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猙獰歲月
第0422章 折騰

阿娘嘮叨了一陣子,就去灶台,準備煮飯,畢竟兒子千里迢迢回來,吃點東西填肚子還是應該的。
這次回來,整個州縣上下,都為之震動,這位可是面見天顏,又讓整個朝廷都顛覆大半的人物,官吏們又恨又怕,畢竟是算個人物了。
「除了言明此事外,天子還將在地方,設秀才、舉人二科,只有舉人才能參加科舉,成為進士!」秦朗感嘆道。
「三年?這也太久了?」秦謹言道。
聽聞阿爺一席話,果真是茅塞頓開,但心中卻是沮喪,哪怕真的知曉不行,心中還是僥倖的。
「你——」瞧著兒子的模樣,秦朗恨鐵不成鋼,「在京中,你可是敢告御狀的,如今,怎麼又膽怯了?」
「大黑,我又回來了!」秦謹言笑著說道,摸了摸狗頭,緩緩地走進了家門。
包裹不多,他一人足以,立在院落之前,感慨萬千。
所以,雖然秦謹言回家,望著自家的籬笆院感慨萬千,原和*圖*書先的雞鳴聲,早就不見了蹤影,這是為他積攢路費而舍賣了。
「這占城稻,幾時傳過來的?」
只有那頭黑狗,依舊不離不棄地蹲在院門,對不懷好意的陌生人,投以警惕的目光。
折騰了一陣子,到家時已然到了六月底,他才算回到家,封州的風情令人懷念。
「哪來的錢哩?」
不中進士,讀書人還有甚的體面?
「沒事,只是多留在廣州一些時間!」秦謹言沒有說起自己在廣州波瀾起伏的時日,反而輕描淡寫地說道,他知曉,若真實說出來,阿娘絕對會嚇壞。
自從科舉在四月中旬結束后,秦謹言舉報了科場舞弊之事,也算是進了皇帝的眼了,又得了百貫錢,就回了家。
「阿爺!」秦謹言頗有些畏懼:「無論去幾次,咱都中不了,還不如將錢留在家中!」
「我告御狀,皇帝賞的,足足有一百貫哩!」
「佛祖保佑,皇帝真是好www•hetubook.com•com心腸哩!」兒子的話,阿娘立馬就信了,她高興地眼角流淚:
「您都知曉了?」秦謹言抬起頭。
「你剛回家,也不知曉,朝廷下了諭旨,言明,今後,科舉三年一考,除非遇見恩科。」
別看他父親一副農夫模樣,可是讀書人,學問比他還強些,若去了京城,定能中進士,只是家產不豐,只能供應一個人去京城,還借了債,父親自然讓給了兒子。
剛入門,就聽到記憶中的機杼聲,抬眼一瞧,自己的母親正在屋內,不停地忙活著,臉上滿是疲憊之色,身姿單薄,衣服上的舊丁一個又一個。
他則縮在灶口,塞柴火,在這鄉下,家中,讀書人的體面算的了甚?
「阿爺呢?」
門外,傳來了一聲呵斥,抬眼一瞧,一個短衣的漢子走了進來,渾身散發著汗味。
「這些錢,都是州縣的那些官吏們送來的!」
「我在廣州也聽說了,去年承天府就種了好和*圖*書多,兩個月就能收,雖然少了點,但快的很,也不費地,這年歲,多收點糧也是好的,阿爺做的很好!」
說著,秦朗從懷中掏出了一大疊錢票,都是最大面值十貫,這些加一起,兩三百貫還是有的。
秦謹言認真地說道。
「孩兒又中不了進士,送錢來作甚?」秦謹言疑惑道。
「哼,還用打聽嗎?人家就直接告訴我了!你瞅瞅,這些是什麼?」
「這,秀才如何?舉人又如何?」
「謹言回來了?」阿娘的動作立馬就停了,她離開紡車,看著自己的兒子的身影,分外的歡喜:「那麼長的路,餓了沒有?」
「阿娘!我回來了!」他歡喜地喊道。
「他去耕田了,聽聞占城稻不擇地,時日又短,他準備種幾畝地!」
「秀才者,免除差徭,見官不跪拜,訴狀可不經縣吏,直接呈送縣官,又可遊歷天下,許配劍,而且,傳聞,以後縣衙、州衙六房主事,非秀才不可擔任。」
https://m.hetubook.com.com我不去,這些錢留在家裡!」秦謹言說道。
秦朗穿著短衣,腿腳都是泥巴,但卻在侃侃而談,著實有些怪異。
「汪汪——」鼻子嗅了嗅,黑狗發覺是熟悉的味道,立馬跑了過來,圍著轉圈,尾巴搖的飛快,興奮的很。
「你以為還是往年不成?這科舉,光是進士就有一百多人,加上明經、明算、明法,已有三百人,三年一科算短了,以往十年,都無那麼多人!」
「既然你說好,那就定能好了!」聽到兒子的話,她才放下心來,畢竟是讀書人,懂得多,比老頭子可信的多。
「怎麼這時才回來,聽聞你告御狀了?城裡的張老爺家,聽聞都遷徙到長沙府了,張郎君也被流放交州……」
「你走了沒一個月,你舅舅家就種上了,是縣裡買的種子,又竄動你阿爺去種,害我擔心了好一陣子!家裡畢竟欠了不少錢哩,若是耽擱了,可就不好。」
「況且,考中的人多了,官位哪有那麼多?和-圖-書
「科舉一途,千軍萬馬過獨木橋,以你的資質,多加練習倒是可能有希望,但你又心生膽怯,未進考場便泄了三分,這科舉不進也罷了!」
阿娘話語中有些責怪,對於陌生的東西,她總是帶著戒備,畢竟家中只是二十畝地,少了幾畝,影響可不小。
「甚的話,男子漢大丈夫,怎能放棄,科舉一次考不成,就考兩次三次,咱家定要出個官人才是!」
「舉人者,與秀才一般無二,位於秀才之上,若是為官,即可為縣丞入品之官,當然,須得報與朝廷安排!而且,只有舉人才可參与科舉考試,成為進士!」
她沒有問是否考中了,因為早就在不言之中,若是中了,地方上早就敲鑼打鼓,如今平靜如常,只能關心兒子的身體了。
「你阿爺忙活了好幾個月,終於能歇會兒了!這些錢剩下的,也夠你再去考科舉了!」
「咳咳!」塞著柴火,看著阿娘忙碌的身影,他說道:「阿娘,欠的債,今天就能還上!」
上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