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唐卿說道：「我知道，你包拯包希仁最是剛正不阿，但今日不同，我這有點疑問，想向希仁請教。」
「好，都好，官家高了，也壯實了，老臣高興啊，嗚嗚嗚……」
「非也。」
包拯立刻放下筷子說道：「張家之事，還牽扯不到你家，再說了，本官不會因為你的一句話而徇私枉法。」
張家縱仆侵佔田畝案主審，大理寺少卿滕宗諒，副主審京東東路提點刑獄使李昭玘，副主審刑部刑部司右司郎中包拯，御史台判察院事祖士衡從旁監聽。
王曾在偏廳內早就聽到趙禎過來了，立刻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
祖士衡也是有苦說不出啊，想起御史台御史中丞張觀的吩咐，祖士衡就渾身難受。
包拯茫然的抬起頭，「四大美女？何人？」
「張桂紅為何會與陳王氏勾搭成奸？據我所知，我二叔公家尚算富裕，不缺女子，即便陳王氏有沉魚落雁之姿，有閉月羞花之貌，但已經三十五歲，我大伯如何和*圖*書會看上陳王氏？」
趙禎轉身對滕宗諒說道：「滕愛卿，這裏就交給你了，朕在此旁聽。」
「帶下去，請郎中看看，帶被告張增賢、張桂紅父子。」
滕宗諒皺起了眉頭，他和包拯明顯想把案件引向他本來的面目，只牽扯到張增賢一家即可，沒想到沒有審判權的祖士衡竟然還想把事情往一系列官員身上引？
「請明峻直言。」
趙禎出聲道：「李愛卿做副主審，乃是娘娘欽定，不可隨意更改。」
判察院事祖士衡出言道：「歲苦主未曾告官，然已經牽扯到當朝二品大員，構成了事實上的以民告官。」
張唐卿不得不佩服王曾，老演員啊。
張唐卿對祖士衡的觀感非常好，當初他遇襲案，祖士衡是主審之一，對張唐卿還算是照拂。
包拯沒搭理張唐卿。
「我有一法，可讓陳王氏主動開口承認，陳王氏和我大伯之間，乃是陳王氏主動勾引，非我大伯用強。」
「愚婦最ｈttｐs://ｗww•ｈｅtｕbｏｏｋ•cｏm•ｃoｍ怕鬼神，希仁，可以搞一個閻王爺夜審陳王氏，說不準能成為一段佳話。」
趙禎看到王曾的樣子，眼眶紅了，「王相可好？」
張唐卿也多看了祖士衡幾眼。
首先上堂的乃是這一次的苦主，益都縣澇坡村田果英。
趙禎一錘定音，奠定了李昭玘作為副主審的合法性基礎，也意味著，祖士衡的提議被否決了。
張唐卿扶著一瘸一拐的王曾，坐到了趙禎的下首。
王曾瞪了張唐卿一眼。
「聖上駕到。」
「那就不是以民告官，去掉刑具。」
田果英本就渾身顫抖，嚇得說不出話，聽到一個年輕人自稱「朕」，雙眼一翻，暈了過去。
只要陳王氏承認乃是主動勾引張桂紅，隨後誣陷張桂紅對他用強，甚至脅迫張家幫著陳麻六隱瞞私自侵吞前東家田產之事，那張家確實能置身事外，甚至是青州府上下所有官員都能洗脫包庇之罪名，張家本無罪，何來包庇之說？
httｐs://ｍ.hｅtｕｂｏok.ｃoｍ•cｏｍ張唐卿本來已經出了包間，又回來笑道：「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乃是指四大美女。」
滕宗諒見到田果英竟然戴上了腳銬，一拍驚堂木，「大胆，誰給苦主戴上刑具？」
「希仁，我家之事，拜託你了。」
「只要撬開陳王氏之口，一切都會真相大白。」
第二日，大理寺。
「我沒想跟你談論學術，我是說我家的官司。」
「奇怪，為何我就想不出出自何處呢？」
趙禎帶著張唐卿大步流星走進公堂，大聲說道：「不要搞這些虛的了，王相何在？」
想知道四大美女是誰？咱就不說，憋死你。
田果英渾身顫抖，吶吶不能言。
「大人，田果英已然暈厥。」
「本官不喜歡在衙門以外談論官司，再說了，你父子才中進士半年多時間，你所謂的二叔公名下將近兩百頃田產，你與林岳何異？五十步笑百步罷了。」
張唐卿見包拯已經聽進了自己的話，微微一笑，拿起紙扇，嘩的一聲打
ｗwｗ.ｈｅtｕｂoｏk.cｏｍ•com開，「希文兄，在下告辭，你慢慢吃喝。」
「王相，快快起來，今日，朕就在這公堂之上旁聽，誰也不能無中生有，栽贓陷害我大宋有功之臣。」
「速速有請。」
包拯出聲道：「本官記得田果英所控告者，乃是陳麻六，陳麻六可是官身？」
「老臣愧對官家啊。」
張唐卿再次微微一笑，閃人。
「啟稟官家，王相尚未過堂，正在偏廳等候。」
趙禎可能是動了真感情，溫言說道：「幾年未見，王相依然健碩，乃是我大宋之福啊。」
張唐卿輕聲說道：「岳父大人，演過了就不好了，您已經把呂夷簡逼到牆角了。」
「閉月羞花出自何處？」
滕宗諒立刻站起來，「諸位，隨我接駕。」
難道，祖士衡不知道，整個朝堂都希望事情儘快平復下去嗎？
包拯終於開始思索張唐卿的話，夜審？借鬼神之事，讓陳王氏主動招供？
「官家放心，臣雖然官小位卑，但身為大理寺少卿，必定會秉公執法。」，滕宗諒和_圖_書隨即回到公案前，「升堂！」
大理寺一個員外郎說道：「啟稟大人，以民告官，先已有罪，故而獄卒給苦主戴上了刑具。」
就在滕宗諒準備升堂時，大隊禁軍忽然闖入大理寺。
李昭玘本不善言辭，聞言說道：「要是按照祖察院所說，本官也是被牽扯的官員之一，本官作為副主審已經不合適了，請稍等，本官向官家和娘娘請辭。」
包拯讚歎道：「明峻不愧為大宋文魁，張嘴就是典故，沉魚落雁可是出自《莊子·齊物論》:毛嬙、麗姬，人之所美也；魚見之深入，鳥見之高飛，麋鹿見之決驟，四者孰知天下之正色哉？」
等從偏廳內出來，王曾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臉上露出了激動的神色，等他看到趙禎正站在公堂門口，疾行幾步，啪的一聲跪在了趙禎面前，「罪臣王曾，見過官家。」
包拯一會想著鬼神夜審之事，一會想著到底誰是四大美女，讓包拯徹夜難眠。
包拯梳理了一番案件的全過程，發現陳王氏確實是整個案件的關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