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還是來了……」朱瞻基緩緩開口,腳下也同時動作,緩緩上前。
「龍袍……呵呵……就這麼好嗎?好到了讓你連作為一個孫子,作為一個兒子的本分都忘了?」
當朝皇帝的后妃孫若微,是孫紹宗的妹妹。
因為,門後站著的人,他都認識,也都知道。
吱呀~
這裏面,張升和脫歡的存在他雖然並不意外,但卻足以讓他感到心顫,而丹巴旺堆的出現則讓他的這種感覺更深了一層。
天壽山腳下。
「你要不要回頭看看你都做了什麼?聯合外敵襲殺大明宗室不說,甚至還將火炮給了瓦剌!?」
兩人面面相對,但卻沒有一個人先開口。
朱瞻基也是沒想到自己這個堂弟竟然敢在長陵,而且還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門外還有騰驤四衛把守的情況下動手,反應就慢了半拍。
「你要不要回頭看看,你做的都是些什麼?」
宮中優渥的生活,雖然不至於讓朱瞻基四肢不勤,但和朱瞻壑相比卻差了太遠太遠。
朱瞻基並沒有在意,而是繼續抬步向前,朝著祾恩殿的方向走去。
「就沒什麼想說的嗎……」
只不過,仍然失敗了,因為晉商所調集的船並非都是他們的船,因為晉商基本不涉m.hetubook.com.com及海上貿易,利用到的水路就只有黃,船都是東南海商的。
長陵,他來過,而且不止一次,就連老爺子入陵的時候都是他送的。
跪了整整一個中午,他的膝蓋早就已經麻掉了,險些沒站穩,還是旁邊的朱瞻基扶了他一下。
「那……你呢?」朱瞻壑轉向了最後一人。
站在門口兩側的朱凌和朱平迅速上前,站在了朱瞻基的身後,意思很明顯。
一句本應該是疑問句的話,但在朱瞻壑的口中說出來卻沒有半點疑問的意思,反而是滿滿的平靜。
至於最後一個人……
這個人,名叫孫紹宗。
「沒有大伯,就沒有你的今天!」
沒錯,進入中原的地界后就不能再對朱瞻壑出手了,但朱瞻基顯然是不能讓朱瞻壑順利到順天的。
捻過三支香,在一旁的燭火上點燃,朱瞻基恭恭敬敬地跪在了地上,三跪九叩,給老爺子上了一炷香。
既然不能對朱瞻壑出手,那就只能對跟著朱瞻壑的那些人下手了。
「如果爺爺泉下有知,你說他會不會後悔當日在這順天府選擇了安撫我,將皇位交予大伯,交予你?」
最起碼,不能按時到來。
進了祾恩門,前面就是祾恩殿了,和-圖-書但這裏和外面不一樣。
朱瞻基身著黃袍,緩緩地下了輦駕,朝著天壽山山上的方向深深地看了一眼。
「你只是有一個好爺爺,有一個好父親,甚至還有一個好堂弟……」
「沒有爺爺,就沒有你屁股底下的皇位!」
「但你呢?」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朱瞻壑已經一腳踩在他的胸口了。
在象徵著皇帝的輦駕到來之後,騰驤四衛迅速地接管了整個天壽山的守衛工作。
最後,還是朱瞻基抬手,世子護衛和騰驤四衛的人都停了下來,各自在自己的位置上站定。
「我南征北戰,取回新糧,先後拿下倭國、交趾、暹羅、南掌、高棉、占婆、德里蘇丹以及帖木兒帝國,讓大明的疆域做到了橫跨東西,縱橫南北,萬古無人能及的地步!」
走到神廚和神庫的時候,朱瞻基的腳步頓了一下,朝著神廚的方向看了一眼,但只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就繼續向前了。
但是,騰驤四衛在組建時間上可遠不如朱瞻壑的世子護衛,經驗上自然也是比不過的……
「爺爺崩逝殯天才多久?才滿一年之期!但你呢!?」
別說是朱瞻壑所帶來的那些人了,就連原本的長陵守衛都被控制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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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說比之前更沉默。
緩緩抬步,順著台階,朱瞻基緩緩而上。
朱瞻壑的頭微微的偏了一下,但並未起身,只是伸出了右手。
祾恩殿門口,朱瞻基站定,看著裏面那個跪在蒲團上的人,一時間竟然停住了。
為什麼晉商會突然找上朱瞻壑,而且還是放棄了諸多利益,只幫忙找船卻什麼要求都沒提的要幫助朱瞻壑?明明在永樂七年的時候他們之間就結下了梁子了。
「大伯駕崩才多久!?你看看你!身上穿的什麼!?」
「爺爺奉天靖難,讓我們這一支免得被建文削藩,囚禁至死!」
沒錯,是夏原吉和于謙。
朱瞻基繼續沉默著。
一個錦衣衛指揮同知,本是沒有資格,也不應該出現在這裏,但他有一個身份很特殊。
「如果沒有爺爺,沒有大伯,沒有我,你知不知道你現在要面臨的是一個什麼樣的大明?」
「大伯努力維繫,成為了皇太子的不二人選,穩定了太子一脈的地位!」
「真的不想說些什麼?」朱瞻壑輕嘆一聲,看向了張升。
朱瞻壑見狀招了招手,丹巴旺堆立刻帶著那三人走了過來。
而當朱瞻基見到門后的人時,不僅一句話都沒有,還繼續沉默著。
輕輕地跺了跺腳和-圖-書,活動了一下,朱瞻壑轉過身,看向了自己的堂兄。
「好,你不為爺爺守孝也就罷了,畢竟有大伯在那,但是大伯呢!?」
脫歡、張升……丹巴旺堆,還有一個他不認識,但卻知道的人。
上山,進門。
「沒有我,就沒有大明的今天!」
「你呢?」
祾恩殿前後,包括祾恩門,全都被朱瞻壑的世子護衛所把守,哪怕是面對騰驤四衛他們也絕不退讓,氣氛一時之間僵住了。
對於這裏,除了守衛和常年在這裏打掃的人之外,怕是沒人比他更熟悉的了。
在朱瞻基進去之後,祾恩殿的大門緩緩關閉,整個祾恩殿就只剩下了朱瞻基和朱瞻壑二人……
孫紹宗的任務,就是讓丹巴旺堆以及他所率領的那七萬餘人不能活著到順天府。
朱瞻基微微一笑,並未在意,抬起腳,進了祾恩殿。
「你覺得你是個什麼?我告訴你!你什麼都!不!是!」
「你,什麼都!不!是!」
朱瞻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緩緩地站了起來。
只見朱瞻壑招了招手,朱瞻基這才看到,在祾恩殿門口的兩側還站著人,只不過正好是在門后,他進來的時候沒看到。
原因,就在這裏。
最終,不知道過了多久,還是朱瞻壑先有了動作。
還有www.hetubook.com.com上面老爺子的靈位。
庭院里長不出棟樑之材,哪怕是雄鷹,若是被關在籠子里被餵養長大,那它也不再是一隻翱翔于天際的雄鷹了,甚至連走地雞都不如。
朱瞻基雖然從未見過孫紹宗,但卻知道這個人,也知道這個人出現在這裏的原因,因為此前朱瞻基在收到了張升和脫歡被俘的消息之後,就是聽了孫若微的建議,派出了自己的二舅子孫紹宗前往西安。
張升低著頭,沉默不語。
看著沉默不語的堂兄,朱瞻壑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然後在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情況下猛然出手,一腳將朱瞻基踹倒在地。
在短暫的呆愣之後,朱瞻基開始猛烈的掙扎,但很可惜,他並不是歷史上的那個宣德皇帝。
那象徵著皇權的團龍圖案,就這麼被朱瞻壑踩在腳下。
能出現在這裏,還被朱瞻壑帶到了朱瞻基的面前,那就足以說明這個人不一般了。
最後,竟然形成了雙方共同守衛,一人盯一人的景象。
腳上加了幾分力氣,讓自己堂兄的掙扎減弱了不少,朱瞻壑這才緩緩地蹲了下來,臉上是滿滿的冰冷。
此東南海商非彼東南海商,永樂初年的東南海商基本都被趕盡殺絕了,現如今的東南海商是另外興起的,而他們是朝廷的戶部扶持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