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他們三人面前,一張雕龍大椅上,端坐著一個頭帶金冠,面似淡金,年紀約在三十歲左右的年輕男子。身穿一件黑色金線綉龍紋長袍,一頭長發披散在長袍上。正是玄皇教的教主。
商毅當然知道,孫元化不僅是明末著名的西洋火炮專家。同時還協助徐光啟完成《勾股義》的編寫。又獨立撰寫《泰西算要》、《幾何用法》、《幾何體論》、《西學雜著》等科學著作。並著有《西法神機》二卷,《經武全書》十卷,介紹西洋鑄炮、制火藥、築炮台等方面的軍事科技,還提出了許多精闢的用兵之道。可以說是一位十分全面的科學家。
師長老道:「教主英明,屬下也就放心了。」
那中年人笑道:「既然是你領來的人,還有什麼可說,一起來吧,外面天冷,先進屋再說。」
教主道:「這次進攻兗州,本來只是一步試探。勝不足喜,敗亦不足憂,王進忠部大多都是流寇,去得雖快,但來得也十分容易。至於我教的下一步計劃,我己早有定論,以經派保長老安排去了,你們不必多慮了。」
教主點了點頭,道:「楚述、時文進,師長老這樣的處罰,你們兩人服氣嗎?」
那中年人也大吃了一驚,因為這幾天來,商毅的名字在兗州城裡以是如雷貫耳,誰都知道。不過他吃驚雖然吃驚,但也沒有顯出多少手足失措的樣子來,忙向商毅躬身一揖,道:「原來是千總大人,孫某這廂有www.hetubook.com.com禮,不知大人專程來見孫某,所為何事?」
原來這中年人叫做孫和鼎,是孫元化的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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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遠斌向身後一指商毅,道:「我還帶來一個……」
教主這才開囗道:「這一次兵敗兗州,實在是因為情非得己,許多事情並非王進忠一人所能決定,因此這次兵敗,不應受處罰。不過王進忠也當引以為戒,日後將功折過。」
楚述和時文進趕忙道:「回稟教主,屬下甘願受罰。」
王進忠心裏不禁一陣激動,忙道:「多謝教主寬恕,屬下必當竭盡所能,為我聖教大業盡及全力,為教主盡忠。」
教主淡淡道:「楚述、時文進只為自己意氣用事,結果釀成大錯,雖然是無心之失,但可見其人自作聰明,自以為是又不以大局為念,這樣的人自然當以重罰,絕不能縱容,以警效尤之輩。而王進忠一直對我聖教大業竭盡所能,縱然一時有失,那也是因為力不能及,然而忠心可嘉,對他略作寬容,必會對本教感激涕零,以後更加忠心做事。我這樣的處理,有什麼不妥嗎?」
孫元化在臨死之前,託人轉告三子孫和鼎、孫和斗、孫和京,不要因為自己被冤殺而去抱怨朝廷,以後也不要當官,只是要把自己的遺作整理出來,報效國家。果然在孫元化死後,三子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在整理他的遺作上。他的一些舊部,多次邀請他們出來做官,都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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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知孫和鼎聽了商毅的來意之後,立刻搖了搖頭,道:「先父臨終前曾有遺命,令我們兄弟終身不得出仕為官。在下實在不敢有違先父遺命,故此不能從命,還請千總大人見諒。」
商毅這才仔細打量這房間,只見這屋子並不大,按後世的標準,也就二十平方米左右,還有兩個裡間。不過屋子裡基本沒有什麼像樣的擺設,傢具也都十分破舊,而且剛才看那中年人面有萊色,衣服上也滿是補丁,顯然這一家的經濟條件不怎麼樣。不過他的行為舉動到是頗有教養,不似一般的窮苦人家,到像是一個落魄文人。
而羅遠斌所說的會製做火銃的人,就是孫和鼎。
按羅遠斌的說法,顯然孫元化的幾個兒子也受了他的熏陶,精通火器的製做,如果把他們幾個人請到穆陵關去,一定可以快速幫自己建立起一支火槍隊來。因此商毅才讓羅遠斌帶自己來請孫家兄弟。
於是商毅拎著禮盒,也跟著他們後面,走進了屋子,那中年人道:「隨便坐吧,不必客氣。」然後到裡屋去倒茶。
羅遠斌這才道:「孫先生,這位就是這幾天力守兗州城,擊敗流寇的青州府穆陵關千總,商毅大人,特意讓我領路,來拜訪先生。」
中年人看了一看,這才笑道:「原來是遠斌來了,快請進來吧。」
這時中年人端著兩杯茶出來,道:「家裡也沒有什麼好茶,只請兩位多擔待和圖書一二。」說著將茶杯遞給兩人,這才看到商毅還拿著禮盒,然後又問羅遠斌道:「遠斌,這一位是……」
教主「哼」了一聲,道:「傅長老,你對我的處理有意見嗎?」
教主微微一領首,師長老輕輕一揮手,立刻過來四名教眾,將楚述和時文進拖了出去。
傅長老道:「不過教主這次進攻兗州,又是那個商毅壞了我聖教的大事,此人當初見於我教之時,還是一個默默無聞之輩,但三四個月之後,以經做上了千總,雖然千總並非什麼高官,但他已深得登萊巡撫曾化龍的賞識,日後加官晉職,也是指日可待之事,如此看來他到是一個我教的一個勁敵。對他必須早作處理才是。」
在崇禎四年(1631年)孫元化出任登萊巡撫,接收了原鎮守皮島的大將毛文龍的舊部,孔有德、耿仲明、李九成等人的投奔。
傅長老忙道:「屬下不敢,只是教主這樣對楚述、時文進、王進忠的做法,分顯不同,只怕會讓教中其他教眾不服啊?」
傅長老也怔了一怔,近幾年來,教主以經很少親自出手了,看來他對商毅的重視,遠在自己的預料之上。因此道:「屬下尊令。」
傅長老道:「並非屬下不相信夫人的能力,但上一次夫人不是也無成而回了嗎,只怕這一次夫人也難以有所斬獲,還是讓屬下去一趟吧!」
等王進忠退出去之後,先前那人又道:「教主,您這一次對王進忠太寬容了。」
教主淡淡道和圖書:「商毅的事情,我不是早就交給明姬處理去了嗎?你們就不必多事了。」
傅長老這才道:「教主聖明,非屬下所能及也。」
那中年人怔了一怔,點了點頭,道:「不錯,就是在下的先父。」
但在是年八月,孔有德等人受毛文龍舊部李九成之子李應元的煽動,在吳橋發動叛變,史稱「吳橋兵變」。倒戈殺回山東半島,連陷臨邑、陵縣、商河、青城諸城,率兵直趨登州。崇禎五年(1632)一月登州失陷。總兵張可大自殺,孫元化自殺未成,為叛軍所擒,後來孔有德等人慾渡海降后金,念孫元化對自己有收留之恩,因此並未加殺害,將孫元化放走。
這時教主左邊又有一人出列,道:「教主,楚述和時文進犯錯當罰,但王進忠這次進攻兗州不成,反而損兵折將,而且在軍中任用教外之人,均為大過,因此也請教主一併處罰。」
在他右手邊的一名老者出列,道:「教主,據方才他們三人供認,這一次楚門主和時門主奉教主之命,向王門主傳話,但節外生枝,點到了王門主的部下,才導致巡營的隊伍沒有派出,被兗州城裡的官軍偷襲得手。但楚述、時文進並非有意而為,實在是一時糊塗才犯下了大錯,實在是無心之失,應當擊杖三十,並降為香主,行帶理門主之職,等日後對有功人員再行提拔。」
「吱呀」一聲,大門開了。只見開門的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而羅遠斌以搶前一步,對他和*圖*書拜了一拜道:「孫先生,是我。」
王進忠、楚述、時文進三人跪伏于地,頭低得很下,不敢正眼向上看。
師長老輕輕道:「王進忠在軍中任用教外之人一事,仍是教主特許,不應計為過失。致於軍敗之事,我教規之中,尚無處罰條例。是否處罰,還請教主定奪。」
教主微微一笑,道:「上一次明姬只是想看看,商毅能做到那一步,因此才未盡全力,這一次就不同了。而且如果這一次明姬還不成功,就由我親自出手來對付他。」
聽孫和鼎問自己,商毅立刻道:「我聽羅遠斌說孫先生精通火槍的製造之術,我在穆陵關正好要鑄造一批火槍,以抵禦關外滿清韃子,因此想聘請先生相助。」
而在兵變發生之後,朝中多言孫元化已反,因此在崇禎五年三月孫元化、余大成等人被逮至京師鎮撫司,為政敵余應桂、李夢辰、路振飛等人所陷害,在獄中曾遭嚴刑。而當時的首輔周延儒欲免元化死罪,又有徐光啟以全家性命擔保孫元化無反,但有溫體仁為了扳到周延儒,暗中煽風點火,及力誣陷孫元化,因此終於還是無法挽回。于崇禎五年七月二十三日(1632年)孫元化與張燾同被朝廷處死。
商毅忙道:「孫先生不必多禮。請問孫先生的令尊是否就是故僉都御史、前登萊巡撫,孫元化孫大人。」
這時師長老又道:「不過這次進次兗州,終究是失敗了,而且王進忠部也元氣大傷,不知我聖教下一步將做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