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猙獰歲月
第0410章 考場

畢竟戰亂多年,讀書人不多,認真讀書的人,就更少了。
臨街的民戶,也打開窗子,不時地張望著,反正被吵的睡不著,還不如看戲呢!
因為科舉是錄官的,不是聽你抱怨,也不是讓你發揮文採的,歷史上這類人不計其數,如明朝徐渭,考取數次不過,難中進士,就是沒有控制好自己的筆力。
自從進了貢院,彭獻就沒怎麼歇息過,不斷地揮墨而抄,每天歇息不到三個時辰,賺取這三貫錢,著實也不容易。
五十貫錢,就只是做個印跡,這對於他而言,是極為便利的,他心裏都打算好了,留下指甲印,若是被發覺,就說是不小心弄到了的。
第二遍,就是看立意和文章筆力了,若是古板乏味,怨天尤地,或者激憤,浩浩蕩蕩數萬字,也會被罷免。
第三場與第二場連在一起,考時是兩天時間。
考官第一遍,就看你是否有錯別字,若是文章極好,還可以酌情考慮,和*圖*書但要是避諱沒做好,哪怕再妙,也會被罷黜。
三天後,繼續參与科舉考場的,只有三千餘人,僅僅是最簡單的貼經,就篩去了大半,由此可見,考生水平的差異。
貼經,兩個時辰為限。
第二場,即是策論。科舉重頭,天子重文章,謄抄時,也須仔細,不能有一絲錯漏。
如此多的錢財,雖然夜間風吹,有些寒意,但他心頭著實暖和,看著這幫讀書人,心中的也是親切。
策論的審核很關鍵,因為天子重文章,最後一場的詩賦反而作為飯後甜點,錦上添花罷了。
這種新職業,因為科舉而興起,作為一種外快倒是合適的,彭獻一邊走著,一邊心神不定。
終於成功了,王廉呼了口氣,還人情太難了……
他不是考生,自然不需要排隊等候,昨天,消息出來了,由於字體端正,也無差漏,作為謄抄的刀筆吏,他無疑是合適的。
彭獻從街口出https://m.hetubook.com.com來,向左一轉就是貢院。站在路口望過去,但見人頭攢動,人聲如沸。五開間的大門,豎著三方直匾,中間是「天開文運」四個泥金大字;東西兩方題的是「明經取士」和「為國求賢」。
第三遍,就會仔細琢磨,若是精彩絕倫,就會推薦給主考官,以期中魁。
隨後,又送來一摞文章,兵卒腳步聲略微大了些,王廉瞬間瞭然,然後仔細地開始閱卷。
由於策論字數差異太大,少者數百,多者上千,數千人考卷,字量是極為恐怖的。
與之前不同的時,由於考生太多,壓力太大,為了減輕壓力,第一場在第二天清晨就放出,進行兩天的篩選。
王廉是吏部的侍郎,也是進士出身,如今四十有六,脾氣很好,所以官場人緣不錯,之前劉鋹要求進士做官須進蠶室,而普通官吏若身居要職,也須閹割,他就直接邊緣化,當做養老了。
更改了和圖書幾字后,花費近三刻鐘,才堪堪謄抄完畢,按照之前的通法,他將謄抄卷的邊角,按下了手指印,很輕微。
王廉一邊心中罵著,那些狗屁文章,看的心生厭煩,他左手拇指一直觸摸著文卷邊角,不急不緩。
既然受人恩惠,彭獻自然需要還回來,反正一般文章,除非是進士及第,亦或者進士前十,才會發下墨卷,一般是不會發下的。
「狗屁不通!」
天還未亮,月亮依舊高懸空中,黑漆漆的夜裡,只有一盞盞燈籠,在街道兩旁指引著,縣衙和府衙不敢懈怠,派出了大量的差役進行安排,擁擠不堪,人聲沸騰。
如此,謄抄就耗費了四天,身體精神都極大的消耗。
皇帝的燈油倒是捨得,貢院燈火通明,拿起文章,他先是看了一遍,再慢慢謄抄,這時,他發覺了這篇文章的字跡,是極為熟悉的,前幾天他已經看了數十遍,心中瞬間瞭然,目標出現了。
這個謄抄起來是極為容易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寥寥百字,花費了一天一夜的功夫,才謄抄完畢。
這才緩了口氣,對比了一下,他再次揮墨,開始謄抄起來,謄抄的那份,就送往了考官處,進行批閱審核。
大唐重建后,由於情操高潔,加上人緣好,就被請回來做吏部侍郎,如今又是同考官,官運亨通啊!
數份后,終於發覺了些許印記,文章一看,馬馬虎虎,同進士還是可以的,但賜進士出身就有點難了,兩者雖然都是進士,但待遇差別極大。
檢查了一番,他發覺此文章竟然有數個錯別字,按照慣例,除非是同考貫覺得文章過於優秀,酌情會進行通過,但這文章,卻是平庸之作,有此錯字,篩漏是在所難免的。
也罷,他大筆一揮,就進了賜進士出身的最後一名,呈上主考官時,趙相公眉頭一皺,待見是王侍郎舉薦時,勉為其難的畫上了紅圈。
「甚文章——」
風險極低,而收穫卻是極高,他是極為心動的,況且https://m.hetubook•com•com,科場舞弊,自唐以來,已然成了積弊,慣例,再說,若是整治也管不了他的頭上,他只是被雇傭而來,撤職了也不怕。
謄抄需要三天的時間,雖然不需要自備乾糧,貢院可以提供,但硬邦邦的乾糧,哪有酥軟的肉餅好吃,帶著雜菜,混著吃。
科舉一場,開始了。
進了大門是二門;二門之內,便是龍門,送考的人到此止步了。
這種謄抄的刀筆吏,基本上是從清水衙門篩選的,民間也有一些,由於只是謄抄,若是有錯還影響前途,官吏們倒是躲避不及,哪怕三天三貫錢。
題目則是詩詞文章,題材不限。比策論而言,相較容易謄抄,但也耗費了一天兩夜的功夫。
只有像彭獻這般的民間讀書人,屋舍簡陋,衣食缺漏,對於科舉無甚信心,亦或者想多磨練一些,多看一些文章,才會來錄用。
隨後慢慢進去了貢院,與所有的謄抄人員一起,拜了孔子,然後聽得主考官趙誠老生常談了幾句,所有人這才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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