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鴻雁北傳
第0805章 賤戶

畢竟以往這樣的胥吏,都是世代沿襲,從雜戶中抽調來的,貿然讓良戶擔任,又沒有章程,也難怪秀才為躊躇不前。
隨後,政事堂發覺,這樣的事件不是孤立,其他的地方也有許多,許多秀才舉人害怕賤戶制度,從而怯步難前。
胥吏屬於「隸戶」或者「雜戶」,他們屬於賤民,不得和百姓同類結婚,屬於國家的奴隸,受官府驅使,終年服役,其中很大一部分就在官府里做粗笨的活。「配諸有司,執掌課役。」
「多些母親體諒!」賈平鬆了口氣。
對於秀才、舉人的功名,尤其是其稀缺性,已經半個官身的特點,百姓們格外的羡慕,尊重。
所以賈平中了秀才,但未中舉人,卻依舊被街坊鄰居所尊重,整個金陵城,上元和江寧二縣,除卻那麼舉人,也不過數名秀才,珍貴異常。
「這般嗎?倒是我等唐突了,我定要彙報給縣尊,到時候定會有主意!」
由此,隋唐時,吏,就變為「卑m.hetubook.com.com冗」之位了,徹底的「不入流」、「皆以吏類為恥」。
衙役被簡作「胥」,就是因為「胥,相靡系也。」、「聯繫使相隨而服役之」,說白了就是幹活的奴隸。
賈平也是這般看待,總不可能為了一時的溫飽,就自毀前途,讓子孫後代成為賤戶吧!
也不怪乎他人不理解。
這一日,上元縣令,又特地派遣自己的幕僚,前去延請秀才賈平出任縣衙六房的書吏。
大唐對賤戶的限制非常多,以「樂戶」為例:非編戶「樂工」不能與平民通婚、男性不能讀書走入仕途、藝術必須世代相傳、不能輕易改行脫籍等。
說著,就將擔心的賤戶之事吐了出來。
雖然江寧府去年才納入,但邸報卻已然盛行,再加上酒樓茶館的傳播,基本上每一期的邸報都被哄傳開來,以至於眾所周知。
唐代的賤民分為兩類,一是給官府服役的官賤民(工戶、樂戶、雜戶和-圖-書);二是依附於門閥世族的私屬賤民(部曲、奴婢)。
賈平一臉苦澀地說道。
對於縣令的禮物,賈平著實受之不了,連忙拒絕。
他寧願每日到佛寺里抄經,也不想坐到衙門裡成為胥吏,賤戶。
宰相們議論一陣子,又將難題交給了皇帝。
「我兒可是想著再考取舉人?」賈母言語道:「朝廷規矩,為吏者,可再次參考,咱們一邊研讀,一邊為吏,也不算衝突!」
這段時間以來,香囊手帕,媒婆信書,可謂是頻繁至極,與往日大為不同。
聞言,賈母也愣神,長久不曾言語,最後才感嘆道:「我兒明事理,知分寸,這事由你抉擇吧,不過,入隸戶是萬萬不能的!」
到了唐朝,戶籍分為「編戶」與「非編戶」兩個不平等階級身份標籤。其中,編戶是良民,也叫自由民;非編戶是非良民,實則非自由民,對非編戶大唐官府有一個更狠的稱呼——賤民。
隨即,上元縣令又將問題和圖書反饋給了朝廷。
聽得母親的疑惑,顯然這些已經憋在他心裏很久了,如今吐露出來,已然不易,賈平猶豫了片刻,這才說道:
「充任書吏也就罷了,但朝廷卻未明言其戶籍,若是誤了隸戶,怕是孩兒成為賈家的罪人啊!」
秦漢以後,還有以刑罰的犯人,充作官奴,在政府里幹活的。《漢書·楚元王志》上說「靡謂罪人而靡治,不械手足使役作」。抓來的罪犯,還得用繩子牽著,在官府裏面服役打雜。
賈平之前不過一書生,家境貧窮,如今一躍入品,豈不是美哉?比那抄經書不快活的多?
在秦漢,書吏被稱為「府史」、「令史」,也是屬於官的一種,可以以年資提拔,長官們一樣都是朝廷命官,沒有身份差別。
那些普通人只見到了胥吏的威風,又從何知曉及背後的痛楚。
對於普通百姓而言,免除徭役,坐享其成,每年食皇家俸祿,雖然只有百石,但已然屬於一等一的大人物了!
https://www.hetubook.com.com州縣接連徵辟的下,賈平竟然毫不在意的全部拒絕。
「孩兒雖然有考取舉人的緣由,但並不重要,唯一所慮者,只有吏籍罷了!」
要知道,經過吏治改革后,六房的書吏,雖然依舊是吏員,但已經納入了品級,達到了八品,或者九品的境地,已然屬於官身,人人艷羡。
唐朝把捕快叫不良人,就是因為他們來自於賤民,戶口是「雜戶」。
「如今朝廷對此晦澀未明,某雖然一心想回報縣尊,但其令我畏懼,只能作罷!」
而且,根據朝廷的要求,地方州縣的衙門,能用秀才、舉人的,就盡量用他們,若是太少,反而會得個不尊重讀書人的罵名,上官也不喜。
皇帝心中哪有那麼多顧忌,直事宰相們,毫不避諱地言語道:「自古以來,就沒有不變更的制度,缺漏就補,不合時宜就變,管那麼多作甚?」
見到幕僚代表著縣令說出這番話,賈平實在推脫不過,只能無奈地言語道:「非賈某不願為縣和圖書尊效勞,實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啊!」
對於那些高官貴族來說,五品以下,根本就不屬於官,更何況那些吏員了,根本就不值一提。
所以,朝廷雖然鼓勵秀才充任書吏,但許多人卻徘徊與戶籍,朝廷沒明言,他們就生怕自己擔任胥吏,全家成為了賤戶,影響全子孫後代的前程。
幕僚則連忙退讓,最後,實在無奈地言語道:「賈秀才,上元縣的書吏,可是掌管著六房之首,正九品官身,年俸百石,雖比不上縣尊老爺,但較之如今,已然是強上太多,這可比抄書強太多!」
「雜戶制度,幾百年來,不曾變更,如今已經到了不得不變的時候了!」
以前是沒顧及到,如今藉此機會,李嘉倒是想要變更一下,這個世家門閥殘留下的產物了。
幕僚清楚了大概,這才恍然大悟,然後連忙告辭。
到了魏晉南北朝,九品中正制,上品無寒門,下品無世族,世族豪門壟斷政治,高級官員都是世家子弟擔任,當然看不起寒門出身的小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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