達無字法藏。具樂說辯不違真俗。勇猛精進永離蓋纏。」
黑無常面無表情的跟著摩訶迦葉手指的方向看去。
黑無常冷哼一聲,抓起自己的勾魂鏈在空中https://m.hetubook.com.com不斷的盪著圓圈,「我不記得我有隱瞞過什麼,你知道了又如何?」
「讓我看看……」
黑無常撕下了自己的衣服的袖子,緊緊的纏在了小腹的傷口上,「你還有後手?」
「你還剩很久。」
可讓范無咎沒有想到的是,操作員在「夸父逐日」的傳說中徹底消失了。
摩訶迦葉從地上撿起自己的棍子,看了看上面的血跡,「黑無常,小僧已經知道了你的苦難。」
摩訶迦葉狼狽的從地上站了起來,沉默了半天,才終於露出一絲笑容來。
後來戰其勝被杜羽請了回來,可他卻肩負重建整個傳說管理局的任務。
此乃唐朝詩人李賀所題「蘇小小墓」。
以槐木為靈位者,靈位不倒,咒念不散。
范無咎的心裏一片虛空。
槐,木中之鬼也。
從那一天開始,范無咎每日都會在蘇小小的墓前與她說話,也會每日在戰其勝的靈位面前咒罵。
「哦?」
「嗯?」
對他來說,這仇算報了嗎?
「小小!」
「不。」
那是一種將整顆心和*圖*書慢慢撕開的痛。
鬼在魂飛魄散之後,不會留下任何的痕迹。
無數回憶竟湧上心頭。
摩訶迦葉不斷的露出醜陋的笑容,和黑無常念叨著,「原來這世上,你『最想殺』的人已經不在了嗎?」
傳說管理局背負著更多人的性命,自己不可以為了一己之私而讓更多人受難。
「你……」
正在這時,摩訶迦葉漸漸的靠近了黑無常,開口說道:「他就在那裡,根本想不到你會去殺他,你這一次就可以報仇雪恨了。」
黑無常冷冷的看著摩訶迦葉,身上的汗毛一根一根的立了起來。
女孩眼裡噙著淚,微微的搖了搖頭,「小范,你會有更好的世界,你會遇到更明亮的那個太陽。我作孽太多,終究該此下場。若能用我的魂飛魄散,換你一世安寧……」
黑無常微微思索了一下,點頭說道:「你所說不錯,但那又如何?」
「是嗎……」
可下一秒,黑無常的心臟忽然狠狠的跳了一下。
而往後的幾天里,范無咎親眼看著眼前的女子在自己的手中,一點點的魂飛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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